你的香氣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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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話,陳跡改口道:“我考慮一下?!?/br> “考慮多久?”關雪息追問,“他們在等我的消息呢。” “今晚吧?!?/br> 陳跡說話的時候眼睛盯著走廊的墻壁,天知道那沒有任何裝飾的白墻有什么好看,竟然叫他不錯眼。 關雪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見一塊干裂掉渣的墻皮。 “好,今晚我等你答復?!标P雪息說完轉身便走,但走出兩步,他忽然停下。 陳跡還站在原地,仍然盯著那塊欲墜的墻皮,專注得好似這是他畢生事業(yè)。 發(fā)覺關雪息回頭看自己,陳跡也看向他。 他們之間的氣氛總是微妙的,沒有一次例外。 每當關雪息的身影進入陳跡的眼瞳里,空氣中就彌漫出一陣叫人喉嚨發(fā)緊的氣味,無色亦無形。 陳跡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沒想。 關雪息遲疑了半秒鐘,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陳跡?!?/br> 陳跡用眼神示意自己在聽。 關雪息問他:“你昨天,又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 陳跡校服右側的褲帶隆起,是他的手在里面攥緊了拳,“你想聽我怎么答?”他竟然反問關雪息,“你又不在乎?!?/br> “你什么意思?”關雪息也反問他,“我沒做什么吧?你別一副我對不起你的語氣?!?/br> 陳跡再次轉開眼,去看那塊有脫落風險的墻皮。 “沒什么意思。我只是說,你不在乎?!?/br> 既然不在乎,還問這些干什么? 關雪息討厭他這種態(tài)度,抬杠似的反駁:“我什么時候說不在乎了?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不講道理?昨天你自己臉一甩,走了,現(xiàn)在反過來怪我?” 他走回陳跡面前,不悅道:“你耍我是不是?” “……” 陳跡在他的逼近下目光不得不再次落回他身上,關雪息長了一張討人喜歡又叫人不敢直視的臉,距離越近越讓人心慌。 但他毫不自覺,也可能是慣于恃美行兇,逼得陳跡倒退一步,被迫承受他的責難。 關雪息冷笑一聲說:“我就知道,你這人怪里怪氣,莫名其妙找我交往,說什么因為當年的事對我念念不忘……我勉強信了,現(xiàn)在你又翻臉不認人,你究竟想干什么?耍我好玩嗎?” “我沒耍你?!?/br> 陳跡顯然不擅長吵架,臉色有些難看,像缺氧。 他越是這樣,關雪息越要從他嘴里撬出東西來:“那你解釋一下,昨天放學時突然走掉是什么意思?” “……” 關雪息強勢得近乎霸道,不給人喘息之機。 他很像是那種得到很多愛、也樂于分享愛,習慣把自己當成世界中心的人。 在他的潛意識里,所有人都該像小行星一樣圍著他轉。 即使他不喜歡某個人,也只能由他親自做出判決,趕對方走,對方?jīng)]資格主動從他的恒星引力里逃逸。 陳跡不能莫名其妙地逃。 只能被他拒絕、被他甩開。 但關雪息并沒意識到這一點,他只覺得自己被陳跡反復無常的態(tài)度惹怒了,怒火燒得比平時稍微旺一些,也都是陳跡的錯。 關雪息問完,等著陳跡給出一個合理的回答。 可陳跡卻像是被他身上的火灼傷了,整個走廊、整棟樓都開始缺氧。 陳跡好半天沒說出話,只看著他,瞳孔收縮,嘴唇微張,依舊什么都說不出來。 像一個真正的啞巴。 關雪息有點沒耐心了,但又不想放過陳跡。 “我最后問一遍,你到底解不解釋?” “最后”,這個詞撥動了陳跡緊繃的神經(jīng)。 可說不出口的解釋,無論如何都是說不出口的。 那是被成長路上無數(shù)顆巨石壓死在他胸腔里的東西,自己想翻也翻不出來,只能偶爾鼓起勇氣拼命挖出條縫,讓它透透氣,曬曬太陽。 但關雪息這個“太陽”光照過強,簡直要把他曬干、曬死。 好在他擅長茍活,不太容易死。 但關雪息的耐心很容易告罄。 “算了?!标P雪息失望地看陳跡最后一眼,轉頭就走。 到了這一步,陳跡仍然不開口解釋。 但他的肢體動作比語言表達能力靈敏得多,在大腦還沒下達指令之前,就幫他用力地拽住了關雪息。 關雪息被人一拉,猛地向后仰倒。 他絕不是風一吹就倒的單薄身形,但這股力量太大,暗含某種終于爆發(fā)的情緒,陳跡將他壓到了墻上。 姿勢帶有一種強制感,像制服犯人。 關雪息肩胛骨磕得生疼,“嘶”了一聲,險些咬到舌頭。 背后有一塊發(fā)干發(fā)硬的東西掉進校服衣領里,沿脖頸滑下,扎了他一下。 是那塊終于脫落的墻皮。 陳跡的目光也隨著它,鉆進了他的衣領里。 “……” 關雪息白皙的肩頸赫然在目,拉扯間露出一片深凹的鎖骨,線條優(yōu)美,叫人移不開眼。 陳跡鬼使神差地抬起手,伸進他衣領里。 關雪息頓時一皺眉,陳跡的手指貼著他的皮膚,摸到那塊墻皮,把它取出來,扔掉了。 氣氛恢復正常。 關雪息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剛才想說什么,陳跡似乎也忘了,只干巴巴地看著他,要解釋沒有,問題倒是有一個。 “你又不喜歡我?!标愛E說,“只喜歡楊逸然他們。我走不走有什么所謂,你身邊那么熱鬧,缺我一個嗎?” 第21章 “之一” 關雪息身邊好友如云,當然不缺陳跡一個。 但是—— 這個“但是”一冒頭,關雪息呆愣片刻,突然意識到,自己干了一件很不聰明的事。 前兩天他委婉暗示、再三拒絕,希望陳跡別糾纏他。現(xiàn)在陳跡主動離開了,他應該順水推舟高興才是。 不應該回頭問“你為什么走掉”。 可他問了。 這無異于又給了陳跡一個繼續(xù)“糾纏”自己的機會,導致此刻的藕斷絲連。 他在對方的注視下,竟然不知道怎么答話。 答“缺你”,太違心。 答“不缺”,太傷人。 關雪息猶豫了幾秒。 每一秒,陳跡的呼吸都隨他變化的表情而起伏,距離太近,他們的身軀仍貼在一起。 別看陳跡冷著一張臉,體溫竟然是guntang的,秋冬季校服也阻隔不住,熱氣騰騰地往他身體里鉆。 “你先起開?!标P雪息試圖轉移話題。 陳跡卻很固執(zhí),死壓著他不動:“你先回答我?!?/br> 關雪息:“……” 這人好煩。 “你想聽我回答什么?”關雪息不高興道,“我缺不缺,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陳跡滿臉寫著“沒數(shù)”,僵硬地說:“我想聽你親口說,說實話?!?/br> “……” 如果能打過陳跡,關雪息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這廝掀翻出去了。 但他的手腳被制住,連肩膀都被壓緊,像是長在了墻上,一分也動彈不得。 陳跡的面容近在眼前,鼻梁幾乎貼著他的,中間相隔距離不如他做數(shù)學題時在紙上畫的一條輔助線長,他不適地偏開頭,對方的呼吸便落到了他側臉上,很不懂分寸。 “陳跡。”關雪息嚴肅地說,“我誰都不缺,不交朋友也不會死。但也來者不拒,只要是不妨礙到我的人,我都愿意接納?!?/br> 不等陳跡接話,他話鋒一轉道:“但你讓我很煩?!?/br> “……” 陳跡呼吸一滯,活像是被他打了一拳。 關雪息如他所愿,說了實話:“所以你要么放棄,要么按照我的規(guī)則來,成為我的好朋友之一?!?/br> 之一。 陳跡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