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dāng)時只想著幫“蘇橙陽”澄清，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行為會不會給其他人造成困擾。

    “我沒有生氣。”林予道。

    他的確沒有生氣，只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讓他情緒變得不正常。

    可是，他一時半會找不到原因。

    盡管如此，他并沒有打算讓蘇橙陽繼續(xù)愧疚下去。

    “我和董事長沒有賭約，外界傳言而已?！?/br>
    蘇橙陽：“？？”

    小路：“？？”

    “表哥！真的假的？咱們公司不也在傳嗎？”小路難以置信道，她還以為林予要帶出一位像mary那樣的藝人呢。

    蘇橙陽也一臉難以相信。

    徐助理同樣震驚，但不敢表現(xiàn)出來。其實(shí)仔細(xì)回想一下，林總和董事長確實(shí)沒有表現(xiàn)出過賭約的存在，可是，那他為什么要費(fèi)盡心思簽一位藝人自己帶呢。

    三人心中抱有同樣的疑惑。

    “林總，那您為什么要簽我？”蘇橙陽實(shí)在沒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林予淡淡道：“我享受打磨一件藝術(shù)品的過程。如果你只愿意給我一年的時間，我會盡力，不會強(qiáng)求。”

    蘇橙陽無法完全理解他的話，但林總對她一年后解約的反應(yīng)并不大，這讓她松了一口氣。

    “林總，伴舞這件事您安排吧?！?/br>
    “嗯?！绷钟钁?yīng)了聲，回程路上再未發(fā)一言。

    蘇橙陽從包里翻出耳機(jī)，搜了些死亡金屬的音樂來聽，怎么說呢，她沒什么音樂細(xì)胞，除了異常的凌亂吵鬧，沒能聽出別的東西。

    等他們回到帝都，時間已經(jīng)凌晨。

    蘇橙陽取下耳機(jī)的時候，感覺腦瓜子嗡嗡直響。

    下車時，她突地想起什么敲了敲副駕駛的車窗。

    林予緩緩降下車窗，抬眸朝她看來。

    蘇橙陽觀察著他的表情，試探道：“林總，我這兩天表現(xiàn)怎么樣？”

    林予不明所以，茶色瞳孔在月光下深得嚇人，“嗯？”

    蘇橙陽扭捏道：“如果您覺得我表現(xiàn)不錯，讓您滿意，那之前沒收的零食是不是……我絕對不多吃，小路可以監(jiān)督我！”

    聽完她的話，林予漸漸收回視線，看向前方，波瀾不驚地說：“暫時不行，早點(diǎn)休息?！?/br>
    “……哦?！?/br>
    “開車?！?/br>
    徐助理朝蘇橙陽笑了笑，隨后載著林予離開了。

    蘇橙陽看著車輛遠(yuǎn)處的身影，心里覺得無奈，林總太讓人捉摸不透，她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會讓他滿意，更不明白自己做什么會令他生氣。

    車中的氣壓明顯比蘇橙陽倆人在時更低一些。

    林予眸子黑沉沉，唇線繃直，臉上線條顯得

    幾分凌厲。

    徐助理坐在車上大氣不敢喘，哪怕車已經(jīng)開到林予的住處，他不敢出聲提醒。

    “距離橙陽合同到期還有多長時間?！?/br>
    沉默良久后，林予忽然問道。

    徐助理想了想，“九個多月?！?/br>
    “林總……橙陽應(yīng)該不是故意想騙你……”徐助理試圖解釋。

    “她沒有騙我?！?/br>
    從最初簽約的那一天，蘇橙陽就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告訴過林予。

    林予沒有再說什么，打開車門，回頭道：“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是。”

    洗漱后，蘇橙陽躺進(jìn)被窩，關(guān)掉手機(jī)外放的死亡金屬。

    臨睡前打開手機(jī)看了看微信消息，一一回復(fù)后，又看到微信群里不久前結(jié)束的聊天。

    點(diǎn)進(jìn)去一看，韓松雪在抱怨經(jīng)紀(jì)人給她接了兩個活動，其他嘉賓似乎也都受到了節(jié)目邀請，第一期節(jié)目播出之后，他們在網(wǎng)上受到廣泛關(guān)注，逐漸能在一些不大不小的活動上露面，對于第二期的節(jié)目播出，大家反倒沒了多大的興趣。

    睡前聽了太多死亡金屬，當(dāng)夜蘇橙陽就做了噩夢，夢見一群喪尸將她圍堵在中間，不攻擊她，反而一邊打架子鼓彈電音吉他，一邊朝她用力嘶吼，蘇橙陽到最后自暴自棄地想，你們干脆把我咬死算了。

    在一陣電音的前奏中，蘇橙陽疲憊地睜開眼睛，明明睡飽了八個小時，她卻感覺自己累得要命，像睡覺的時候身體去跑了幾個馬拉松一樣。

    她伸手摸索到床頭的手機(jī)，關(guān)掉鬧鐘。

    為了讓自己熟悉死亡金屬，蘇橙陽把鬧鈴都調(diào)成了金屬音樂。

    洗漱完后，吃完自己健康早餐，小路收到公司發(fā)來的地址，送蘇橙陽過去練習(xí)。

    去的路上，蘇橙陽依舊放著音樂，滿臉?biāo)罋獬脸?，小路倒是聽得嗨，偶爾還能跟著叫上兩句。

    蘇橙陽麻木了，她沒有學(xué)過英語，壓根不知道唱的什么，就感覺像是一個人在發(fā)出絕望又憤怒的嘶吼，十分吊詭，聽到后面甚至有點(diǎn)想睡覺。

    到地方之后，蘇橙陽關(guān)掉音樂，用力揉了揉臉頰，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小路失笑，眼中卻不乏擔(dān)憂，說：“橙陽，如果不喜歡就別勉強(qiáng)自己，表哥不會為難你的?！?/br>
    蘇橙陽搖頭，“沒關(guān)系，林總幫我那么多，我也想做一點(diǎn)讓他滿意的事情?！?/br>
    小路將車停在露天停車場，解開安全帶撞了撞她的肩膀，調(diào)侃道：“既然那么想報(bào)答我哥，以身相許怎么樣？”

    蘇橙陽勾住她的脖子，笑說：“你信不信，我今天產(chǎn)生一點(diǎn)這種想法，明天就得被你家表哥掃地出門?！?/br>
    “噗！”小路失笑，去撓她的癢癢rou，“我哥哪有你說的那么無情？他肯定會收留你兩天，找到住處之后再將你掃地出門。”

    “那有什么區(qū)別?！?/br>
    兩人說說笑笑下了車。

    “但是，我感覺我哥對你和mary不一樣?！?/br>
    “嗯？”蘇橙陽詫異地看著她，“哪里不一樣？”

    小路聳肩道：“感覺不一樣，真要我說我也說不出來，我感覺他心思特別深，特別能藏，就不像個好人?！?/br>
    “哪有，林總是我見過最好的人?！?/br>
    “我哥的確很好，感覺沒有缺點(diǎn)似的，但是沒有缺點(diǎn)反而更讓人害怕啊?！?/br>
    蘇橙陽不太能理解她的話，也沒有深想。

    兩人走進(jìn)面前的建筑，前臺小姐含笑看著兩人。

    “請問兩位有預(yù)約嗎？”

    小路道：“有。十點(diǎn)半，蘇橙陽?！?/br>
    “請稍等?！?/br>
    前臺小姐在電腦上確認(rèn)，隨后伸手指向右方，說：“電梯在這邊，十二樓，電梯門口

    有工作人員迎接蘇小姐?！?/br>
    “謝謝?！?/br>
    蘇橙陽點(diǎn)頭道謝，和小路兩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過去。

    乘坐電梯來到十二樓，電梯門緩緩打開，門外果然站著一個胸前掛著工作牌的小姑娘。

    “蘇小姐?！毙」媚镩L相很白凈，笑起來時有兩顆小梨渦。

    “你好。”蘇橙陽取下墨鏡，朝對方輕輕點(diǎn)頭。

    “請跟我來?！?/br>
    “好的?！?/br>
    小姑娘帶她們向右側(cè)走去，路過一片員工區(qū)域，不少人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

    蘇橙陽目不斜視，小路稍微落后她一步，誰看她她就一眼看回去。

    繞到前方一個“l(fā)”型的走廊里面，與員工區(qū)域隔著一面透明的玻璃墻，三人在一扇門外停住腳步。

    小姑娘沒有第一時間敲門，而是轉(zhuǎn)身對蘇橙陽說：“terry在里面，他想見你?！?/br>
    terry的名字蘇橙陽在資料上看見過，就是死亡金屬音樂的主唱。

    蘇橙陽朝她點(diǎn)頭，隨后對小路說：“你先找個地方坐著休息?！?/br>
    “ok?！?/br>
    小姑娘笑了笑，“我?guī)バ菹^(qū)?！?/br>
    “謝謝?！?/br>
    小路跟她離開后，蘇橙陽深吸一口氣，抬頭敲響房門。

    “請進(jìn)?！?/br>
    門內(nèi)響起一道聲音，蘇橙陽沉住氣，在腦海里描繪這位terry的形象，會不會跟她在視頻里看到的一樣，她握住門把手，輕輕擰開了門。

    蘇橙陽一抬眼，就看到門口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

    “你好……”

    蘇橙陽愣住，不是說terry是個外國友人嗎？面前的男人卻是一副東方面孔。

    “蘇小姐您好。”男人朝她微微彎腰，伸出一只手來。

    蘇橙陽禮貌將手伸上去握住，“你好。”

    男人笑了笑，松開她的手，回頭看向房間里面，說：“你們先聊，有什么問題隨時找我?！?/br>
    說完，朝蘇橙陽點(diǎn)了下頭，就錯開她走了出去，順便關(guān)上了門。

    蘇橙陽往房間里看去，這時才注意到，沙發(fā)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外國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