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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養(yǎng) 第86節(jié)

    “不做妾也不行,難道你們忘了,兩年前府上到處傳表小姐被世子爺.......提前失了身子哪里還能當(dāng)正房夫人?”

    “呸呸呸,咱們世子爺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潔身自好,連近身伺候的都是小廝,哪里會跟那樣的人春風(fēng)一度?”

    “可她哭著從世子爺書房出來又是怎么回事?”

    “小把戲罷了,這般上不得臺面的人,難怪只能做妾。這兩年鬧死鬧活拿這事做筏子,二房夫人非得讓世子爺給個(gè)說法,如今兩年過去,還能有何說法,做妾都便宜她了。”

    “話不能這么說,咱們世子爺是誰人,做世子爺?shù)逆杀纫话闳思业钠迯?qiáng)多了。”

    “也是,就表小姐那身份想做世子爺?shù)钠蘅峙聣虿恢!?/br>
    后頭還說了些其他的零零碎碎的,不過聲音越來越小,阿圓便聽不清了。

    這兩年她雖在書院讀書,但世子哥哥和表姐的事她也知道些許,兩人最初還各自看不順眼,后來也不知怎么的,世子哥哥突然就看表姐極其順眼了。

    只不過表姐這人眼光獨(dú)特,對于世子哥哥這樣膚白貌美長得精致的男子她瞧不上,偏偏喜歡話本子里魁梧健壯的將軍,還口口聲聲說以后的夫君就要找個(gè)當(dāng)將軍的。

    唉,也不知世子哥哥現(xiàn)在去從軍還來不來得及。

    這般,思緒散了一會兒,聽見外頭行禮的聲音。

    阿圓抬眼,就見謝弘瑜一身紫袍腰佩玉帶,玉樹臨風(fēng)地走進(jìn)來。

    .

    從衛(wèi)國公府出來,已經(jīng)是下午酉時(shí),夕陽西下。

    阿圓有些蔫蔫的,連世子哥哥都說不要讓她管這件事,想來這件事非常麻煩。

    世子哥哥跟沈哥哥一樣,皆安慰她不用擔(dān)心,可如何又不擔(dān)心?

    先不說她對顧丞相印象極好,覺得那樣清正廉潔的好官被冤枉實(shí)在可惜,就說顧丞相此人是婧兒jiejie的未婚夫婿,此事.........

    阿圓悶悶地上馬車,車夫問她去哪,她看了看天色,索性吩咐回瀾苑。

    回到瀾苑,蕭韞還沒回來。

    阿圓換了身家常衣袍,不想看書也不想寫字,便讓婢女把古箏架在小院里,對著一池的鯉魚撫琴。

    每回心緒煩亂的時(shí)候,也只有這樣,她才能舒心些。

    酉時(shí)二刻,婢女說公子回來了,阿圓這才起身。

    蕭韞忙了一天,頭昏腦漲。一回瀾苑,原本是想往書房走的,但走到半路就換了個(gè)方向,去往清漪院。

    老遠(yuǎn)就聽見一陣琴音,琴音悠揚(yáng)悅耳,果然撫慰了他些許。

    但才進(jìn)院門,琴聲就停了。

    “沈哥哥回了?”

    阿圓站在池邊,著了件水藍(lán)素面襦裙。如今三月天漸漸暖和,她衣衫變得單薄,顯得整個(gè)人高挑勻稱。

    就這么,明艷俏麗地站在夕陽中。

    蕭韞走過去:“聽說你下午去衛(wèi)國公府了?”

    “嗯?!卑A跟著他走,兩人進(jìn)了旁邊的飯廳坐下。

    “不過世子哥哥說此事牽扯重大,除了宮里的皇上,其他人恐怕是幫不上忙的?!?/br>
    阿圓一臉擔(dān)憂地問:“沈哥哥,大理寺一定能查明顧大人是冤枉的對吧?”

    “若是冤枉,大理寺自然能查明?!笔掜y道:“你既是信顧丞相是冤枉的,那還擔(dān)心什么?大理寺會還他一個(gè)公道?!?/br>
    “嗯?!卑A重重點(diǎn)頭:“我信?!?/br>
    蕭韞闔眼靠坐在椅子上,語氣淡淡的,面色幾分倦怠。

    阿圓見了,問他:“沈哥哥的差事是不是很累?”

    “唔.....”蕭韞應(yīng)聲:“也就這段時(shí)間事多,過些日就好了?!?/br>
    阿圓也知道蕭韞這幾日都是早出晚歸,有時(shí)候還忙到夜里。今日又是一大早就出門,沒個(gè)停歇。

    這會兒看他面露疲態(tài),她心疼。

    想了想,她起身走過去。

    蕭韞聞到一陣清香,感覺得到她就站在他身后,也不知小丫頭要做什么,他不動(dòng)聲色。

    很快,溫?zé)岬闹父官N在他額頭兩邊,然后揉按起來。

    蕭韞平日里都是小廝伺候,即便是揉按額頭也是小廝代勞。頭一回有女子親近,他不禁僵了下。

    但也就僵了那么一小會,漸漸放松起來。

    不知是什么魔力,小丫頭的力道不重,甚至像撓癢癢似的,但卻莫名地令他安適。

    他眉頭緩緩舒展。

    “我在家時(shí)也常給我爹爹這樣按揉,爹爹還說我手法精妙呢,一整日的疲憊都不見了?!卑A問:“沈哥哥呢?可感到舒服些許?”

    “嗯?!?/br>
    “不過沈哥哥的額頭太硬了些,里頭全是骨頭?!?/br>
    “不是骨頭你想是什么?”

    “可我手疼嘛?!?/br>
    “這才按多久,就疼了?”蕭韞詫異。

    皮膚這么嬌氣的?

    “我可是用了大力氣按的,當(dāng)然疼?!?/br>
    “那你得多吃些,就你這點(diǎn)力氣,撓癢癢都不夠?!?/br>
    “哼!”被他嫌棄,阿圓不想干了,正欲松手結(jié)果就被他握住。

    蕭韞是下意識的動(dòng)作,怕她松開,想也沒想就去阻止。然而剛握上那纖細(xì)嫩滑的手,他自己不禁怔了怔。

    隨即不著痕跡地放開。

    “繼續(xù)?!彼f:“力氣雖小了點(diǎn),但很舒服?!?/br>
    阿圓這才又幫他揉按起來。

    可接下來,蕭韞就有些心思不寧了。

    小丫頭在后頭碎碎念什么他聽不清,滿腦子是剛才那滑膩的觸感。

    他曾在書上讀過“手如柔荑膚若凝脂”,就是指女子的手柔美好看。

    彼時(shí)他想象不到如凝脂的肌膚是何樣,可適才,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女子手指纖細(xì)柔軟,仿若無骨青蔥。

    蕭韞使勁閉了閉眼,覺得不該去想這些,可不知為何,這些東西不受控制地縈繞在腦中,還令他越想越多。

    以至于額頭上被她指腹貼著地方,越來越燙,燙得他呼吸不暢。

    過了會,他猛地坐起來。

    阿圓手下一空,奇怪地問:“怎么了?按疼了?”

    “沒有,”蕭韞端坐著,略微僵硬:“你爹爹說得對,手法果然精妙?!?/br>
    他指了指對面,像攆洪水猛獸似的:“可以了,你坐過去?!?/br>
    “哦?!卑A沒多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會兒擺飯還早,但蕭韞不想離開,可兩人這么對坐著,他又覺得不自在。

    瞥見院子里還架著古箏,他問:“你適才彈的什么曲?”

    “《秋月》”阿圓說:“我近日剛練的。”

    “唔......你再去彈一遍,我聽聽?!?/br>
    “好啊。”阿圓起身出門。

    她一離開,飯廳內(nèi)燥熱的空氣變得清爽了些,蕭韞暗暗長舒一口氣,繼續(xù)靠回椅子上。

    只不過這回沒再闔眼,而是微微側(cè)頭,打量院子里坐在琴架旁的人。

    若有所思........

    適才心里那股異樣并不陌生,有次在馬車上小丫頭撞了鼻子時(shí),也曾出現(xiàn)過。

    彼時(shí)他欲查探她鼻子是否流血,可驟然瞧見她眼眸濕潤,紅唇微張的樣子,心里猶如一道閃電劃過。

    劃得極快,還夾雜著點(diǎn)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至今也沒明白到底是什么東西。

    今天那種異樣再次出現(xiàn),心有余悸。

    甚至比起上次的情況來,更強(qiáng)了些,以至于他到現(xiàn)在心口都還跳得有點(diǎn)快。

    真是,奇怪。

    蕭韞抬手,在胸口處壓了壓。

    過了會,那里才平靜下來。

    .

    吃晚飯的時(shí)候,阿圓再次提起顧景塵的事。

    蕭韞心情復(fù)雜了會,問:“你很擔(dān)心顧丞相?”

    阿圓點(diǎn)頭。

    自然是擔(dān)心的,顧丞相是婧兒jiejie的未婚夫婿,若是這次的事沒能挺過去,婧兒jiejie恐怕也要遭殃。

    不過蕭韞卻是誤會了,目光沉沉地壓在她身上,意味不明道:“顧景塵已有婚約?!?/br>
    “嗯?”

    阿圓喝了口湯,茫然抬頭。

    隨即明白蕭韞誤會了什么,她氣得瞪他:“沈哥哥想什么呢,我擔(dān)憂顧大人是因?yàn)橄氲芥簝簀iejie,也不知這會婧兒jiejie那如何了?!?/br>
    “當(dāng)真如此?”

    顧景塵才學(xué)好,容貌好,年紀(jì)輕輕就位高權(quán)重,很是招京城的貴女們喜歡。這一點(diǎn)蕭韞知道,適才見她眉頭緊鎖,還以為有那么點(diǎn)心思。

    阿圓剜他一眼:“且不說顧大人是婧兒jiejie的未婚夫婿,就說年紀(jì),我與顧大人相差這么多,我又怎會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