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 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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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狠的心。 阿圓雖然不喜歡陸亦蓉,但也不想讓她這般尷尬。她掙脫蕭韞的手,低聲道:“我有東西落在園子里了,我去找找?!?/br> 說著,她福了福身,然后出門。 阿圓一走,陳瑜索性也帶人走遠(yuǎn)了些。 陸亦蓉對(duì)著蕭韞行了一禮:“殿下。” 蕭韞坐回椅子上,慢條斯理喝茶:“陸姑娘有何事?” 陸亦蓉癡癡地望著蕭韞,片刻后,咽下心里的難過凄然笑了笑。 “我此番前來,有幾句話想問殿下?!?/br> 第98章 靖海侯府。 陸亦蓉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 把婢女都攆出去獨(dú)自將自己關(guān)在房里。 半天也不開門。 婢女焦急地等在門外:“小姐,該吃午飯了?!?/br> 里頭沒人應(yīng)聲。婢女又仔細(xì)聽了會(huì),還是沒動(dòng)靜, 擔(dān)心出事,于是上前去拍門。 “小姐怎么了?小姐別嚇奴婢?!?/br> 過了會(huì), 陸亦蓉才開口道:“你們下去, 莫要來打擾?!?/br> 門口安靜了一會(huì)兒, 隨后又響起拍門聲。 “蓉兒,你怎么了?” 是陸夫人,她才從外頭回來, 聽說大女兒關(guān)在屋子里不吃不喝, 擔(dān)憂得很。 “蓉兒, 快開門,發(fā)生了何事?早上你還好好的......” 下一刻,門打開。 陸亦蓉已經(jīng)收拾好自己, 看起來并無不妥,但臉色蒼白憔悴,眼眶也紅腫, 像是哭過。 陸亦蓉都二十出頭的人了, 且禮佛多年, 照理說凡事看得比旁人淡些,這世間還能有什么事讓她傷心的? 陸夫人一瞧, 頓時(shí)心疼了。 “到底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問:“蓉兒給娘說說,是不是被人欺負(fù)了?” 陸亦蓉已經(jīng)調(diào)整了心態(tài), 艱難地扯了個(gè)笑, 吩咐婢女去沏茶來。 “娘且坐, 女兒正好有事跟娘商量。” “什么事?” “再過不久便是中秋, 女兒想著.....”陸亦蓉停了下,緩了緩胸口那股難受,才繼續(xù)道:“女兒想著,屆時(shí)過完中秋就回寺院?!?/br> 陸夫人不解:“你還回去作甚?你爹爹說了,最遲明年春景王就要當(dāng)太子,很快你們就要賜婚,屆時(shí)還得再派人接你回來,一來一回的路途遙遠(yuǎn)......” “娘.....” 陸亦蓉有些難以開口,她深知父母對(duì)她期望有多大,若是盼了多年的事成了泡影,想來打擊不小。 她自己也是如此,這么多年堅(jiān)定的東西,有朝一日得知真相,她的心也變得空落落的了,連何去何從都開始茫然起來。 想起今日她去尋蕭韞時(shí),他回答的那番話,令她難堪又可笑。 “本王從未動(dòng)心,又何來變心之說?” “本王當(dāng)年教訓(xùn)鄂國公府三公子,雖有幫陸姑娘解圍之意,但更主要的是那三公子口無遮攔,辱慧蘭公主名諱。” 她問他:“所以,后來殿下當(dāng)堂怒斥鄂國公,也是因?yàn)榛厶m公主?” “正是。” 她不甘心,再問:“既如此,嘉懿皇后欲將我許配給殿下,殿下為何沒反對(duì)?” 他絕情地回道:“因?yàn)闆]有喜歡的女子,娶誰人都無所謂。” “可是......”她強(qiáng)忍羞恥,無法想象自己是怎么問出那最后一句話的:“這么多年京城傳言,你一直未娶乃是對(duì)我.....對(duì)我.......” “陸姑娘,你也說了此乃傳言。既是傳言,本王又何須在意?” 又何須在意? 她在意了多年的東西,最后才知,他竟是絲毫不屑。 陸亦蓉的手指死死地?fù)钢菩模σ种菩睦镉砍龅乃釢?/br> 再抬眼,她狠下心對(duì)母親道:“娘,中秋過后我便去寺院,再不回京城了?!?/br> 陸夫人一聽,大驚:“這是何意?好端端的為何不回京城?你可是要當(dāng)太子妃的啊?!?/br> “娘,”陸亦蓉苦澀地笑了笑:“我問過景王了,他不會(huì)娶我?!?/br> 一句話,令陸夫人頓時(shí)愣住。 好半天,才像聽岔了似的,小聲問:“蓉兒,你說什么?景王不會(huì)娶你?” “是,我今日去鷺園詩會(huì)碰見景王了,也問了他一些話。景王有喜歡的女子,他不會(huì)娶我?!?/br> “蓉兒,你可是在意七夕那日景王帶女子上街的傳言?”陸夫人勸道:“此事你大可不必?fù)?dān)憂,旁人再得寵也越不過你去?!?/br> 陸夫人盼這事盼了這么多年,又豈會(huì)甘心? 她繼續(xù)勸道:“蓉兒莫說胡話,景王喜歡個(gè)女子罷了,你何苦這般置氣?你是嘉懿皇后親定的太子妃,你們有婚約在?!?/br> “女兒曾經(jīng)也跟您一樣,因?yàn)榧诬不屎蟮倪@句話做了多年的美夢(mèng)?!标懸嗳仄嗫嗟溃骸翱墒?,我們都忘了,這只是嘉懿皇后口頭之說,并沒下旨,不算婚約。景王若是想娶別人,我們也無可奈何?!?/br> “怎會(huì)無可奈何?這些年京城許多人都在傳這事,所有人都認(rèn)為我靖海侯府的嫡女才適合做太子妃。所謂悠悠之口猛如洪水,他若是娶旁人總該顧及......” “娘!”陸亦蓉打斷母親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反問:“您真認(rèn)為,景王會(huì)在意這個(gè)?” 聞言,陸夫人也沉默了,一下子悲從中來。 “娘,還是送我回寺院吧。”陸亦蓉勸道:“景王不會(huì)娶我,若是強(qiáng)行留在京城,只會(huì)讓我淪為笑柄,還不如就此離去,也好給靖海侯府留一份體面。” 良久,陸夫人問:“那人是誰?娘不信這世上還有人能比得過我的蓉兒?!?/br> “褚家的姑娘,想必娘應(yīng)更猜到是誰人了?!边@些年,陸亦蓉從家書中也得知了陸家以前給褚家賠禮道歉的事。 果然,陸夫人頓住。 像被劈了道雷似的,吶吶道:“竟不想......竟不想......他這些年護(hù)著褚家原來是因?yàn)檫@個(gè)?!?/br> . 陸亦蓉悄無聲息地回京,過完中秋又悄無聲息地走了,盡管動(dòng)靜不大,但私下還是有人得知了此事。 誰也不明白陸家這是何意。 有人說許是陸家嫡女禮佛多年,已經(jīng)沒了嫁人的心思,這次回來純粹是跟家人團(tuán)聚過中秋罷了。 也有人說,或許是陸亦蓉聽說景王身邊有別的女子,吃醋怒回寺院也說不定。 眾說紛紜,各有不一。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陸亦蓉不當(dāng)太子妃了,那世家貴女們皆有希望。 原本還以為景王喜歡陸家嫡女定會(huì)選她,這下好了,陸家嫡女一走,世家夫人們的心思又活絡(luò)起來。 這一活絡(luò),大受益處的便是宮里正當(dāng)紅的婉妃。皇帝抱恙這些日子皆由她近身服侍,若是能得她在皇帝面前說說好話,那自家女兒當(dāng)太子妃的勝算就更多些。 因此,悄悄給婉妃娘家襄陽侯府送禮的人多了起來,這段日子,侯府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 外頭這些事,阿圓一概不知。 這會(huì)兒,她正坐在南城湖畔畫舫里,由蕭韞喂她吃牛乳酥酪呢。 此時(shí)已是九月初,外頭風(fēng)寒水涼。畫舫里頭卻溫暖如春。大片大片的琉璃水晶墻隔絕了外頭的寒氣,且不影響人從里頭往外看風(fēng)景。 阿圓頭一回來這樣的畫舫,稀奇得很。 一邊窩在軟榻上賞景,一邊懶懶地張口吃蕭韞喂過來的東西。 牛乳酥酪,由牛乳和羊乳佐以紅豆、山楂、松子等蒸制而成。成形后放置在瓷盤中,晶瑩軟糯。舀一勺,顫巍而不散,入口香滑甜膩。 阿圓最是喜歡吃這些甜品,每吃一口都下意識(shí)地瞇起眼睛。 蕭韞不愛吃甜的,但喜歡看她吃甜的,索性接過手,親自喂。 “這畫舫是新制的?”阿圓以前也來過南城湖畔,就沒見過這樣的畫舫呢。 “前些日豊國進(jìn)貢了一批琉璃壁,索性讓人造了這么艘畫舫?!?/br> 蕭韞沒說的是,這畫舫主要是造來哄她的。 彼時(shí)她剛得知他是景王身份,鬧著要跟他一刀兩斷。蕭韞沒法,正好豊國送來一船的琉璃壁,問過工部匠人后,便想著造這么膄獨(dú)一無二的畫舫討她歡心。 他又從瓷白的盤中舀了一勺牛乳酥酪喂過去:“喜歡嗎?” “嗯,喜歡?!卑A說:“不用站在外頭吹風(fēng)就可以賞景,冬天還能來這看碧湖落雪呢?!?/br> 她唇角掛著一抹乳.白,隨即被粉嫩的小舌一卷。 蕭韞眸色暗了暗。 “好,屆時(shí)我?guī)銇碣p雪景。” 他又喂了勺過去,阿圓仰頭退開:“不要了,我都吃飽了呢?!?/br> 此前他喂得勤,阿圓也吃得急,一勺接一勺的,不知不覺就吃了大半盤,哪里還再吃得下? “飽了?”蕭韞略微遺憾,他還挺喜歡看小姑娘吃東西,小口小口的,跟兔子似的。 接著他又問:“好吃嗎?” 阿圓點(diǎn)頭:“好吃,我喜歡這個(gè)味兒?!?/br> “那我也嘗嘗?!?/br> 蕭韞嘴上說嘗嘗,卻不吃勺子里的,而是覬覦阿圓唇角那點(diǎn)還未舔凈的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