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 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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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細(xì)微的動作沒逃過蕭韞的眼睛。 他沉著臉等了片刻,而后低緩開口:“你不說我也猜到了,是皇上,對不對?” 彼時母后死時,他分明瞧見她脖頸上有掐痕,但次日再去看時,那痕跡已經(jīng)消失。而在母后死前,曾與皇上發(fā)生過爭執(zhí),彼時,周嬤嬤就守候在殿外。 可周嬤嬤此人蕭韞了解,她服侍母后多年,且又是從小看著他長大,斷不會做背叛母后的事。 到底是何原因讓她寧愿死也要瞞著真相? 這才是蕭韞百思而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仔細(xì)看向周嬤嬤的眼睛,即便猜測是皇上,也沒見她眼里有任何波瀾。這種被蒙在鼓里的無力和茫然,令蕭韞最是痛恨。 他倏地起身,邊走出屋子邊吩咐道:“繼續(xù)用刑,孤要讓她生不如死而想死也死不了?!?/br> . 這陣春雨淅淅瀝瀝地下了幾日,阿圓抱著糖酥坐在廊下選花樣子。 太子妃有特定的衣裳首飾,這些衣裳首飾都是由宮里的內(nèi)務(wù)府造辦。 眼下太子大婚在即,內(nèi)務(wù)府忙得很,為了能盡快趕制出來,幾乎將宮里尚衣監(jiān)所有人都用上了。據(jù)說連皇帝妃嬪們想制衣裳都不得不往后拖延,一切為太子大婚讓路。 內(nèi)務(wù)府派人把花樣子送來褚家,讓阿圓自己選喜歡的。 若是按慣例,這種事直接由內(nèi)務(wù)府決定。但蕭韞發(fā)話了,所有一切按阿圓喜歡的來,東宮的修繕是如此,那衣裳的花樣款式也不敢含糊。 整整十幾本畫冊,阿圓選了一上午選得頭暈眼花,最后撂下道:“宮里的繡娘想必眼光也極好,讓她們選好了,我看這些就頭疼。” 桃素笑道:“旁的小姐嫁人,恨不得事事上心,姑娘卻凈偷懶。” 阿圓瞪眼過去。桃素卻不怕,放下甜羹后,立即跑出門了。 過了會,蓮蓉揣著封信箋進(jìn)來:“姑娘,殿下派人送來的?!?/br> 阿圓接過來拆開看,過了會倏地起身。糖酥猝不及防滾下來,喵嗚幾聲很是不滿。 “收拾收拾,”阿圓吩咐:“我現(xiàn)在去東宮?!?/br> “快午時了,姑娘不吃午飯?” “不吃了?!卑A跨出門:“我去給阿娘說一聲?!?/br> 信是蕭韞寫來的,說他生病了,這幾日不得閑來看她,讓她在家里好生歇息。 可阿圓哪里歇得住,蕭韞生病,她自然是要去看望的。 于是,跟褚夫人說了聲不在家吃午飯后,她命人駕馬車急急忙忙地趕往東宮。 褚夫人望著女兒一陣風(fēng)似的消失,無奈得很,嘀咕道:“人還未嫁過去,就把東宮當(dāng)家了,我們哪是養(yǎng)女兒?分明是在幫太子養(yǎng)媳婦?!?/br> 倒是褚大人樂呵呵道:“反正早晚要嫁,去熟悉熟悉地方也好?!?/br> 話才說完,就被褚夫人剜了眼。 第109章 像是知道阿圓一定會來似的, 阿圓入東華門時,禁衛(wèi)軍沒攔著她。等她進(jìn)了東宮,內(nèi)侍總管急忙上前相迎。 “褚姑娘總算來了?!?/br> “蕭.....太子殿下現(xiàn)在如何了?”阿圓邊走邊問:“好端端的為何生病了?他在何處?吃過藥了嗎?” 一路問了許多, 等內(nèi)侍總管領(lǐng)她進(jìn)長興殿時,卻看見蕭韞坐在桌邊處理庶務(wù)。 阿圓頓了頓, 奇怪問:“你不是生病了嗎?” “過來?!笔掜y伸手。 把她拉坐在膝上后, 蕭韞道:“確實(shí)病了, 只不過沒那么嚴(yán)重?!?/br> 阿圓見他面色些許蒼白,唇瓣也沒什么血色,她抬手探他額頭。這一探, 嚇得大跳。 “你都病成這樣了, 怎么還不歇息?”她氣鼓鼓地睨他:“是不是故意讓我來心疼的?” 蕭韞好笑, 反問:“那你心疼嗎?” “我才不心疼?!卑A奪過他手上的卷宗,撂桌上,然后拉著他出門:“走, 現(xiàn)在就回你的寢殿去。” 適才在路上時,林總管已經(jīng)跟她說了,蕭韞生病嫌藥太苦, 只喝了小半碗。完了也不聽醫(yī)囑歇息, 還強(qiáng)撐著處理庶務(wù)。 阿圓氣得很, 走在前頭拉著蕭韞的手,一路絮絮叨叨斥責(zé)。 “你當(dāng)你是鐵做的么?竟然這么不愛惜自己?” “聽說你是淋雨生病的?你不會撐傘么?這么大的人了還如此任性妄為!” “太醫(yī)讓你吃藥, 為何只吃一半?你生病了還逞什么強(qiáng)?” 一路上,跟在身后的宮人都嚇傻了, 褚姑娘竟敢這般訓(xùn)斥他們殿下。 然而偷偷抬眼看去, 他們殿下居然一點(diǎn)也不生氣, 反而任由褚姑娘牽著, 唇角微微揚(yáng)起,目光溫柔。 宮人們:“......” 阿圓無知無覺,繼續(xù)數(shù)落:“你看你燙得像個火爐似的,萬一出點(diǎn)什么事,我豈不是......” “豈不是什么?” 阿圓停下來,瞪他,“守寡”兩個字晦氣,她不想說。但委婉警告道:“不過也不打緊,反正我們還未成親,大不了我......” 她用唇語把后面的“改嫁”兩字無聲說出來。 蕭韞自然是看懂了,下一刻,他神色驟凝,唇角的笑也漸漸散去。 在宮里伺候的這些人都是人精,雖不知褚姑娘最后說了什么,但看見蕭韞面色沉下來,頓時嚇得跪了一地。 阿圓左右看了看,抿唇不虞。 蕭韞眸子微瞇,涼涼問:“你適才說什么?” 他語氣危險(xiǎn),令在場的宮人們聽了,無不為阿圓捏把汗。 這褚姑娘實(shí)在大膽,還未成親就先惹怒殿下,不要命了? 阿圓卻是不怕蕭韞,梗著脖頸道:“反正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你這么不愛惜自己,我還管你做什么?” 越說越不像話! 蕭韞拉過人,一把抱起來:“回去收拾你?!?/br> “哎呀——”阿圓掙扎:“你做什么,快放我下來?!?/br> 蕭韞抱著人大步離去,宮人們個個膽戰(zhàn)心驚,暗想,殿下發(fā)怒,也不知會如何罰褚姑娘。 如何罰? 蕭韞把阿圓抱進(jìn)寢殿,徑直丟在榻上,惡狠狠地欺上去。 “還想另嫁他人?”他摁住小姑娘胡亂晃動的手腳,重重親上去:“你想都別想!” 阿圓嗚嗚嗚掙扎,過了會,尋到點(diǎn)縫隙,不滿道:“你還病著呢就親我,萬一過病氣唔——” 蕭韞摁著人親了一通,隨即笑出聲來:“過病氣給你,那我們就一起生病,要死一起死,你休想嫁他人?!?/br> 阿圓捶打他:“呸呸呸,說什么死不死的,不許提這個字?!?/br> “那你還嫁不嫁旁人?” “你若是敢讓我守寡,我鐵定還是要嫁的?!?/br> 她話落,又被蕭韞摁下去:“反了天了你!” 床榻內(nèi)兩人邊親邊吵,跟進(jìn)來正欲侍奉的宮人們,皆臉紅羞臊地低下頭。 里頭聲音清晰,一開始褚姑娘還能鬧,后來聲音漸漸沒了,變成了低吟、啜泣。 也不知過了多久,里頭動靜停了。 紗幔掀開,蕭韞喊人擺飯。 阿圓躺在軟衾上,頭發(fā)凌亂,衣衫也凌亂。她香腮緋紅,水眸含春,一副嬌艷欲滴的嫵媚之態(tài)。 蕭韞坐在一旁喘氣,睨著她。 “你不是生病了么?”阿圓埋怨:“怎么還有興致做這種事?!?/br> 蕭韞勾唇。 阿圓剜他,氣得很,她午飯都還沒吃呢,被他親了這么久,餓得全身發(fā)軟。 沒過一會兒,宮人擺好飯菜,過來請兩人。 蕭韞這才抱著人去飯廳。 吃完飯,阿圓督促他喝下一碗藥,之后看著他上榻歇息,才安心。 她正欲告辭歸家,結(jié)果又被蕭韞拉上榻。 “回去做什么,一起午歇?!彼f。 還有宮人在呢,阿圓啐他不要臉,卻被他兜頭罩了床被褥過來,把她蒙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整個人也被他箍在懷中動彈不得。 阿圓也沒掙扎多久,困意襲來,就這么睡著了。 . 蕭韞沒午歇的習(xí)慣,但有阿圓陪著,也睡了兩刻鐘。睜開眼時,阿圓還沒醒。 小姑娘睡得實(shí)沉,一只胳膊還搭在他身上,半張臉埋在軟枕里,肌膚瓷白透亮,像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 蕭韞輕柔地把她手挪開,又幫她把被褥掖了掖。 宮人站在不遠(yuǎn)處,暗暗打量。心下驚詫得很,向來清冷薄情的太子殿下居然也有這樣溫柔的一面。 蕭韞走出殿外,見陳瑜等在那,問道:“何事?” “殿下,”陳瑜稟報(bào):“顧丞相來了,此時與幕僚們等在長興殿?!?/br> 顧景塵此來,帶來一封密報(bào)。 “西邊軍營送來的?!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