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書]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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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寫的,可女兒不上場就得坐牢,兩權(quán)相害取其輕嘛,咬牙跺腳,她說:“你趕緊化妝吧,我給你寫保證書,簽字畫押!” 陳思雨執(zhí)筆化妝,龔小明冷笑著,遞來紙筆,懟著讓包大媽寫保證書。 雖然推人的事沒有抓到證據(jù),但有這樣一份保證書,包大媽以后在歌舞團(tuán),可就不敢囂張到想批誰就批誰,想斗誰就斗誰了。 這叫:共沉淪! 換好衣服還要戴白色假發(fā),假發(fā)在徐莉頭上,親自給她戴上,眼睛示意:“上吧?!弊屑?xì)端詳上了妝的陳思雨,又說:“你這外形,就是為舞臺而生的?!?/br> 陳思雨挺唏噓的。 因為年代原因,目前國內(nèi)的芭蕾舞只有《白毛女》和《紅色娘子軍》,喜兒破衣襤褸,紅色娘子雖然生機(jī)勃勃,明霞可愛,但其形象于芭蕾方面,是刻意抹去了女性的柔美的,這種陳思雨并不喜歡。 她喜歡的是《天鵝湖》,《胡桃夾子》,《羅密歐和竹麗葉》那樣,既有飽滿的劇情,同時也能把舞蹈美學(xué)綻放到淋漓盡致的劇目。 不過生在這個年代,想要穿上漂亮的演出服,在舞臺上做一只優(yōu)雅端莊的白天鵝,或者風(fēng)情迷人的吉爾賽,注定是不可能的。 起步,這一場的出場就是連續(xù)五個大跳。 且不說陳麗麗,徐莉都驚呆了,因為在排練室,陳思雨從來沒有帶著伴奏認(rèn)真跳過一場,而當(dāng)帶上伴奏,她的舞蹈就帶上靈魂了,她不是站在舞臺上,而是飄浮在舞臺上,她整個人所代表的,就是芭蕾的輕盈和靈動。 程麗麗早知道陳思雨跳的好,嫉妒,心酸,難過,不敢看。 但臺下的觀眾不但敢看,而且因為知道今天有兩個角兒,一直在刻意等待第二個。而這第二個,高挑,纖細(xì),一張臉極具辯識度。 如今的公演劇目,可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票是由思想委員會來給各個單位和社區(qū)分配的,所以能來看劇的,要不又紅又專,要不就是后臺極重的,各個單位的領(lǐng)導(dǎo)家屬們。 而在八大樣板戲中,因為有唱有跳演員漂亮,人們最喜歡的當(dāng)然是歌舞劇,所以對于歌舞劇的角兒,比別的曲目更感興趣。 “這個是叫啥,公告上寫的是不是趙曉芳?”有人在議論。 另有人在點頭:“對對,應(yīng)該是,新角兒吧,外形不錯。” “這個角兒跳得好。”再有人說。 這時陳思雨還沒唱呢,而墨水廠四人組,苗清和郭大媽,徐大媽,張寡婦等坐得遠(yuǎn),還不敢確定是她,但當(dāng)陳思雨跟徐莉完全不同的,雖剛,卻略帶幾分甜的嗓音響起,幾個大媽敢確定了,這是陳思雨。 聽前面有人在說趙曉芳,她急了,湊頭過去說:“這個是我們院的閨女,叫陳思雨?!?/br> 人們對角兒,總是有著天然的好奇心的。 張寡婦前排坐的是一年青人,眼睛盯著臺上那翩翩起舞的角兒,嘴巴不忘問:“真住你們院兒,那你們豈不是天天可以看她跳舞?” 張寡婦可太激動了,她又是個天然的大嗓門:“當(dāng)然啦,我們天天看?!?/br> 年青人問:“她多大啦?”其實還想問人家有沒有對象。 舞臺上的角兒,總會帶給人無盡的遐想嘛。 張寡婦頭湊了過去,笑著說:“18歲,她跳的好吧?!?/br> 正好到了喜兒與大春的重逢片段,而這一段是沒有唱詞的,演員要用表情和肢體來表達(dá)當(dāng)在山洞相遇,男女主角間從陌生時的恐懼,到終于認(rèn)出彼此時的欣喜若狂。 也是在這一段,有經(jīng)典的32圈單轉(zhuǎn)。 而當(dāng)臺上的角兒開始旋轉(zhuǎn),年青人看呆了,磕磕巴巴:“好,好看!” 郭大媽看到邊上站著個男人,抱著相機(jī)目光呆呆的,估計他是記者,老太太們嘛,天不怕地不怕,上前就拍:“快照啊,你咋不照相呢?” 記者解釋說:“大媽,我前面已經(jīng)給穿紅襖的喜兒照過相了,這個是白頭發(fā)的喜兒,照出來不好看,就不照了?!?/br> 他是來采訪的,而登報時編輯習(xí)慣于選紅衣喜兒,白發(fā)喜兒一般是不選的。 “放屁,你照一張試試,這個準(zhǔn)比前面的好看?!惫髬屆?。 記者哪敢拒絕群眾中的大媽,只好舉起相機(jī),咔嚓一聲。 還別說,當(dāng)晚照片洗出來,準(zhǔn)備排版時,編輯們從三十多張照片中挑來挑去,就挑了唯一的一張,白發(fā)喜兒登報。 “好看,這個是新角兒吧,好,跳得好!”有人說。 墨水廠四人組四面宣傳:“她叫陳思雨,我們院兒的!” “記住了,墨水廠的,陳思雨!” …… 后臺,識字不多的包大媽磕磕巴巴寫完保證書,又摁上自己的手印,親手把個壞分子送上舞臺,瞬間覺得自己是那么的骯臟,看女兒一臉委屈,難過的望著舞臺,欲要打女兒吧,突然就聽到臺下一陣排山倒海似的掌聲來。 扒開女兒的肩膀,就見燈光下陳思雨一襲灰裳,單腳點地,正在瘋狂旋轉(zhuǎn)。 從這個視角望去,她一頭白發(fā),身纖體長,其旋轉(zhuǎn)速度讓人咂舌。 作為芭蕾舞者的母親,這個她略懂,32圈單轉(zhuǎn)。 也是《白毛女》中最高難度的動作,據(jù)說全國目前能跳的,也就幾個人。 包大媽不太信陳思雨能轉(zhuǎn)足32圈,想數(shù)的,但臺上的舞者轉(zhuǎn)的太快,而她算數(shù)又不好,數(shù)到七八圈她就懵了。 臺下掌聲越來越熱烈,好多觀眾還站了起來。 包大媽驚呼:“乖乖,陳思雨怕是個陀螺成精了吧!” 程麗麗氣哼哼的說:“媽,陳思雨要出名了,我咋辦呀.” 包大媽說:“她成份差,不能署名的,你趕緊練啊,超過她。” 程麗麗也是這樣想的,但她正準(zhǔn)備臨時抱佛腳,臨陣磨刀,趕緊去練功呢,從臺側(cè)過,就聽臺下有人在議論:“這個叫陳思雨,是個新角兒。” “聽說是墨水廠選出來的,光榮啊?!边€有人說。 程麗麗一聽急了,心說該不會一場舞就讓陳思雨出名了吧。 但包大媽卻要哭了,陳思雨成份不好,還是她放上去的,按理就不該讓觀眾知道她的名字,到底哪個缺德鬼啊,把她的名字泄露出去的。 且不說她們娘倆的痛苦和難過,這時演出結(jié)束了,當(dāng)燈亮起,掌聲一浪高過一浪,還有人不斷出聲喝彩,到了謝幕時,兩位喜兒牽手登臺,連著謝了五分鐘的幕觀眾的掌聲都沒有停。 此時程麗麗還有幻想,明天,周末會是地方歌舞團(tuán)的人觀看,只要徐莉身體再差點,她就可以登臺了。 但事實證明她想得太美了點,到了第二天,徐莉撿了簡單的幾場,把炫技片段全摘了出來,依然是她想接,又接不了的。 而且本團(tuán)內(nèi)部公演是不在乎成份的,所以還是陳思雨上。 團(tuán)內(nèi)大家又都是熟人,謠言也傳得快。 這下可好,她為了上位,樓梯推人的名聲不脛而走,揚名全國了。 …… 冷峻之所以要去新鄉(xiāng),是因為兩國之間目前唯一沒有關(guān)閉的直通機(jī)場在新鄉(xiāng),梅霜算是湊了個巧,她所趁座的飛機(jī),因為被蘇方懷疑會有專家攜帶軍事機(jī)密,在機(jī)場整整滯留了兩天才起飛。 而在這架飛機(jī)離境后,蘇方就宣布關(guān)閉兩國間的所有直通航班了。 三年未見,母親蹬著褐色牛皮,花紋繁復(fù)的高邦靴子,同色呢子大衣,里面是軍綠色的襯衣配格紋毛衣,綰起的波浪長發(fā),墨鏡加格紋圍巾,膚白如雪,一眼望過去,其時髦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你姐呢,現(xiàn)在在哪兒,身體怎么樣了?”梅霜問。 冷峻很驚訝:“媽,你的耳朵能聽見了?” 梅霜說:“本來我耳鳴非常嚴(yán)重,但在看到你的電報后,瞬間就不耳鳴了。”又責(zé)怨的瞪兒子:“你姐是怎么病的,為什么你幾年都不說,蕭文才呢,你姐生病了,他又在干什么?” 蕭文才是冷峻的姐夫,前段時間請了假,準(zhǔn)備接冷梅去南部。 但因為冷梅病的厲害走不了,于是把妻子帶回自家去了。 至于目前jiejie是什么情況,她不打電話,冷峻也不知道。 而從新鄉(xiāng)坐火車回北城就要一天一夜,目前又正值大串聯(lián)時期,于串聯(lián)人員,火車是免費的,余人必須等串聯(lián)人員上車完了之后才能上車,就臥鋪什么的也別想了,全得緊著串聯(lián)人員。 冷峻還是通過軍人證才買到兩張餐車票,不過要等到明天的一趟。 結(jié)果他嬌氣到,原來就連軟臥都嫌棄的老媽一聽jiejie病的厲害,都不等明天一早,現(xiàn)在就要擠上車去。 “媽,現(xiàn)在沒有座位,而且火車特別擠,您身體又不好,咱們先到車站招待所住一夜,等明天再走吧?!崩渚f。 梅霜看著呼啦啦的,如蝗蟲一樣的串聯(lián)人員,心里也很害怕,但墨鏡一摘,她毅然擠到了人群中:“不行,早一刻是一刻,我必須立刻見到我的梅梅?!?/br> 這時有人在車窗里喊:“冷哥,冷哥。” 冷峻回頭一看,碰到熟人了,居然是同院葉鑄老爺子的孫女葉青青,忙拉了母親一把,停在窗前問:“青青,能不能幫我們找個座位?” 葉青青看到冷峻身邊有個高挑美麗的女人,以為他是帶了個女朋友呢,專門要以自己挑剔的眼光去審閱一下的,可定眼一看,頓時驚呼:“梅阿姨,是您啊?!?/br> 冷隊有個漂亮到讓空院所有女性仰望的mama。 三年未見,葉青青長成小姑娘長成大姑娘了,梅霜的模樣兒,一點都沒變。 她給冷峻遞了個眼神兒,示意他等著,轉(zhuǎn)身打開車門,悄悄把冷峻母子拉上車,才驚喜的說:“梅姨,大家都說您不回來了,沒想到您竟然回來了?!?/br> 又說:“對了,我說話您能聽到嗎,冷叔知道您回來的事嗎?” 梅霜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因為她整整治療了三年,但耳鳴一直在困擾她。 可在看到電報上說她女兒生病了的那一刻,天地清明,她的耳鳴當(dāng)場停止了,甚至,原來在蘇國,每每碰到故人,她就會想起前夫,想起他寫給那位女烈士寫的情真意切的悼緬詞,就會痛到心如刀絞,暈到天旋地轉(zhuǎn)。 但此刻,她心里只有女兒,只記掛著女兒,即使聽到有人提前夫,她的心情依然非常平和。 笑著應(yīng)付了兩句,車就開了。 列車員兩班倒,此時葉青青還要上班,就先走了。 梅霜擔(dān)憂女兒,又剛剛從蘇國回來,看不慣國內(nèi)的一切,甚至連味道都聞不慣,找張報紙遮臉,就歪到床上了。 而冷峻,還得檢查一下老媽帶回來的,胡茵的手稿,就打開了行李箱。 結(jié)果他剛打開行李箱,就聽耳側(cè)葉青青說:“冷哥,雖然你爸給你定了娃娃親,但你媽是堅決反對包辦婚姻的,原來經(jīng)常說那娃娃親要是敢來,她就敢打出去,你媽來了,你那個娃娃親呢,咋辦?” 冷峻抬頭,就見葉青青彎著腰,正笑瞇瞇的望著他。 都是老鄰居,知根知底的,而葉青青的疑問,現(xiàn)在是滿空院人的疑問。 畢竟空院雖然子弟多,但在飛行隊的就那么幾個。 冷峻這種,用將來的話形容,那叫鉆石王老五,空院的領(lǐng)導(dǎo)們,但凡家里有姑娘的,都想過讓他給自家當(dāng)女婿。 冷峻正好翻到一沓信件,皺眉:“青青,倒數(shù)最后一張床后面躲了個女孩子,一米六的高,鼻尖有個大痘,她跟你關(guān)系好嗎?” 葉青青回頭一看,正是同車組,自己的死對頭高紅梅,見她回頭,跑了。 “完蛋了,我和高紅梅正在爭當(dāng)優(yōu)秀列車員呢,她要告了我的狀,我可就爭不到了,冷哥,咋辦,哥,你得幫我呀?!比~青青急了。 冷峻掏出自己的軍官證遞了過去,說:“趕緊去找列車長,就說是空院下的任務(wù),征用了你的床,快去吧?!?/br> 飛行員的軍官證上是有照片的,而照片上的冷峻,劍眉星目,比他本人還好看。 捧過來掬在手中,葉青青得意一笑:“冷哥,你不愧是飛行隊中一眼就能識別出叛徒的人,眼睛可真夠靈的,我現(xiàn)在就去找列車長,她高紅梅想告狀?吃癟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