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山居種田養(yǎng)娃日常 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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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金和沈銀眼睛都是一亮,想也不想,快步就朝陷阱處奔了過去。 山雞看到來人,掙動得更兇了,直接飛了起來,沈金一把子猛撲,扯住了繩子,愣是給它拽了回來,沈銀一把子撲了上去,摁住了山雞。 “山雞,山雞,哥,咱弄到山雞了!” 沈金也快樂傻了:“我就說我沒記錯大哥教的東西?!?/br> 沈銀把那山雞一雙翅膀根部牢牢捉住,還得小心被山雞反口啄咬到,沈金快速把山雞腳上綁的繩結解開,又把那套子重新復原了一遍,把之前野雞掙動弄亂了的地方大致整理整理,陷阱上撒上樹葉,周邊重新插上些灌木枝條,這才從兜里小心捏了一點黃豆渣在陷阱邊灑上。 “走,回家去!” 沈銀樂了,捉著山雞屁顛屁顛跟著走:“哥,這雞今天燉了嗎?” “當然不燉,咱得囤糧,而且,娘也得有錢看病?!?/br> 最近家里吃食太少了,他們的兩個地洞里只藏了些曬得很干的野菜,但糧食,一粒也沒有。 沈金天天做飯,原本是最容易接觸到糧食的,但家里窮成這樣,黃豆都吃不上多少了,又哪里有糧食可藏。 沈金道:“先給娘看病。” “行!”沈銀也一口應下,不過猶疑:“大夫看病收山雞嗎?” 這話給沈金問住了,他腳步一頓,撓撓頭,忽然想了起來:“走,咱走另一邊,村里最近不是天天來貨郎嗎?咱繞到大哥家那邊走小路出山,到村外山道上等著,問他收不收山雞?!?/br> 十里村最近確實常有個貨郎走動,收點糧食豆子什么的,這會兒誰有糧食豆子賣給他啊,但他愣是天天來。 好在他那挑子里明面是賣點梳子頭繩什么的,私下里其實還有鹽鹵塊,鹽鹵這東西,擱半年前村里可沒幾家人用,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鹽價漲得厲害,大家伙兒也窮得不成了,就算還買得起鹽也不敢買了,手上不得留點兒傍身錢? 所以這貨郎每天捎帶那么幾塊鹽鹵的,村里人還真不會往外瞎說,因為大家都需要這東西,斷了這貨郎生路就是斷了他們自己生路。 去縣里買,縣里現(xiàn)在怕死了被流民混進去,盤查得緊不說,入城費漲到三文錢一個人了,進得起嗎?有那三文錢交進城費都能從貨郎手上買到一小塊鹽鹵了。 所以貨郎三天兩頭往十里村轉一回,村里人非常樂見,更是沒誰砸自己飯碗去干舉報的事。 當然,現(xiàn)在村正都跑了,各村跑的人也不少,里正也是焦頭爛額,上邊的官也防著土匪作亂,沒誰有心思管誰賣不賣鹽鹵的事了,大乾朝對鹽的管制原也沒多嚴。 沈金兄弟倆之所以要到村外山道去堵貨郎,那是怕套到山雞太打眼,別以后自己再被村里人盯上,他前邊下套子,村人后邊直接把山雞給他收了,那還忙活什么?要是再因為盯著他們發(fā)現(xiàn)地洞什么的,更完蛋。 這都是大哥一早囑咐過的,財不露白,能獵到山雞的事不能叫村里人知道。 …… 通往十里村的山道,許家老仆穿著打滿補丁比流民看著也好不了多少的舊衣裳舊鞋襪,每天都要挑著他的舊貨挑子往這邊走一趟,到十里村轉一圈。 他其實也只轉十里村,偶爾替阿郎往山里跑一趟。 今天一如之前的每一天一樣,擔著貨挑子往十里村方向走,離村口還挺遠,山道里有人喚他:“貨郎,嘿,貨郎?!?/br> 許家老仆側頭一看,喲,這不就是他每天往十里村來要照看的小郎君?再看那山道,也是熟悉的,是沈郎君家往外來的小道。 許家老仆笑著停下腳步:“小郎君喚我?” “對對對。”沈金猛點頭,看了看道路兩旁方向,見并無他人,帶著沈銀從小道拐了出來:“貨郎,你收山雞嗎?活的。” 許家那老仆看到沈銀手上捉著的那只直撲騰的山雞,喲了一聲,詫異看向這兄弟二人。 那位沈郎君是有本事的,聽說是打獵的好手,獵過黑熊和狼群,要不然阿郎也不會想著把老太太和小郎君小娘子都往山里送,卻沒想到這兩個孩子這樣小,倒也能自己捉到山雞了。 也是,沈家兩房那樣的關系下,那位沈郎君還托阿郎照拂這兄妹幾個呢,自己又哪有不疼的,走之前想是教過了。 他點頭:“收的,小郎君是想換錢還是換糧,或是別的什么?” 一聽貨郎說會收,沈金和沈銀眼睛都亮了,兄弟倆異口同聲道:“換錢,貨郎,我們想換錢,你看看這山雞能換多少錢?” 那貨郎愣了愣。 沈家三房的情況他私下里打聽得很清楚,每天靠一點黃豆加野菜裹腹了,怎么竟不是換糧? 想著貨挑子最底層藏著的那點糧食,是阿郎一直讓他帶著的,哪天真碰上這幾個小的餓得受不住了,想辦法給送些糧應急用。 貨郎便道:“小郎君不換些糧食嗎?這會兒其實糧食比銀錢要好。” 沈金聽得這一句話,就知這貨郎是個好人了,他咽了咽口水,還是搖頭:“我娘病了,我們想讓娘去看病,所以還是換錢吧?!?/br> 貨郎年四十余,無兒無女,但看兩個孩子這時候還能抵抗住雞rou和糧食的誘惑,給當娘的換錢治病,哪怕知道那李氏不是個好人,心底也為這兩個孩子的孝心動容。 也罷,雖阿郎說不管沈家三房夫妻倆,但這是人家孩子自己捉的山雞,要孝敬親娘也是天理人倫,沈郎君當初教這孩子技藝的時候想也早知道三房那兩個多少也會跟著受益,不還是教了嗎?父母子女之間原也分扯不清。 他也只幫了這兩孩子,至于這兩孩子孝敬他們娘,那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貨郎想得通透,和沈金沈銀又確認一回,想換錢,不想換糧,點了點頭,接過那山雞掂了掂,道:“山雞在鄉(xiāng)下是賣不掉的,但縣里酒樓和大戶人家還是收的,這世道艱難,你們既是給親娘看病,我也不賺你們什么銀錢了,實話說與你,縣里現(xiàn)在糧價漲得厲害,這山雞價錢也比從前好些,你們這一只掂著重量估莫著能得一百一十多文,我就收你個幾文錢入城費的價差,給你一百一十文,權作幫你跑一趟,日行一善了?!?/br> 一百一十多文,確實是縣里如今一只這么大的山雞的價格,現(xiàn)在跟吃的有關的樣樣都漲價。 貨郎也是謹慎性子,他就是有心幫襯沈家三房這幾個孩子也不會讓自己太露了痕跡,何況幾個孩子遠還沒到過不下去的地步。 “一百一十文???。 ?/br> 沈金和沈銀眼圓睜著,嘴巴微張,都能塞下半個雞蛋了。 “對,這價格也就是看你們說是給娘治病才給的,外面可別說,我可不給人干這白跑腿的事兒?!?/br> 沈金和沈銀終于反應了過來,連連給那貨郎鞠躬:“多謝老丈,多謝老丈!” 貨郎笑笑,從懷里摸出兩吊錢來,一吊直接給了沈金,另一吊數(shù)出十文來給他。 沈金跟著沈安沈寧識過數(shù),一吊錢通常不會有錯,另外那十文他也是看著貨郎數(shù)的,一點沒錯,這會兒也不說再數(shù),雙手接過,發(fā)現(xiàn)手握不住,又忙往衣兜里放。 心怦怦的,跳得飛快! 一百一十文錢?。。。?/br> 一百一十文錢?。。?! 他樂得那嘴都快咧到耳后去了,手也有點兒抖,二話沒說,拉著沈銀又給貨郎鞠了個大躬:“老丈您真是好人,小子和弟弟都記住了,多謝老丈,多謝老丈?!?/br> 說不來什么花團錦簇的話,只一句多謝老丈,前后說了四回。 許家老仆心說這好人可不算我做的,不過也不點破,一手抓著山雞,一手扶了兩個孩子起來,道:“行了,財莫露白,回去吧?!?/br> “欸,欸,這就回?!?/br> 沈金待要走,想到什么,又與貨郎道:“老丈,我們賣山雞的事,您在村里能不能不說?” 老仆心說這孩子還挺有心眼的,笑著點頭:“可以,小郎君以后再要是套到山雞,還到這村道邊等著我便是,不過老丈勸你一句,能換糧還是換點糧,秋天地里是能收到糧上來,但到秋天還有好幾個月,這中間誰也不知道會碰上點什么事,小郎君須知,世事無常?!?/br> 世事無常這幾個字,沈金從前沒學過,但也能聽懂,且太能聽懂了,放在幾個月前他怎么能想到自家日子會過成這樣呢?又怎么能想到村里會有好幾戶人都被逼得逃進了山里呢? 他點點頭道了聲謝,這才拉著沈銀折回小道,往村里跑。 貨郎看著兄弟倆走遠了,這才在路邊拔了一把堅韌不易掙斷的草,把那山雞的翅膀和腳一起捆了,打開另一個貨挑子,把山雞塞進空貨挑子里。 也不進村了,挑著擔兒直接回縣里交差。 第141章 你聽娘的 沈家三房。 沈金帶著沈銀一陣風似的沖回了家,順著撕心裂肺的咳嗽聲直接就奔到了李氏住的那屋,李氏因為夜不能安寢,白天也就沒有精氣神,近來一天大多數(shù)時候就靠在床上,不咳不喘的時候能閉眼休息會兒。 “娘,娘,你看我們帶什么回來了!” 李氏聽到動靜,咳了好一陣才緩下來,抬眼看兩個兒子,見兩人兩手空空,眼睛卻很亮。 她正疑惑,就見沈金雙眼亮晶晶的就從衣兜里往外掏出了一串錢,又一把,掏出好些個銅板子,全鋪在她的被子上。 “娘,你看,錢!” 沈金聲音壓著,卻壓不住音調里邊的激動和興奮。 李氏整個人一怔,從蔫蔫半靠著登時改為掙坐了起來:“你哪來的錢?” 沈金就笑彎了眼,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沈銀已經(jīng)激動道:“娘,哥套到山雞了,我們把山雞賣給了貨郎,得了一百一十文錢?!?/br> “多少?” “一百一十文!”這一句是沈金答的。 李氏呼吸都急促起來,這一急又咳起來,她卻顧不上,指著房門:“關門,小鐵和甜丫在哪?” 沈銀稀里糊涂去關門,沈金搖頭:“沒看到他倆,在附近找野菜了吧?” 李氏松一口氣:“好,聽著,你套山雞賺錢的事不能叫你們爹知道,小鐵和甜丫太小了,怕是藏不住話,也別讓他們知道?!?/br> 李氏防沈三,在大的兩個兒子面前已經(jīng)不作掩飾了,想了想,又和沈銀說:“小銀院子里站著,有人來了弄出點響動來。” 沈銀老實點頭,又開了門出去,把門帶上,自己站到了院子里守著。 李氏這時才細問沈金套山雞的事,又是怎么把山雞賣給貨郎的。 沈金把事情詳細說了,李氏嘆氣:“那貨郎是好人,你們該聽他的,換點糧食?!?/br> 在聽到兒子是下了十幾天套子才套到這一只山雞的時候,李氏就知道山雞不是那么好套的,雖是有不熟練的原因,后邊應該會好些,但也是因為不敢往深處走,村子附近的山里山雞還是少。 沈烈當初教他套山雞的時候,防的應該也是不得不往山里去的時候。 李氏也沒喪心病狂到讓才九歲的兒子往山里深處去給她套山雞的想法,所以這會兒便叮囑沈金:“下次再套到山雞,換糧食,也別換細糧,換些豆子什么的,你不是跟小銀掏了地洞嗎?自己藏起來?!?/br> 沈三是靠不住的,真叫他知道沈金能套到山雞,他不會管山深不深,危險不危險,只會盯住這個能來錢,錢一到手,他就敢去換了細糧來吃。 那老貨郎說的也沒錯,世事無常,就算收豆子也還有好幾個月呢,收了豆子以后呢,這天下就太平了嗎? 所以藏糧才是對的,且就沈三那性子,他是一點苦頭也不愿吃的,藏在家里還沒用,還得讓沈金幾個往外邊藏。 沈金多少知道一點他娘的意思,他爹最近吃野菜已經(jīng)吃得臉色很難看了,在家里沒少摔摔打打。 不過沈金還是道:“娘,你先治病吧,這樣咳要咳出問題的,我有點兒怕。” 怕什么,沈金沒說,母子倆個心里卻都清楚。 怕李氏有個好歹,沈三這樣,他們兄妹幾個能指望誰啊。 李氏半靠回床欄上,道:“放心,就是咳嗽,人遭罪些,十年八載的也死不了?!?/br> 說到這里又咳起來,咳得整個人都趴在了上,止住咳又半伏著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緩緩起身,仍舊靠坐著,道:“你聽娘的,要是再套到山雞就還和今天一樣,悄悄的找那貨郎,但是得換糧食,先藏著,糧食以后比錢管用,我就算要看病,拿著糧食去人家大夫也不會不給看的?!?/br> 李氏早就后悔了,后悔周村正最早提醒各家買糧的時候她沒買,還跟沈三一起拿這當個笑話聽。 就因為當時主導買糧的人是桑蘿和她交好的那幾家,所以她怎么也看不上,非要擰著來才舒服。 后邊沈烈回來也有提醒一次讓村里人買糧,并沒有特意避開她們家,但那時她服役,沈三為了躲服役愣是說起不來床,沒去買,后邊糧價漲上天了,她回家后和沈三打了一架,但到了那會兒,打死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