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重生后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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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珩維持原動作不動, 道:“這么兇做什么?不是我?guī)湍憬又税l(fā)釵,就掉水里去了?!?/br> 虞秋總覺得下一刻小舟就要翻了,她堪堪朝水面扭頭,從眼縫里看去,看見云珩探出船舷的手中握著她那只小釵,就在水面上幾寸。 一縷云鬢沒有了朱釵的固定,從她后腦散下,被云珩的手臂擋了一下,只有發(fā)尾微微沾濕。 再下方,是清澈的湖面,湖水深不見底,深綠色的水荇在里面隨波搖晃。 虞秋嚇得重新閉上眼,顫聲道:“知道了,謝謝你!快坐好了……” “誰能吃到?” 虞秋簡直要被他的堅(jiān)持不懈氣死了,都這時候了還要糾纏這種問題。 “你,你能吃到好了吧!”虞秋一點(diǎn)羞澀都沒了,臉紅是被氣出來的。 這個人是一定要聽她說出那種話是吧,她說! 虞秋貼近云珩,對著他耳朵大喊道,“只有你這只臉皮最厚的能吃到!你滿意了吧!” 云珩滿意了,慢吞吞坐回去,虞秋被他帶著坐正,飛速松開摟著他的手臂,傾斜的小舟終于恢復(fù)平穩(wěn)。 得了便宜的云珩施施然道:“幫了你還要被罵,虞阿秋,你怎么這么不講道理?” 虞秋賭氣地從他手中奪過發(fā)釵,扶著船舷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跑到船頭去了。 她對著水面整理發(fā)髻時,隔著小小的、四面通透的鏤空雕花船艙,云珩的話飄了過來,“翻不了的。讓你落了水,我怎么與你爹交待?” 虞秋哼了一聲,把發(fā)釵戴好后,對著船尾氣鼓鼓道:“反正我不要與你待一起了。船頭是我的,船尾是你的,你不要過來搶占地盤。” 云珩說了一句話,虞秋沒聽清楚。她捂著心口坐了會兒,在心中給云珩多記了一個仇,然后繼續(xù)思量心中藏著的幾件事。 回去后要把今日與余延宗的事告訴虞行束,尤其是他手上的毒藥……外祖父到底是怎么想到啊…… 天朗氣清,柔和的風(fēng)吹著,小舟慢悠悠地飄。虞秋昨日因?yàn)樽聊ブ娪嘌幼诘氖虑?,睡得晚了點(diǎn)兒,這會兒越想越困,沒多久,就伏在船舷上睡著了。 夏衫單薄,這么趴著,肩頭與后背的曲線展露無余,毫無防備地落在有心人眼中。 云珩剛掀開紗幔的手頓住,原地駐足少頃,無聲地到了虞秋身邊。虞秋睡得粉面含春,混在兩側(cè)的風(fēng)荷中毫無違和感。 將被風(fēng)吹到她鼻梁上的碎發(fā)撥開,云珩道:“誰跟你分船頭船尾。” 虞秋沒聽見,不知道被她劃分好的地盤,被人明目張膽地入侵著。 后來虞秋是被顛簸醒的,睜眼看見自己在馬車上,正靠著云珩的肩呼呼大睡。困意未消,她揉揉眼認(rèn)出身邊人,腦袋一沉,重新睡了過去,一直到馬車在府門前停穩(wěn),才真正清醒。 接近黃昏時刻,聽下人說虞行束已經(jīng)回來了,虞秋沒留云珩,與他說好要記得蕭太尉的事情,就急匆匆見虞行束去了。 虞行束聽她說了那盞茶水,震怒不已,好不容易被安撫下來,又聽虞秋問及當(dāng)年事,先是猶豫,再是嘆氣。 他出身寒門,虞老夫人早年喪夫,一個人把他拉扯大,幸而他在讀書上有些出息,小小年紀(jì)就傳出些名聲,頗得當(dāng)?shù)孛逑壬恼疹櫍艣]讓母子二人的生活太過艱難。 隨著年紀(jì)增長,虞行束文采越發(fā)出眾,一副畫就能賣得幾十兩紋銀。 后來得先生指點(diǎn)上京科考,有幸得見蕭太尉,得到蕭太尉的賞識,更是陰差陽錯與太尉府的大小姐有了接觸,但也僅限于交談詩畫,未有逾越的行徑。 “你外祖母逝去時你娘只有十五,上面是忙碌的太尉,下面有小她四歲的meimei,十五歲就接管過那么大的太尉府,又因?yàn)槭匦?,到了十八歲還未找夫家……這還不算,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沒有一樣不精通的……我小門戶出來的,沒見過這樣厲害的姑娘……” 虞行束說起前面都還正常,在女兒面前提起與亡妻的情意,懷念的同時,難免窘迫。 “那一年太尉奉旨去了外地,我與你娘就是這時候……三個月后,太尉回來了,許是知曉了這事,對我態(tài)度大變,不僅閉門不見,更是出言辱罵,揚(yáng)言我再敢上門就讓人將我亂棍打死。不巧,那時候我正好金榜題名,也是年少氣盛……” 虞行束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很多地方他現(xiàn)在想起來,也覺得是當(dāng)時太沖動,說得很慢。 最后的結(jié)局就是與蕭太尉僵持了三個月,虞夫人跟他走了。 他怕虞秋對亡妻產(chǎn)生不好的印象,窘然道:“我雖中了舉,但家底薄,你娘嫁給我之后吃穿用度沒有一樣能與太尉府相比,往日里來往的貴人小姐們?nèi)紨嗔寺?lián)絡(luò)。你祖母早年勞累過度,身子不好,也是她親自照料。我對她有許多虧欠,若早知是這種結(jié)果,或許當(dāng)初不該……” 虞行束說不下去了,掩面轉(zhuǎn)身。 虞秋聽得心中難過,也是沉默下來,等父女二人情緒緩和后,她追問:“這與余懷岸夫婦倆有什么關(guān)系?” “余懷岸?”虞行束回憶了下,道,“當(dāng)年我二人一同赴京趕考,他的確知曉我對你娘一見鐘情,但別的,我從未與他說過。一直到我與你娘成親時,他才知道你娘是拋棄錦衣玉食跟我走的?!?/br> 這與余延宗所言完全對不上,虞秋著急,纏著他道:“你再想想,再與我說說,真的沒有他們幫忙嗎?” 虞行束很肯定,“與他夫妻二人絕無干系,你娘是在與我成親后才認(rèn)識他們的?!?/br> 實(shí)在問不出什么了,虞秋才放棄了。 回到屋中,她將虞行束的話反復(fù)思索,始終不得其解。外祖父都能接受蕭論了,沒理由不能接受虞行束啊,更沒必要記恨這么多年。 到底是余懷岸二人暗中做了手腳,還是余延宗在說謊? 虞秋想不通的問題,在黎明時分,被云珩問出了口。 不見天日的刑房里,余延宗疼得冷汗直流,他想蜷縮起來緩解身上的疼痛,奈何被綁在刑架上,手腳上陰寒的鐐銬不允許他縮起。 他只能嘶聲慘叫,可惜聲音無法傳出。 “不說沒關(guān)系,還有你爹娘與meimei呢。”云珩坐在他正前方,手邊是一排細(xì)長尖銳的銀針。 “我、我爹是朝廷命官,太子也不能無故綁人……我不見了,虞秋她難逃其咎……” 巨痛使然,余延宗說得語無倫次,但是云珩聽懂了。 朝廷命官平白無故丟了兒子,可不是小事。他又是去見虞秋時消失不見的,勢必會給虞秋惹上麻煩。 這些云珩早就想到了,道:“你也許不知道,其實(shí)你是在你自己府中消失的?!?/br> 侍衛(wèi)在他身上倒了不少酒,偽造成醉酒的模樣扔回余府,再悄無聲新地將人綁了出來。 不管他白日去了哪兒,見了誰,人是在余府消失的,連累不到他人。 余延宗不知道,云珩也不耐與他解釋,道:“孤就問你這幾個問題。一,是誰指使的你。二,你對虞秋用過幾次毒。三,余懷岸當(dāng)年究竟做了什么?!?/br> 前后兩個問題不好答,但第二個問題余延宗能答得上來,牙關(guān)哆嗦著道:“我、我沒對她用過……” 云珩撥了下手邊銀針。 虞秋與余延宗之間,不需要想,云珩一定是信任虞秋的。他沒用過,虞秋怎么會說疼?深閨嬌小姐,哪能知曉那種東西。 余延宗身上的毒只在夜晚發(fā)作,折磨了一整夜,身上囚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隨著天亮,疼痛漸漸緩下,他的臉色才有緩和。 他都無法忍受的疼痛,虞秋怎么忍過來的? “說謊?!痹歧駫吡怂谎郏?,“你身上的毒是自作自受。現(xiàn)在,才是我要用刑的時候。等你確保說不出謊話了,再讓人去告訴孤?!?/br> 他起身出去,暗房中只留下常戟、兩個侍衛(wèi),以及屏息凝氣的葛齊。 侍衛(wèi)拿著幾根細(xì)長銀針朝著余延宗走去,余延宗驚駭?shù)匮垌怀?,他張口欲喊,被人在嘴巴里塞了東西。 葛齊看得心驚rou跳,他與余延宗一樣,沒想到溫文爾雅的太子竟然會私下關(guān)押大臣之子,還動用私刑逼問。 他是在昨日被虞秋安排給云珩的,虞秋讓他聽云珩調(diào)遣。 自到了太子府,云珩什么都沒吩咐他,除了在半個時辰前,讓他進(jìn)了這間刑房。 葛齊跟著虞秋見了云珩許多次,每次他都是翩翩公子的溫和模樣,現(xiàn)在的云珩令他心寒,他該回去告知虞秋這人的真面目的。 常戟察覺到他的分心,提醒道:“看清楚了?!?/br> 葛齊警覺地回神,看見余延宗被掰直了手指,五寸長的銀針從指尖刺了進(jìn)去,不留半點(diǎn)銀光。余延宗面目扭曲,臉上沁出點(diǎn)點(diǎn)冷汗。 正常人的手指大多時候都是蜷縮起來的,銀針貼著指骨沒入,直刺到掌心,除了疼痛,還會令他十指無法彎曲,只要動一下,就是錐心的疼痛。 葛齊看得背脊出了冷汗,他低頭看看自己蜷縮的顫抖的手指,不明白云珩是在警示他,還是單純的讓他看看。 他竭力穩(wěn)重聲音,問:“他要這樣多久?” “到天黑了,下一次毒發(fā)時。”常戟答道。 “在他自己府中失蹤的?”虞秋驚訝問。 平江在昨日被重新調(diào)了回來,沉穩(wěn)答道:“是,余大人已經(jīng)報了官?!?/br> “不要管,與我們無關(guān)?!庇萸飸械美硭麄兡沁叺娜撕褪拢凑皇撬屓俗龅?。 然而一想起余延宗,她就記起被收買的丫鬟下人,左右無事,她打算趁著今日將府中下人敲打幾遍,省得有人再生二心。 還有云珩,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安排好人手去做算計蕭太尉的事情。 虞秋想了想,從妝匣里找到昨日險些落入水中的朱釵,將上面的珍珠摳下來,然后把東西交給了平江。 “咳,你去問問太子……”虞秋說謊不是很流利,說到一半,還分神想起了昨日小船上的事。 真過分,總是喜歡嚇人! 她在心里抱怨了幾句,忽然想起自己昨日是在小舟上睡著了的……那她是怎么回的岸上?怎么上的馬車? 虞秋沒臉問丫鬟,再開口時,聲音小了許多,道:“……你去問問他,是不是他把我的珠釵……嗯……弄壞了?” 第62章 開口 余延宗沒志氣, 不出一個時辰就求饒了,侍衛(wèi)看出他眼中的屈服,讓人去告知了云珩。 云珩正準(zhǔn)備外出, 聞言問:“開口求饒了?” 嘴巴被堵住了,自然是無法開口的。侍衛(wèi)說罷,云珩道:“那就繼續(xù)?!?/br> 侍衛(wèi)明了,這是要他將所有事情交待了, 也要他繼續(xù)受折磨,領(lǐng)命下去了。 云珩處理了些公務(wù),安排人去查探了虞夫人的墳?zāi)?,收到平江送來的壞了的珠釵時, 笑著將東西收下, 他對平江道:“與她說, 我會給她修好的。” 他這幾日忙著正事未去探望虞秋, 更沒搭理生不如死的余延宗, 到第四日,余延宗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云珩才去見了他。 在刑房中聽他坦白了所有,云珩去了宮中一趟。 他在宮中待了一整日, 臨出宮前, 轉(zhuǎn)道寒陽宮。 云瓊、云璃二人已被關(guān)了近兩個月, 一個在唉聲嘆氣, 一個在樹蔭下看書,大抵是日子太無趣, 見云珩過來, 二者沒再避而不見。 兄友弟恭地喊了人, 云瓊率先道:“皇兄, 今日可帶太子妃入宮了?上回沒能見著,實(shí)在是遺憾,我還特意給她備了禮呢。” 他除了喜歡吃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脾性比較溫和,因著上一回虞秋幫云瑯?biāo)蛠砹藨蛩H说闹┲?,對虞秋的印象好極了。 四皇子府被燒得一干二凈,里面的東西早就被搬空了,他還能有什么好東西?云珩問道:“你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禮?” “這么大一塊和田玉?!痹骗偙葎澲芭厝ゴ蚰ナ罪?,或者做成鎮(zhèn)紙硯臺都是夠的?!?/br> 云珩未說收下與否,云璃已先一步譏諷:“你能有什么好東西,府邸都被燒個精光了,就別打腫臉充胖子了……哦,對了,還真有可能,是靠你母妃接濟(jì)的吧?” 云瓊臉黑,忍著氣沒搭理他,繼續(xù)對云珩道:“別管東西哪來的,是世間罕見的好東西總沒錯的?;市郑銕С鰧m去吧,就當(dāng)是我的一點(diǎn)心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