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燕燕 第3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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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一夫看著她,等她的下文。 她說:“假如鈴木先生此時身在美國,再次與我聯(lián)系,我大概會繼續(xù)找他買情報的。” 她說:“情報就是生命。” 她說:“以前,鈴木先生的情報就曾多次救我于水火,令我可以打開僵局?!?/br> 她說:“我不需要與他做朋友或夫妻,只做一對主顧就很好。他賣,我買?!?/br> 山本一夫緩緩?fù)職?,面帶微笑,仿佛很友善,問:“如你所說,我應(yīng)該放過他,對嗎?” 祝玉燕正視著他,說:“這是您的事,怎么能聽我的呢?山本先生,我從來不想替別人做決定,因為那肯定是錯的,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br> 山本一夫緩緩起身。 他的動作已經(jīng)有了一些遲鈍,似乎右腿有一些問題,但看不出來。他穿著褲子,腳上還有襪子,包得挺嚴(yán)實,看不出是不是有傷。 祝玉燕動都不動,沒有主動上前扶他或是如何。 現(xiàn)在山本一夫站起來,而她坐在榻榻米上,行動都落入下風(fēng),是非常危險的。她不確定山本一夫是不是打算對她用武力,或許是威攝,或許是脅迫,或許是虐待,他想做什么,其實她很難保證自己的安全,在這里,她孤身一人,只能受人擺布。 ——只要最后能活著走出這里就什么都值得。 山本一夫并沒有對她動手,這讓她狂跳的心多多少少落回去了一點。 他在室內(nèi)緩緩走著,慢慢走到對面的紙門前,推開紙門,門外的雨絲和濕氣就涌了進(jìn)來。 原來下雨了。 水的涼氣順著微風(fēng)一絲絲向屋內(nèi)侵入。 山本一夫在這片靜謐中,說:“你知道天皇曾下令逮捕日本共**嗎?” 祝玉燕:“我知道?!?/br> 山本一夫看著外面的天幕,靜靜的說:“我曾經(jīng)親手抓捕過日本共**,給他們用刑,逼供出他們的集會地點,搜捕他們的同黨?!?/br> 他轉(zhuǎn)頭看她,目光森冷:“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祝玉燕:“我是中國人。” 山本一夫大聲喊:“那更該殺!” 房間門陡然被撞破,幾個日本兵荷槍實彈的沖進(jìn)來,刺刀立刻就對準(zhǔn)了她。 山本一夫還在大聲說:“你以為我會背叛日本嗎?認(rèn)為我會背叛天皇嗎?你來到我的家中,大言不慚的對我說要加入日本共**,還說日后還要回到中國來繼續(xù)對抗大日本皇*!我可以現(xiàn)在就殺了你!” 刺刀抵著她的脖子、胸口、腹部和大腿。 似乎下一刻就要扎進(jìn)來。 他突然翻臉,祝玉燕卻很鎮(zhèn)定——說實話,怕是有一點怕,但這比她之前設(shè)想的最后一關(guān)要好過得多。 她確實讓山本一夫相信了,她和蘇純鈞打算背叛國**準(zhǔn)備逃走。 ——不然,就不會有這一步試驗了。 山本一夫正是相信了,也決定送他們?nèi)ト毡玖?,但在這之前,他需要得到一個更有力的保證,來確保她和蘇純鈞在到了日本后會聽他的話。 不是把柄。蘇純鈞身為國**高官,暗中與日本人聯(lián)系就已經(jīng)是把柄了。 他們要是真的出逃了,卻是由日本軍方高官送他們?nèi)ト毡镜模@也是一個把柄。 最后,他們真的加入日本共**了,那他們夫妻跟山本一夫的關(guān)系,也是把柄。 從她走進(jìn)山本一夫的宅子,把“出逃計劃”合盤托出時,山本一夫就握住了能隨時置他們夫妻于死地的把柄了。 但是,這并不能令山本一夫感到滿足。 做為敵人,看到敵對陣營的人向自己討?zhàn)?,這本來就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 難道要什么也不做,就答應(yīng)送他們夫妻去日本嗎。 她和蘇純鈞都推測,最后會有一關(guān):試將。 就像古代演義中常有的環(huán)節(jié),主公會做戲,試一試這個來投效的人究竟忠不忠心。 先揚(yáng)后抑之下,也更容易試出真心來。 所以山本一夫才會突然發(fā)難,讓她面臨死局。 倒也不是說真的就不會死。 她的反應(yīng)要是不能令山本一夫滿意,那就真的死了。 來之前她和蘇純鈞都考慮過很多可能。 比較低端一點的,可能會有刑求,就是把她拖到刑堂去用一遍刑。 這個比較慘,她并不想要。 中級就是性虐待,她是女人,這是最有可能的。 她當(dāng)然也不想要。 蘇純鈞提供了第三種可能:藥刑。 蘇純鈞:“前兩個確實有可能摧毀你的意志,但同時會連你的健康也毀掉。假如他需要我們立刻能派上用場,□□傷害應(yīng)該會是最后的選擇。” 祝玉燕:“你覺得他會讓我吸**?” 用藥物控制確實更隱蔽,也更有效。 蘇純鈞:“你不知道,美國軍方研究出了一種高純度的精神類藥物,比鴉*更厲害,叫海**。” 祝玉燕:“什么?” ——這么早就有海**了? 她總能在這里跟鼎鼎大名的歷史名物匯合。有時她并不想要這種幸運(yùn),但沒有辦法。 現(xiàn)在刺刀就放在身上,她必須盡快叫山本一夫滿意。 祝玉燕望向他,打開自己的手提袋,取出里面的一個小鐵盒。 鐵盒扁而小,一看就不可能放槍,就是放刀劍也只能放一把小水果刀。 所以室內(nèi)的日本兵和山本一夫都沒有阻止她。 只見祝玉燕打開鐵盒,里面有一支玻璃注射器和兩個玻璃小藥瓶。 瓶身上并無標(biāo)記,是光禿禿的。 她把藥瓶的切口在鐵盒邊沿輕巧的一劃,輕松掰開藥瓶。 山本一夫挑眉,揮退日本兵。 祝玉燕用注射器把藥瓶里的液體抽上來,擼起袖子,找到手肘內(nèi)側(cè)的血管,沒有用止血帶就一針扎了下去,并快速的把里面的液體打進(jìn)身體。(審核,這是在蒙日本人,藥是假的,絕不是吸*。這一章的結(jié)尾會寫到,別封。) 山本一夫坐下來,非常感興趣的看著她。 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但是仔細(xì)思考,似乎又非常符合燕姬給他的印象。 ——這是一個有膽有謀的女人。 藥起效很快,遠(yuǎn)遠(yuǎn)比她預(yù)料的要快。 幾乎是瞬間,她就感到自己快呼吸不上來了。 但她必須堅持住。 她保持著微笑的樣子,從手袋里,取出一顆哨糖含在嘴里,輕輕的吹起了哨,一邊吹,一邊笑。 她躺了下來。 她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嘴卻在笑,臉色陣青陣白,心臟狂跳,頭暈?zāi)垦!?/br> 她躺下來,其實是因為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 眼前黑了下去。 可她必須要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既能取信山本一夫,又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她又拿起一顆哨糖,一邊大笑,嘬起嘴開始亂吹,最后撐不住了,她就開始亂喊亂叫。 她的人半清醒半昏迷,但神智卻無比的清醒。 兩顆糖是極限了,再多,山本一夫就會起疑了。 這個辦法她在家里試過一次,雖然有些驚險,但最后也算是平安。這也是因為這個時代的胰島素純度不高,她又事先用水兌了一半,蘇純鈞想只保留三分之一的原液,但她怕藥液太少效果不夠明顯。 ——是的,她剛才打進(jìn)身體里的是胰島素,就是山本一夫用的那種藥。 在思考怎么取信山本一夫,同時又能最大限度的避免自身受傷害時,祝玉燕先想到了胰島素。 這里要多謝日本國民動畫《柯南》中的一集就有胰島素殺人事件,讓她得到了這個沒用的知識,并在此時此刻成了她救命的法寶。 她靜靜的躺在榻榻米上,閉著眼睛,身體在不自覺的抽搐著。 她能感覺到山本一夫可能請來了軍醫(yī)來給她做檢查,等她清醒過來,眼睛能看清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確實有一個日本軍醫(yī),甚至還有一臺像是心電監(jiān)護(hù)一樣的東西。 她盯著那臺笨蛋的機(jī)器看了很久很久才找到舌頭:“這是什么?你們準(zhǔn)備電我?” 山本一夫坐在她身邊,笑著說:“是我擔(dān)心燕姬出危險,這才喊來了大夫,你剛才的心跳很快,大量出汗,你知道嗎?!?/br> 祝玉燕:“可能是藥量太大了,我很少一次用一支?!?/br> 山本一夫:“燕姬,你竟然有這樣的愛好。你的丈夫知道嗎?” 祝玉燕:“正是他介紹我用的,據(jù)說是美國士兵的寶貝,美國部隊會發(fā)給士兵,讓他們偶爾可以開心開心?!?/br> 山本一夫親眼所見,實在由不得他不信。 剛才祝玉燕完全控制不住身體反應(yīng),神態(tài)荒誕,軍醫(yī)說她的心跳和體溫都在極為危險的邊界。 祝玉燕躺著,仍然不想起來——也有點起不來。 雖然藥量減了,她來之前也吃了許多糖,但是這還是有些過于冒險了。 她閉著眼睛,開始演戲,嘴里唱起了歌,各種流行歌的雜燴串燒,由五音不全的嗓子唱出來,就像是一種折磨。 山本一夫一句都聽不懂,不是他聽過的任何一首中國民歌或流行歌曲,似乎也不是戲曲,句子也不通順,什么“套馬的漢子”。 他避到另一個房間去,讓醫(yī)生繼續(xù)記錄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