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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29節(jié)

    那是他的老師,也是這本書里唯一為他真心謀劃之人。方才只要一念之差,他和商白珩的師生之誼就要崩塌。

    他的老師是絕對冷靜的。

    不必等到明日,他現(xiàn)在就能體會到老師所言,即便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覺得十分丟臉了。

    他冷著臉褪盡衣物,繞到隔間,跨步坐進(jìn)了冰涼的水里,人沉到水底,汗暈在水里。

    如此,一激靈就醒徹底了。

    他在水中憋到不能呼吸,才嘩啦一聲破水而出,耳中聽到了夜風(fēng)的聲音,他端正地坐在水中,身體的燥意慢慢降下去。

    燕熙睫上掛著水,他抬手捂住側(cè)頸,今日之事在腦中滑過,鎖定在白日里宋北溟靠近他脖頸的那一幕。

    這是讓他今日格外煎熬的始作俑者——好壞的宋北溟。

    “燕熙,你記住了,今日之事,后事之師,不可再犯?!毖辔踉诩澎o地夜里,對自己冷酷地說。

    -

    燕熙一早便起床了,他還沒從昨夜的尷尬中緩過來,在商白珩房外站了片刻,沒吱聲請安。

    他冷冷清清地朝著屋門行了一個拜禮,然后離了小院。

    小院外頭站著穿郡王蟒袍的青年,那青年身形略燕熙矮些,面容與燕熙有五分相似,尤其眉眼,形狀幾乎一樣??墒侨绱讼嗨频奈骞?,卻不讓人覺得二人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然而,燕熙的眉眼里是冷清桀驁,而那人是敏感憂愁;燕熙的氣質(zhì)如孤梅傲雪,那人如水仙自艾。

    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那人穿著王爺服飾,朝燕熙深深一拜,稱:“宣隱見過殿下?!?/br>
    燕熙在對方站直時,瞧著那左臉上大片的燒傷:“接到通知了?”

    宣隱垂頭答:“接到了,卑職不日便以殿下的身份之國。是以今日特來與殿下拜別。謝殿下許我報血海深仇,此去萊州,我必會叫那些燒了我臉的人付出代價,也會揪出背后那些殘害士子,阻撓公平科考的歹徒。殿下放心,卑職自會以律法治他們,以牙還牙,以法還法,還岳東考場風(fēng)清氣正。”

    燕熙點頭:“如此甚好。還有一樣,你要盯緊了煉鐵場和神機(jī)營,此事至關(guān)重要?!?/br>
    宣隱答:“殿下放心,宣隱定當(dāng)萬死不辭以報殿下和商先生救命之恩。”

    燕熙:“你我不過各憑良心和志趣做事,不必總言謝。往后岳東離靖都六百里,你在我授命之內(nèi),可自行斷事。宣隱,在靖都這兩年,你做的很好。”

    宣隱深深地拜了下去,久久不起,然后哽著聲音說:“卑職還有一事相求?!?/br>
    燕熙略怔,問:“但凡本王能許的,自會替你做主。”

    宣隱說:“卑職自知才學(xué)只夠考個榜末進(jìn)士,宣隱的狀元是殿下考的。那篇進(jìn)士答卷,文采斐然,卑職望塵莫及。如今聞名天下的宣隱,全憑殿下的才華。宣隱之名,卑職實在不敢再用,懇請殿下賜名。”

    宣隱素日不是話多之人,今日這番言辭,屬實是肺腑之言,他深深做揖,忐忑地等著燕熙的答復(fù)。

    燕熙在這晨光中微微地露出笑意:“你重獲新生,新塑仕途,便那叫‘啟’吧。”

    “宣啟——”對方念著這個名字,感激地淌下熱淚,“謝過殿下賜新生之恩?!?/br>
    燕熙說:“宣啟,去吧?!?/br>
    -

    宣啟垂頭退下,直走了很遠(yuǎn),他墜著的心才落到實處。

    他一直知道自己這個小主子心思縝密,手段了得;也知小主子獎罰分明、權(quán)責(zé)清晰。

    昨夜他得了之國的命令,卻沒有得到具體的授權(quán),忐忑了一夜不敢睡下。

    他頂著燕熙的身份,享受著巨大的尊榮,又平白沾了狀元宣隱的榮光,得了兩頭的好處,卻沒有給予相應(yīng)的功勞。他如熱鍋上的螞蟻,生怕燕熙哪日找到新替身便棄了他。

    他知道自己必得有所表態(tài)。

    如今他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宣隱”的身份。

    交出這個名字,就是最好的表忠心。

    所幸,他的小主子收下了。

    啟!是一個好字!

    小主子許他新生!

    宣啟更加堅定了跟著七皇子的決心,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報仇之恩,皆是要萬死以報的。

    今日起,他不再是宣隱。

    -

    燕熙走出皇陵,靜靜走了很長一段路。

    商白珩早就起身了,枯坐在屋中,聽到燕熙離開了,才走出房門。

    他看向微白的天色,輕聲對自己說:“我也該上征途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1“師者重其德業(yè),以為人之師表?!背鲎浴侗饼R書·王昕書》:“楊愔重其德業(yè);以為人之師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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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寫完一個文案上的大梗。下一個梗也快來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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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yù)收文《林秘書辭職不干了》:

    林念是一名普通大學(xué)生,通過殘酷的廝殺拿到了裴氏集團(tuán)總裁秘書的offer。他二十歲入職,兢兢業(yè)業(yè)工作六年,做到了一級秘書。

    他身兼數(shù)職:

    工作時間,他是裴氏集團(tuán)一絲不茍的首席秘書;

    下班后,他是裴宅的家傭;

    晚上,他是裴先生的暖床人。

    暖床人的工作,超出了勞動合同約定。

    第一次履職,在衣扣被解開時,他曾抬起手抵住了總裁大人;也是在那個瞬間,他閉上了眼睛,清醒地計算明白保住工作更重要,于是順從地扮演了臨時替身,并在第二天恭順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

    隔天他就漲了工資,明碼標(biāo)價、童叟無欺。

    拿到工資條時,他涼薄地笑了笑,知道自己又多了一樣能賺錢的用處。

    不提挺好的么?比起那些眼巴巴等待傳召的大小明星,自己算是有穩(wěn)定業(yè)務(wù)來源了。

    做人要知足。

    -

    林念連著拿了六年優(yōu)秀。

    滿六年,第三次要換合同,林念對著大家夢寐以求的終身合同,卻搖頭說:“我不想續(xù)約了,到此為止吧,裴先生?!?/br>
    然后,他就這樣甩手不干,去開啟自己的事業(yè)和享受人生了。

    裴先生在接到《辭職申請書》時,篤定地說:“告訴他,走了就別想回來了?!?/br>
    沒想到林念當(dāng)真一走了之。

    裴先生由此開始了漫漫追妻路。

    第24章 窺見神機(jī)

    燕熙在工部忙了一日, 到了夜里也不急著回宅子。

    這兩日劉秉主持工部事務(wù),一切井然有序, 然而尚書大人龔瓊已經(jīng)兩日未歸。

    燕熙手指點著桌面, 預(yù)計時候快到了。

    -

    突然外面一陣人群sao動,燕熙站在門邊,聽到有人說:“龔尚書傳話要回來了?!?/br>
    燕熙微默片刻, 忽地想到什么,輕嘆一聲“不好!”。

    他桌面未收, 門也沒關(guān),人影一躍便不見了。

    幾位同僚過來找他, 有一位喊:“宣大人!快去大堂,龔尚書說要全員議事?!?/br>
    待幾位走到門前,看桌上茶水是滿的,筆上還沾著墨, 左右叫喚都不見人,大家狐疑道:“方才看他還在, 一轉(zhuǎn)眼去哪了?”

    -

    龔瓊出宮門上轎, 催促轎夫疾行:“不要停, 遇到誰都別搭理,速回工部,快!”

    他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后背卻是爬滿冷汗。

    長街空無一人, 轎夫的步子踩著石板路, 空蕩蕩的回響。

    靜, 太靜了。

    龔瓊掀了簾子往外瞧去, 遽然一驚, 失聲喝道:“這不是回工部的路, 你們想帶我去哪里!回頭!”

    轎夫們壓著帽沿不回話,步子更快。

    龔瓊往后瞧去,認(rèn)出轎夫是生面孔,大喝道:“你們何時換了我的轎夫!你們是誰的人?”

    前頭的轎夫冷笑一聲沒有答話。

    -

    燕熙一路疾馳,尋著皇城的方向去,到宮門都沒見著龔瓊蹤跡。他在柳樹下,望著護(hù)城河的流水,思忖著站了片刻,猛地想到什么,扭頭往城外跑去。

    臨近朱雀湖時,燕熙捕捉到空氣里隱約的血腥味,隨手扯了柳枝,躍身而去。

    -

    龔瓊拖著身子往后退,他滿身都是血,雙腿已被打得盡斷,他嘴中不斷嘔出血沫,卻緊咬著唇,一個字不肯說。

    刺客拿劍指他的咽喉:“你若不肯說出飛龍神機(jī)圖紙的下落,你們?nèi)依闲《家?。?/br>
    龔瓊咳出一口血來,癲狂笑道:“哈哈哈,我兒娶了呂氏的嫡女,我女兒嫁了姜家,你們?nèi)羰歉覛ⅲ闵祥T去殺??!”

    “既如此,留你也沒用了?!贝炭蛽]劍要斬。

    忽地,這人虎口一痛,劍脫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