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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亂終棄了狐貍精 第13節(jié)

    彼時沈晏歡才收到自己那把鍛好的劍,正它抱著在懷里,寶貝的緊,還未曾試過。

    也沒想到他用這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它把嵇安安打出自己洞xue。

    當時他回的是什么?

    “狗屁不通,你這把劍遲早有一天被你氣斷?!?/br>
    沒想到真的斷了。

    沈晏歡低著頭,想起來自己再次見到日月安的樣子。

    埋在柳樹地下,和柳樹根牢牢纏在了一起,他足足挖了三尺才摸到劍柄。

    挖出來的時候劍已經(jīng)斷了,劍身上全是泥巴,就連弧光都黯淡很多。

    當真是不愛惜。

    對于劍修來說,劍比命要珍貴。

    得到本命劍的初期,劍修們幾乎要天天捧著看著,就連睡覺都要抱在懷里。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很久之后,劍修逐漸熟悉了才有所緩解。

    但那也只是舉動沒有那么夸張,劍永遠是劍修心里首要存在。

    因為劍與道心掛鉤,劍斷了,就等同于斬斷劍修本源。

    劍修的劍旁人碰都碰不得,更何況是埋在土里?

    也就嵇安安能做出來這種混賬事。

    沈晏歡咬牙切齒。

    失了本源,劍修非死即傷。在他眼里,嵇安安現(xiàn)在就如同秋后的螞蚱,蹦噠不了幾下。

    她驅(qū)使著一身煞氣,若是真的出手,也不知道是在殺別人還是在殺自己。

    修習邪道,辱沒門規(guī),她合該去死。

    但是……

    雖然不愿意承認,嵇安安她對人間界還勉強有些用處。

    華夏總共只有四個據(jù)點,能擔負起負責人職責的修者少之又少,死了一個嵇安安,事態(tài)就會更加麻煩。

    沒錯,為了人間界,只是為了人間界而已。

    沒有更多了。

    沈晏歡猛地把兩把劍收了起來。

    未曾察覺到異常的騰蛇還在整理自己說話的邏輯:“嵇安安去了定遷,應(yīng)該是走火車,現(xiàn)在具體到了哪兒,我也不知道……”

    “我能找到她。”沈晏歡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

    “哦?!笨赡銊偛胚€說不去找她,騰蛇冷漠地點了點頭。

    至于沈晏歡說能找到嵇安安這件事他也并不意外,畢竟狐貍嘛,犬科動物,或許就和狗一樣嗅覺靈敏。

    騰蛇暗戳戳腹誹著。

    他們兩個交流的時候,宋平丞就在旁邊擔憂的聽著,他還很擔心自己這位便宜老大的,畢竟一想到老大跑路,他一個人要和這么多神經(jīng)病待在一起,宋平丞就覺得頭皮發(fā)麻。

    只不過他聽著聽著就變了臉色:“怎么找?竊聽器?追蹤器?還是針孔攝像頭?”

    這是違法的吧?

    宋平丞猶豫,眼神游離,打算趁兩人不注意打開手機。

    沈晏歡眼尖,一把按滅了他的界面:“別報警?!?/br>
    雖然不知道他們宋家一脈到底有什么毛病,但警察局他不想再進去第四次了。

    ……

    定遷這地界比興陵還荒僻,一路上要轉(zhuǎn)三趟火車才能達到目的地。

    嵇安安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欣賞著車窗倒影著的風景。

    火車慢悠悠地走了好久,在行駛到荒郊的橋上,忽然嘎吱一聲停了下來,一停就是一個鐘頭。

    久久不再前進的火車,密不通風的悶熱車廂,火車里孩子尖銳的哭聲,最容易引起人們焦慮的情緒。

    嵇安安卻一點都不著急。

    她打著拍子,嘴哼唱著老舊的戲曲,饒有興致地看著車窗上的倒影。

    剛才左邊坐著的打工人露出了三秒鐘鱗片,右邊站著的抱孩子的婦女手里的嬰孩眼角還在流血,坐在她對面的更夸張,獠牙都不打算藏一下。

    看起來,自己這次定遷之游,來迎接的可不少啊。

    第14章 (作話有小劇場)

    嵇安安環(huán)顧四周,和她視線對上的妖怪都把自己的頭埋了下去,簡直就是擺明了在說自己有問題。

    嵇安安最后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一個婦女身上。

    坐她左邊的婦女裹著厚厚的圍巾,像是得了肺癆一般不斷咳嗽著,她懷里抱著的嬰兒眼角源源不斷地流出血液,順著包裹它的被褥流淌著,在女人的身下凝聚成一灘,越聚越多,差點流到嵇安安的腳下。

    看上去就跟兇殺案現(xiàn)場一樣。

    嵇安安默默地盯著這個婦女。

    那婦女轉(zhuǎn)過頭,圍巾因為她的動作散開了,露出凸起的喉結(jié),那婦女嚇了一跳,連忙匆匆把自己又裹進了圍巾里。

    ……

    嵇安安能確信自己身周的都不是人類,但是眼前這個……

    他是如何自信地認為自己偽裝沒有暴露的?

    “你孩子哭了?!毖劭此硐碌难阂鞯剿_上了,嵇安安善良地提醒道,那婦女下意識摸了一把手里的嬰兒,揉了一手泛著黑色的血。

    幾個人同時轉(zhuǎn)過來看他。

    那‘婦女’尷尬極了,拼命要把嬰兒裹好,但卻越弄越臟,他后來氣不過,干脆一把拍在了那鬼嬰的頭上。

    他的力道不小,把鬼嬰的頭都給拍歪了。

    那鬼嬰怨毒地看了他一眼,扶正了自己的頭,不再哭了。

    察覺到眾人都在看著他,那‘婦女’不陰不陽地回了一個眼刀,說:“人都跑了,你們還看我做什么?”

    眾妖怪連忙回頭。

    窗戶開了一半,風呼啦啦吹開半盞窗簾。

    靠窗的位置上坐著的姑娘早就不見了蹤影。

    ……

    嵇安安此時人正在橋下,人有些無聊。

    因為她在等鬼。

    這一屆鬼顯然不是很行,明明是要來追殺她的,卻讓她在原地等了這么久。

    她面前郁郁蔥蔥一片樹林,配合著清澈的溪流,小橋流水,意境還算不錯。

    風也很好。

    嵇安安仰起頭,輕輕吸了一口氣。

    與城市截然不同的清新空氣讓她有放松的感覺。

    這讓她忍不住多想了些東西,比如興陵那一堆破事,比如她臨走之前還欺騙小蛇的事實,再比如沈晏歡。

    畢竟單刀赴鴻門宴,她只是個殘了的劍修,怎么可能會有把握這種東西。

    她活了幾百年,早就摸清楚了很多道理,也沒覺得追求長生或者以身殉道本質(zhì)上有什么區(qū)別,算計多了也很能才清楚人的性情,所以她才覺得沈晏歡奇怪。

    她和沈晏歡在一起的日子幾乎占了她生命的絕大部分,在她記憶力的沈晏歡,絕不該有如此好的脾氣。

    她承認她一直存著要趕沈晏歡走的心思的,若他真是她記憶力的沈晏歡,那他也的確能被她氣走,等過個百年后消了氣,再去找她興師問罪的時候,事情早已塵埃落地,他找不到債主,有氣就只能自己憋著。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沈晏歡沒走,而且有很大概率會跟著去定遷來。

    那可千萬別來啊。嵇安安一張臉苦兮兮拉了下來。

    若是要與他共死。

    那才真是……

    晦氣。

    ……

    嵇安安保持著仰頭的姿勢,手腕緩緩垂下,手里的銅錢掉在了地上。

    躲在草叢里的影妖向同伴招了招手,自己迅速跑到嵇安安身邊,他手里捏著一把尖刀,一接近就迅速朝嵇安安的腦袋砍去。

    嵇安安威名在外,他可不覺得自己的天賦能有本事制住這女人多久。

    雖然這些修士各有各的法門重生肢體,但都需要時間,所以砍腦袋永遠都是最快能夠廢掉修士的方法。

    但是……

    “好了沒有?”看到影妖還跟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他旁邊躲著的伙伴不耐煩的催促道。

    應(yīng)該是得手了,影妖能感受到沿著匕首滴落的液體,但這也太涼了。

    冰冷刺骨,在接觸到他皮膚的一剎那,甚至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跑!”影妖倏地丟了匕首,迅速后退,可是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的同伴眼睜睜看著影妖仿佛瞬間蒸發(fā),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她是什么時候醒的,又或者是她根本沒有中招?

    同伴來不及細想,迅速拔足狂奔,卻聽到身后傳來一聲低低的笑聲。

    嵇安安就站在他原先的位置,手里把玩著一顆黑色毛球,嘴角勾著意味深長的笑:

    “舊事太長,要是真的去細想未免也太久了些,你要是好奇,不如直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