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橘 第82節(jié)
金橘沒有防備,面上鎮(zhèn)定,點(diǎn)頭微笑,說嗯:“真的很帥?!?/br> alan比金橘高了一個頭,金橘仰頭看了他兩眼就把目光收了回來,她總覺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alan的目光似乎一直在自己身上。 周愛眼尖,比金橘發(fā)現(xiàn)的早,找了個借口說要去和別的朋友say hello,轉(zhuǎn)身把金橘和alan單獨(dú)留在了一起。 金橘看著她走遠(yuǎn)向自己比著ok的手勢,終于明白她說的那個要給自己介紹帥哥的話不是玩笑。 alan很健談,主動開口,問金橘:“你叫什么?我還不知道?!?/br> “jinji ?!苯痖贈]說自己的真名。 alan笑,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好聽誒,不過以前從來沒見過你,你不是后臺工作人員吧?” 金橘搖搖頭:“對不是,我不是你們時尚圈的,我做的別的不搭邊的工作。” “什么工作?。俊?/br> “紋身師?!?/br> “真的嗎?我也有紋身的,”alan把紋身露出來給金橘看,在腰上,一大片彩色圖案,看上去紋身師的程度很高。 金橘處于工作的條件反射,沒忍住上手碰了一下,正好碰到了alan的癢癢rou,alan順勢抓著她的手笑起來。 梁世京剛走進(jìn)后臺,看到的就是這副場面,一人衣冠不整,手上還拉拉扯扯,兩個人表情還都挺開心。 梁世京好不容易積累的好心情倏地就沒了,舌尖頂住后槽牙,眼睛微瞇,行啊金橘,膽子見長,現(xiàn)在男模都敢玩了。 作者有話說: 第60章 后臺人影匆匆, 梁世京認(rèn)出來那個男模是星力旗下的人,以前和他們公司合作的時候,好像被他們主理人重點(diǎn)介紹過給自己。 他信步走過去, 一臉自然地拉過金橘還被男模抓住沒放的手, 并且順帶著掌心交握,十指緊扣住金橘的手心。 alan釣妹正在興頭上被介入, 剛嘖了一聲,下秒在看到梁世京那張臉時,倏地就拘謹(jǐn)起來, 不耐煩的臉色也變得眉目舒展。 “呀梁總, 原來你真的在,”他驚訝道, “剛才在臺上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br> 梁世京緊了緊金橘要抽走的手, 沒看她,只眼神直勾勾地盯著alan,語氣半真半假笑道: “我剛也以為自己看錯了,我記得你不是有女朋友嗎?前段時間還上了娛樂新聞的那個?” 這話就差指明道姓了。 alan視線掃了眼面前, 那雙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十指緊握的手,雖然女生很明顯在掙扎, 但是這種有錢人之間的恩恩怨怨, 哪是他們這些打工人可以摻合的, 他裝聾作啞也跟著打著哈哈: “原來梁總你和jinji認(rèn)識???那我不打擾你們, 我先去忙了……” 還算是識趣,梁世京抬抬下巴:“行去吧, 記得幫我跟你們老板帶聲好。” 等alan走后, 梁世京才轉(zhuǎn)過臉看身邊人, 金橘面無表情, 把被牽著的手舉到他面前,什么意思顯而易見。 梁世京卻沒動,反而將人一把帶到自己面前,無視后臺其他人的目光,下顎輪廓繃緊,咬著牙道: “你知不知道這些男模私下玩得有多臟,你跟他們玩,你就不怕……” “怕?怕什么?”金橘驀地打斷。 “梁世京,你有什么身份質(zhì)問我?男朋友嗎?可是我們早八百年分手了,朋友嗎?很抱歉你也不是?!?/br> 金橘把話故意削尖,句句往眼前人的心上戳。 可能是真的戳到了梁世京的痛處,金橘感覺到他攥住自己的手都松了幾分力,趁機(jī)猛地把手收回來。 她仰著頭直視著面前的男人,看他面部線條凌厲,渾身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仍自顧自地將那顆釘子釘下去,繼續(xù)字字不留情: “梁世京,我和誰玩,又和什么樣的人接觸,再或者,我以后跟誰談戀愛,又和誰結(jié)婚?!?/br> “這些,恐怕都與你無關(guān)吧?!?/br> …… 與你無關(guān)。 梁世京側(cè)目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城市夜景,把這四個字在心里嚼爛。 那些五顏六色的霓虹,像極了這些年自己等待的時間,如流水般連成線,就在自己的眼前慢慢溜走,怎么抓都抓不住。 金橘剛走后的那半年,他的時間過得一團(tuán)亂,仿佛是被糾纏在一起,怎么都解不開的毛線,有時候睜開眼,他以為金橘還在身邊,有時候睜開眼,茫茫人海里怎么也找不到有關(guān)金橘的一星半點(diǎn)。 直到徹底清醒過來,他動用所有人脈,才找到了那么點(diǎn)蹤跡,金橘和賀驍一起去了國外,可是國外哪里,又在做什么,所有的痕跡都被賀家人一起抹得一干二凈。 金橘說與他無關(guān),梁世京坐在車后座上嗤笑。 她的刀子,總是能最準(zhǔn)確無誤地往自己心上最痛的地方放。 麗水小區(qū)外,金橘拎著大包小包從周愛的車上下來。 周愛對今天看秀的一系列不順耿耿于懷,非要又帶著金橘去shopping一圈才滿意,還為了補(bǔ)償,給金橘買了一大堆,最后以金橘下次請吃飯才結(jié)束。 白銀銀應(yīng)該是只跟她們講了自己和梁世京分手,但沒說分手的原因,周愛也沒過問,只是念念不忘還要給金橘介紹帥哥對象,還特地保證下次一定是個靠譜的。 金橘笑著說好,目送她的車走,拎著東西上了樓。 半夜的時候,外面轟轟隆隆下起了大雨,高樓上似乎有什么東西,被風(fēng)刮下砸在了地上,發(fā)的聲響巨大空靈,把金橘從睡夢里驚醒。 她摸起床頭的手機(jī),發(fā)現(xiàn)賀驍半夜給她發(fā)了消息,說自己月底回國。 金橘給她回復(fù):好,到時候航班發(fā)我,我去接你,發(fā)完又躺了回去。 剛到國外的那一年,她過得極其辛苦,每晚失眠,夢里全是和梁世京的有關(guān),到了白天又要拖著疲憊的身體上課實(shí)訓(xùn),學(xué)習(xí)外語,業(yè)余還要打工兼職,比賽還遭遇被誣陷抄襲,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恍恍惚惚的日子。 后來有天晚上回家,運(yùn)氣不好遇上搶劫,要不是賀驍正好來看自己,金橘都不知道后面會發(fā)生什么。 那場意外,賀驍?shù)氖直坏秱?,差一點(diǎn)就沒法再從事紋身這個行業(yè),當(dāng)時她一個人坐在病房外,看著賀廷言帶著人風(fēng)塵仆仆從國內(nèi)趕來,愧疚的心情直接將她完全淹沒。 但是賀廷言和賀驍什么都沒說,反而安慰她人沒事就好,就是在那一刻,她對賀驍?shù)臄骋怏E然就消散了。 年少時,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總是覺得愛與恨無關(guān),喜歡和討厭不能并存,后來年齡漸長,才明白了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 梁世京在那天看秀后,很長時間都沒有再出現(xiàn),金橘樂得其所。 虞立新很少來「黑雀」,頗有點(diǎn)當(dāng)甩手掌柜的意思,平時店里的很多決定,他都是直接讓金橘自己定奪,就連她的預(yù)約,也是要求條件,甚至?xí)r間都是自由的。 金橘直覺哪里奇怪,這感覺如同自己才是這家店的老板。 但是「黑雀」太忙了,剛開業(yè)不到一個月,開放的微博賬號已經(jīng)直逼原照的zm,金橘實(shí)在沒有空閑琢磨這些,有天原照還拿這事來打趣金橘,說快要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了。 金橘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哄他自己下次一定請吃飯。 三月中下旬的時候,江市到了每年春季里雨量最充沛的時節(jié),一個星期的雨都不帶停的,每天都在淅淅瀝瀝地下。 家里貓的主人依舊還沒有來接小貓,早晨起床,小貓扒拉著陽臺推拉門,金橘走到客廳發(fā)現(xiàn)種在陽臺上的多rou,因?yàn)楣喔鹊搅舜河辏谵ㄅ畈?,長勢喜人。 下午出門時,她留意了下旁邊的1801,終于碰上有人開門,一個穿著打扮簡單的阿姨,拎著垃圾袋從里面走出來。 等電梯的時候,金橘裝似無意地打聽了兩句,阿姨三四十歲的樣子,很謹(jǐn)慎,應(yīng)答了兩句,但都很客氣,皮毛不沾油的那種,說了又像沒說,金橘索性沒再繼續(xù)打聽。 到了「黑雀」,前臺meimeicc把金橘下午的預(yù)約傳給她,金橘邊走邊看,結(jié)果只有一個,連名字和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只顯示是高級vip用戶,圖案只有一句話: ——my jinji 金橘心臟停跳半拍,往回走,問前臺meimei:“cc,這個用戶是誰?” 前臺meimei搖搖頭,說不知道。 “這個是虞哥臨時加進(jìn)來的,因?yàn)槿绻挥懈呒塿ip預(yù)約的話,那半天或者那一天一般就不會排其他的預(yù)約了,所以上面就只留了要求,沒留信息。” 金橘沉默。 店里的人都這樣叫虞立新,但金橘從來只叫他虞老板,她掏出手機(jī),想給虞立新發(fā)消息,但是字敲到一半,又覺得有什么意義呢,來了店里,任何人都是顧客,虞立新給她接了這單,不管有意無意,不管這個人是誰,她都沒有辦法不接受。 果然,等到離預(yù)約時間還有十幾分鐘時,就見梁世京的車停在了店外。 他還開著那輛黑色巴博斯,金橘站在前臺,看他長胳膊長腿從車上下來,身后沒跟助理。 這是他第二次來店里,有在一樓外間的顧客認(rèn)了出來,拿著手機(jī)不知道在拍照還是錄像,梁世京抬手擋了擋,拉著金橘快步上了樓。 店外還在下著毛毛細(xì)雨,梁世京今天穿了件深色的休閑毛衣,在屋子里的燈光下,有落在毛衣上小小的雨珠反射著光澤。 金橘把眼睛撇開,帶他進(jìn)到vip房,和他確認(rèn)完一系列的信息,最后站在她面前問了一句,根本不需要問的問題。 她知道自己是多余,但還是忍不住講,用詞故意官方,冷冰冰的: “紋身就算洗,最后也會留下痕跡,梁先生,你確定要紋這個圖案嗎?” 梁世京坐在工作床上,仰著腦袋瞧著她,純黑色的毛衣襯得他皮膚冷白,看著金橘的時候眼神又軟乎乎的,完全不像是電視里坐在媒體閃光燈下都一絲不茍的人。 倒像是眼睛里只有金橘的小狗。 他宛如一點(diǎn)都沒聽見金橘故作冷漠疏遠(yuǎn)的語氣,聽完笑笑,說我確定。 “這是我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等了五年,終于等到你親自來寫?!?/br> 他把黑色毛衣掀起來,脫掉左邊的一只胳膊,抬手點(diǎn)了點(diǎn)心臟的位置,說: “就寫在這里?!?/br> 房間的門從里面被關(guān)緊,窗戶卻為了透氣半掩,外面的雨聲滴滴答答打在窗檐上,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 空間是敞亮空蕩的,可金橘卻覺得逼仄,空氣都好像停止了流通,他甚至可以聽到梁世京輕微的呼吸聲,順著自己的左臂爬上來,guntang,炙熱。 梁世京的手指在她裸露的左臂上輕撫,指尖從紋身的第一個字母,撫到最后一個一個字母,抬眼問她: “你的這個紋身,也是因?yàn)槲覇???/br> 金橘不說話,心要窒息。 梁世京不在意,繼續(xù)自言自語。 “我倒是不希望是因?yàn)槲?,如果是的話,那意味著我又多傷害你一次了。?/br> “雖然我這是在自欺欺人。” 他輕撫的手變成緊緊握住,掌心貼著金橘手臂的皮膚,中指上戒指的冰涼觸感,更對比得讓金橘覺得那個溫度燙到了自己。 梁世京的手太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