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嗲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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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能見到蕭樾這么別扭的表情,總是散誕自若的人,這會兒似乎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他依舊挺直背,黑沉沉的視線帶著請求和愧疚的意味: “還是得道歉,但我現(xiàn)在時間倉促,有急事要處理,今晚晚點我再來找你,咱們談談……” “談什么談?不用談!” 眼下的情況仿佛高一那年的場景重現(xiàn),阮芋滿面通紅,心如鹿撞,眼觀鼻鼻觀心,比當年更加緊張激動,不敢多聽一個字, “現(xiàn)、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我本來就是自愿的,大家你情我愿的事情,發(fā)生了就發(fā)生了,你不用道歉,我才不是那種很傳統(tǒng)的女生?!?/br> 蕭樾:…… 他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抬手松了松領口,似是有些煩躁。 什么意思? 聽她口氣,難道想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嗎? 她說她不是傳統(tǒng)的女生,那她這會兒在害羞緊張什么。 蕭樾雖然沒經(jīng)驗,但還算有常識,昨夜抵進纏綿,怎么看不出她是初次。 在這件事情上,蕭樾覺得自己不可能妥協(xié)讓步,于是望著阮芋的眼神多了幾分強硬,不容置喙道: “我今晚來找你。你什么時候下班?” 阮芋:“我……我晚上也有很多事?!?/br> “什么事?” “我要省錢?!比钣箅S口胡謅道,“為了省錢,我每天晚上都在公司吃飯,吃完再工作一會兒,很晚才回家?!?/br> 蕭樾對她的胡言亂語胡攪蠻纏已經(jīng)很有免疫力:“那我在你家門口等你?!?/br> “你!” 阮芋咬了咬唇,拿他沒辦法了。 這么“可怕”的事情,她想自己一個人消化一天都不行嗎,可惡,她忍不住抬腳踢了下對面,沒想到一腳精準地踢到男人小腿上,阮芋嚇了一跳,連忙縮回腿,默許了他的約定,不再造次了。 “那就說好了,你省你的錢,我晚上七點半來找你。” 男人語氣放軟,恢復了之前溫和又有些尷尬別扭的氣質(zhì),瘦削的下頜微微繃直, “我得先走了?!?/br> 阮芋嘴里含著煎蛋:“去吧皮卡丘?!?/br> 蕭樾:…… 她有意說一些瘋言瘋語攪亂現(xiàn)在這過于尷尬曖昧又焦灼的氣氛,只盼蕭樾快點離開,然而眼看他作勢要站起來走人,身體還沒轉(zhuǎn)出去,忽然又落了回來,薄唇抿了抿,遲疑半晌,終于低聲問: “為什么你房間里會有避孕套?” 蕭樾腦袋里關于昨晚的記憶還有點亂,直到剛才做飯的時候才想起來這個問題。昨晚把她抱進房間之后本來要出去買的,沒想到床上那個媚眼如絲的醉鬼突然拉住他,獻寶似的告訴他她房間里有,說著真的摸了一包出來……蕭樾當時心情很復雜,箭在弦上又惱火她會有這種東西,后面弄得就有點狠,連著用了幾個,回想起來總覺得那玩意不像國產(chǎn)的…… 阮芋深呼吸,似是猜到他會問這個問題,語速飛快地答: “當然不是我買的,是之前房主留下來的,一個超漂亮的意大利小jiejie,我搬家的時候本來已經(jīng)把臥室里那些都丟掉了,后面發(fā)現(xiàn)廚房和衛(wèi)生間里竟然也有,是從來沒見過的牌子,包裝也很高級,當時隨便留下來查一下什么牌子然后就忘記扔了……” “所以是什么牌子?” 蕭樾雖然沒用過別的,但是昨晚那些用起來感覺確實不錯,“昨天沒認真看……” “啊啊啊!” 阮芋突然嚷嚷起來,臉爆紅。她總是這樣,有些話她自己說可以但是蕭樾不能說,他一張嘴用那把低磁的嗓子提到昨晚她就著急上火,身體里的煤氣罐罐要爆炸, “你話真的超多誒,什么時候走啊,快點啦,” 蕭樾無奈:“我走我走?!?/br> 話音落下,他唇角似是掛了笑,說不清是調(diào)侃還是愉悅,但阮芋沒看見,她這一整個早上都不敢看他,眼神落在鼻尖上,細數(shù)自己快得像安上小馬達的心跳,轟隆隆的火車壓過鐵軌,怎么也停不下來。 這廝終于離開餐桌要走了。 蕭樾撿起昨夜隨手丟在沙發(fā)地毯上的包,掛到一邊肩膀上,背影清瘦落拓,瞧著又多了幾分學生樣。 阮芋剛把他趕走,這會兒又屁顛顛追過去,手里抓著蕭樾那件黑色外套,讓他別忘了帶。 蕭樾換好鞋,轉(zhuǎn)身面向她。 就見昨夜死拽著這件衣服不讓他走的姑娘,這會兒像丟炸藥包似的把同一件衣服毫不留戀地甩到了他胳膊上。 蕭樾忍俊不禁,道了聲“晚上見”。 他推門出去,明媚的曙光穿過樓道碩大的洞窗照到他臉上,蕭樾忍不住瞇了瞇眼,感到身心從未有過的放松。 昨夜破碎的記憶又安上一片,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眼見門外的男人突然又轉(zhuǎn)回來看她,阮芋心尖一跳,色厲內(nèi)荏道:“干嘛?” 蕭樾深深看著她,低聲問:“你身上是不是紋了個……” “啊啊啊啊啊,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晨光漫射之下,阮芋柔軟嬌美的臉蛋透著毛絨絨的緋色暖光, “我特別怕疼,連耳洞都不敢打,紋身那么痛我怎么可能去紋?你肯定記錯了,昨晚喝高了腦子不太清醒吧,很正常啦,等會路上經(jīng)過菜市場記得買點核桃補補腦,再見啦!” 話音落下,房門在他面前砰的一聲關上。 蕭樾這下是真的笑了起來。 腦海中莫名冒出一句網(wǎng)絡流行語,非常貼合眼下的場景—— 昨天晚上你在床上可不是這么說的。 隨便她怎么反口,她昨晚說過什么,他現(xiàn)在牢牢記得,淪肌浹髓,刻骨銘心。 活了二十三年,命運第一次憐惜他至此。 從今往后,絕不可能再后退半步。 第65章 勇敢 或許是借了風的力, 房門關得比想象中重,哐嘰一聲巨響,也把阮芋嚇了一跳。 她箭步跨進客廳,撫了撫慌張悸動的胸口, 掌心貼在肋下, 震動最劇烈的地方, 印著一彎漆黑的上弦月。 某一瞬間,她似乎又感受到男人炙熱的吐息噴灑在那片肌膚上,轉(zhuǎn)頭看見沙發(fā)角落,昨晚胡亂剝離身體丟在地上的淡紫色長裙這會兒被疊得四四方方放在那兒, 不用說肯定是剛走的那位收拾的了……阮芋全身像被火燒, 甚至想立刻卷鋪蓋逃回安城躲幾天。 蕭樾走后不久,阮芋也匆匆遽遽出了門, 打車去公司。 路上依舊神思蕩漾,司機通過后視鏡觀察她臉色, 默默打開了冷空調(diào)。 坐到工位上,忙碌的工作總算讓阮芋的思緒回到正軌。 她似是刻意將自己沉浸在工作的海洋,就連吃飯的時候,手上也抱著乙方給的策劃材料, 眼睛掃過一行又一行的文字和密密麻麻的圖表,不讓自己的大腦有半分鐘的松懈。 時間在成堆的稿件和接連不斷的會議中飛快逝去,當阮芋眼睛發(fā)澀, 一邊按睛明xue一邊瞥向電腦右上角, 才發(fā)現(xiàn)馬上就要下班了。 窗外的天已經(jīng)半黑,辦公室里的氣氛松弛愉快, 幾個資歷高的老油條帶頭在那兒閑聊。 阮芋捧起冰涼的咖啡杯, 神經(jīng)一旦放松下來, 一眨眼就會被浩浩蕩蕩的桃色記憶占據(jù)淹沒。 她微微弓著腰坐在辦公椅上,腳趾不自然地蜷起,抑制不住地再次陷入某些靡麗香艷的回憶片段。 今天下午在茶水間碰到人事部的同事,阮芋幫她泡了杯拿鐵,順道聊了兩句。那個同事第一次聽阮芋說話,咖啡杯差點沒拿穩(wěn),緩過勁兒來之后,興致勃勃問阮芋有沒有男朋友。 阮芋說沒有,同事很驚訝,信誓旦旦說如果自己是男的一定會追阮芋,然后每天和她打電話,聽她的聲音到耳朵長繭為止。阮芋當下便有些忿忿不平道,可是我喜歡的人對我一直很冷淡呢,同事洞若觀火地提點她,臭老爺們窮裝逼呢,背地里說不定全身粉碎性骨折不知道多少次了。 阮芋由此便想起一連串叫人面紅耳赤的畫面。 蕭樾做那事兒的時候倒是一點也不冷淡,雖然話依舊不多,但是時不時會伏在她耳邊說一些露|骨的詞句,讓她很難耐,身體的難耐加之,受不住了她就想出聲,可他不讓她出聲,總用唇封住她的口,告訴她她一叫他腰就麻,不想這么快交代在這兒…… 天吶。 阮芋坐在辦公室,雙手捂住臉。這里不能尖叫,她喉嚨熱得冒煙,連忙打開礦泉水猛灌了小半瓶。 今天的工作已經(jīng)忙完,阮芋現(xiàn)在無事可干,神思便有些止不住,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狂喝水,體溫高得快變成一臺人型蒸汽機。 早上那股“不聽不聽和尚念經(jīng)”的強烈的抵抗心態(tài)漸漸退去了,阮芋開始接受現(xiàn)實,承認自己喝醉后確實做出了一系列大膽又放肆的舉動,存在蓄意勾引的成分,而且,雖然剛開始對方莽得讓她有點痛,不過后面莫名其妙就舒服起來了…… 只聽乓乓?guī)茁暣囗?,阮芋用敲桌子代替尖叫,在眾人納悶投來的視線中紅著臉辱罵無辜的電腦突然死機把她寫了半天的文檔弄沒了。 阮芋的mentor此時正好經(jīng)過她工位,視線在她臉上停了幾秒,含笑對阮芋說了句:“公司空調(diào)不給力啊,還是某人感情生活有情況了?” 她mentor今年三十幾了,為人溫柔好說話,阮芋支支吾吾糊弄過去,不太想在公司暴露太多個人隱私。 但是mentor的話提醒了她,阮芋能糊弄別人卻糊弄不了自己。她的感情生活可能真的馬上就要有情況了。 下班時間到了。阮芋這會兒還坐在工位上咬手指,心里忐忑又期待—— 蕭樾今天晚上會和她說這個嗎? 明明今天早上還不敢見他,不敢和他說話,十個小時過去,阮芋又控制不住地開始想念,心里全是期待,像被一葉扁舟送到了彩虹的起點,看起來伸手就能觸到那片斑斕的色彩,又擔心稍一用力就穿過那層捉不住的光芒。 來北城工作是她這輩子做出的最勇敢的決定。她做了二十幾年父母膝下的乖女兒,如今終于得到他們的許可,來到遙遠的帝都闖蕩,她想爸爸mama一定也知道她的念頭,多賺幾千塊錢或者獲得更大的發(fā)展平臺都是其次,她就是來追蕭樾的,一直知道他身邊沒有別的女孩,那為什么不能是她? 她既然來到這里,就絕對不會后悔。 她很確定她追逐的,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男孩。 只是昨晚的劇情發(fā)展確實太迅疾、太出人意料……他們一下子就變成了那種關系,阮芋雖然還很懵很尷尬,但是不可否認心里有點愉快,還有點事半功倍的舒坦,憑蕭樾今天早上的表現(xiàn),至少能看出他是反對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 今晚他會向她發(fā)出戀愛邀請嗎? 阮芋覺得可能性很大。 她忍不住緊緊掐住自己的手指,指甲陷入嬌嫩的肌膚,告誡自己到時候一定要穩(wěn)住心態(tài),就算尷尬害羞得想要跳樓也得忍住了,先答應他再說。 也不能像今早一樣發(fā)神經(jīng)把人趕走。 阮芋深知自己的脾氣就像粗制濫造的炸藥包一樣不可控,所以在這時反復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五年多前,就是她先放手的。 一個又一個約定,也是她頻頻失約,遠走他鄉(xiāng),狠心地對他不聞不問。 所以這一次,她會牢牢抓住,絕不輕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