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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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后方的大型立鐘倏忽響了起來。 已經(jīng)晚上六點,進入真正的用餐時間,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餐廳的玻璃門,半晌后,餐廳外卻仍是針落有聲。 「我說,現(xiàn)在該不會只剩下我們幾個人了吧……?」露芝一邊說著一邊煩躁的梳攏頭發(fā)。 「我看這樣吧,這艘船上就這么幾個人,不如我們來清點一下。」熒煌慢悠悠的從懷里掏出紙筆,他右手握筆,筆桿輕輕地靠在虎口上,姿勢標(biāo)準的就像幼教班教師手冊上的演示圖片,冬凌愣愣看著他手里的圓珠筆一邊無所謂的想著,想不到熒煌身上除了那支鋼筆,還有其他的筆。 熒煌飛快的在白紙左側(cè)寫下了在場的五人以及赤龍的名字。右側(cè)則依序?qū)懮腺R夫人、沉櫻、妮妮、阿爾杰、伊芙琳、山雀、姜老闆七人的名字,那隻筆在他手里轉(zhuǎn)了兩圈,接著又在姜老闆的名字底下加上貝琪二字。他一邊寫一邊解釋道:「你們?nèi)绻€記得第一天,阿爾杰和伊芙琳在艙房區(qū)起爭執(zhí),那么或許會對她有印象──這個貝琪就是阿爾杰的妻子,她的確在上船不久后就死在伊芙琳手上了?!?/br> 烏鴉打了個哆嗦,「想不到那個金發(fā)美女,居然這么心狠手辣?!?/br> 左側(cè)是存活者的名單,右側(cè)就是死亡名單了。目前確定還活著的就只有他們六個人,其中,赤龍還在和死神拔河。 冬凌默默在心里盤點起來。這張名單上還有幾名乘客的名字沒有出現(xiàn):小凈、熊寧,以及那個四白眼的瘋蟒。看著熒煌在白紙下方寫上熊寧、小凈、瘋蟒三人的名字,冬凌愣愣道:「也就是說,現(xiàn)在這艘船上只剩下我們九個人。」 玄清冷冷道:「是最多九人。他們到現(xiàn)在都還沒出現(xiàn),說不準已經(jīng)死在什么地方了呢?!?/br> 冬凌的拳頭抖了抖,最后終于無力的松開了。玄清說的沒錯、熒煌說的沒錯,經(jīng)歷了被人以十字弓偷襲、用槍抵著腦袋、還差點被亂槍掃射,冬凌不得不承認自己在經(jīng)過了這一個驚心動魄的夜晚后還能見到今天的太陽,的確是老天保佑。 「小凈她、昨天救了我一命?!苟璧拖骂^,悶悶不樂道:「如果不是她,我已經(jīng)死在沉櫻手上?!?/br> 「小凈?她不是在牢里待著嗎?」 「她在這艘船上似乎有同伙?!苟钃u了搖頭,一邊簡單的把那天晚上小凈從牢里消失、自己被人打昏的事情說了一遍。 露芝翻了個白眼,「我看那個小凈總是鬼鬼祟祟的,雞鳴狗盜的事情肯定沒少干過。說不準她是自己逃出來的呢!」 熒煌輕輕拍了拍手,道:「我們在這里討論這個也沒用,只要小凈還在這艘船上,大家遲早會碰面的?!?/br> 熒煌話畢,餐廳里頓時瀰漫著一股異樣的氣氛,人人各懷心事,一時之間都沒人再發(fā)話。 冬凌低著頭,捏了捏手指,躊躇了半晌,終于鼓起勇氣開口道:「我想去找小凈。還有熊寧,昨天如果不是他走在我的前頭,沉櫻瞄準的就是我了。雖然他不是有意要替我吸引砲火的,但……我總歸是被他救了。無論如何,我都不該扔下他們。」 玄清一聽,一拍手道:「那好,我們不妨?xí)呵曳诸^行動。我上甲板去看看那些尸體,說不定能找到金方塊的線索。瞇瞇眼,你也來搭把手?」 熒煌似乎已經(jīng)認了這個綽號,點點頭道:「行?!?/br> 「那我就在船上繞繞吧,就算沒找到那枚消失的金方塊,能找到庫房鑰匙也不錯?!孤吨フf著,順手撥攏了下頭發(fā)。 玄清皺起眉,「你要一個人去嗎?」 露芝奇怪道:「怎么?打從上船來,老娘一直都是一個人行動啊?!?/br> 熒煌搖搖頭,道:「此時非彼時。況且船上還有一個見人就打的瘋蟒,要是真讓你遇上他,你是打不過他的??傊粋€人行動太危險了。」 冬凌眼珠一轉(zhuǎn),舉起手道:「不如這樣,露芝大姐,你和我一起走吧,我要去找小凈和熊寧,怎么說也得在船上繞一圈?!?/br> 烏鴉一聽,連忙舉手道:「那我、我也一起去。反正大哥一時半刻大概不會醒來,算上我一份吧?!?/br> 露芝聳聳肩,扁了扁嘴,「哎,真麻煩啊。」 甲板上風(fēng)清月朗,海面上平靜無波。遠處伊芙琳靠坐在圍欄邊,洋裝上的血跡經(jīng)過一夜又一天的雨水沖刷后已成了一團團的粉色斑駁,一頭長發(fā)蓋住了她的表情,遠遠望過去簡直就像個被拋棄的布娃娃。在她對面的另一側(cè),少了一隻手掌的阿爾杰橫躺在甲板中央,也不知是甲板上的立燈還是因為這天的月亮特別澄凈,金色的光芒穿過空氣灑在他身上,竟彷彿鑲了一圈一圈的光環(huán)。 若說昨夜熒煌和冬凌是誤闖入戰(zhàn)爭前線,那么今天他和玄清就像是闖進了行刑過后的刑場,尸體在狂風(fēng)暴雨下暴露了一整夜,又遭受了大半天的日曬,到了第二天晚上,三具尸體都已浮腫不堪,支離破碎的rou塊吸引了不少生物,不知名的蟲子在尸體上方一陣亂飛的景象,愣是為這個清朗的海上風(fēng)光增添幾分詭異的生氣。 玄清走上前去,從最靠近的山雀尸體開始查看。見他面不改色的對那具滿是瘡痍的尸體又是翻又是捏的,熒煌嘴角猛地抽了好幾下愣是沒忍住,抬起腳就想走人。 「喂,瞇瞇眼,別光顧著看,過來幫個忙?!?/br> 「……」 在三具大體旁邊,饒是熒煌也不敢造次,他連忙接下紙筆,硬著頭皮開始做記錄。莫約一個小時后,法醫(yī)大人總算結(jié)束了令人難以參與的工作。熒煌也跟著擱下紙筆,長舒一口氣。 「我們推測的不錯,他們?nèi)硕际亲蛱焱砩暇劈c至十二點之間死亡。山雀和伊芙琳死于槍擊,他們倆人身上的彈孔是一致的,和這些彈殼也相吻合。你們說阿爾杰有一把衝鋒槍?」 「從尸體的方向和彈孔位置來推測,伊芙琳和山雀都是死于阿爾杰手里,,至于阿爾杰……」玄清挑了挑眉,冷笑一聲,「看來露芝猜得不錯,當(dāng)時在這甲板上,恐怕真有第四個人?!?/br> 熒煌面不改色道:「阿爾杰身上并沒有槍,他們?nèi)松砩弦捕紱]有金方塊,既然真的有第四個人在場,那么槍和金方塊很可能都被這第四人拿走了。」 「是啊?!剐妩c點頭,道:「若非如此,這個『第四人』沒必要隱瞞自己當(dāng)時在場的事?!?/br> 熒煌隨意應(yīng)了一聲,試探性地問:「這人……會是誰?」 「不知道。」玄清聳聳肩,老實說道:「總之,不管是誰拿了金方塊、不管他把金方塊藏在哪兒──都比掉進海里要來得好。至少這樣我們還有機會把金方塊奪回來?!?/br> 熒煌不置可否。 「這些遺體怎么辦?」 當(dāng)初最反對將遺體扔入海中的警察姐妹已經(jīng)不在了。如果從甲板上直接「處理」這些尸體,不僅能解決這些惱人的蟲子和幾天后不得不面對的尸臭問題,還省時省力。 玄清顯然也想到了相同的主意,他看著熒煌,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大家,應(yīng)該不會有意見吧。」 兩人僅一個眼神兩句話便達成了共識。接下來的幾十分鐘,兩人一人抬頭一人扛腿,磕磕絆絆的把靠在圍欄邊的伊芙琳,以及離她稍遠的阿爾杰尸體雙雙拋入海中。最后剩下距離圍欄最遠的山雀,玄清隨意抹下了額頭上的汗珠,這時他依稀聽見了站在一邊的熒煌輕嘆了口氣,一邊喃喃道:「總算要結(jié)束了。」 是啊,總算要結(jié)束了。玄清聳聳肩,打從他進入醫(yī)學(xué)院以來,可沒少和尸體打交道,死狀再悽慘的遺體他都見過,今天見到的這些,其實真的不算什么。 兩人再次合力扛起尸體,走向距離最近的圍欄,打算將尸體掛上圍欄拋入海中。兩人弄出了不小的動靜,直到剛才還圍著山雀尸體飛的幾隻蟲子猛地竄飛起來,而后迅速地鑽進了兩人腳下木板的縫隙之間。 熒煌正因憋氣而青著一張臉。山雀的尸體上佈滿了彈孔,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腐臭味,僅一個晚上便吸引了大量不知名的蟲子。他兩隻手都撐著尸體,實在騰不出手來驅(qū)趕這些惱人的小傢伙,只能半瞇起眼忍住呼吸,并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縫隙。 走在后頭的玄清可沒看漏這一幕。一般而言,船上甲板的地板總會盡量鑲得緊密,以避免雨水和海水漏進船艙,不過這一帶的地板縫隙居然寬得能讓蟲子鑽入,而且……這些蟲子居然還一隻隻接二連三地飛進甲板底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甲板底下藏著什么? 玄清鬼使神差的伸出腳,對著兩片木板之間的縫隙輕輕踢了踢,不料這一踢竟真的把其中一片木板給踢了開。前頭的熒煌只當(dāng)他抬著尸體走路不穩(wěn)給絆了一下,對于身后的響動并沒有放在心上。 玄清微微傾身,探過頭的時候,頭頂上的刺眼燈光就著自己背后的輪廓灑進了甲板底下,澄澈的光線如針刺進了甲板底層,將漂浮在空氣中的懸浮粒子和灰塵照得一清二楚。 這一瞬間,他看清了藏在甲板底下的東西。 玄清慢慢瞪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