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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yǎng)老躺平

    夏日里,敏若在莊子上時,海藿娜曾帶著那孩子過來給敏若瞧了一眼。小娃娃生得甚是玉雪可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天生一副笑模樣,見了誰都笑。

    這孩子出生取名之后,康熙特準斐鈺附公主學、受教于永壽宮貴妃,是以學生的身份而非公主伴讀,這在京師中人看來,絕對是康熙對果毅公府、對永壽宮一脈的榮恩。

    因果毅公府這位不知盼了多少年才來的小公子身體并不大好,皇上還親自賜給那個孩子一枚金鎖,上面鐫刻著“壽安”二字,以為賜福庇佑,壽安也就成了康熙欽賜給肅鈺的乳名。

    果毅公府滿門之煊赫榮寵,可見一斑。

    自然也有聰明人盤算著那些所謂的君心、猜忌,所以今年在永壽宮一脈明顯退讓之后,京師才會有那么多流言蜚語。

    背后更多的,其實是對鈕祜祿家的試探。

    這些彎彎繞繞可打擾不到孩子,海藿娜心中自有成算,外界的風風雨雨一點侵擾不到府內(nèi)。她今年唯二cao的心,都落在敏若和斐鈺身上了。

    一是這一年,敏若身邊實在不消停,又是安兒、又是她自己病了,實在叫人放心不下;二便是斐鈺入宮進學,雖說是在自己姑姑身邊,敏若也說公主們心性都是極好的,海藿娜還是不免為斐鈺發(fā)愁。

    畢竟自家孩子自己清楚,斐鈺也就那張乖巧文靜的臉還能騙騙人。無論性子還是天分,她可都十成十地隨了她的阿瑪。

    小小年紀,單手能拎起有她阿瑪高的七星戟,半本《詩經(jīng)》海藿娜教了半年,人跟著她念,雖說磕磕絆絆地倒也念了下來,可到最后,還是一個字都沒記住。

    海藿娜有時都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她其實也沒有jiejie夸得那么聰明……好在斐鈺進入永壽宮學習之后,很快就認識好幾個字了,第一天回來,斐鈺足足認識了兩個字!

    海藿娜當時激動得熱淚盈眶,拉著法喀道:“不用擔心咱們閨女以后目不識丁了!”

    法喀鎮(zhèn)定地拍了拍她,一面不著痕跡地把懷里原本打算用來安慰海藿娜的、用錦盒裝著的金釵往里塞了塞,同時悄悄打手勢,讓人將他特地請人打造出來,打算用于安慰可能因為不好好認字而被姑姑打了手板的斐鈺的弓收起來。

    做好了安慰妻女的準備,法喀也算個好爹,可回頭見到斐鈺,見她小臉紅撲撲地嘿嘿笑,說姑姑摟著她學認字、姑姑身上香香的、姑姑讓人給她做好吃的小點心、姑姑好溫柔!法喀心里又有點不是滋味……憑什么,同樣都是勸學,斐鈺就是點心加溫柔,他就是板子加棍棒?

    是他這個親弟弟不配嗎?!

    但任他心里再怎么不平,一個是親jiejie,一個是親閨女,還能不認了不成?

    他只能看看閨女,再看看媳婦,然后長嘆一聲,他姐這重女輕男的毛病大約這輩子也好不了了。

    斐鈺第一次因為功課做得不好、并在偏殿里調(diào)皮搗蛋影響敏若上課,被敏若打了一下小手板并罰寫十張大字的那一天,法喀看著癟著嘴、捏著筆、正對著宣紙運氣的寶貝閨女,卻沒有物傷其類的傷痛、憶起往昔的感慨,只想出門仰天大笑三聲。

    好家伙,你也有今天!我就知道,你姑姑那個暴脾氣不可能一直忍你!

    事實上,當晚法喀也確實跟媳婦哼唧出來了,并尋求認同。

    ……這些丟人事,法喀自己顯然不會說,都是海藿娜學給敏若的。

    許久不見,宮里宮外都發(fā)生了許許多多的新鮮事,海藿娜喝著牛乳茶,一面陪著敏若逗小娃娃,一邊揀著家里發(fā)生的趣事與敏若說了,多都是這些父女斗法。

    法喀疼斐鈺嗎?疼。頭一個孩子,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捧在手心上長大,怎么可能不疼呢?

    但這父女倆性子又實在太像了,所以總會別別扭扭地,不是我搶你塊點心、炫耀炫耀你額娘給我做的劍墜,就是我跟你顯擺顯擺姑姑親手給我寫的字帖。

    海藿娜為這個頭疼不已,敏若聽了,輕笑道:“同極相斥,莫過如此了?!?/br>
    海藿娜不知這詞的具體意思,細品了品這幾個字,便笑了,“可不正是這意思嗎?”

    不過不管人家爺倆再怎么鬧,好的時候照好。海藿娜雖因家里每日雞飛狗跳而有些頭疼,心里卻并不擔憂。

    她只是感慨道:“斐鈺這性子,打小我也沒給扳過來、她阿瑪又舍不得,往后啊,我是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孩子的天性,哪有那么好扳的。你看法喀如今不也好模好樣,怪能唬人的嗎?豈不知他小時候遠比斐鈺要混上十倍,足足就是個被縱得無法無天的小紈绔苗子!”敏若安慰她道:“斐鈺的心性好,心里有把尺,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這點像你,就很好。大了懂事了,自然就知道該怎樣了?!?/br>
    海藿娜聽她這樣說,心內(nèi)稍寬,又忍不住道:“斐鈺若有七公主的舉止和性子,嘴里再沒把門的我也不cao心她了?!?/br>
    她一向喜歡瑞初和安兒,尤其生了斐鈺這個混世小魔王之后,她便更眼饞小小年紀便懂事沉穩(wěn)的瑞初了,夸起瑞初來從不嘴軟。

    可以說,瑞初就是她心里沉穩(wěn)大方高貴得體的下凡小仙女。

    然而屋外響起的一陣急匆匆腳步聲,和宮人傳達的、法喀親隨帶回來的話直接打破了她心里的美好。

    海藿娜目光呆滯地坐在炕上,甚至震驚得忘記了要怎么呼吸。

    敏若也吃了一驚,但沒到海藿娜這地步——她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性子她清楚,瑞初瞧著清清冷冷,平日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那是沒人招惹到她。

    別看瑞初年歲還小,她殿里那些宮女太監(jiān),再到出門隨侍的侍衛(wèi)們,如今哪一個不是唯她之命是從?被人安插過去、心里暗懷鬼胎的,不是被瑞初收服了,就是按照有用沒用的劃分標準或約束或送走了。

    瑞初是敏若帶大的,待人接物、御下之道……哪一項不是敏若教的?瑞初清冷平靜的神情之下暗藏著的桀驁霸道,她最清楚。

    這會子,敏若還有閑心關心被驚得連氣都忘了喘的瑞初,在她背后用力拍了一下,并喚她的名字:“海藿娜?海藿娜!”

    海藿娜才回過神,急促地喘了兩口氣,顧不得別的,急忙問:“我沒聽錯,是公主動鞭子抽人了,不是法喀或斐鈺?”

    蘭杜道:“奴才問了三遍,都說是公主扯下馬鞭動的手。”

    海藿娜強定住了神,到底擔憂占了上風,忙問詳情經(jīng)過。

    蘭杜看著敏若的眼色,將法喀的親隨從廂房帶了過來,在外間回話。

    敏若與海藿娜這才知道了事情始末。

    原是法喀帶著兩個孩子在街上閑逛,又去吃他常去的一家餛飩。

    餛飩做得自然不如宮里精細,可那攤子算是法喀知道的小攤小店里最干凈的一個了,瑞初想嘗嘗街上的小吃,他就只好帶著瑞初往那去。

    事情不就出在餛飩攤上?

    他們過去后,見老板和老板娘都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往天幫著爹娘洗涮碗筷忙活的勤快姑娘也不見人影,法喀覺出不對,順口問了一句。

    結果沒等老夫妻兩個答話,忽然就有一群護衛(wèi)和幾個年輕子弟走過來,張口就是讓他們“識趣些,不要放著好日子不要非吃罰酒”,又說“已經(jīng)是最后期限”,總歸揮手就要護衛(wèi)們進去搶人。

    瑞初哪看得這個?便命侍衛(wèi)喝止阻攔,那幾個年輕公子哥自然不服,七嘴八舌地報靠山試圖以權勢壓人。

    本來氣憤極了的斐鈺扭頭看了看自家阿瑪和表姐,忽然冷靜下來,掐著腰輕哼一聲,道:“那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見她竟還回嘴,幾個年輕子弟里隱隱為首那個見他們一行人衣著樸素,不屑地輕哼一聲,“咱們可是給安王府辦事的,安王府知道嗎?識趣的就快些滾,你爺爺們心情好,不和你們計較?!?/br>
    斐鈺聽了氣惱極了,瑞初眉心緊蹙,按住她的手,忽然起身,“安王府?哪個安王府?”

    “安親王府的安王府!”公子哥哈哈大笑:“哪來的鄉(xiāng)巴佬,連安王府都不知道,就在這充大頭?”

    瑞初盯著他,目光微變,公子哥又道:“小妞生得不錯,雖說嫩了些,可再養(yǎng)養(yǎng),瞧這一張水靈的小臉蛋,張開了倒也能中看,不如就跟我回府。等爺今兒個送這羅雀姑娘去過了好日子,回頭就來接你!這兩個服侍丫頭也水靈,到時候一起開了臉,你們一道做姐妹啊!”

    “哪來的混賬!”法喀倏地站了起來,雙眼冒火地看著那公子哥,周遭侍衛(wèi)齊齊上前,瑞初按住了法喀的手,反而笑了。

    倒也不是笑,她扯了一下唇角,目光冷冷。那公子哥已經(jīng)招手命人撞開小攤后巷子里不遠處的一個院門,揚聲吩咐:“活著給我?guī)С鰜?,是要給那位爺?shù)模稚隙紕e過火了,傷了那張小臉蛋咱們可擔待不起!”

    他身邊另外幾人嘻嘻哈哈地就笑出來了,指揮著護衛(wèi)去了,又嘴里一邊打趣:“今兒穆哥也不知是什么好運道,事要辦成了,德爺必得好好嘉獎你不說,那位爺沒準都能另眼相看。這還碰到這么幾個美人——??!”

    原是瑞初不知何時取來了在攤位邊上的馬鞭,揮手抽到了他們幾人身上。瑞初的身手極利落,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了出去,一眨眼間已甩出三四下,那幾公子哥一個沒跑,身上都掛了彩。

    為首那個下命令又調(diào)戲瑞初的傷得最慘,馬鞭的材質(zhì)較軟鞭硬,瑞初使著其實不大順手,便用了十足的力氣,揮出去時甚至能聽到破風聲。

    手上那樣大的動作,瑞初臉上卻始終平平淡淡,看不出一點表情變化,鬢邊的發(fā)絲也分毫不亂,雙足從始至終一寸未移,鞭子打在三四個成年男人身上返回來的力好像半點沒影響到她。

    甚至連鞭子揮出去的動作都是有快而節(jié)律的,若不看她手上的動作,只看身姿神情,真是一副端雅貴女模樣。手里的馬鞭把人抽得都見了血,表情卻好像在剪花插瓶、信手烹茶一般。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頃刻間,那幾個公子哥被抽得猝不及防,反應過來怒瞪雙目要還手的時候,已經(jīng)被侍衛(wèi)們死死按住趴在地上。

    瑞初提著鞭子走了兩步,慢慢踱步到為首的公子哥身前,手里馬鞭一卷,強抬起了為首那個穆哥的下巴,“滿人?包衣?”

    瑞初的眼神冷得好像已經(jīng)在看死人了,那穆哥咬著牙道:“你可知我是給誰辦事的?”

    另外幾人也不斷掙扎,侍衛(wèi)不著痕跡地加重了踩著他們的力道,恭敬請示瑞初:“主子?”

    瑞初冷笑一聲,“我倒真想知道知道,你們是給誰辦事的?!?/br>
    她手尖輕動,勾著穆哥下巴的馬鞭被輕輕一甩,又揮成一條直鞭,直接刮破了穆哥的臉。

    瑞初一面說,一面轉身往回走了兩步,站在棚子底下,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幾個人,手中馬鞭輕輕點著凳子,剛要張口,忽見街口大搖大擺走來幾個年輕人,衣飾華貴,遠比這幾人不凡,身后跟著一群家丁侍衛(wèi),瑞初定睛一看,又是一聲冷笑。

    “大膽!京師之中天子腳下,你們竟敢如此欺辱良民,真是目無法紀,還不快把他們壓到京兆尹衙門去——”其中行走間落后一些的一華服公子見到如此局勢,心里猜測緣故,反正知道“穆哥”他們是吃虧了,事也沒辦成,便快步上前來呵斥道。

    “打住。沒瞧見這么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別嚇著小美人了。這花兒似的美人,是哪家的姑娘???”一直為首的那人走過來打斷了他,上下打量瑞初一番,見她披著斗篷,內(nèi)穿上下兩截的衣裳,只當是哪家漢人,因而更不在意。

    斐鈺見他如此輕佻言語,實在氣急,走過來站到瑞初身前,氣道:“你可知我們是什么身份?”

    “這姑娘長得也不錯,就是也嫩了點。若再養(yǎng)上幾年,還有些看頭。這樣,爺就不治你們目無法紀的罪了。你們倆,就回家好好學學你們漢人那些什么德訓。這刁蠻性子,大了想是沒哪個男人看得上,看在這兩張如花似玉的小臉的份上,爺?shù)故悄芙幽銈冞^府做個格格。

    爺也享一下娥皇女英的福,就是這性子吧……你就是朵帶刺的花,到了爺身邊,也得老實著!至于你們這幾個護衛(wèi)的手……就先留在這吧。給爺看著,這給人出頭的事,也不是隨便就能出的。這是大清的,不是前明了!敢跟爺對著干,先掂量掂量你老子的分量!”

    他說著,瞥了眼地上的穆哥等幾人,擺手命侍衛(wèi):“還不快把這群當市行兇的賊人控制住?你,餛飩姑娘呢?”

    穆哥急忙道:“德爺,我們剛要請到餛飩姑娘,就被這群不講理的匪徒摁住了,那女人還拿鞭子抽人!還口口聲聲看不起安親王府,實在囂張!”

    他正說,踩著他的侍衛(wèi)足下便狠狠一用力,然后彎腰捏起他的臉就是一巴掌,冷聲道:“敢對主子不敬!”

    要動手的德爺帶來的護衛(wèi)家丁們,也被不知何時涌上來的侍衛(wèi)們快速控制住。

    瑞初此時方冷冷看了那德爺一眼,拍了拍斐鈺的肩,淡淡道:“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你老子和我老子,究竟是什么分量。舅舅,這是哪家的?”

    她一面說著,一面拎著鞭子慢慢上。

    一直隱在一側的法喀得了瑞初的話,才上前來,瞥了那德爺一眼,皮笑rou不笑地道:“小主子,這位爺他老子分量可重了,這是經(jīng)希經(jīng)十七爺家里獨一根的苗苗。”

    “哪個經(jīng)十七爺?”瑞初抖了抖手里的鞭子,目光茫然,似乎真有幾分疑惑:“我們家排行第十七的還沒出生的,這十七爺是哪來的分量?”

    說著,手里鞭子一甩就抽了出去,那位德爺來不及閃躲,便被鞭子糊了一道,體驗到了方才穆哥等人享受的待遇。

    然而那德爺也沒法躲了。

    他瞪大眼睛看著才露面的法喀,“果、果毅公?!舅舅、小主子——”

    他面露驚恐之色,立刻看向瑞初,瑞初手里第二下鞭子已經(jīng)揮了出來,這回半點力氣沒留,結結實實的十成力道,盡數(shù)落在了德爺身上,打得他連向后退出二三步去,直到撞上了跟他同行的人才勉強止住身形。

    法喀已嘆息著對瑞初道:“老安和親王的嫡親兒子,如今安郡王的親兄弟,分量能輕了嗎?這位您可不興打呀?!?/br>
    他這一句話,就點出了方才那穆哥自稱為安親王府辦事的逾矩之處。

    而就在他慢吞吞說這句話的時候,瑞初裹挾著疾風之勁的馬鞭已經(jīng)又重重落在德爺身上,瑞初信手重重甩出兩鞭子,打得那德爺身前的衣裳都破了,三四條血淋淋的道子落在上頭,瞧著好不狼狽凄慘。

    血都見了,法喀的最后一句話才傳入眾人的耳中。

    那德爺也顧不上什么九門提督,什么果毅公小主子,咬牙切齒地道:“大膽!大膽!這刁民是要造反嗎?!法喀你竟然眼看著我挨打,我要告訴伯伯,我要告訴伯伯去!”

    他身后架住他的人已經(jīng)被鞭風嚇得腿軟了,欲哭無淚地看著法喀——您老若誠心要勸,話倒是快點說呀!

    那邊法喀長嘆一聲,搖頭晃腦地道:“臣的小主子啊,您這鞭子是愈發(fā)急了。”

    瑞初冷冷道:“強搶民女,目無法紀,有什么打不得的?”

    “好歹是您的堂兄弟不是?!狈β朴频匾痪湟痪涓?,那德爺心里那股子火氣下去,聽到法喀這句話,心里又慌了起來。

    瑞初生得膚色白皙、五官精致,眼角微垂又有幾分冷意,她身量不及德爺,卻令人感到她是在居高臨下地看著德爺,好像清清冷冷的天宮仙人,正俯視一根手指就能摁死的螻蟻。

    瑞初口吻平淡,帶著幾分敷衍的疑惑,“可皇父說,普天之下的皇家血脈中,除了太子哥哥,便是我最尊貴,我為何打不得他?妄欺民人、強搶民女、言辭逾矩、輕慢犯上,我代皇父教訓宗室不肖子弟,有什么打不得的?!”

    法喀狀似無奈,“小主子——”

    “也罷,我就給舅舅個面子。”瑞初慢吞吞地應了一句,信手又揮出幾鞭,和那德爺同行來的幾個紅帶子一個都落下,“一群紈绔膏粱、妄稱皇親、愧對祖宗之輩!”

    她挨個抽完,將鞭子一甩,擲到地上,走到街前,對著圍觀的百姓們鄭重一禮,“諸位,皇父曾言天下一家,無論滿漢,九州之上皆是我大清之民。吾皇父愛民如子,若知宗室之中,有此紈袴膏粱逞兇作惡之輩,竟敢禍亂欺壓百姓,而以勢壓人迫百姓不敢伸冤,必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