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齡寵妃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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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淡淡道:“皇額娘口味駁雜得很,你別小看她老人家?!?/br> 什么西廂、牡丹,乃至長生殿、桃花扇,太后無不津津樂道,她才不管合不合乎正統(tǒng)道義,只為看個熱鬧有趣兒——傻子才把戲文當真。 郁宛雖有點埋怨皇帝沒事找事,可畢竟也有為她好的成分,遂勉強答應下來,只是她清楚自己的本事,腦中破萬卷,下筆如白癡,縱使強行寫出,也必定干巴巴地如八股一般。 得找個人幫她潤色。 皇帝去后,郁宛立馬找來心腹們商議。新燕春泥都只在能識字的水平,出口成章是萬萬不能,好在小桂子自告奮勇,說壽康宮黃太監(jiān)以前教他念過幾本書,又有老太妃們常請女先兒來說故事,勉強記得起承轉合該怎么做,或能模仿一二。 郁宛便當場考了他幾出時下流行的折子戲,小桂子居然過目不忘,對答如流,叫郁宛興奮得差點發(fā)出李云龍之喟嘆,“你他娘的真是個天才!” 便要找點什么東西賞他,正好剩得半盆子兔頭,權當消遣罷。 小桂子高興地接過,可只瞅了一眼,便委屈地道:“小主,里頭是空的。” 郁宛低頭望去,果然只剩辣子,敢情皇帝離開的時候全給打包帶走了。 這個沒良心的! 幸好次日一早御膳房又送了四五斤現(xiàn)拌好的來,郁宛才勉強消氣,但暗暗決定往后再有什么新鮮吃食絕不跟乾隆分享,這人簡直是吃貨的天敵。 十月初,朝中氣氛低迷,據(jù)聞奉旨征討回部的兆惠將軍孤軍陷陣葉爾羌,彈盡糧絕,瀕臨絕地,一時間,朝中人人自危,唯恐某句話說得不當引得萬歲爺勃然大怒,那可吃不了兜著走。 乾隆來后宮的時間也變少了,要么在前朝與諸大臣議事,要么將自己困鎖在養(yǎng)心殿中,李玉和陳進忠王進保幾個亦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并婉轉向多貴人致信,希望她能開解一二。 郁宛對這場赫赫有名的黑水營之圍略有了解,畢竟這是兆惠將軍一生的高光,以三千將士面對兩萬叛軍,硬是嚴防死守數(shù)月,直到迎來清廷增援,才最終反敗為勝——至于后來流傳甚廣的吃人傳聞,郁宛無從驗證真假,但她很希望是假的。 這對清廷自然是一次嚴峻考驗,無怪乎向來縱情聲色的乾隆爺都變得勤奮起來,并為之焦頭爛額。 李玉自是希望她能幫忙開導,但郁宛不認為自己有那個本事,她跟皇帝只是床伴,又非靈魂伴侶,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還是交給有能耐的人去辦吧——若富察皇后在時,或許能寬解一二,但放眼宮中,卻無一個敢去觸霉頭的。 就連那拉氏也只能勸說后宮嬪妃儉省,好為前線省出些銀子,純貴妃則是號召大伙兒齋戒禱告,好讓菩薩保佑兆惠麾下的將士們能平安得勝。 盡是些不痛不癢的主意。 最終卻是令妃站出來,鼓動嬪妃們募捐籌措軍餉,她自己則親自去了一趟養(yǎng)心殿,身先士卒捐了一千兩銀子。 那拉氏沒想到這樣大的事令妃竟沒跟自己商量,可也終究不好說什么,緊隨其后捐了二千。 純貴妃作為皇后之下的第一人,又比令妃地位尊貴,自是不甘落后,便咬咬牙舍出了一千五百兩銀子,可心里差點沒氣吐血——蘇家并非巨富,娘家給她的補貼聊勝于無,純貴妃也只能守著俸祿過日子,雖說作為貴妃每逢年節(jié)得的賞賜不少,可景仁宮那么多人,還得養(yǎng)三個孩子,她膝下的六阿哥與四公主都未成家,將來這一娶一嫁,都得燒錢,如今還叫她募捐……貴妃年例只六百兩,等于一下去了兩年半的俸祿,簡直要命! 愉妃不愿與令妃比肩,遂出了八百兩,好在如今永琪在朝中當差,她肩上的擔子也輕了不少,這些錢數(shù)目雖多,對她而言還不算十分吃力。 舒妃小氣,加之境況實在窘迫,只肯出五百兩,就這已經(jīng)叫她肝疼了。 再往下的幾個嬪,或三百兩,或二百兩,不一而足。 郁宛本來想照例減一等的,可盤點一下自己的小金庫,有令妃送的三百兩銀子和珍珠,乾隆前前后后也多給了她不少銀子,加起來竟有小一千數(shù)目——到底是做善事,不必太慳吝,就當積福罷。 郁宛便量力而行,寫了個二百兩上去,又怕后頭的難做,便說只是自個兒的心意,請她們無須顧慮,隨意即可。 其實貴人以下的低等嬪妃多半是攢不下多少銀子的,連獨居一宮的資格都沒有,月例還得主位娘娘去領了之后再分發(fā)到她們手中,這其中有沒有缺斤少兩也少不定,賞賜也是難得,闔宮那么些人,皇帝哪能個個記著,小透明們能混個溫飽就不錯了。 別說幾兩,哪怕捐幾錢銀子都是要她們的命,只是彼此爭先恐后,不得不打腫臉充胖子罷了。 郁宛雖自己不曾體會到這些苦楚,但卻很能感同身受,便笑著對那拉氏道:“依臣妾看,也不必拘泥捐錢捐糧,如今天氣嚴寒,回部的將士們必然也在忍受凍餓之苦,咱們這些后宮女眷雖不能上陣殺敵,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多做些棉衣棉鞋托人送去,您看可好?” 這話正合了那些答應常在的心意,比起出錢,她們當然更樂意出力,誰還不會點簡單的針線活呢?且棉衣棉鞋不比銀子直觀,也無需互相攀比,做多少是多少,面子上自然好看許多。 于是紛紛附和,又朝郁宛投來感激的目光。難得多貴人心眼實在,并非一味爭寵之輩。 純貴妃則暗暗惱火,有這主意不會早說?害她一千五百兩銀子打了水漂,可隨即想起什么,忙沖那拉氏道:“既是事態(tài)緊急,就把這季嬪妃的例衣給裁了吧,讓織造局先趕制送去前線的衣裳鎧甲,到底那個更快。” 又毛遂自薦,“快到年下了,娘娘諸事忙碌,這件事不如交由臣妾來辦。” 那拉氏有些遲疑,捐銀是令妃提的,做衣裳則是多貴人的主意,若說多貴人身份不夠,可令妃總不能撇開。 怎料令妃半點不以為忤,還柔柔笑道:“由貴妃jiejie出面當然更好,相信定能辦得服服帖帖,不會讓皇上失望的?!?/br> 那拉氏見狀,只得答應讓純貴妃全權料理。 心里暗嘆,貴妃這爭強好勝的脾氣,怕是會招來大禍。但愿她此番警醒些,別犯了跟上回一樣的錯誤。 只是令妃……她提起募捐分明是要皇帝看到她好處,怎么臨門一腳卻又縮回去了,還主動讓賢,莫非她此舉不為求名? 那拉氏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第62章 獨行 募捐事件結束后的紫禁城顯得一片死寂, 闔宮嬪妃除了每早如常去向皇后請安,余下時間皆待在自己宮里閉門不出,不管是否沉迷于做棉衣棉鞋, 總之得讓外頭人瞧見她們的兢兢業(yè)業(yè),尤其是御前的人。 那拉氏也寡言少語, 除了簡單通報一下回部戰(zhàn)事, 激起一下大伙兒的同情心,余外再無二話——其實她知道的也不多, 乾隆甚少與她談心, 除了愿意透露的消息, 他不想說的那拉氏也懶得打聽。 唯獨純貴妃一盆火似的上趕著,每日勤勤懇懇來翊坤宮點卯, 飯都不吃就又趕到制衣局去盯梢,好叫眾人瞧見她多么發(fā)奮努力。 話雖如此, 大伙兒對她的尊敬并未多出半分, 反倒是郁宛的人緣比之前好了許多,因著她入宮以來圣眷隆重,不少人明里暗里拈酸吃醋,如今見了面卻肯展露笑顏,還會熱情地跟她打聲招呼,喚她博爾濟吉特jiejie或者meimei,叫郁宛切實體會到一把團寵模式。 春泥喜道:“小主如今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br> 郁宛笑而不語,那當然因為這件事只她沒有得罪人呀! 令妃二話不說發(fā)起募捐, 固然成全了她自己的善舉, 卻沒考慮到人家的荷包, 這倒罷了, 好歹是自愿花錢買名聲, 心里不痛快也有限;純貴妃的舉措?yún)s著實損害到了六宮嬪妃的利益,本來一年也只有四次添置新裝的機會,一下就去了四分之一,且其中還包括打賞下人的那份——快到年關了,誰不想過個好年,嬪妃們少不得緊緊褲腰帶,從牙縫里省出些錢分潤給奴才們,否則人家怎么肯安心辦事? 要知道福利這個東西是剛性的,只能增不能減,孝賢皇后跟那拉氏以前也有被迫裁減份例的時候,但都會允諾下個月或者開年再補上,純貴妃倒好,直接就給扣干凈了,人家不怨她怨誰? 皇帝自然樂得省出一筆是一筆,可憐純貴妃被當槍使了還沾沾自喜呢,當然也是她自作自受。 郁宛拍拍新燕跟春泥的手,寬慰道:“別著急,等開春我給你們添上?!?/br> 辛苦一整年還不能穿件新衣,多窩囊——以前她最盼望的就是年三十逛大賣場,無論如何一身衣裳是省不了的,左親右鄰最愛比拼這個呢。 新燕笑道:“咱們倒是無妨,就怕小主難受?!?/br> 純貴妃的意思可不止衣裳,連例菜之類不必要的花費也得減一減,這般風聲鶴唳局面,也不好悄悄去找劉太監(jiān),被人撞見更有得說嘴了。 只怕純貴妃還會拿她殺雞儆猴。 郁宛犯起了愁,她頂不喜歡御膳房送來的貴人定食,比起高中食堂好不了多少,勉強算是有葷有素罷,可多半是上頭主子們挑剩下的,但凡新鮮點的菜色都休想到嘴邊。 以前是讓小桂子給御膳房的人塞銀子,變著花樣開小灶,如今她就是敢給,只怕人家也不敢收,生怕被抓典型。 看來她只能守著四菜一湯過日子了。 郁宛發(fā)了一會兒飽漢不知餓漢饑的閑愁,唉聲嘆氣回宮里,可等傍晚御膳房來送菜的時候,郁宛看到食盒里多出的一碟小酥rou,一籠釀蘑菇餃子,不禁愣了愣,這是誰孝敬她的? 來人含笑道:“奴才叫小泉子,往后貴人宮里的膳食便都交由奴才負責,還請貴人莫要見怪?!?/br> 郁宛眨眨眼,福至心靈地明白過來,這是乾隆爺偷偷給她開后門,那多出的不是御膳房自作主張,而是皇帝份例中應有的幾道。 面對這般嗟來之食,郁宛當然不會推辭,而是很沒骨氣地接受,反正乾隆爺份例里的四十八道菜根本吃不完,還不如讓她幫忙消滅掉。 難得皇帝當了一回好人,郁宛心情大快,也不計較那悔棋的舊仇了,而是讓春泥去請?zhí)m貴人一齊用膳——有好大家分嘛,將來若是被發(fā)覺,也好多個墊背的。 小鈕祜祿氏因著無寵的緣故,膳房更是怠慢,送來的幾乎全是素菜,正好郁宛喚她,她當然樂得打打牙祭。 郁宛見她鬢上光禿禿的,素日那支藍寶簪子也不見,訝道:“你把頭面給賣了?” 想起來那日募捐的記檔上,小鈕祜祿氏名字后面也有一個工整的二百兩——她娘家窘迫,肯定不會讓她帶許多銀子進宮,她又不好意思找太后幫忙,這錢怎么來的可想而知。 小鈕祜祿氏含笑道:“我本來也不愛珠寶首飾,反正打扮了沒人看,不如換成銀子做點實事,就當為我阿瑪額娘攢些功德罷?!?/br> 郁宛聽了感佩不已,她是被輿論裹挾不得不捐,也有為自己博美名的因素,哪像小鈕祜祿氏這般無私為公——這般心地純潔如水晶的姑娘,但凡遇上個良人都會過得很幸福,可惜入了深宮,注定只能斜倚熏籠坐到明。 郁宛親切地給她盛了幾個煎餃,“你也試試這蘑菇餃子,可好吃了,取上好的口蘑切成細丁,加了火腿筍干江米拌勻,還用酒曲腌制過,這般而成的餡料,鮮味十足。” 沒說是皇帝賞的,怕她嚇得不敢動筷子。 小鈕祜祿氏嘗了嘗,果然目露驚喜,三口兩口給嘗得干干凈凈。 郁宛干脆叫春泥將剩下的都端給她,反正沒了可以再要,她才不幫乾隆省錢。 小鈕祜祿氏正吃得有滋有味,郁宛突然問她,“你把首飾賣了,除夕宴打算怎么辦?” 個個珠圍翠繞,獨她滿目寒酸,豈不更加顯眼?旁人也就罷了,可她是鈕祜祿家族出來,太后必然會問起。 小鈕祜祿氏一時語塞。 郁宛推心置腹,“你若不介意,到時候就借我的用一用,想必應能抵得過。丑話說在前頭,我原是個粗人,那些金玉之物也都是些俗的不能再俗的東西,你若不喜就算了?!?/br> 小鈕祜祿氏忙道:“jiejie這樣幫忙,我豈有嫌棄jiejie的道理?何況jiejie生得國色天香,麗質天成,再普通的飾物經(jīng)了您手,也必然熠熠生輝?!?/br> 言下之意,她很信任郁宛的眼光。 兩人彼此吹捧一陣,各自都有些惺惺相惜之感。郁宛只說借不說送,當然是因為自個兒小氣,可在小鈕祜祿氏的角度,卻以為對方照顧她自尊心才會如此,于是對郁宛愈發(fā)感激了。 兩人正吃著飯,小桂子從墻根溜進來,附耳低語了幾句。 郁宛臉上的表情一時沒繃住,“真的?” 小鈕祜祿氏關切問道:“怎么了?” 小桂子看看郁宛,見主子似乎沒有要他保守秘密,這才大著膽子道:“純貴妃被皇上打了耳光——且是當著織造局眾人的面?!?/br> 起因是皇帝偶然關心起那批冬衣制得怎么樣,便想去織造坊瞧瞧究竟,純貴妃又著急賣好,便自告奮勇跟隨,起初倒是一切正常,可有個小太監(jiān)不慎打翻了茶水在那批樣衣上,要拆開重洗,這才發(fā)現(xiàn)好幾件里頭都塞的是陳棉花,有些甚至已生霉生蟲,公然以次充好;盔甲也是,甲片的厚度和寬窄根本不符合規(guī)制,中間連綴的絲線亦縫得松松垮垮,這般焉能起到防御作用? 皇帝氣得震怒,當時便一巴掌將純貴妃掀翻在地,斥責她“稟賦惡毒,枉顧性命”,等于直指她打算害死回部的將士。 說完便拂袖回了養(yǎng)心殿,而變成笑話的純貴妃則被送回自己宮中,這會子仍不肯見人。 小鈕祜祿氏呆如木雞,“竟有這種事,不太可能吧?” 小桂子面露訕訕,“奴才也只是道聽途說,真假如何,還得御前的人傳旨才知分曉。” 太監(jiān)們也有自己的關系網(wǎng),小桂子碰巧結識了幾個“好兄弟”在制衣坊那邊當差,故而一有風吹草動就傳來他耳里,至于是否略帶夸張,便不得而知。 他本來也是當趣聞說給主子聽的,信不信隨意,反正礙不著永和宮事。 郁宛想起純貴妃募捐時的沉痛表情,覺得這位娘娘確實有可能中飽私囊,將她那一千五百兩找補回來些,不過純貴妃再笨也不會做得這么明顯吧?總得裝裝樣子,且偏趕上皇帝視察的時候被檢出來,只能說這位娘娘的運氣也是倒霉透了。 不管怎么說,純貴妃此舉都跟侵吞軍餉無異,縱使有二子一女為她保駕護航,可也免不了一頓重責。 次日,乾隆便令李玉曉諭各處,剝奪貴妃協(xié)理六宮之權,制衣的事則交由令妃暫代。 看起來似乎對貴妃仍留有一絲余情,可熟知皇帝脾性的人卻知道,皇帝這是徹底對貴妃冷了心腸,如多貴人那般位份可降亦可升,然將純貴妃素來引以為豪的權柄移交給旁人,便是坐實了她的無能。 佳節(jié)將至,宮中卻籠罩上一層撲朔迷離的濃霧,人人都在猜測皇帝是否礙著年關的緣故才沒處置,免得三阿哥六阿哥臉上無光,等年后再行料理;與之相對,皇帝會不會晉永壽宮那位的位份,到底令妃無論資歷還是聲望都擔當?shù)闷?,看起來她也樂意為皇后分憂。 一時間,永壽宮變得門庭若市,多的是巴結討好之輩,誰叫錦上添花最容易,去晚了可就占不到邊了。 愛熱鬧的郁宛顧不上奉承,而是遺憾地遠離這片祥和氣象——她又被乾隆拉到城郊南苑去了。 上次就只帶她一個,這回依舊兩人獨處,叫郁宛懷疑南苑是否本就是個金屋藏嬌的好地方,美其名曰練習騎射,誰知道是哪種意義上的騎射——光是想想就小臉通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