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序幕 (4)
赫瑟爾關(guān)上房門,將門邊的燈源開關(guān)按了開來。 她的房里也沒什么東西,就是一張床、衣柜、化妝臺及一旁的花架上掛了一個懸吊式鳥籠,此時正房門大開。鸚鵡的睡眠時間比人類長,這個時間點,莎拉早該去睡了,她只好把麻煩的寵物放到籠子里,再輕輕闔上門。 當然,鳥籠的門她本來就沒在鎖的,像他們關(guān)獅子、老虎的籠子也都沒在上鎖,他們餓了還會自己去廚房找東西吃,都不用餵食。 等赫瑟爾在床頭坐下時,才看見被她掛在墻上的麥梗帽。 十九世紀初,好像是不久前,又好像已經(jīng)過了很久了。 雪利馬戲團,成立于1805年聯(lián)合王國的都柏林,當年喬治三世在位,謝爾本黨派被迫下野,然而,謝爾本卻在他的老家愛爾蘭,藏了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辛,謝爾本的外甥,也就是他們團長──亞岱爾,便成了眼中釘。 團長放棄貴族的身份,偽裝成平民,成為一家貴族名下馬戲團的團長,并收留孤兒、及戰(zhàn)爭時期沒有居所的人,亞岱爾卻仍是被發(fā)現(xiàn)了。 1812年獨立戰(zhàn)爭,政要抓來了印第安部落的巫師,燒了他們的馬戲團。 不料,他們卻活了下來,成為了不老不死的怪物。 他們每晚都要承受被烈火焚燒之苦,這便是違背世界法則,所需要承受的代價,唯有一個方法可以救他們──那便是,收集人們臨死前的恐懼,以取代他們的靈魂,將烈火的詛咒轉(zhuǎn)移到他人身上。 他們眼睜睜看著身邊人老去,世界在更新,他們那個年代,連蒸汽火車都還沒發(fā)明,現(xiàn)在人卻人人一輛汽車,用石油便能驅(qū)動。 麥梗帽的邊都已經(jīng)鬚掉了,但赫瑟爾仍是捨不得扔下。 ──這是她父母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了。 「轟隆──」 突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了巨響,赫瑟爾猛地睜開眼,警惕地望著周圍,不敢輕舉妄動,緊接著,地面就突然劇烈震動了起來,連懸掛式鳥籠都搖搖欲墜,本來睡著的莎拉都醒了過來,響起他振翅的聲音。 照理來說,他們身處的馬戲團大棚,是團長亞岱爾創(chuàng)造的空間,入口連接馬車門,不應該會受到其他事物的波及── 「赫瑟爾......」莎拉很快就落到赫瑟爾肩上。 「別說話。」赫瑟爾說完,便推開房門,發(fā)現(xiàn)除了她,大家都出來了,哦......除了他們的狗熊馴獸師,就算天塌了也沒人能阻止她睡覺。 「走吧,我們先去外頭看看吧?!箤﹂T的昆娜怕她們緊張,才主動開了口,「大家別擔心,團長這時間點應該回來了,有團長在,你們緊張什么。」 昆娜一發(fā)話,大家才像找到了主心骨,除了有位穿著火辣的女子,看了昆娜一眼,有些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但還是跟著大家推開紅色簾幕,到外面的舞臺去,和另一邊男生宿舍的人匯合。 這下子,他們整個馬戲團的人,總算是湊齊了。 赫瑟爾也是一眼就看見站在舞臺中央的團長亞岱爾,他有著一頭金發(fā),舞臺燈光打在他身上,看上去特別閃閃發(fā)光,好像他一出現(xiàn),在大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雖然這頭金發(fā),也象徵了亞岱爾曾經(jīng)貴族的身份。 當年,要不是有亞岱爾收留他們,他們可能早就在死在戰(zhàn)亂中。 在場的人,都是當年無依無靠的人,哪有可能在戰(zhàn)火在活命? 見大家都圍在那里,赫瑟爾便逕自往另一邊走去,雖然,她從某個人面前經(jīng)過時,那人才開喊了聲「赫」,她便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獨留少年在原地,看上去心情有點沮喪的樣子。 馬戲團的大門依然是馬車門的模樣,赫瑟爾靠了過去,拉開了一旁的皮革窗簾,發(fā)現(xiàn)他們才剛離開波士頓,放眼望去,還能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美國的車子真的好少啊?!挂慌缘纳矞惲诉^來。 赫瑟爾透過馬車的窗戶,看外頭的景象,是美國漆黑的公路。 只不過,他們馬車的速度,比一般汽車都快了很多,她眼睜睜看見他們超了無數(shù)次車,還是直接從人家車子穿透過去的。 「這有什么好新奇的?」赫瑟爾瞥了莎拉一眼,便不想再理他。 真不知道今天說,人類的海都一樣的是哪隻鸚鵡? 「走了。」見莎拉整隻鳥都要貼上去了,赫瑟爾只好把他扒拉下來,但想了想,還是又補了一句,「有什么好看的?我們下一場表演在日本沖繩,你不是想吃那什么紅豆塔,看你可憐,給你......當個飼料也不是不行?!?/br> 「是紅芋塔──不是紅豆塔──」莎拉的鬼叫聲在她耳邊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