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羊！”小家伙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只覺得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個(gè)好玩兒的圈圈，然后面前就多了一個(gè)老爺爺。

    “沒事沒事?！?/br>
    元阿笙見老者站穩(wěn)了，拍拍懷里小孩的背。

    “老人家沒事吧？”

    老頭子搖搖頭, 眼中透著思索，嘴里念叨著繼續(xù)往前去。

    元阿笙只聽到幾個(gè)“去世”還有“豬”什么的。

    不過老人悶頭繼續(xù)走著, 轉(zhuǎn)眼要撞上那圍欄。元阿笙剛要提醒，老人家已經(jīng)熟練地拉開了圍欄消失在了遠(yuǎn)處的屋子里。

    “老爺爺好怪?！?/br>
    元阿笙低頭，勾了下小孩的鼻尖。他笑道：“應(yīng)該只是在想事情而已?！?/br>
    “看也看了, 咱們回去吧。”

    “好?！?/br>
    顧恪決不跟他們?cè)谝黄? 即便是有三天的時(shí)間跟著他們一起出來, 但是他依舊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莊子大, 上午下午在里面瞎逛了一會(huì)兒，夜幕便籠罩下來。

    回到住的地方。

    熱騰騰的飯菜已經(jīng)擺好。

    元阿笙看著燭光下那坐在桌前挺拔的身影。帶著顧棋安小朋友先去洗了手。接著對(duì)著屋里興沖沖到：“老顧，我們回來了?！?/br>
    “大伯，回來了！”

    顧恪決抬頭，沉靜的眸子里像是注入了一縷溫泉，柔和地將他眼中的小小人影慢慢包裹。

    燭光下的顧恪決，好像越來越溫柔了。

    元阿笙彎眼。

    “回來了?！鳖欍Q放下手中的東西。

    “等久了吧?！?/br>
    “沒有?！鳖欍Q自然地牽起元阿笙的手。

    余光之中，跟著元阿笙在外面跑了一天的小人自己翻著爬上了凳子，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好，巴巴等著。

    顧恪決眼底笑意清淺。

    玩兒餓了。

    “吃吧?！?/br>
    元阿笙立馬開動(dòng)。他先給顧棋安夾菜，隨后在側(cè)邊不可忽視的目光下，又給顧恪決夾。

    “好了，我也開動(dòng)了?！?/br>
    元阿笙一天都在外面，中午就吃了魚，早餓了。

    顧恪決眸色柔和，給他夾菜，讓他吃得舒服。

    小少爺吃飯的速度并不慢，但除了腮幫子偶爾是鼓鼓的，看不出他餓狠了的模樣。

    顧恪決沒打擾他，只看著他碗中的菜少了，又撿著他喜歡的菜給他夾。

    至于邊上的顧棋安。

    小孩餓了，但是碗里的菜跟小山似的，費(fèi)不著他幫忙。

    風(fēng)卷殘?jiān)疲蛔雷拥牟撕芸爝M(jìn)了元阿笙與顧棋安的肚子。

    吃飽了，也吃爽了。

    元阿笙捂著肚子靠在凳子上，視線虛虛看著顧恪決。自己一放筷，顧恪決將碗里的一小碗飯吃完，也放了。

    “你才吃這么一點(diǎn)?！?/br>
    顧恪決側(cè)頭，目光看著元阿笙微微鼓起的小腹。“阿笙，晚上吃多了不好?！?/br>
    一說這個(gè)，元阿笙歪頭往顧恪決的身上一倒。立馬變了個(gè)臉。

    “撐！”

    顧恪決搖頭。

    手心蓋在他的肚子上，輕輕揉著。

    顧棋安嘿嘿一笑，自己擦了嘴角，身子一轉(zhuǎn)，趴在凳子上用腳尖試探幾下，撅著屁股下凳子。

    元阿笙靠在顧恪決的身上，護(hù)了他一下。

    冷不丁見著娃娃r(nóng)ou嘟嘟的小臉上的一粒米飯，嘴角一揚(yáng)，轉(zhuǎn)上埋入顧恪決的懷里抖著肩膀。

    “大伯羊，你哭了？”

    小孩走到顧恪決的凳子后，雙手按著凳子。他小小一只，只能試圖隔著雕花的縫隙看清元阿笙的臉。

    元阿笙抬頭。

    巴掌糊在小家伙的頭發(fā)上使勁兒地揉。

    顧棋安還小，頭發(fā)絲軟軟絨絨的。像剛出生的小奶貓的毛毛，手感很好。

    “大伯羊？”

    被突然襲擊，小孩還懵懵地。他舉起雙手捂住自己的頭頂?！按蟛?，你沒哭喔?！?/br>
    “我是大人，我怎么會(huì)哭。”

    元阿笙點(diǎn)點(diǎn)他的眉心，打趣道：“小棋安，你留著那顆飯粒兒是想晚上當(dāng)宵夜吃嗎？”

    “哪有？”

    顧恪決將倚在他身上沒骨頭似的元阿笙抱好。側(cè)頭見顧棋安臉上白白的飯粒兒止不住翹了下嘴角。

    “臉上?！彼嵝选?/br>
    “?。俊鳖櫰灏捕淌置约旱哪?。

    見他碰掉了，元阿笙犯懶地呼嚕一聲。隨后被冷香包裹著，昏昏欲睡。

    顧恪決指尖動(dòng)了動(dòng)，沒忍住，五指沒入他已經(jīng)散開的發(fā)絲之中。

    “困了？”

    “唔?！辈磺宀怀睾吡艘宦?，元阿笙埋在顧恪決的胸膛閉眼。

    “大伯羊?！?/br>
    哦，忘了，還有個(gè)奶娃娃。

    元阿笙睜開迷糊的眼。“唔？”

    “你說找蟲蟲哦?！?/br>
    小孩的精力旺盛，元阿笙緊緊閉了一下眼，想起來回來的路上他跟顧棋安說的話。

    抓螢火蟲啊……

    “也不知道這個(gè)季節(jié)有沒有?！?/br>
    “找什么？”

    “螢火蟲，這會(huì)兒有螢火蟲嗎老顧？”元阿笙不停地在顧恪決的肩膀上蹭，企圖將那洶涌的睡意蹭掉。

    顧恪決來莊子的次數(shù)比元阿笙多，他自然更清楚莊子里的情況。

    夏天的夜晚，發(fā)光的螢火蟲成群結(jié)隊(duì)地藏在深草下。路過的時(shí)候便會(huì)驚動(dòng)一片。這也是煩躁夏日里難得的好景了。

    “不知。”

    顧恪決感受著手下微微凸起的肚子，不免托了一把越滑越下去的人。

    “要不去看看，正好消消食。”

    元阿笙打了個(gè)呵欠，捂著鼻子懶懶地站起來。

    “好哦?！?/br>
    答應(yīng)了小朋友的，怎么能食言呢。

    夜晚，四處暗淡。

    即便是提著燈籠，兩個(gè)大人也不敢?guī)е櫰灏惨粋€(gè)還小的娃娃亂走。

    他們只在院子里逛了逛，元阿笙牽著顧恪決的手，時(shí)不時(shí)猶如喝醉了一樣歪七扭八地用腳在草叢中晃悠。

    “沒有呢。”

    顧棋安見他如此，自己也找了個(gè)小棍子。一邊穩(wěn)穩(wěn)地被他大伯牽著，一邊開開心心地在草叢里尋找。

    可許久過去，他噘嘴，rourou的腮幫子鼓起。

    “沒有?！?/br>
    奶音里透著失望。

    顧恪決摸著他的頭。“夏天的時(shí)候多，顧府里也有不少?！?/br>
    “可是大伯羊說他好多好多年沒有看見了?！?/br>
    顧恪決一頓。

    元阿笙前一步伸出去的腳因?yàn)轭欍Q停下而被迫變成了后退?！坝H愛的老顧同志，你想干嘛？”

    他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顧恪決看著走個(gè)路都晃悠的人，在暗沉的夜色中，牽著的手改成環(huán)住他的腰。

    元阿笙往他身上一靠，大半的力氣落在他的身上。

    也安心閉上眼睛。

    就快睡著的時(shí)候，耳朵一癢，熱風(fēng)濕濕地穿過耳廓。

    “阿笙以前見得不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