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到了小虎的車行，小虎一見她就說：「我正想打給你呢！你煞車油管被戳破了，雖然不一定馬上會出問題，但隨著你多煞車幾次，油漏光了就危險了！」

    「果然！」牧野讚美自己的機警。

    「修好了，你看看。」

    「不用看了！反正看不懂。」牧野付了錢，繼續(xù)說：「車寄放在你這兩三天可以嗎？車鑰匙留給你，我想去一趟今明島，放你這我比較放心，免得又被人動了?！?/br>
    「今明島？」小虎狐疑地問：「你去那鳥不生蛋的地方干嘛？」

    「你還記得今明島嗎？」

    「當(dāng)然記得，那是我人生唯一一次野營，之前還和jacky說，以后和她找個風(fēng)景美的地方也玩幾天?！剐』⑥D(zhuǎn)移話題：「你不像有間情去玩的樣子?！?/br>
    牧野簡短交代：「有人跟蹤我，我想甩開兩天試試。還有，世華說我走丟過，是院長把我找回來的，但我忘光了?！?/br>
    小虎說：「你這么一說，我有印象，你什么時候出發(fā)？」

    「我一會就約船家，要是可以就明天一早?！?/br>
    小虎抓抓頭：「那把你的車停在后頭，我陪你去吧！我這還有之前買下的帳篷炊具，一應(yīng)俱全?！?/br>
    牧野驚訝：「你不用上班嗎？」

    「之前請了婚假?！剐』⒌f。

    牧野拍了拍小虎的肩：「好，一起去！我也問問隋唐，你帳篷睡得下嗎？」

    「擠一擠唄，頂多兩個晚上？」

    「好，我晚點給你消息?！?/br>
    隋唐手上的片子都剛交出去，正巧有空檔，馬上就答應(yīng)了。

    牧野很快找到船家，講好第二天早上在碼頭見，三人相約由隋唐開車載小虎和牧野一起去碼頭。

    第二天隋唐來接她時，小虎已在車上，一看牧野的背包：「你這樣夠我們吃嗎？還好我也買了吃的?！?/br>
    「后車廂都塞爆了?！鼓烈罢f。

    隋唐笑著地給牧野一杯咖啡：「小虎的裝備是奢侈配備。」

    「jacky買的，她講究。咖啡粉我也帶了，明天煮給你們喝?！?/br>
    「你好點了嗎？」隋唐揉了揉小虎的頭。

    小虎不答腔，輕輕嗯了一聲。

    「先吃早餐，上了島就要熬乾糧了?！鼓烈安遄臁?/br>
    「誰說的！我有瓦斯?fàn)t子還有碳，煮湯燒烤都沒問題?！剐』⒓敝f。

    車廂里隋唐開著收音機，此時剛好是老歌「明月幾時有」，女聲清澈婉轉(zhuǎn)，音樂一起，三人都安靜下來。

    「我欲乘風(fēng)歸去，他原本是月球人嗎？」牧野攀著前座左右兩張椅子，鑽出頭來問。

    「你說蘇軾是外星人？」隋唐笑：「也可能?！?/br>
    小虎的聲音微微沙啞：「那晚你們一起在夜色喝醉了，jacky唱過這首歌。我不是故意老是提起他，我想，她也很高興我用到野營的器材吧?！?/br>
    「小虎，你要不要找九九姊問米？」牧野頓了頓：「我和她說一說?！?/br>
    小虎沉默著點了幾下頭，牧野挪到小虎副駕駛位子后面，兩手搭著他的兩肩，大力搖了幾下，小虎拍了拍她的手，眼睛看著公路外后退的景色。

    三人在碼頭附近找了個粥麵店，打發(fā)了早餐，牧野看看萬里無云的天色：「風(fēng)平浪靜，差不多該上船。」

    船不大，頂多載10個人，船長是個黑黑壯壯的中年男人，帶著個少年當(dāng)助手，一起幫他們把東西搬上船。

    「大概兩個多小時到，今明島沒什么人去，你們倒是有興致?！勾L搬完東西就準(zhǔn)備出發(fā)：「小船有點顛，浪不大也可能暈船，藥我這邊有。那邊有個冰柜里有冰的飲料，你們自己拿?！?/br>
    看牧野沒有反應(yīng)，隋唐問：「你不用嗎？小時候你暈船暈得厲害?！?/br>
    牧野眨眨眼睛：「是嗎？那我吃一顆。」

    隋唐拍了拍額頭：「你都忘了對吧！」

    「看來你們個個都記得?！鼓烈皾M腹疑問，為什么只有她一個人忘得乾乾凈凈呢？就著冰水吃了暈船藥，船在海上畫出破折號，牧野攀在甲板的欄桿上，海天廣闊滿目藍(lán)，陽光有點熱，把心情像過季棉被一樣曬乾凈。

    「你還忘記了什么？」小虎盤腿坐在甲板上。

    「都說忘記了，怎么會知道自己忘記什么？」隋唐笑。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記得的？」

    「夢呀。」牧野轉(zhuǎn)過頭：「被院長追的惡夢?！?/br>
    「夢見院長，不會是好夢?！剐』⒄f。

    「你們記得今明島上有隧道地道之類的嗎？」牧野問。

    船上的少年剛好出來甲板聽到，露出一口白牙笑問：「你們也是去尋寶的嗎？」

    「尋寶？今明島上有寶藏呀？」小虎問。

    少年興致勃勃地也盤腿坐在小虎旁邊：「幾年前我爸，就是開船那個，載了幾個人上今明島，那幾個人說是去尋寶的。據(jù)說以前有海盜把寶物藏在這個島上?！?/br>
    「這孤島還有海盜？」小虎不信。

    「他們沒多說，我在旁邊聽到他們小聲說什么國姓爺。后來上學(xué)我才知道鄭成功的爸爸是海盜出身?！?/br>
    「他們找到寶物了嗎？」牧野也聽出了興趣，這孤島平常并沒有船隻往來，船都要先訂好往返，如果有人找到寶藏，這少年也應(yīng)該聽說過。

    「他們回程沒多帶東西，話變少了，臉色都不大好，我也不敢說，我也不敢問，想來是沒找到吧！」少年笑嘻嘻地站起來：「我給你們把冷飲箱搬過來，還有餅乾，隨意拿?！?/br>
    「他們在島上待了幾天呀？」牧野追問。

    「前后九天吧？我們每三天給他們送物資補給呢！我和我爸還笑說他們物資特別難搞，里頭有兩個外國人，要鮮奶起司這些麻煩東西?！?/br>
    「外國人來找海盜的寶物？」小虎依然不信：「一定是騙小孩的?！?/br>
    「也不是所有外國人都有錢的，你被電影洗腦了?！顾逄普f。

    「不是錢的問題，他們哪知道我們的海盜藏什么寶？」

    「那些外國人講中文的呀！」少年推著箱子過來，聽見又搭腔：「那兩人中文講得特別好?！?/br>
    牧野覺得這故事怎么似曾相識，自己最近聽說的碰上的，都是仰慕中華文化的洋人。不是爬山就是下海，都很鬧騰。

    「今明島有什么景點嗎？」牧野接過一罐可樂。

    「沒有，我爸也是那幫人來尋寶之后才走這一路的，你們算是第二批人，平常根本沒有人要去。別的船家我就不清楚了?！?/br>
    「沒有學(xué)生來野營嗎？」

    少年爽朗地哈哈大笑：「帶學(xué)生來這野營多麻煩呀？沒有設(shè)施很危險的，也沒什么風(fēng)景，想看地貌、看鳥、看魚有大把其他選擇?！?/br>
    可不是嗎？牧野心里嘟囔著，選這個地方野營，院長是想干嘛呢？順便干掉一兩個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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