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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誰先脫身在線閱讀 - 驅(qū)車

驅(qū)車

    樊萊二十六歲的生日,在琴房得到了大大小小朋友制造的驚喜。

    彩帶、鮮花、蛋糕,完全是一個童話世界。

    整個鋼琴班年紀(jì)最小的小胖妞翹肥短的手指搖頭晃腦彈生日快樂歌,其他人咿咿呀呀的唱。

    調(diào)不成調(diào),各唱各的,但就是很嘹亮。

    樊萊還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要開一個歌唱班,讓這幫小崽子報名。

    從她這里出去的學(xué)生,可不能光彈得一手好鋼琴卻五音不全。

    到最后,連高中生也跟著鬧騰起來,奶油大戰(zhàn),搞得一塌糊涂。

    平日高雅沉靜的琴房,瞬間變成游樂園。

    樊萊和兩個老師收拾干凈,已經(jīng)將近十一點(diǎn)。

    分開的時候,新來的老師隨口提了一嘴:“萊萊姐生日不和男朋友一起過呀?”

    她們認(rèn)定樊萊有個高大帥氣又有錢有情調(diào)的男友。

    因?yàn)榍俜坑醒莩龌蛘呤侵苣陸c,總會有花籃送過來。

    而且這么充滿藝術(shù)氣息的漂亮女人,不可能還單身。

    樊萊覺得自己渾身還是奶味,膩得鼻腔都發(fā)癢。

    氣溫漸降,但天氣晴朗,抵擋不住年輕人呼朋喚友的澎湃心情。

    南方的夜生活才剛開始。

    樊萊攏了攏身上的風(fēng)衣,沿步行街走了幾步,一個小女孩跑到她面前。

    伸出一束藍(lán)風(fēng)鈴,仰著頭用細(xì)軟的嗓音對她說“jiejie,生日快樂”。

    她覺得自己的心變得比夜色都柔和。

    送花的人也知道她無法拒絕一個漂亮可愛小姑娘的祝福。

    花她接了,但往前走五米就是垃圾桶。

    一直跟在暗處的人沒給她糟蹋好東西的機(jī)會。

    在小姑娘跑走后立馬走上前,抓她的手腕。

    溫暖的掌心一路向下,分開她剛彈過琴而依舊舒展柔韌的指。

    她扭頭看他,仿佛自己也被風(fēng)塵仆仆的氣息籠罩。

    他穿得很正式,打領(lǐng)帶,剛下會議一般。

    思緒忽然又被拉扯得很長。

    那個沒有落日的冬夜傍晚,他剛簽下一筆大單,然后馬不停蹄地趕去敲她的門。

    怨氣很重,很不爽,又格外疲累。

    現(xiàn)在的紀(jì)景清也差不多是這種狀態(tài)。

    但戾氣淡薄許多,清俊的眉眼全是悠然。

    無端多出幾分沉穩(wěn)自持。

    樊萊忽然在心里算,她二十六歲生日,他就快要三十三歲了。

    手里的捧花有一定的重量,路過一個長椅時,她彎腰放下去。

    還扣著她手的男人也停下腳步,順?biāo)α康姆较颉?/br>
    沒有絲毫怨言。

    似乎永遠(yuǎn)走不到長街盡頭的最后一盞燈。

    兩人一路無言,她被他帶著走,上他的車,然后由他送回家。

    整個過程不過四十分鐘。

    就是他們一個月里獨(dú)處的全部時間。

    樊萊要推門下車時,他忽然俯身過來,伸手替她擦掉發(fā)尾這個角度才顯露出來的白色奶油。

    她還是沒說話,拿他當(dāng)空氣。

    前半生沒好氣性的男人卻耐心十足,沒暴走,沒發(fā)瘋。

    “蛋糕喜歡嗎?”

    他早就定好的。

    用最貴的動物奶油,三分甜,蛋糕體綿軟,做成鋼琴的形狀。

    樊萊猜到那個蛋糕是他買的。

    小朋友們自己也訂有蛋糕。

    但他們對鋼琴形狀的蛋糕更感興趣。

    所以最后用來“奶油大戰(zhàn)”的蛋糕是他們那個廉價的圓形蛋糕。

    “只剩下蛋糕胚,沒人吃,扔了?!?/br>
    他低低笑了一聲,絲毫不心疼他花費(fèi)上千又耗費(fèi)心機(jī)人力的蛋糕被拿來玩。

    那些奶油如果是全抹到她臉上,也挺好的。

    “生日快樂?!?/br>
    他溫?zé)岬念~抵在她頸窩,一手搭在方向盤,一手摩挲她的耳垂。

    聲音低啞繾綣。

    她眼神失焦,余光里的遮風(fēng)屏倒映著親昵的影子。

    到最后,他深吸口氣,卻很快放開她。

    她譏諷:“我以為你驅(qū)車幾百公里是為了要和我做?!?/br>
    兩年了,他固執(zhí)得像塊頑石。

    古板決絕到令人心驚。

    每個禮拜他都會驅(qū)車從南州到辜寧,尤其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哪怕只能像今天這樣只能短暫停留幾個小時,他也一定會出現(xiàn)。

    他半邊身子隱在黑影里,一動不動,凝視她。

    樊萊突然覺得心煩意亂。

    卻聽到他說:“公司業(yè)務(wù)轉(zhuǎn)移的事情我在辦了,你再等一下?!?/br>
    她皺眉,幾乎要把把手掰斷。

    上個月和這個月,他來得不是很頻繁,但總會不經(jīng)意出現(xiàn)在她琴房樓下。

    上次他更是直接坐在車?yán)镌谛^(qū)樓下等了一晚。

    早上她穿拖鞋沖下來,怕驚動樊實(shí)禮和嚴(yán)女士,忍無可忍對他吼:“裝你媽的深情,真要追人干脆把你公司開到辜寧來?!?/br>
    其實(shí)她就是隨口一說。

    他卻覺得她是因?yàn)樗]能及時過來看她生氣了。

    “紀(jì)景清,你神經(jīng)病。你愛轉(zhuǎn)移到哪里就轉(zhuǎn)移到哪里,和我沒關(guān)系?!?/br>
    她奪門而出,頭也不回地走進(jìn)單元樓。

    但身后的大燈,仿佛可以無限延長,跟了一路。

    凌晨兩點(diǎn)的時候,樊萊醒了一次。

    她睡覺不習(xí)慣拉窗簾,夜空格外明亮。

    樓下的賓利保持原位。

    紀(jì)景清搭在方向盤上抽煙,仰頭看到窗簾被奮力拉上。

    他擰眉。

    她睡眠淺,容易醒,難道這兩年還是一點(diǎn)改善都沒有?

    四點(diǎn)的時候,樊萊再次醒來。

    睜眼躺在床上,不用掀開窗簾,那輛沉肅的賓利似乎就停在眼前。

    她一個人縮坐在床頭,捂臉,荒廢時間。

    最后,她克制力道沖出門。

    直接走安全通道,凌亂的腳步聲空響。

    她想罵人,把他罵走。

    忍不了他偏執(zhí)發(fā)瘋一樣的鍥而不舍。

    和殺人放火沒什么區(qū)別。

    她寧愿他們只是做完就一拍兩散的關(guān)系。

    可走出單元樓,只剩下一片空地。

    他走了。

    她錯覺平日擁堵狹窄的通道驟然開闊。

    手機(jī)里有他的信息:明早還有會,好夢。

    好綠茶。

    特意強(qiáng)調(diào)他明明忙得要死,卻還是開四個小時的車趕過來親口和她說一句“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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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dies  開心做自己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