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唐朝破案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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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識字,因為我記得我還教他認(rèn)字。對了!他這里,這里有顆痦子!” 江泓指了指自己右邊下巴。 梁柏挑眉, 想起他擅丹青,問道:“可能將其畫出?” 江泓對老仆道:“速取筆墨紙硯?!?/br> 老仆二話不說,趕緊取來, 接著磨墨。 片刻, 一副半人畫像出爐。 畫像墨跡未干, 江泓吹了又吹,呈給梁柏, “我記得,他就長這樣!我想起來了!他肩上有紋身!” “什么紋身,紋在何處?” “蝙蝠,就在肩頭。” 聽見“蝙蝠”二字, 梁柏精神一震。 這么巧?十年前拐走妻子的人牙子團伙是黑蝠團? 沈靜嘀咕著, “正常伙計誰往身上紋蝙蝠???這人八成是個混江湖的。” 梁柏怒喝, “紋身也畫出來!” “是!是!”江泓忙不迭又撲回桌子, 立馬畫出一只蝙蝠。 梁柏一見,臉色微變。 這只蝙蝠與從皇宮行刺案繳獲的黑蝠團劍身上的標(biāo)記一模一樣! 竟真是黑蝠團! “夫君, 可是何處不妥?” 梁柏還沒想好是否對歐陽意和盤托出,只搖搖頭,轉(zhuǎn)而對江泓道:“現(xiàn)在帶你去奉宸衛(wèi), 把剛才說的這些再說一遍, 簽字畫押, 敢不敢?!?/br> 梁柏的嗓音低啞些許,但殺氣卻消散不少。 江泓覷著梁柏臉色,心下稍喜,這是不打算殺他們父子倆了。 萬幸,命保住了。 兩害相較取其輕,性命攸關(guān),官職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只要能活著,憑著他江泓的腦袋,將來說不定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但是,等等,為什么狄仁杰會在奉宸衛(wèi)? 繼而頭上傳來梁柏冷而危險的嗓音,“怎么……不愿意?江郎中滿腹經(jīng)綸、能言巧辯,是不是想事后抵賴?” 江泓仿佛被看穿心事般,一哆嗦,忙口不擇言地道:“下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有那么一瞬,歐陽意覺得自家夫君的口氣像極電視劇里的jian佞權(quán)臣。 僅是一瞬,這個念頭便如風(fēng)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多感動。 “爹……爹!” 房門打開,江承典第一次動情地呼喚父親。 清雋的父親,仿佛一時間老了十歲,磕破了頭,磕亂了頭發(fā),兒子看父親,第一次覺得如此陌生,又如此親近。 江泓回頭,“說什么都晚了,我去坦白一切,不會再有隱瞞。” 不知為何,說出這句話后,江泓心頭多年的郁結(jié)仿佛消散不少。 “兒子,你之過在于我,是我心中太多秘密,未能盡好父親責(zé)任。我以為,給你錦衣玉食,就能讓你無憂無慮長大……” 江泓望著與自己幾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兒子,終年嚴(yán)厲的臉上總算露出溫和。 “亡羊補牢,希望未晚,你要作踐自己,我不攔你。只求你心中但有一絲良知,想想你的祖父母,他們年事已高,不該為我們陪葬?!?/br> 說罷,頭也不回地跟著梁柏出府。 寒風(fēng)獵獵,江承典靠在老仆懷中,被風(fēng)吹紅了眼睛。 外面已有數(shù)名奉宸衛(wèi)候著,梁柏吩咐幾句,江泓就被裹挾上馬,馬鞭一揚,馬兒在街道上狂奔起來。 歐陽意目送一行人遠(yuǎn)去,不知為何,腦袋傳來一陣鈍痛,很快又過去,繼而對江泓的記憶開始清晰起來。 灰蒙蒙的夢境畫面開始顯得立體。 夢里,那個人影漸漸靠近,嘴角勾起詭異的笑。 以前,歐陽意在夢里拼命地想看清他是誰,都失敗了,但這次在清醒情況下,腦海出現(xiàn)了他的身影。 是江泓。 他說:“意意,你乖乖聽話。” 她在夢里怕到發(fā)抖的人,竟然是他! 原主塵封的記憶漸漸復(fù)蘇…… 梁柏心疼妻子,將她抱在懷中,高高躍起,轉(zhuǎn)瞬消失在天際。 風(fēng)聲很大,然而在梁柏臂彎中,歐陽意仿佛能聽得見彼此交錯的呼吸。 一只手攀著他的肩膀,另一只受傷的手輕輕放在他的胸膛,似倚靠,又似安撫,撫平他眉頭那深沉的冷冽燥郁。 他循著呼吸低頭,湊到耳邊,“意意放心,我定為你復(fù)仇?!?/br> 她太過聰明,論查案,智慧尤在他之上。 以至于忘了她也曾是父母懷中撒嬌的小女孩。 那段煉獄般的日子,對她而言如孤舟苦渡,換作他人不瘋也傻了,可她不僅死里逃生,竟向陽生長,成為能庇佑其他苦主的大樹。 “有我在,即使豁出性命,也絕不會再讓人欺你辱你?!?/br> 梁柏的俊顏顯示出無比堅定。 “夫、夫君……” 歐陽意胸腔里頭莫名其妙悶悶的,鼻腔也酸堵。 雖然丈夫說的是原身的冤屈,卻是出自對她的關(guān)心。 偌大的大唐,有一個人竟會愛她如斯,愿意為她遮風(fēng)擋雨,為她豁出性命。 生活不是蜜里調(diào)油,但十分順?biāo)欤?lián)手查案,默契十足,到如今,已經(jīng)可以把后背交給對方。 從未真正考慮過婚姻的樣子,這刻,她無比慶幸,當(dāng)初為了順應(yīng)時代,通過相親找到這位良人,是無比正確的選擇。 事業(yè)愛情雙豐收的感覺,太爽了! 梁柏加快腳步,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 下雪了,很快天地將是一個琉璃世界。 片刻后,抵達(dá)顧楓家。 “久推官回來了!” “梁兄武藝高強,這是飛檐走壁的輕功啊!” 韓成則問:“江家怎么樣?” “江承典有傷,等傷好便送來疏議司。”梁柏說了一下江泓的情況,“江泓也招了,我以與商州孩童被拐案有關(guān),請出狄仁杰,固定他的口供?!?/br> 韓成則面露喜色:“大善!” 歐陽意愣怔,“你們都商量好的?” 韓成則道:“熟人作案很常見,你娘調(diào)查了你當(dāng)年常去的幾個地方,都沒有可疑,不過她漏了一處,就是江家。梁兄和我推演過,你的被拐,江泓嫌疑最大。” 歐陽意若有所思,“很有道理。我之前未有察覺,也許是應(yīng)了那句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br> 韓成則聽得一怔,只覺用詞妥帖,形容真切,有種說不上的妙。 歐陽意反應(yīng)過來這是宋代的詩,忙朝韓成則拱拱手,改口道:“多謝師兄!” 韓成則笑了,“自家人,謝什么。” 是啊,他們熟悉彼此,互相照應(yīng),已如親人。 緊趕慢趕才趕到,還扒拉著門大口喘氣的沈靜叫道,“這下江家完蛋了!” 陳理點點頭,“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齊鳴表現(xiàn)最興奮,“證據(jù)確鑿,還不釘死江家那小子!江泓包庇拐子,少說也要革職吧?!” 陳理:“革職算輕的了,他好男風(fēng),私養(yǎng)男娼,氣死發(fā)妻,這事傳出去,這輩子都不能抬頭做人!” 韓成則笑道:“來來來,大家入座,大喜的日子,咱們疏議司終于能好好吃上團圓飯!” 梁柏夫婦被像英雄似的簇?fù)碇綇d內(nèi),顧楓大喊一聲“來嘍”“讓一讓”,和黎照熙合力端著一個大木盆上來,竟是整只烤羊!還冒著騰騰熱氣! 旁邊撒著不少配菜,還有蘸料,料好足! 顧楓給自己斟了杯酒,笑說:“這只羊是咱們韓郎中請的!咱們敬老大一杯!” 齊鳴和沈靜都是饞嘴的,聞到酒香,看到這么美味的rou食,此起彼伏“哇”聲一片。 “敬郎中。”“敬師兄?!?/br> 韓成則回敬,“大家辛勞,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敬久推官?!薄熬匆鈳熋??!?/br> “還要敬閻羅兄?!?/br> “對對對,也得敬奉宸衛(wèi)的兄弟?!?/br> 梁柏難得“哈哈”一笑,“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客氣了?!闭f到這里,他替歐陽意喝了杯中酒,“意意有傷在身,今天她的酒由我代喝了。” “閻羅兄真是護妻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 “家里是不是久推官說了算??!” “哈哈哈?!?/br> 一干人亂七八糟地說笑著開動筷子。 梁柏挑了根肥瘦合適的小肋遞到歐陽意嘴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