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龍榻爬不得 第45節(jié)
魏無晏困在男子火熱的胸膛和宮墻之間,被迫承受著男子唇齒之間的糾纏。 不知是何原因,平日里很是抵觸與攝政王親吻的魏無晏卻在男子薄唇貼上來的一瞬,腦中牽制神志的那根弦突然斷裂開,忍不住接納男子的掠奪,并生澀地給予回應(yīng)。 見到懷中的小皇帝動了情,陶臨淵欣喜不已,奮力追逐那截子調(diào)皮的小魚... 二人不知親吻了多久,突然聽到遠方傳來“咣當”一聲響。 “哎呦,快讓咱家瞧瞧荷花葉翡翠盤有沒有碰壞,這可是今晚要擺在宮宴桌上的器皿,你們兩個毛手毛腳的狗崽子,自己想死別拉著咱家跳黃泉?。 ?/br> 聽到不遠處傳來宮人的談話說聲,魏無晏迷離的神志稍稍回攏,突然發(fā)現(xiàn)她和攝政王正在人來人往的御道上,旁若無人的親熱... 她急忙狠狠咬了一口男子的薄唇,假裝沒看到攝政王不滿的目光,拉著他朝后跑去。 在整個大魏只手遮天,生殺予奪的攝政王,就這樣任由小皇帝拉著手,像小毛賊一樣?xùn)|躲西藏。 二人沒跑幾步,發(fā)現(xiàn)前方又有一隊捧著絲竹器樂的宮人迎面走來。 面對前后夾擊的宮人,魏無晏焦頭爛額,她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的嘴唇被男子親吻得又紅又腫,若是此時被宮人們瞧見了... 慌亂之中,她發(fā)現(xiàn)身后有一個沒有上鎖的門扇,索性推開門板,拉著攝政王一起躲了進去。 魏無晏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到外面的宮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終于松了口氣。 她垂下目光,發(fā)現(xiàn)自己還拉緊緊拉著攝政王的手,二人十指緊緊扣在在一起,糾纏又曖.昧。 她急忙松開手,抬頭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二人身處在一間不小的庭院里。 院中央立有數(shù)十根縱橫交錯的竹竿,竹竿上垂掛著各種顏色的布匹,在陽光中交錯,迎風(fēng)舞動。 院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清香。 這里居然是一間占地不小的染坊。 魏無晏突然想起她那位喜歡附庸風(fēng)雅的父皇。 明德皇帝曾有一段時間甚是迷戀民間的扎染技藝,還在皇城外修建了一所染坊供自己閑暇時給進貢上來的布匹染色,再分發(fā)給朝中的臣子們。 至于那些得到明德皇帝親手扎染布匹的臣子,為了表達自己感念隆恩的心意,不僅將花花綠綠的布匹裁制成衣,還特意在宮宴中穿上。 故而在那段時日,魏無晏每每參加宮宴時,都能瞧見一個個肥頭大耳,尖嘴猴腮的臣子身穿花紅柳綠的衣袍,頭簪鮮花的詭異畫面。 真是驚得晚上都能噩夢連連。 后來,明德逝世后,陶臨淵執(zhí)掌大權(quán),撤銷掉宮中諸多不必要的繁瑣開支,這間染坊失去宮人打理與維護,故而荒廢了下來。 “陛下挑選的地方甚是隱蔽?!?/br> 陶臨淵夸獎了一句,俯身將小皇帝橫抱起來,放在院子中央的竹榻上,一只手臂撐在涼爽的竹榻上,另一只手臂攬在少年不堪一握的腰間,再次將小皇帝困在竹榻和他的胸膛之間。 魏無晏雙手抵上攝政王的胸膛,想要將他從竹榻上推下去,可當她觸碰到男子溫?zé)岬男乜?,掌心便好似被火灼燒了一下,瞬間點燃了她血液里的燥熱。 她雙手無力地滑落在攝政王腰間,手指不受控制地扣住男子腰間的玉帶,輕輕將男子往她身上扯了扯。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覺得既羞恥又困惑,雙頰好不易退下的紅暈又涌了上來,比用茜草染出的胭脂紅還要鮮艷奪目。 “愛卿,朕身上有些不舒服,你快松開朕...傳太醫(yī)...” 魏無晏低聲細喘,須臾間的功夫,額上沁出了薄薄一層細汗。 陶臨淵垂眸看向懷中蜷縮身子的小皇帝。 少年膚白如玉,秋眸含水,絳唇映日,額間的薄汗在細碎日光下泛著蜜一樣的光澤, 幾許掙扎過后,小皇帝的衣襟口微微敞開,露出修長白皙的鎖骨,如精雕細琢的美玉。 他的眸色漸漸深沉,漆黑不見底,聲音低?。?/br> “陛下中了迷情香,喚太醫(yī)也是無用,不如讓微臣替陛下緩解不適...” 話落,男子濕潤的薄唇覆上了如玉一般剔透的鎖骨。 魏無晏腦中昏昏沉沉,心想都什么時候了,攝政王還他娘揣著他野路子的懸壺濟世之心。 等等...她什么時候中得迷情香,莫非是在皇后的椒房殿? 可還未容她問出口,鎖骨間傳來了濕漉漉的涼意。 “唔...不行,愛卿,你我君臣二人,怎能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 魏無晏秋眸水波蕩漾,手指死死攥住衣襟口,渾身上下滿是抗拒之意。 陶臨淵揚了揚好看的劍眉,他以為是小皇帝臉皮薄,不愿意在大白日里與自己.... 他抬起長眸,看向晾曬在竹竿上的布匹。 一縷縷布匹隨風(fēng)搖擺,蕩起層層漣漪,仿若潺潺小溪在日光下流淌。 陶臨淵揚手扯住一塊兒巨大的靛藍色布匹,將長長的布料扯落。 漫天布料紛飛,五光十色的布匹鋪天蓋地落下,罩在二人頭頂?shù)闹窦苌稀?/br> 魏無晏驚訝地睜大了眸子,眼睜睜看著眼前的方寸亮光被層層疊疊落在竹架上的布匹遮蔽,陽光透過各色的布匹,折射出色彩斑斕的一道道光束,傾灑在二人周身。 待君臣二人被漫天落下的布匹罩得嚴嚴實實,陶臨淵俯身貼在小皇帝粉紅的耳廓,低聲道: “這樣,便不算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了罷...” 魏無晏被攝政王以疾雷不及掩耳之速搭建的偷.歡場地驚得說不話來。 不過經(jīng)過方才的胡鬧,她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再加上她吸入的迷情香并不多,倒是覺得身上沒有那么難受了。 魏無晏眨了眨大眼,誠然道:“攝政王,朕...突然覺得身上不難受了,要不朕去喚呂太醫(yī)過來為愛卿施針解毒?!?/br> 或是從皇城司挑選出來幾個面容俊秀,愿意為攝政王大人舍身解毒的俊美伺察。 陶臨淵仿若沒聽見小皇帝的建議,低下頭銜住少年泛著淡淡粉暈的耳垂。 小皇帝的耳垂生得精巧漂亮,沒有女子的耳洞,宛若一塊毫無瑕疵的珍珠,在日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 魏無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顫著嗓子又將方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耳畔的男子鼻音濃重,帶著不容知否的語氣: “微臣吸入的迷情香太多,不能自持,還請陛下為微臣疏解一二...” 魏無晏未能參透攝政王話中的暗意,她抬眸看向角落里的染缸,遲疑道: “朕瞧著染缸還有些染料,要不...朕去舀一勺染料澆在愛卿頭上,好給愛卿醒一醒神,只是這染缸里的顏色不多了,愛卿想要蔥綠還是朱紅?” “不必如此麻煩。” 陶臨淵的眸底熏色翻涌,挺拔鼻梁一下下蹭著小皇帝玉瓷般的細嫩的面頰,整個人壓下來,將少年緊緊擁入懷中,握住小皇帝軟弱無骨的玉手。 清甜的幽香一絲一縷纏繞上來,彌漫在他的鼻尖。 小皇帝身上的香氣比椒房殿中的迷香還要霸道,五彩斑斕的日光落在少年瑩白如玉的肌膚上,仿若綻出朵朵嬌艷欲滴的百花,如夢如幻,迷離惝恍。 “柔荑香凝,紅酥青蔥,最能解憂...” 魏無晏瞪大泛著粼粼水光的眸子,眼睜睜瞧見攝政王拉著她的手,解開他腰間冰涼的玉帶..... 作者有話說: 第39章 春蒐晚宴 暖風(fēng)融融惹人醉, 錦帳芙蓉升暗香。 一隊宮人們手捧托盤經(jīng)過御道,隔著朱紅宮墻, 聽到院中傳來一聲尖細的驚叫, 遂即轉(zhuǎn)為低聲嗚咽,好似被什么人封住了唇舌。 “這間染坊不是自打先帝逝世后,就被攝政王下令封上了, 是什么人在里面哭,要不要進去看看?” “噓...你不要命了?想當初先帝和先太子死在金人馬下, 死狀凄慘, 怨氣極大。倘若先帝在天有靈,瞧見朝政被...把持, 自然是怨氣難消,這間染坊曾是先帝最喜歡的休閑之地, 你說會是什么...在里面哭?” 就在兩個小內(nèi)監(jiān)悄聲議論的時候,感到背后吹來一陣陰風(fēng), 他們二人同時打了個寒顫,腳下的步伐不由加快,想要遠遠躲開這片“不祥之地?!?/br> 不過小內(nèi)監(jiān)說得不錯,這間染坊是先帝生前消磨時光的玩樂之地, 自然不是普通的民間染坊可以比擬。 宮中匠人特意在院內(nèi)挖出一條水渠, 將上林苑青山間的泉水流入引入院落,形成一道觀景池,又在池周修建假山, 涼亭, 栽種垂柳。 魏無晏蹲在在池邊, 埋頭清洗指縫, 山泉水冰涼, 緩解了掌心火辣辣的疼意,卻沖不去心頭的guntang。 平靜的池面倒映出周遭景致,魏無晏呆呆望著波光粼粼的池面,腦中浮現(xiàn)出方才攝政王拉著她的手,溫聲細語教導(dǎo)她如何去疏解他的不適.... 男子挺拔的鼻梁埋在她頸間,灼熱的呼吸聲拂過她的頸側(cè),微涼薄唇落在鎖骨上。 魏無晏聲音顫抖,驚慌得快要流下淚,她說她不會... 她是真的不會! 平日里在朝堂上雷厲風(fēng)行,殺伐決斷的攝政王卻好似轉(zhuǎn)了性子,聲音低醇又溫和,仿若溫?zé)岬拇季凭従徚魈蔬^她的心尖,灌醉了她的神志,居然神使鬼差下幫著他.... “嘩啦?!?/br> 魏無晏煩躁地用手掌撩潑開池水,水面頓時泛起陣陣漪漣,打散了女子醉顏微酡的明媚倒影。 “陛下,茶烹好了?!?/br> 魏無晏抬起長眸,看向涼亭中悠閑烹茶的攝政王,男子聲音懶洋洋的,帶著一絲饜足。 君臣二人短暫溫存后,陶臨淵在屋舍里找到一套茶具和一罐密封的顧渚紫筍茶。 茶乃萬金一兩的御貢茶,需精心烹制。 沖泡此茶的水也極有講究,首先水質(zhì)要清,其次水源要活,最后水味要甘,故而山泉水最佳。 看來明德皇帝是個會享受的人,在染坊里糟蹋完蜀地上貢的素匹后,還會坐在涼亭中,迎著徐徐微風(fēng),賞著潺潺流水,摟著國色天香的美人,用青山間引下的泉水烹上一壺香茶。 “陛下雖然沒有吸入多少迷情香,但...想來也要潤潤嗓子?!?/br> 魏無晏接過攝政王遞來的茶盞,假裝沒有聽懂他話中的意有所指,淺啜了一口。 茶香清冽,滋味甘醇,卻是好茶。 她抬眸看向坐在對面的攝政王,男子眉為山,眼為水,清貴俊美,超逸絕塵,他給自己斟上一盞茶,動作行云流水,盡顯雍容華貴。 男子由內(nèi)而外散漫出來的矜貴氣質(zhì),是她那位窮奇心思,附庸風(fēng)雅的父皇可望而不可及。 父皇啊,您老人家生前有那閑功夫,為何不去鉆研琴棋書畫一道,偏偏迷上了扎染,還在行宮內(nèi)建上一間染坊,險些要了她的小命兒。 一想起她剛剛與攝政王纏綿悱惻時,男子伸出修長手指欲幫她寬衣解帶,情急之下,她滿頭大汗吼出自己下面有隱疾,不似攝政王一般雄壯威武,實在羞于拿出手.... 攝政王這才慢慢收回手,眸光微斂,默許她沒有退下衣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