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龍榻爬不得 第79節(jié)
完顏洛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疑惑問道:“二哥,你為什么要幫我?” 完顏旭風(fēng)沒有回話,只是輕輕摩挲起指間,似是在回味掌中那抹稍縱即逝的幽香。 因為他啊,亦生了癡念。 畫舫之中,魏無晏看向一言不發(fā)的攝政王。 月光透過紗幔,落在男子清雋的五官上,為他的面容鍍上一層清暉,更顯蠱惑。 男子不僅將大魏皇后迷得神魂顛倒,還讓金國最尊貴的公主日思夜盼,險些要將他搶去金國做駙馬。 看來攝政王就算沒有蓋世武功和雄才大略,僅憑著這張俊逸出塵的容貌,兩個泱泱大國的君王之位也是隨便他挑啊! 魏無晏沉浸在自己的游神里,沒有注意到對面俊逸出塵的男子陰沉下臉,喚了她三聲才醒過神來。 “陛下在想什么,如此專注?” 聽到男子略有不滿的語氣,魏無晏自然不能將她腦子里的胡思亂想說出來,她笑了笑道: “啊...朕在想金國的二王子亦是一位性情中人,朕當(dāng)時為了拖延時間等愛卿前來營救,只能胡亂閑聊,沒想到旭風(fēng)王子卻愿意喝下朕用劍托舉的酒樽,也不擔(dān)心朕失手傷到他...” 殊不知她隨口扯出的這席話可是捅了馬蜂窩。 陶臨淵見小皇帝在愣神時還念念不忘容貌英俊的二王子,心中醋意大盛,他冷聲道: “二王子心智不堅,想必他定是垂涎陛下的美色,陛下日后還要離此人遠一些?!?/br> 魏無晏眨了眨眼,忍不住替完顏旭風(fēng)解釋道:“不會吧,旭風(fēng)王子對朕明明是以禮相待,剛剛朕與他在窄小的屋檐上一同避難,他還將手握成拳頭,虛扶著朕?!?/br> 話音剛落,她就被男子一把扯入懷中。 陶臨淵瞇起鳳眸,深幽眸光一寸寸掃視懷中女子明媚的水眸,精致的鼻頭,粉嫩的唇瓣,修長的玉頸以及伶仃的鎖骨。 好一個明媚妖嬈的美人,他不過出去了半個時辰,就惹得兩個金國王子為她兄弟鬩墻,大打出手。 男子的目光過過于熾熱,高挺的鼻梁有意無意間蹭過她的肌膚,熾熱的鼻息灑在最敏感的頸窩間,激起一陣酥麻感,女子白嫩的肌膚迅速泛起淡淡的紅霞。 男子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原來陛下喜歡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br> 畫舫四周的紗幔緩緩垂落,靜靜停泊在湖中心。 男子“若即若離”的刑罰還在繼續(xù),他挑起女子肩頭薄如蟬翼的水云紗,帶有薄繭的指腹打著圈摩挲起女子白皙圓潤的肩頭。 “陛下謹(jǐn)記,無論是若即若離的虛禮,還是親密無間的實禮,只能由微臣對陛下施展?!?/br> 作者有話說: 第57章 賞菊風(fēng)波 魏無晏這才明白攝政王原來是在吃完顏旭鳳的飛醋。 攝政王簡直是賊喊捉賊, 她都沒有去追究他與完顏洛羽以前的過往。 她才不相信完顏洛羽如傳言中那樣瘋魔,只在戰(zhàn)場上瞧上一眼, 就對攝政王情根深種, 非他不嫁。 魏無晏心中氣悶,忍不住反駁道: “咱們君臣二人之間無需那么多禮數(shù),攝政王還不如省下這些禮數(shù), 好好對完顏洛羽小公主施展一二,也好為咱們大魏在議和條約里多討得些好處?!?/br> 男子深埋在她頸窩的俊容終于抬了起來, 眸色暗沉。 陶臨淵挑了跳好看的劍眉, 冷聲道:“陛下真是一位愛民如子的好皇帝?。榱嘶\絡(luò)鄰國,竟不惜將微臣推向其他女子懷抱?!?/br> 陶臨淵此時不禁懷疑小皇帝的腦袋里是不是壓根兒沒長情根。 要知他剛剛瞧見小皇帝與完顏旭風(fēng)在屋檐上拉扯的畫面, 心肺都要氣炸了,恨不得將完顏旭風(fēng)不老實的一對爪子給剁下來。 魏無晏攏過肩頭的輕紗罩衫, 低垂雙眸,女子濃密的長睫上好似沾染上湖中水汽, 聲音亦是虛無縹緲: “不是朕要將愛卿推向其他女子懷中,而是兩國聯(lián)姻大有裨益。朕聽聞小公主是金國大可汗和王后唯一的女兒,血統(tǒng)尊貴,若是她嫁到大魏, 想來金國不會再生事端, 主動挑起戰(zhàn)爭,如此一來,邊境城池里的大魏百姓也能過上安穩(wěn)日子...” 陶臨淵懶得聽小皇帝為他逐一分析利弊, 直接低下頭封住對方的唇舌。 自從“面首”爭議后, 二人不曾再親吻過。 猝不及防被男子銜住了唇, 魏無晏沒有像以往一般害羞地閉上眼, 而是眼睜睜看著男子強勢地吻上了她。 終于學(xué)會對她溫柔以待的男子, 此刻又恢復(fù)到昔日的獨斷霸道。 男子吻得深沉,吻得暴戾,吻得充滿了侵虐,唇齒間一味的索取,仿若要將她肺葉里的空氣都掠奪干凈。 魏無晏恍然覺得自己落入了湖水中,只不過包裹她得不是冰冷的湖水,而是男子熾熱的鼻息,她的沉浮起落全掌握在對方掌中,讓她感到窒息。 “陛下說過,不會再離開微臣?!?/br> 良久,男子終于松開了女子濕紅的唇瓣,好容她回答他的話。 可熾熱的吻還在繼續(xù),如細(xì)細(xì)密密的雨,落在女子輕顫的睫毛上,順著眼角流下的潤濕一直吻到她纖細(xì)的玉頸,迫得女子仰起了面。 “朕...朕...說過不會離開愛卿...” 女子顫悠悠的聲音帶著幾分勾人的嬌媚,聽得天上的的皎月都羞躲進云里。 “微臣還要陛下許諾,日后不會將微臣推給其他女子?!?/br> 女子雙眸水汽迷離,十指深深陷入男子遒勁的腰間,說不清是想將對方推開,還是拉扯得更近一些。 “朕...不會將愛卿推給其他女子?!?/br> ———— 湖面平靜如水,倒映滿天繁星,畫舫內(nèi)的二人臥在矮塌上,十指緊扣,發(fā)絲相纏,如同漂浮在廣袤星河之中。 “完顏赤烈言語輕慢陛下,微臣理應(yīng)拔掉此人的舌頭,可如今議和在前,這個蠢貨暫且還動不得?!?/br> 陶臨淵指尖拂過女子柔順青絲,聲音冰冷。 他聽到御林軍轉(zhuǎn)述完顏赤烈在醉仙居是如何對小皇帝言語輕佻,還威脅逼迫小皇帝為他奉酒。 完顏赤烈在金國荒.yin無度,搶奪臣妻的事跡,陶臨淵多少有所耳聞,還好小皇帝機敏聰慧,想到以劍代臂這一招,讓完顏赤烈心存忌憚,不敢上前。 若是小皇帝朕輕信了完顏赤烈的話,不定會遭到此人怎樣的折辱,想到如此,陶臨淵眼底泛起冰冷的寒意。 魏無晏枕在男子臂彎中,靜靜望著頭頂上的浩瀚星空,過了半晌,才輕聲道: “愛卿不覺得奇怪,今夜怎么就如此湊巧,愛卿被金國小公主纏住期間,朕就在醉仙居里撞上金國的兩位王子。還有旭風(fēng)王子說大王子吃醉酒,才會如此失態(tài),可朕看完顏赤烈神志清明,言語清晰,瞧上去不太像喝醉的樣子?!?/br> 陶臨淵的指尖滑過女子青絲,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流連忘返,仿若在把玩什么稀世美玉。 “微臣懷疑完顏赤烈已和南帝在私下達成協(xié)議,故意破壞金國和大魏議和?!?/br> “完顏赤烈為何要這么做?眼下就要入冬,兩國若是繼續(xù)開戰(zhàn),折損糧草不說,光是給前線戰(zhàn)士們縫制棉衣,就要用掉上萬斤棉花,金國產(chǎn)棉稀少,怎么可能跟大魏消耗得起?” 陶臨淵凝望小皇帝明亮的眸子,女子水盈盈的雙眸倒映著滿天繁星,眼尾暈開一抹洇紅,顯得慵懶又嬌媚。 “此次大魏與金國開戰(zhàn),大王子完顏赤烈不僅折損兵馬,還失去幾大部落長老的支持。而二王子完顏旭風(fēng)率麾下金兵將大魏兵馬阻擋在燕山腳下,在二國陷入僵局之際又主動提出與大魏休戰(zhàn)議和,根據(jù)皇城司安插在金國的暗探回報,二王子在金國王庭的呼聲水漲船高,隱隱有蓋過大王子的風(fēng)頭?!?/br> 魏無晏皺著眉頭聽攝政王解釋完,不禁恍然大悟。 血腥殘酷的戰(zhàn)爭,雖然讓民間百姓流離失所,卻是招兵買馬銥嬅的好時機! 大王子完顏赤烈在最初與大魏開戰(zhàn)的時候打頭陣,致使他折損了不少兵馬,元氣大傷,眼見著默默無名的二王子聚齊起兵馬,又在王庭中贏得了口碑,他怎能不氣急敗壞。 想來在此期間,南帝魏潯給完顏赤烈送去合作的消息。 如果能夠阻止大魏與金國議和,于魏潯來說,金國繼續(xù)消耗攝政王的麒麟軍,待到麒麟軍彈盡糧絕之時,他便可出面坐收漁翁之利。 而對于完顏赤烈來說,戰(zhàn)事繼續(xù),目前守在前線的兵馬都是二王子完顏旭風(fēng)的人,如此一來,正好能趁機消弱完顏旭風(fēng)積攢起來的實力,還能給他再次招兵買馬,東山再起的機會! 魏潯和完顏赤烈這兩個為一己私利,至黎明百姓于水深火熱的敗類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既然如此,那愛卿不妨與旭風(fēng)王子合作,盡快與金國達成議和?!?/br> 聽到小皇帝的建議,陶臨淵捏了捏她軟乎乎的雪腮,語氣淡淡: “陛下好像很信任完顏旭風(fēng)王子?” 魏無晏聽出攝政王語氣不善,想到方才男子近乎窒息的那個吻,以及在她胸口留下的點點懲戒,現(xiàn)在還在隱隱作痛... 她翻起身趴在男子胸口,展顏一笑,岔開話題道: “朕是對愛卿是關(guān)心則亂,才會瞎出主意。嗯...愛卿還沒用膳呢吧?朕也是,兩位金國王子來得太不是時候,朕連一口糯米八寶鴨都沒吃上,咱們下船后可不可以去夜市里吃上一碗鮮rou餛燉。” 陶臨淵看著眸眼彎彎的小皇帝,伸手將她耳畔的碎發(fā)挽好,唇角勾起寵溺的淺笑: “好,微臣帶陛下去吃鮮rou餛燉,日后有機會,再隨陛下出宮吃糯米葫蘆鴨?!?/br> 下了畫舫,二人在夜市挑選了間干凈的攤位,一起吃了頓熱氣騰騰的鮮rou餛燉,才返回宮中。 陶臨淵這一回宮,就開始忙碌起來。 自從有了假替身后,魏無晏也不必天還未亮光就爬起來上早朝,而是美美地在漓錦殿睡上一大覺,用過午膳后換上龍袍,再背起小手到垂拱殿去遛個彎,露長臉,好給幾位內(nèi)閣大臣吃上一記安心丸。 總而言之,她的小日子過得安適又悠哉。 攝政王擔(dān)憂魏無晏因無聊生出其他心思,還命詹公公從宮外請來民間的戲耍班子,在漓錦殿搭起高架,每日變著方的給魏無晏表演雜耍,唱戲解悶兒。 時間一久,宮里宮外的人都知道攝政王對這位從民間接回宮的長公主寵愛得緊,各個州府上貢而來的奇珍異寶,珍羞美味,無一不先送去漓錦殿給長公主掌掌眼。 后來,朝中一位性情耿直的諫官在早朝上啟奏,指出當(dāng)前國庫并不充盈,邊境戰(zhàn)士們的棉衣還沒下落,可清樂長公主卻在宮里過著鐘鳴鼎食,膏粱錦繡的生活,長久下去,恐會在京城掀起奢靡之風(fēng), 攝政王并未因諫官的言辭動怒,只是讓戶部拿來漓錦殿開支的賬本,淡淡道: “清樂長公主在宣州靜養(yǎng)十余載,期間苦練畫技,筆墨精妙,所作之畫曾得畫仙韓愈贊不絕口,長公主的墨寶放在萬寶閣,一幅就能售出千金,漓錦殿內(nèi)的所有開支,全是長公主自食其力賺得,從未走過國庫一分一厘?!?/br> 殿下眾臣面面相覷,心想攝政王莫不是將他們當(dāng)三歲小孩糊弄,清樂長公主如今的年紀(jì)才多大,筆墨再精妙,又怎能與畫仙唐愈相提并論。 想來是攝政王為了哄長公主開心,自己充當(dāng)冤大頭重金購下長公主的墨寶。 “長公主心慈好善,得知陛下為前線戰(zhàn)士的軍輜愁得寢食難安,自發(fā)捐出三萬兩銀子采購輜重,諸位若是也想為陛下解憂,不妨捐出俸祿給不太充盈的國庫,好為駐守前線的戰(zhàn)士們添置棉衣。” 蛟龍大人一開口,朝中百官再不情愿,也只得跟著紛紛解開腰包。 為此,朝中百官沒少在暗地里罵那位多事的諫官,亦沒有人再敢去指責(zé)清樂長公主的逍遙小日子。 這日,魏無晏正在漓錦殿作畫,突然聽到殿外傳來小內(nèi)監(jiān)傳報聲: “長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差宮人來詢問,殿下可否準(zhǔn)備好了?皇后娘娘今日在翊坤宮里舉辦了一場賞菊宴,如今就差殿下入席了?!?/br> 正在為魏無晏研墨的寶笙一拍腦門,忙聲道: “哎呀,奴婢竟然把這事給忘記了,昨日翊坤宮派宮人遞來口信,通知殿下明日去參加皇后娘娘主持的賞菊宴,可那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