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nèi)叶加忻孛躘穿書] 第2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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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放什么狗屁?!?/br> “你愛信不信吧。我都快死的人了,也沒工夫管你們這些破事兒?!睙o間從沙發(fā)上撐著身子站起來,走到廚房倒臺,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看著在玄關(guān)處愣神的原棲風(fēng),說了句,“不過你不回去也沒關(guān)系,林雙徊這孩子挺靠譜的,他應(yīng)該能保護(hù)好你弟弟?!?/br> “……你最好是沒有跟我扯皮?!痹瓧L(fēng)在拉開門的時候,陰沉沉看了無間一眼。 無間嘿嘿一笑:“我就是逗狗呢,你報警吧?!?/br> “cao。” 嘭的一聲,門被關(guān)上。 無間喝了多少水,就吐了多少血。不過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扯了紙擦了兩下,又坐回沙發(fā),百無聊賴地打開電視。 他看了幾集狗血偶像劇,明明是最俗套的劇情,但由于無間過去從來沒有看過,所以現(xiàn)在也覺得津津有味。。 時間從兩點走到七點,高高掛起的太陽也終于落了山。 無間的一天就是這樣度過。 他最輝煌的時候,身邊來來往往非富即貴,所有人都有求于他,所有人都怕他。 因為足夠強(qiáng)大,所以面對一切,都有種高高在上的傲慢。這世界上所有東西仿佛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用費任何力氣就能得到。 無間活著的意義,就是享受輕而易舉得到的權(quán)力與財富。 他會因為有趣,而加入satan的祭禮計劃。也會因為閑得無聊,而隨便殺幾個看不順眼的稀有種打發(fā)時間。 沒有事情值得無間停下來思考,對不對,好不好,應(yīng)不應(yīng)該。 就像沒有人會因為踩死一只螞蟻而自我反思。 最近這段時間,無間忽然就得到了徹底的休假,他的假期盡頭是死亡。 失去力量,就失去一切。 人生好像變得非常無聊。 無間有了時間思考一個問題:活著的意義。 有別于那種上升到哲學(xué)層面的人類的思考,無間對于這個問題主要還是停留在現(xiàn)實層面。 比如,那些沒有血脈的普通人,他們是靠什么活著的?他們做什么,玩什么,吃什么,用什么填補(bǔ)內(nèi)心的空缺。 這個問題支撐無間在家里宅了好幾天。 他最終沒有得到好的答案。 只能說,人類從一出生就站在平地,所以他們對于一步一步向上攀爬就很熟悉。而無間生來便在山頂,在高空,他突然落到地上,就不適應(yīng)。 活著沒有意義。 門鈴就是這個時候響的。 無間還以為是管理局的人,想著他們自己有鑰匙,就沒管,懶洋洋窩在沙發(fā)里裝死。 結(jié)果外面?zhèn)鱽砹肆蛛p徊的聲音:“他會不會死了呀?” 原泊逐平靜且篤定地回答:“不會。” “那他是不是不在家?” “他在?!?/br> “哦。”林雙徊沉吟片刻,然后突然用力拍打防盜門,嘴里還喊著,“無間前輩,你睡著了嗎!哈嘍?!” 嘭嘭嘭幾下,砸得無間耳膜發(fā)痛,他只能拖著拖鞋站起來,舉步維艱地走到門口。 打開門的瞬間,就是一張面無表情的冰山臉,和一張春光燦爛的笑臉。 兩人并排站在一起,對比十分強(qiáng)烈。 一邊是大雪紛飛冷得凍人,一邊是陽光明媚暖進(jìn)人心。 無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看起來更可愛的客人,對林雙徊笑瞇瞇說:“稀客啊,你也來了?!?/br> “嗯嗯,阿逐說要來,我就順便過來探望探望前輩?!?/br> 無間慈祥地點點頭,讓出一個過道,等兩人進(jìn)去。 他的目光落在他們牽著的手上面。 雖然上次見面的時候,這兩個人也是摟摟抱抱的,但無間的直覺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哪里不一樣”的感覺。 他走過去,問了句:“要喝什么?茶還是飲料。” 林雙徊忽然站起來說:“我來吧,前輩的茶放在哪里?” “就在倒臺那兒?!?/br> “那我去泡茶?!?/br> 林雙徊說著就把外套脫下,衣服隨手就塞給原泊逐,然后擼起袖子往廚房走。 無間看著這個動作,揚(yáng)了揚(yáng)眉,許久沒有波瀾的心忽然燃起了八卦之火,坐到原泊逐身邊,問了句:“關(guān)系不錯啊,還幫忙疊衣服。” 原泊逐把衣服折好,放到一邊,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并沒有接他的茬,而是問了句:“最近怎么樣?!?/br> “你怎么也來問這種無聊的問題?!睙o間擺擺手,整個人百廢待興般癱著,“不是死就是賴活著,還能怎么樣。管理局撥了兩萬的預(yù)算給我辦葬禮,挺好?!?/br> “你不會死?!痹粗鹕斐鰞筛种?,掐在他的手腕上。 無間打趣說:“號脈呢?你還有這本事?!?/br> 片刻后,原泊逐嗯了一聲,松開了他,聽不出到底是玩笑還是認(rèn)真地說了句:“脈象很好?!?/br> “是嗎。依你說,我能活多久?”無間笑問。 “看造化?!?/br> “嘿我說你這人,本人也就十八歲的年紀(jì),說個話怎么那么像小老頭兒。” 原泊逐淡淡掃看他一眼,把話題又拉回正軌:“無間,你憎恨人類嗎?!?/br> “……嗯?”無間皺著臉,就像聽到了什么大笑話,啼笑皆非道,“我以為你救下我的那天就該很清楚,我對這世上的一切都沒有愛或者恨。我只是一個努力找開心的人。” “殺人會讓你開心嗎。”原泊逐沒有讓他敷衍過去,進(jìn)而追問,“站在權(quán)力頂峰,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讓世界陷入你制造的恐懼,看軟弱的人類成為你的擁躉,如何?” 這些原文里用來描述未來的無間的形容詞,從原泊逐的口中說出來,帶著一些莫名的壓迫。 無間頭皮發(fā)麻,古怪地望著原泊逐。 他很想反駁,譬如“我根本不在乎權(quán)力”,譬如“我一個快死的人,還能怎么翻云覆雨”。 但最后說不出口。 胸口好像堵著一團(tuán)棉花,讓無間感到無力和窒息。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對原泊逐的這番話有很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 已經(jīng)潰爛到無法跳動的心臟處忽然又猛地掙扎起來。 血液流動,燙得無間有些煩躁。 “無間,你在這世上有何留戀?” “你這小子,說些話神神道道的,我能有什么留戀?我今天閉了眼就能死,瀟灑得很!” 原泊逐深深看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對話忽然陷入了僵局。 這時,林雙徊端著茶盤走過來,眼睛眨了眨,先看了一眼原泊逐,接收到對方的眼神,才笑瞇瞇地把茶放下,一杯一杯擺在他們面前。 “我要回避嗎?”他問原泊逐。 “不用。”原泊逐朝他伸手。 林雙徊握住原泊逐的手指,順利落座在他身旁。 “無間前輩,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林雙徊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忽然開口。 無間拿起茶杯呷了一口:“嗯?” “前輩有五十歲了嗎?” “噗——” 無間一口茶直接噴在了茶幾上。 林雙徊驚恐地護(hù)住他和原泊逐的兩杯茶,嫌棄地皺起眉:“干嘛呀,老大不小的年齡了,嘴怎么是漏的?!?/br> “……”無間被倒打一耙,氣不打一處來,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林雙徊的腦袋,說,“你哪只眼睛看見我五十歲?!我今年滿打滿算三十二!” “因為很多稀有種身體代謝和人類不一樣嘛,我看到管理局門口站崗的哨兵,長得跟二三十歲一樣,一問,居然已經(jīng)六十八了!” “那也得分情況,又不是每個人都有閑工夫花精力駐顏美容?!睙o間瞪了他一眼,道,“我能量腺但凡有點力量,都用來作戰(zhàn)訓(xùn)練了。誰費那個事兒?!?/br> “哦,原來是這樣。”林雙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無間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說:“你問這個干嘛?” 林雙徊誠實道:“我只是覺得,你看起來好像對什么都不感興趣,身上有一種疲憊感。年輕人好像不這樣。” “人要死了當(dāng)然疲憊。”無間聳聳肩。 林雙徊看了看原泊逐,又看了看無間,忽然說:“也不是,我感覺你的疲憊和阿逐之前有段時間很像?!?/br> “嗯?”原泊逐怔了怔,看向他。 無間也來了興趣,嘿嘿一樂,道:“怎么像?說說看?!?/br> “就是感覺……”林雙徊猶豫了一下,先湊到原泊逐耳邊親了他一口,說,“我說了你不要生氣?!?/br> 原泊逐拍拍他的腰:“不生氣?!?/br> 無間露出憤怒的表情,陰陽怪氣地說:“我也不生氣?!?/br> “雖然你們的性格并不像,但有時候我覺得,從你們的眼睛里看不到對任何事情的好奇,而且你們身上都有一種,看起來很灑脫的冷漠,對任何事情的發(fā)生都不會驚訝,不會緊張。好像與這個世界的關(guān)系很淡薄,隨時都能拋下一切走掉?!?/br> 他一說完,原泊逐和無間都愣住。 但林雙徊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抱著原泊逐的脖子,和他貼了貼,聲音柔軟溫存,補(bǔ)充完了最后一句: “但是如果,在這世上仍有留戀,就走不掉吧?” 原泊逐看著他,竟然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