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卿卿動人心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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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她們堅(jiān)持不到那個時候。 含清齋。 那道長身玉立的身影甫一映入眼簾,所有人都不由得屏息凝神。 連阿朝都在突如其來的靜默氛圍里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謝昶今日一身緋紅鶴補(bǔ)朝服,手執(zhí)書卷,與素日暗色的袍服相比,光鮮的緋紅襯得他整個人有種龍章鳳姿、鵠峙鸞停之氣,可象征著大晏第一品階的朝服依舊將他眼底的淡漠威冷發(fā)揮到極致。 一時學(xué)堂中包括兩位公主在內(nèi)的所有貴女都有些看癡,有兩個小姑娘甚至悄悄紅了臉,垂下眼睛不敢直視。 盡管外面?zhèn)髀勥@位首輔大人向來雷厲風(fēng)行、鐵血手腕,甚至他們在朝為官的父兄提及他時也是噤若寒蟬,但這并不影響她們對這位年輕英俊的當(dāng)朝第一人心存欽慕。 這樣的人,竟然還未娶妻。 他總歸要娶妻的。 當(dāng)朝首輔必然要娶一位門當(dāng)戶對的妻子,而她們這些有資格陪著公主一起讀書的人,幾乎都是整個大晏名門世家中的佼佼者,也是少有的能與之相配之人。 當(dāng)然,座下有三人看他的眼神都摻雜了點(diǎn)旁的情緒。 蘇宛如眼神飄忽,不知在想什么。 阿朝是從來不知道,哥哥在盛京名門貴女竟這么受歡迎,他一來,竟然所有人都盯著他瞧! 同樣神色復(fù)雜的還有一個姜燕羽。 她大概此生無法忘記,當(dāng)日盛京暴雨驟至,自己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敢上前詢問他的車夫,想要借車一避。 那時的謝昶還不是什么內(nèi)閣首輔,可她自幼便是名滿京城的國公府嫡女,謝府的馬車竟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聲不吭從她眼前駛過!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內(nèi)心指不定如何笑話她! 可她后來發(fā)現(xiàn),他不僅對自己如此,那些身份貴重的世家女,他更不會多瞧一眼,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的淡漠,姜燕羽心中的憤恨羞愧也慢慢演變成某種奇怪的征服欲—— 只要她在人群中永遠(yuǎn)最耀眼,她便永遠(yuǎn)都是首輔之妻的不二之選。 她不怕他注意不到她。 謝昶沉默地放下手中的書卷,抬眸一眼就看到自家的小姑娘乖巧安靜地坐在第三排靠右的位置,一雙杏眸純凈澈亮。 他唇角微微牽起,眸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乖乖的,挺好。 隨即斂眸,吩咐身邊的學(xué)官將書冊分發(fā)下去。 眾人這才緩緩收回眼神,收斂思緒,謝閣老到底是來授課的,不是來給她們挑夫婿的。 然而這么俊美又出眾的男人,光是清冷沉默地站在那里,就很難不讓人注意。 這時候就得好好感謝一下謝小姐了,若不是她進(jìn)宮來讀書,崇寧公主又豈能輕易將人請過來授課! 她們當(dāng)然要趁這個機(jī)會認(rèn)真聽課,否則如何讓這位眼高于頂?shù)闹x閣老注意到自己。 可當(dāng)書冊分發(fā)下去,眾人眸光落在封葉大字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無一例外地瞳孔一震。 謝閣老要給她們講的竟然是……兵法? 沒錯,兵法。 眾人面面相覷,座下傳來深深吸氣的聲音。 謝昶置若罔聞,聲線一如既往的低沉冷淡:“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諸位雖在閨閣之中,卻不可對軍國大事和社稷安危一無所知?!?/br>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他一個內(nèi)閣首輔、文淵閣大學(xué)士,放著滿腹的經(jīng)史子集不教,給她們一群未出閣的小姑娘講什么行軍打仗?! 上首的男人繼續(xù)道:“諸位出身高門,當(dāng)為天下閨閣女子之表率,既然來學(xué),我亦不會放松要求?!?/br> 眾人一時忐忑起來,都知這謝閣老治下嚴(yán)苛,就連尚書房的幾位皇子都深受其苦,可她們說穿了就是進(jìn)宮來給公主作伴解悶的,難道也要承受這份壓力? 謝昶的眸光淡淡掠過眾人:“為保證授課效果,每次課結(jié)束,都會有簡單的隨堂考校,考校的結(jié)果若不理想,我會另外通知你們的父兄?!?/br> 還要隨堂考校?!通知父兄?! 那豈不是丟人丟到姥姥家! 一眾貴女嘩然變色,甚至發(fā)出了低低的哀嚎,不用說也是從崇寧公主那邊傳來的。就連面上一直保持端莊沉靜的姜燕羽和崔詩詠,也默默攥緊了手掌。 以往那些老翰林雖然無趣,可到底不會太過為難,除了每月一次的小考,半年一次的大考,其余時候的學(xué)堂氛圍都相對寬松自由。 沒想到謝閣老一來就是當(dāng)頭一棒! 阿朝也面帶苦色,難怪昨日哥哥說“提前告訴你,用處也不大”,她就算哼唧哼唧將《孫子兵法》一字不差地背下來,也不會活學(xué)活用??! 但眾人暗暗哀嚎之后,目光或多或少往她身上投來。 阿朝心肝兒一顫,對上那些寫滿“你哥哥不會是為了你才開的兵法課吧”、“你一定很懂吧”、“日后的隨堂考校你可不能藏著掖著啊”的眼神,簡直欲哭無淚。 她根本沒有讀過兵書??!為什么都看著她! 她甚至連三十六計(jì)都知之不全??! 于是又從那些耐人尋味的神情中品讀出一層“你就謙虛吧”的意思。 阿朝哭笑不得,她可沒想著藏拙。 因?yàn)樗褪恰白尽北旧怼?/br> 眾人看待這位不近人情的內(nèi)閣首輔的目光都從一開始的欽慕,都化作深深的茫然與恐懼。 她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沒有讀過兵書,即使是像姜燕羽和崔詩詠這種自幼飽讀詩書的名門嫡女,對兵法也只是略懂一二,有點(diǎn)紙上談兵的本事,但當(dāng)謝昶真正開始講課,他的廣度和深度卻是她們從未涉及的領(lǐng)域。 偏偏他這個人只管講自己的內(nèi)容,也不管你能不能聽懂,語調(diào)平淡,嗓音低沉,幾乎沒什么起伏。 座下眾人有的如聽天書,有的冥思苦想,有的表情沉重,還有的知道自己聽不懂,利用最后的時間將手中書冊能背下多少是多少。 隨堂考校的論題也非常簡短,“兩軍對峙,如何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人人都讀過這一句,可要答好卻不容易,題干未曾設(shè)置兩軍背景,則需自行假設(shè)地形、天氣、將領(lǐng)、敵我雙方兵力等各方面因素,讀過史書的尚可列舉歷史上的著名戰(zhàn)役作為論據(jù),不至于言之無物,而那些對歷史和用兵一竅不通的,只能與案幾上的題卷大眼瞪小眼。 大眼瞪小眼的人里面,就包括阿朝。 她連字都是才練的,四書也是臨陣抱佛腳背的,突然就要她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這如何能做到! 隔壁桌那個圓眼的小姑娘一雙烏瞳滴溜溜地看過來,目光落在閣老meimei明晃晃的白卷上,驚得目瞪口呆。 不,人家可是首輔的meimei!一定還有錦囊妙計(jì)。 不是以逸待勞,就是渾水摸魚,說不準(zhǔn)還有什么苦rou計(jì)美人計(jì)。 下學(xué)的鐘聲一響,輔教的學(xué)官在謝昶的示意下,將貴女們的答卷一一收上來。 走到阿朝身邊時,那學(xué)官看到卷面上白紙黑字只寫下四個大字,瞳孔陡然一震。 講桌前,謝昶的目光冷冷投射過來,那學(xué)官自知失禮,趕忙垂首收了答卷。 謝昶目光微移,看向案幾前無精打采的小丫頭。 小丫頭趴在桌上,也在看他,一臉委屈又不安的神情。 男人薄唇微抿,接過學(xué)官手中的一沓答卷,一張張粗粗翻閱過去,倏忽眼皮一跳,眸光最后定格在一張整潔的卷面,神情難辨。 眾人惴惴不安地盯著他的表情,唯恐他手中那份是自己的答卷。 連向來對學(xué)問考校非常自信的姜燕羽都忍不住心中忐忑,遑論其他人。 倘若在平時,答得好與不好也無傷大雅,可若是要將答卷和評級交給她們在朝為官的父兄,那豈不是連累全家跟著掃臉! 崇寧公主甚至覺得,父皇若是看到自己的答卷,非得吐血三升不可! 所以她極有先見之明地在卷末補(bǔ)了一句:“唯恐有礙圣躬,孝女不勝惶恐,還望謝閣老高抬貴手?!?/br> 謝昶盯著手中那份考卷看了片刻,最后掀起眼眸:“評級三日后出,還望諸位好自為之?!?/br> 他一走,學(xué)堂內(nèi)瞬間炸開了鍋。 崇寧公主此生做過最后悔的決定,就是求父皇要了謝昶的課,現(xiàn)在就是說,悔不當(dāng)初。 她看向眾人后怕的神情,咬咬牙道:“要不然,我去求父皇,就說謝閣老日理萬機(jī),不必屈才來教我們了?” 一旁的永嘉公主面露難色:“可父皇金口玉言才請動的人,豈能朝令夕改,如同兒戲?” 崇寧公主急得要哭了:“那怎么辦?父皇非氣死不可,誒——”她眼前一亮,注意到后排神情懨懨的小姑娘:“阿朝,你今日答得如何?”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我瞧你都沒寫幾個字,難道這題有什么四兩撥千斤的答法,并非我們想象的那般費(fèi)難?” 阿朝僵硬地朝眾人笑了笑。 她唯一能幫到大家的,大概就是把哥哥氣死。 文淵閣。 謝昶盯著手中答卷上“哥哥威武”四個大字,陷入深深的沉思,最后輕輕揚(yáng)起了嘴角。 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她倒是挺會。 作者有話說: 不久的將來,哥哥非逼著阿朝親口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說這句(bushi) 抱歉寶寶們,家里陽了兩個,今天回老家給家人送菜耽誤了時間,先寫了這么多發(fā)上來,明天給大家多更!寶貝們也要保護(hù)好自己呀! 第28章 第二節(jié) 是一位翰林院的老教諭過來講《論語》,其中的知識都是在府上時哥哥反復(fù)提點(diǎn)過她的,老教諭看到她的字,甚至還贊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以說是無驚無險。 上半晌很快就過去了。 午膳可在膳堂用,也可吩咐丫鬟提前到膳堂去取,讓主子回齋舍單獨(dú)用膳,不過據(jù)阿朝觀察,大多數(shù)人都會選擇后者。 膳堂每日供應(yīng)的菜品和湯羹在阿朝看來足可稱得上豐盛,但對于這些自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同窗們來說就顯得平平無奇了,往往還要從家中多帶幾樣點(diǎn)心蜜餞,以免膳堂的飯菜不合口味。 下半晌的課若能輕松應(yīng)付,兩位公主甚至?xí)x擇回自己的寢宮用膳,偶爾還能去慈寧宮陪太后坐一坐。 姜燕羽回到齋舍,無意間掃見桌案上那只小小的白瓷瓶,皺了皺眉頭:“這是何物?” “聽說是那位謝家小姐給咱們的歉禮?!碧K宛如從外面走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