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帝尊他瘋了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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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嵩喚了聲:“陛下,是娘娘?!?/br> 蕭安辰像是一下子活了過來,是阿雪嗎?他頓住,轉(zhuǎn)身,笑得像個孩子,只是待看清眼前人是誰時,臉上的笑意又沒了。 到底是他癡心妄想,阿雪怎么可能? 明玉把傘遞給周嵩,“周公公,給?!?/br> 周嵩看看蕭安辰,又朝明玉身后看了一眼,小聲問:“明玉姑娘,你家小姐是不是不知道陛下要走了?” “她要是不知情,麻煩你告知一聲?!?/br> “小姐知曉。”明玉道。 “知曉???”周嵩又看了眼蕭安辰,“那是你家小姐讓你送傘的吧?” 周嵩擠了下眼,希望明玉能順著他的話講,不知明玉是沒看到還是故意的,淡聲道:“小姐命我把傘歸還,說這是宮里的,不適合留在梅園?!?/br> 不是專門趕來送傘,只是要把傘歸還,言下之意,宮里任何東西都不配留在梅園。 傘是。 人更是。 蕭安辰心底的期翼徹底沒了,繼續(xù)踉蹌著朝前走去,至于那把傘,周嵩接過,給蕭安辰遮雨時,被他厲色制止了。 自從那日從梅園離開后,蕭安辰渾渾噩噩了十來日,終日不停地處理朝務(wù),胸口的傷一直沒傳太醫(yī)來看,眼見他臉色一日不如一日,氣息也一日比一日紊亂,咳聲一日比一日多,周嵩急的覺都沒睡好。 蕭安辰睡得也不好,夜夜夢魘,夢中都是同一場景,蘇暮雪舉著劍朝他刺過來,一劍刺穿他胸口,他嘴角溢著血,低聲喚她名字,“阿雪……” 蘇暮雪連理會都不理會,一把抽出劍,轉(zhuǎn)身便走,他趴在地上,邊爬邊喚她,可她始終未停下。 這樣的夢境次數(shù)多了,他便產(chǎn)生了幻覺,那日就寢前,命周嵩把劍放在了龍榻上。 周嵩不解,“陛下這是?” 蕭安辰淡聲道:“辟邪?!?/br> 確實(shí)有這么個說法,寶劍能辟邪,最近陛下臉色也確實(shí)不好,眼瞼下方都是烏青,臉白如紙,唇色又暗,若是寶劍能驅(qū)邪也是好的,周嵩便把寶劍放在了蕭安辰枕頭旁,并命隨侍的內(nèi)侍看好了,別傷著陛下了。 內(nèi)侍一直緊緊盯著,就眼睛閉了一下,出了事,他看到睡夢中的陛下舉起劍放在了脖頸上。 內(nèi)侍嚇得癱倒在地上,滾爬著去門外喚了人來,“來人,快來人,陛下不好了?!?/br> 蕭安辰脖頸上有道淺淺的刀痕,按杜春所說,再用力一分,陛下怕是…… 之后,周嵩再也不敢把劍放龍榻上,都會高高掛起,因?yàn)樗煊X到,陛下癔癥又出現(xiàn)了。 癔癥時輕時重,輕時,會囈語,重時,便會自殘,朝春宮里但凡尖銳的物件都給收了起來,只留著些軟糯的東西在。 又過了幾日,蕭安辰像是驀然驚醒般,喚了王放,“梅園情形如何?” 王放事無巨細(xì),一一告知:“蘇銘傷勢好了很多,已經(jīng)能下地,娘娘這段日子都未外出,一直照顧著蘇銘,杜太醫(yī)又去了幾次,帶去的都是宮里珍貴藥材,不過娘娘沒收?!?/br> “娘娘托人買了些珍貴藥材,足夠蘇銘服食?!?/br> “這幾日除了阿五進(jìn)進(jìn)出出外,其他人都安好呆在梅園中?!?/br> 王放這一說,足足說了一盞茶的功夫,蕭安辰靜靜聽著,臉上終于浮現(xiàn)一絲淺笑。 他已經(jīng)多久沒笑了,怕是連自己都不知道。 周嵩見狀,長吁一口氣,提著的心也隱隱放下。 只是這心似乎放的過于早了。 晚膳后,蕭安辰總有些心神不寧,便命周嵩更衣,他著一身玄色團(tuán)龍紋常服,腰間綴著玉佩,匆匆出了皇宮,直奔梅園而去。 盛夏的天氣真是說不準(zhǔn),自上次那日大雨后已連著多日晴天,炙熱的太陽烘烤著大地,人都透著幾分懶意。 蟬名叫聲一聲比一聲擾人,蕭安辰越發(fā)的心神不寧,握著棋子的指尖有些許的微顫。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懼怕什么。 謎底很快揭曉,馬車剛到梅園,夜空烏云密布,緊接著狂風(fēng)驟起,這場雨來得很突然,啪啪砸下來時,周嵩輕嘖一聲,糟糕,忘帶傘了。 不過還好,梅園大門近在眼前,敲開門進(jìn)去避雨即可。 周嵩走下馬車,大步上了臺階,抬手用力敲打著大門,“開門,開門?!?/br> 風(fēng)聲把他的說話聲吹散,他連著敲了幾次門都么開。 蕭安辰從馬車上下來,這時的雨還不算大,他疾步走來,站定在周嵩面前,示意王放敲門。 王放用的力道大,轟鳴聲傳來,這樣大的聲音但凡有耳朵的都能聽到,可大門依舊緊緊閉著。 蕭安辰黑眸里涌著漩渦,有個可怕的想法冒出來,他沉聲問道:“王放,確定這幾日都未有人外出?” 王放:“除了阿五外,無人外出?!?/br> 阿五? 阿五? 蕭安辰眼眸瞬間大睜,厲聲道:“王放,砸門?!?/br> 王放一腳踹開門,梅園里靜悄悄的,漆黑一片,里面沒有一個人。 阿雪…她,離開了????! 第59章 蕭安辰設(shè)想過很多場景, 甚至想了,見到蘇暮雪后要如何同她解釋,不管她是想殺他也罷, 其他也罷,他都依著她, 只要她好好的, 哪里也不去便好。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奢求她回皇宮, 呆在梅園或者是其他能看得見地方便足矣。 他還有很多話要對她講, 想把自己的心意告知她, 讓她知曉, 他喜歡她, 喜歡到為了她可以把命豁出去。 他還想再求她, 求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諒他。 當(dāng)然,她若是執(zhí)意不原諒也沒關(guān)系, 他可以等她原諒, 一日不行就一月,一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兩年三年,等多久都沒關(guān)系。 他喜歡她,喜歡到了骨子里,她別不要他就好。 這十來日除了處理朝務(wù), 閑暇時他還抄錄了些詩詞, 都是她喜歡的, 曾經(jīng)她抄錄的那些他都給撕了, 現(xiàn)在用這些補(bǔ)給她。 他時常會想, 她看到后應(yīng)該會很開心, 沒想到的是,他只是自我感動罷了,阿雪當(dāng)真舍棄了他。 蕭安辰凝視著面前漆黑的房間,臉上像是攏了寒霜,雨水把他的衣衫澆濕,他似是感覺不到寒冷,就那么站著。 周嵩欲上前勸說被王放攔住,王放對著他搖搖頭,周嵩停下,輕嘆一聲,這十來日陛下白日處理朝務(wù),夜晚挑燈抄書,每每都忙到三更天。 他去勸說,陛下道:“這是阿雪喜歡的,朕要快點(diǎn)抄錄完?!?/br> 周嵩不忍:“陛下,您身子還沒好呢。” 蕭安辰胸口上的傷還很紅腫,而且自那夜淋雨后,他一直在咳嗽,有幾次甚至咳出了血。 周嵩去喚太醫(yī),還被蕭安辰制止,他淡聲道:“這是他該受的。” 他用自虐的方式贖罪,期許蘇暮雪能回心轉(zhuǎn)意,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也好,一點(diǎn)點(diǎn)也足矣。 周嵩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又心疼又無奈,心里有滿腹的牢sao,最后化成一聲輕嘆,惟愿皇后娘娘心不要那么狠,對陛下好點(diǎn)。 可誰知…… 蕭安辰本就沒什么血色的臉色,此時真真是再無一點(diǎn)血色,眼眶泛著紅,眼尾那抹紅最是觸目驚心,他再次沉聲道:“王放,去尋人!” 王放回道:“是。” 禁衛(wèi)軍每間屋子都沒放過,一間間找尋,這個期間蕭安辰動也沒動,一直任雨水淋著。 周嵩擔(dān)憂他再染寒疾,尋來傘給他遮擋,被蕭安辰一把推開,他聲冷道:“滾——” 震天般的吼聲回蕩在庭院中,遠(yuǎn)處樹枝亂晃,隱約,有枝干不堪重負(fù),從中間折斷,落在地上時砸出聲音。 隨著時間的流逝,蕭安辰的心越發(fā)不安,眉梢攏得越發(fā)緊,下頜緊繃,冷白指尖深深陷進(jìn)了掌心里。 他掌心處也有舊傷,死死掐住時疼痛襲來,可他仿若未覺,就那么用力掐著,似乎唯有這樣心才能安。 蕭安辰的心到底也沒能安下來,相反像是墜進(jìn)了深淵里,自此之后唯有黑暗陪伴。 王放跑過來,躬身道:“陛下,無人?!?/br> 隨后其他護(hù)衛(wèi)也接二連三跑過來,跪地道:“陛下,無人?!?/br> “陛下,無人。” “陛下,無人?!?/br> 蕭安辰腿一軟,身體朝后傾去,幸虧王放眼疾手快扶住他,“陛下,可還好?” 蕭安辰怎么能好,蘇暮雪突然離開與他來說可以猶如剜心,心都沒了,人還能好么? 他腥紅著眸子又道:“再去尋,朕不信偌大的梅園一個人也沒有?!?/br> 王放領(lǐng)命再次去找尋,一盞茶后,回到庭院復(fù)命,“陛下,無人?!?/br> 蕭安辰頭一陣眩暈,掌心隱隱溢出血,他道:“找,趕快去找,朕一定要尋回阿雪?!?/br> 蘇暮雪的離開不是突然之舉而是一早便籌謀好的,她從正曦宮出來那日起便盤算著將來如何離開帝京,每一日,她都在部署。 茶行,布莊,米鋪,錢莊,除了帝京外,其他地方也有分店,為了怕蕭安辰順藤摸瓜查出什么,這些商品的名字都是不一樣的,不知情的看過去,不會以為是同一個東家。 而且她有表哥在背后籌謀安排,出了帝京第一站去哪,第二站去哪,都一一做了最詳細(xì)的部署。 她離開的悄無聲息,等蕭安辰發(fā)現(xiàn)時她已經(jīng)離開了帝京。 明玉給她遞上茶水,“小姐,陛下知道后會不會大怒?” 蘇暮雪接過茶盞,低頭慢飲一口,“無妨,陛下尋不到我們便不會再尋了?!?/br> “將軍那呢?”明玉擔(dān)憂道,“陛下不會責(zé)罰將軍吧。” 這點(diǎn)蘇暮雪已經(jīng)想到了,爹爹是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大將軍,守護(hù)一方百姓,蕭安辰不會拿江山社稷做賭注,他氣歸氣,斷然不會因?yàn)樗碾x開而遷怒爹爹。 “不會的。”蘇暮雪白皙指尖摩挲著杯壁淡聲道,“云風(fēng)國的安危還需要爹爹來護(hù),他不會的。” 說話間,蘇暮雪透過飛揚(yáng)的車簾看向外面,銀白月光灑了一地,映出縹緲的影,同更遠(yuǎn)處的樹影交織到一起,婆娑纏綿,別有一番韻味。 想到即將要去的地方,她眉梢輕揚(yáng),臉上露出淺笑,柔聲問道:“蘇銘怎么樣?” 蘇銘在后方的馬車?yán)铮懿趟藕蛑?,因?yàn)榧敝s路,晚膳都是在車上啃得干糧,蘇暮雪有些擔(dān)憂,怕他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