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 第180節(jié)
迷迷糊糊感到冷的時候,時舒發(fā)現(xiàn)自己泡在溫?zé)岬乃铩A簭降奈窃谒鷤?cè)流連。 “醒了?” 時舒閉著眼睛點(diǎn)頭,眉間微蹙,感覺四肢軟得不像話。微燙的水包裹住身體,疲累雀躍的神經(jīng)被一寸寸安撫,愜意又舒適,但又有點(diǎn)酸疼。梁徑被他剛睡醒、不知今夕何夕的表情弄得好笑,他湊近時舒耳邊:“下次不能讓你喝酒了。” 做到一半睡過去,呼呼大睡,也沒誰了。梁徑拿他沒辦法,只能先抱他去洗。不過這話說出來,他自己也只當(dāng)玩笑。畢竟前有兔子尾巴,后有無所欲為,他不知饜足,怎么可能沒有下次。 某種程度,梁徑對待時舒更像“守株待兔”。諸如此類的事情上,有些事出現(xiàn)得越不經(jīng)意、越稀奇,他就越興奮。當(dāng)然,他甘愿為此付出時間。 “?。俊本凭幌囊徊?,時舒回了點(diǎn)神。 一些事慢慢清晰。 寒冷的圣誕集市、不好吃的當(dāng)?shù)夭恕⑧须s紛亂的小酒館,角落里打視頻的原曦、說個不停的聞京,還有突然出現(xiàn)的陳若—— “方安虞呢?” 時舒揉了揉眼睛,仰頭往梁徑頸窩挨,想找個舒適的角度睡,酒意漸消,他越來越困。 梁徑垂眸注視他,拇指輕輕揉了揉時舒眼角,“一點(diǎn)半了,你說呢。” 時舒閉上眼,瞧著下秒就要睡的樣子:“哦?!?/br> 但是他沒能好好睡,擦干凈被梁徑抱上床。很快,梁徑就從后面抵了進(jìn)來。時舒?zhèn)忍芍p眼迷蒙,望著厚重的窗簾,眼前一晃一晃的。他不是很明白梁徑這么好的興致到底哪來的。但他今天也確實很高興。 五人組時隔兩年一起出游,每個人身上都有了些變化??砂l(fā)小的情誼依舊,光是坐在一起聊天,就已經(jīng)令人感到親切與懷念。 四肢的疲憊和酸疼被熱水沖刷掉,只是這樣從后面進(jìn)來比平常弄得更深,所幸梁徑的力道還算克制——也許是之前填了些許胃口。一刻鐘下來,時舒覺得還是很舒服的。在這個臨近波羅的海的寒冷國度,他被梁徑抱在懷里不停親吻、細(xì)致?lián)崦?,外面漫天大雪,好長一段時間,他都處于一種延緩卻極致的愉悅里。 梁徑的喘息在身后漸漸平復(fù),過了會,他下床倒水。時舒面朝窗簾還有些失神。等梁徑回來,他被喂了一口水的時候,時舒注視梁徑饜足后有些懶洋洋的眼神,腦子里忽然想起一件事。 一件很細(xì)微卻也重大的事。 這件事最開始出現(xiàn)在梁旭調(diào)侃似的話語里。只是那時他困于梁徑車禍造成的心理陰影,沒來得及好好想?,F(xiàn)下,也許是酒館那會聞京提到了梁旭,也可能是今晚的氛圍實在好,好到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件無比令人向往的事。 他眨了眨眼,仰頭瞧著目光溫柔的梁徑,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想和我結(jié)婚???” 幾乎是立刻,梁徑眼神就變了。 他盯著不像是醉了的時舒——但也不是特別清醒的時舒,慢慢在床邊蹲下。 這回,換他仰頭注視坐床上的時舒。 “咳......”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繃住他的腦子,一時間,梁徑甚至不能很好地找到自己的聲音。 他緊張得手心都開始出汗——他不知道時舒是怎么知道的。明明酒館那會誰都沒說。即使是有間諜嫌疑的方安虞也不可能。到了酒店他就被陳若抓住,之后被聞京帶走,他和時舒都沒說過話。 梁徑罕見磕巴:“是的話......會怎么樣?” ——這就是兩人長久以來溝通問題的一次突出表現(xiàn)。 照常理,如果梁徑之前沒那么多“打算”,那么當(dāng)時舒問出這句在時舒自己看來一時興起的話,他肯定會順著回:“是”,或者“想”。但是,他之前的打算和籌謀太多了。他想先瞞著他,等到了地方再說。更深一層的,是他替時舒顧慮的一些問題:年齡上是不是太早,且沒有任何一個長輩在場——而他又不想時舒過多地去考慮這些事。 因為他早就迫不及待。 所以,為了減少時舒考慮的時間,梁徑在這件事上籌謀了一場“順其自然”。 但正如他們從小到大的關(guān)系。梁徑固然多一份不動聲色、深謀遠(yuǎn)慮,而且隨著年齡增長,城府與心機(jī)也愈深。但時舒的機(jī)敏與聰慧,總能在不經(jīng)意的時候與之對上,也許是歪打正著,也可能就是日積月累的了解。 不過眼下確實誤打誤撞。 時舒想了想,有點(diǎn)害羞:“會不會太早了?” 梁徑心下:嘖。 但他面上波瀾不驚:“嗯?!?/br> 他的目光牢牢鎖住害羞的時舒。 過了會,這個問題似乎已經(jīng)過去了,時舒看著快要睡著。 梁徑想了想,謹(jǐn)慎地問:“時舒,你怎么知道我要和你結(jié)婚?” ——這是一個破綻。明明時舒剛才問的是“想”。到他這,直接就是“要”。 但時舒吃了喝酒加高強(qiáng)度做.愛的虧,腦子始終迷糊。 時舒:“梁旭和我說的。他說,你和他說,你要和我結(jié)婚?!?/br> ——不動腦子的后果就是這樣:自己被繞進(jìn)去,“想”也變成“要”。 梁徑:“......” 這一刻,梁旭比小時候打時舒還要慘,已經(jīng)不是“死了”的問題了,是值得下一次地獄。 梁徑想起那件幾乎快要湮沒在記憶里的和梁旭在酒店打交道的經(jīng)歷。 他沒再說什么。 又過了會,睡夢里,時舒翻了個身,他半夢半醒,湊梁徑耳邊——如果他再往下聽聽,就會聽到梁徑還沒緩過來的劇烈心跳。 但他只是迷迷糊糊地想起來問:“你真的想和我結(jié)婚???” 梁徑垂眼看他,喉結(jié)微動:“嗯?!?/br> 時舒:“哦。” 瞧著,似乎是夢話。 但是,又過了幾秒—— 時舒:“有多想啊?” 他有點(diǎn)得意,似乎是真的夢到了的那種得意。 梁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瞪著他,十分無語。 很快,他就聽到這個家伙徹底沉睡的呼吸聲。 注視片刻,梁徑無奈:“很想。” 過了會,他親了親時舒額角,低聲:“真的很想?!?/br> 第150章 天蒙蒙亮的時候, 聞京過來敲門。 他是有點(diǎn)數(shù)的,敲得還蠻有耐心。三短一長的間隔頻率。 沒一會,梁徑開門。 “這么快?”抬起的手還沒放下, 聞京有些詫異, 嘀咕了句。 梁徑:“......” “怎么了?”他輕手將門虛掩,側(cè)身擋住泄進(jìn)門縫的光。 “兩個壞消息?!甭劸┴Q了豎兩指。 梁徑肩頭倚墻, 好笑:“什么?” 聞京:“一, 我們的車被雪埋了。二,方安虞昨晚跟陳若走后一直沒回來?!?/br> 行程第一天。 原定的計劃是,一會吃完早午餐,梁徑時舒出去試下車。所以聞京起了個大早,想給車窗玻璃還有后視鏡噴防霧劑。只是沒想到暴雪來得如此迅猛。等他悠悠哉哉繞到停車場,一個個大小差不多的雪墩墩整整齊齊碼他面前。 而關(guān)于方安虞的“失蹤”, 他是找到車之后才慢慢意識到的。但聞京覺得問題不大——畢竟在他看來, 方安虞和陳若的關(guān)系, 可比簡單的發(fā)小關(guān)系還要上一層:即使說不上棋逢對手,那也是冤冤相報。 關(guān)于第一個壞消息, 梁徑昨晚已經(jīng)有預(yù)感。后半程和時舒在床上做的時候, 風(fēng)聲就格外大, 氣溫也跟著降了好多——聞京估計睡得死,沒察覺。 就是第二個消息令人意外。 聞言,梁徑一側(cè)眉骨微抬, 語氣帶笑:“你不去找陳若——” “方安虞為什么排第二!” 梁徑話沒說完,身后虛掩的門唰地拉開。 時舒頂著張明顯剛從暖融融被窩爬出來、還有些發(fā)熱的面頰, 有點(diǎn)氣地皺眉問聞京:“一晚上都沒回來?” 見他就套了件毛衣, 領(lǐng)口一截雪白細(xì)膩, 十分惹眼。梁徑把人拉身前、敞開羽絨裹住。 “這有什么......他倆從小認(rèn)識。高二暑假——記得嗎?顯云寺還見過呢。碰上了、敘敘舊唄?!?/br> 聞京不是很當(dāng)回事, 但他也記得八月江州在燒烤店聊的,補(bǔ)了句:“說不定還能解點(diǎn)誤會......” 時舒嫌棄:“你懂什么。” 八月附中cao場和方安虞那只有寥寥幾句的對話,至今印象深刻。 雖然到現(xiàn)在,時舒還不知道方安虞和陳若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他隱隱覺得,方安虞現(xiàn)在大部分的不快樂十有八九來自陳若。 聞京白眼:“陳若會吃了他?嗤。說不定兩個人在下棋呢?” ——這就有點(diǎn)想當(dāng)然了。但也不算太離譜。 時舒瞪他:“下一晚上?!” 聞京:“人棋神哎!有點(diǎn)常識好不好?和棋神對弈那不得——” 梁徑:“好了?!?/br> 梁徑不是很理解他倆為什么又會吵起來。雖然懷里揣著氣赳赳的時舒讓他身心愉悅。 他摁住還想說話的時舒,對聞京道:“我們換個衣服,待會一起去找?!?/br> 聞京點(diǎn)頭,拿出手機(jī)看了眼時間。 赫爾辛基冬夜漫長,日出往往臨近十點(diǎn)。 他想了想,對轉(zhuǎn)身進(jìn)去的兩人說:“要不兵分兩路。我去叫原曦。把車挖出來。雪都到這了敢信?”說著,他彎腰朝膝蓋往上比了比,又說:“你倆去找陳若要人。” 時舒扭頭:“那你知道房間號嗎?” 聞京回憶道:“應(yīng)該在7樓。具體不清楚......那會都快睡著了......就聽陳若半夜敲門問他要不要去樓上談?wù)劇憧矗艺f的應(yīng)該沒錯?!?/br> 梁徑:“一會前臺問問?!?/br> 得知他們要找一夜未歸的朋友,前臺很快給了房間號。 只是時舒敲了好一會門,一直沒人應(yīng)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