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夫君是當朝首輔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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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風不得已,蹲下強迫小孩躲閃的眼睛看向他,一字一句說道:“你認不認我這個阿爹?” 景泰藍急了:“怎么不認,你就是我阿爹!” 他自記事起就一直養(yǎng)在先帝身邊,從未感受過父母關(guān)懷,寧長風是第一個真心愛護他的人。 聽到這句話寧長風欣慰地笑了笑,他點頭,又道:“你既然認我,我就要擔起保護你的職責。景泰藍,不要怕,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護著你?!?/br> 也許是他的語氣太過篤定,那一瞬間景泰藍心底的緊張焦慮得到了緩解,他甚至都沒反應(yīng)過來寧長風一介平民,能拿什么護著他就重重點了點頭,捏緊了小拳頭,對寧長風鄭重許諾道:“我也會努力變得強大,保護阿爹的?!?/br> 第40章 盛京,詔獄。 “他還是不肯招?”幽深晦暗的過道上,段弘邊走邊問道,臉色不太好看。 過去十余日,他用盡了所有辦法,都沒能從容衍嘴里撬出一個字。 手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點頭。 詔獄內(nèi)燭火幽微,過道設(shè)計得長而狹窄,到處都是犯人受刑時的慘叫聲,難聞的異味充斥著整座牢房。 越往里走反倒越安靜。 終于,段弘停在最里面的一處水牢前,瞇眼看著里邊被鎖了手腳吊起的人。 鐵鉤自前而后穿過他的琵琶骨,將他牢牢釘在墻上,血跡自他天青色的衣裳蜿蜒而下,凝成暗黑直至沒入浸至腰部的水中。 臟污的水面有老鼠堂而皇之地游過,啃嚙著他受傷外翻的皮rou,被囚鎖的人卻低垂著頭,黑發(fā)遮面,一動不動。 “把他弄醒?!倍魏氲?。 立刻就有手下端來一盆生姜搗成的黃汁,盡數(shù)朝容衍身上潑去。 鎖鏈嘩啦啦一陣響動,姜汁潑在身上的瞬間,容衍rou眼可見地痙攣了幾下,被鐵鉤穿過的琵琶骨隨著掙動傷口再度撕裂,洇出鮮紅的血跡。 他急劇喘息著,扣住鎖鏈的手指發(fā)白,青筋暴起,好一會兒才無力地脫垂下去,指尖微微顫抖。 “醒了?看看你一手建立起的詔獄,滋味如何?”段弘站在牢門外,肆意欣賞著容衍此時落魄的樣子。 容衍卻沒理會他,而是略抬了抬頭,露出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 穹頂一線微弱天光照在臉上,他抬頭的樣子似乎在追逐幽暗詔獄里難得漏下的光。 段弘不知怎么就惱怒起來,他扳下墻邊的機關(guān),就聽見鎖在他手腳上的鐐銬猛地收緊,穿在琵琶骨上的鐵鉤硬生生將他往上提了幾分。 容衍似乎聽見了自己血rou撕裂的聲音。 他喉嚨里逸出一聲悶哼,終于睜開眼看向牢房外站著的段弘——他曾經(jīng)的副使。 “段首領(lǐng),當狗的滋味怎么樣?” 他語氣輕飄飄的,段弘?yún)s瞬間暴跳如雷。今早陛下便把他叫過去一頓臭罵,道若是還問不出小太子的下落這個繡衣局的首領(lǐng)便換個人當。 他在容衍手下?lián)u尾乞憐了那么多年,如今換了主子,卻仍然逃不開被隨意打罵的命。 更何況他上位的形式并不光明,整個繡衣局有一半的人都盯著他,斷不能在這時候出岔子。 “呸,什么玩意兒。還當自己是風光無限的大首領(lǐng)呢?”他起身踹了容衍一腳,轉(zhuǎn)身掰動機關(guān),巨石四周轟隆一陣響動,外面的水漫灌而進,水位逐漸變高,直至淹沒容衍的頭頂。 “淹,淹死你!” 大約過了半刻鐘,水位才逐漸下降,露出容衍的頭。 “咳,咳咳——”他劇烈咳嗽著,吐出嗆進肺管里的水,那水已成了粉紅色。 如此往復(fù)幾次,容衍終于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段弘恨不得將他淹死,腦中卻閃過景越的警告,忿忿地關(guān)閉了閘門。 水牢恢復(fù)一片寧靜。 良久,容衍僵白的手指動了動,指尖捻著的被水浸透的牛皮紙包無聲滑落,沉入水底。 此后,段弘每天來看望他一次,便要吸入一點粉末,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動輒打人傷人,甚至在陛下面前也幾次出口頂撞,差點被下獄。 “是你!是不是你給我下了藥?”他終于意識到問題,怒氣沖沖到水牢找容衍。 容衍坐在水牢里,許是覺得水刑対他不管用,水牢里的水已經(jīng)被放走,只留了鎖鏈栓住他的四肢,被鐵鉤穿了琵琶骨的肩上一大片暗沉發(fā)黑的血漬,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若仔細觀察,便會發(fā)現(xiàn)他連呼吸都是顫抖的。 容衍閉著眼,連看都不看段弘一眼:“段首領(lǐng),你的嗅覺過于遲鈍了。” 段弘一聽頭皮就炸了,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前些時日他是故意激怒自己好完成下毒這一手段。 “好,好??!不愧是先帝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人形殺器,果然名不虛傳?!彼桓以倏拷菅?,怕又著了他的道,便取下墻上的弓,彎弓搭箭:“我今天就殺了你!” “你敢么?”容衍睜開眼,看著他平靜地問道。 他聲音始終不大,段弘拉滿的弓卻沒有射出去。 “今日你殺了我,明日景越就會砍下你的項上人頭?!?/br> “要想解你身上的毒就去告訴景越,即便沒有景泰藍,北昭國君之位并非只有他能坐,讓他滾來見我?!?/br> …… “什么,他當真這么說?”御書房內(nèi),景越才下了朝,就聽到容衍帶到的話。 段弘頓時汗如雨下,自從登基以后,景越的本性逐漸暴露,性格陰晴不定,行事作風越發(fā)像死去的先帝。 但為了解藥,他只得硬著頭皮往下答:“是?!?/br> “混賬東西!” 這次砸來的是一方硯臺,段弘硬生生受了,額頭瞬間冒了血。 景越猶不解氣,將桌上的奏折一應(yīng)掃落在地,臉上陰云密布:“他怎么敢要挾我,這個賤人!” 他幾乎砸光了御書房所有的東西,被遣令退在門外的侍女太監(jiān)們瑟瑟發(fā)抖,不知道陛下又發(fā)了什么火。 景越砸無可砸后,當胸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段弘不敢反抗,連忙爬起來跪好,心想吾命休矣。 怎知新帝突然平靜下來,仿佛那一地狼藉都不是他砸出來的,他甩了甩袖子対跪得十分標準的段弘道:“前面帶路?!?/br> 水牢的門發(fā)出嘎吱的聲響,從外面走進來一人。 容衍瞇起眼睛,借著頭頂微弱的光線看清了是誰。 景越揮了揮手,示意段弘在外面等候,孤身走了進來。 他朝服還沒換,一身明黃與這陰暗潮濕的牢室格格不入。景越往前走幾步,停在了暗處,望著水牢里的容衍。 “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見過你這么狼狽的樣子了?!本霸介_口,語氣竟像多年的老朋友。 容衍輕輕抬了抬頭,穹頂?shù)墓饩€灑落在他臉上,有點溫度,但和竹樓里的陽光比起來差遠了。 他開口,聲線因連日來的折磨顯得虛弱,語氣卻是嘲諷的:“從前便見不得光,如今當了皇帝還是見不得光么?” 景越似乎被他的話激怒,轉(zhuǎn)念一想冷哼道:“我不是來聽你扯皮的,說吧,什么條件?” 容衍垂著眼,眼尾向下,看起來并不是很關(guān)心自己生死存活的問題,或者說,他從來就沒關(guān)心過自己。 他說:“只要我活著,什么條件你都不會答應(yīng)。” 景越不說話了,他的臉沉在陰影中,不得不說容衍說中了他的心思。 容衍給他的危機感甚至超越了景泰藍這個正牌太子帶給他的。 “但我想活,我不光要活著,我甚至可以成為你手里的一把刀,你可以像先帝一樣使用我?!?/br> 從前他茍活于世是因為心中念想,后來念想破了他便不想活了,可現(xiàn)在……他不想死。 景越看向他,目光謹慎。 不得不說容衍是非常好用的一把刀。 先帝得位不正,朝中并非人人都服,時常被詬病。自從容衍組建了繡衣局后,那群動輒耍嘴皮子搞彈劾的大臣便銷聲匿跡,到后來朝中一派清明,再沒有反対的聲音,這都得益于容衍暗地里干的那些勾當。 這也是如今的他急需的。 但,刀可傷人,亦可掉轉(zhuǎn)過來傷己。 先帝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景越不是先帝,他比先帝更膽小,更善于保全自己。 他思索再三,舍不下容衍拋出的肥rou,又不敢涉險,便將門外的段弘叫了過來。 “去,把這個喂給他吃?!彼麖男渲心贸鲆粋€玉瓶扔給段弘。 段弘戰(zhàn)戰(zhàn)兢兢接住,走到容衍面前,當著他面倒出一粒褐色的藥丸。 容衍睜開眼睛,長年浸泡在各式毒物與藥物中,他只需一嗅就知道這是什么,遲遲沒有張嘴。 “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這是什么了,長生蠱,南越進貢來的奇藥,服之神清氣爽,欣快然然,若久食,不予,則蠱蟲在渾身筋脈游走啃噬,痛苦非常人能忍,直至枯竭而亡。?!?/br> “吃下去,我便讓你活。” 第41章 “什么,戶部尚書易大人在青樓意外身亡?” 益州金平府。江山云驚站起,顧不上被打翻的茶水,他向前疾走幾步:“消息屬實?” 裴瑜轉(zhuǎn)身將門關(guān)緊,眉頭緊皺:“如何不真!我的人親眼看著尸首從里頭抬出來的,都道是——” 江山云:“是什么?” 裴瑜難以開口,索性一跺腳,背過身道:“道是易大人老不知羞,半夜狎妓以致,以致精盡人亡!” 江山云震愕:“怎么會,易大人已是七十高齡,平素最愛惜羽毛——” 說著說著他便沒了聲,就聽得裴瑜的聲音響起:“繡衣局那尊瘟神回來了?!?/br> 江山云震驚地看向他,片刻后以拳擊掌,忿忿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他的手筆,這天打雷劈的走狗頭子!” 他一掌劈在桌上,上好的梨花木桌面裂開一條縫,江山云神情悲痛:“易大人一生為朝廷恪盡職守,臨老卻要遭此毒手,以致晚節(jié)不保,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