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夫君是當朝首輔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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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風(fēng)舔了舔唇,視線在準備好的柳葉刀上無聲落了落,彎腰替他脫去靴子,推著他往溫泉里走去。 容衍惶惑不解,抬手要去扯紅綢,被握住了手。 “撲通”一聲,溫泉池中濺起水花,兩人紛紛跌落水中。 盛京的春夜尚有些寒涼,容衍自有些燙熱的溫泉水中才冒頭,就被捉住雙手反剪按在頭頂,用紅繩松松綁了個結(jié)。 這時他反倒不慌了,下頜往上抬了抬,低笑道:“長風(fēng)想在上面么?” 哥兒生來是可以做男人的,只是世人都忘了而已。 年幼時先帝逡巡在他身上的目光令他無比惡心自厭,但如果是長風(fēng)的話……他只恨自己身上瘡疤丑陋,不夠吸引住他。 他就這么微抬下頜,溫泉水一波一波親吻著他雪白脆弱的脖頸,乳白色的水汽氤氳在他眉梢唇角,夜魅似的勾人。 寧長風(fēng)喉結(jié)上下滾動,仰頭含了一口冰,一個猛子扎進水里。 “長——長風(fēng)——”容衍的聲線瞬間高昂而顫抖,溫泉水一波一波涌著他,水中伸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扣住了他的。 寧長風(fēng)的聲音自水中傳來,模糊又渺遠:“今晚無論我做什么都不要動,好嗎?” 容衍直覺這是個陷阱,但意識已不允許他思考。 他咬緊下唇,強忍住一把拽下覆在眼上的紅綢的渴.望,被打濕的白皙手背上根根青筋暴起,正拼盡所有意志力抵抗寧長風(fēng)給予他的感受。 小小一方溫泉水晃蕩不止,熱意熏然。 薄薄的柳葉刀貼在肌膚上游走,劃過美人骨上沁出的汗珠,停在他猙獰丑陋的左胸口,刀尖刺進去些許,一抹血紅自泉水中蕩漾開來。 寧長風(fēng)嗓音干啞,氣息略有些不穩(wěn):“我要給你開胸取蠱,可能會死,讓么?” 容衍被那痛意激得微微蹙眉,聽到他的話卻展顏一笑,月光下唇瓣被他咬出的一排牙印紅得滴血。 他說:“命已予君,有何不可?!?/br> 言罷挺胸,柳葉刀瞬間沒入一半,蠱蟲感受到威脅拼命往血rou里鉆去,纏繞在心臟上的軀體猛地收緊。 容衍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臉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接二連三滾落在溫泉水里。 他雙手被高舉于頭頂綁起,指尖在池壁上磨出血跡,那松垮的紅繩根本起不到任何束縛作用,容衍痛得狠了,手指便纏住那截搖搖欲墜的線頭,將自己綁得更緊。 “看到它了?!睂庨L風(fēng)說。 柳葉刀在他胸腔拉開一道小口子,隱約可見鮮活跳動的心臟和盤纏其上的黑色線蟲,大部分已經(jīng)勒進了他的血rou。 “別動?!睂庨L風(fēng)重復(fù)了一句,隨即久久沒了聲響。 容衍嗅著空氣中越發(fā)濃重的血腥味,以為是被拉開的傷口在流血,一時竟還有心思開玩笑:“被嚇到了么?是不是很丑陋?” “不丑?!睂庨L風(fēng)發(fā)出兩個簡短的音節(jié),嗓音低啞。 容衍雙眼被覆,所以看不到此刻的場景。 寧長風(fēng)剖開自己的胸膛,鮮血順著他的蜜色肌膚蜿蜒而下,沒入池中,與容衍的血混合在一起。 他將掌心覆于鮮血淋漓的胸口上。 片刻后,一滴鮮血被異能包裹著凝聚在他掌心,隨著心頭血的抽離,寧長風(fēng)臉上的血色rou眼可見地褪去,連眉間的孕痣都變得黯淡無光。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托著這滴血彎腰湊到容衍身前,送進了他敞著口的胸腔。 “一直以來我都羞于啟齒說情話,其實——” 寧長風(fēng)低聲在他耳邊道:“我愛你?!?/br> 心頭血接觸長生蠱的一剎那,那黑色線蟲像被熱油燙到一般,猛地開始垂死掙扎,翻攪著直往經(jīng)脈里鉆。 容衍身體驟然僵直,喉間發(fā)出痛苦至極的呻.吟。 寧長風(fēng)抱住他的上半身,大拇指指腹一下一下?lián)嶂麧駶櫟聂W角,低聲一遍又一遍重復(fù)著他從未宣之于口的那三個字。 我愛你。 所以愿意將心頭血剖出,換你長命無憂。 容衍像條瀕死掙扎的魚,身體抽搐痙攣不止,突然他往前彈了一下,喉間的痛吟戛然而止,只余虛脫后的喘息。 死去的長生蠱尸體被抽出,綠色光團落在他的刀口上,血rou迅速長合,不多時皮膚便光潔如新。 容衍失神地躺在池壁邊,突出的石沿硌著他的后腰。突然他扯下綁在他眼上的紅綢,言語難得帶了怒氣:“寧長風(fēng)你——” 紅綢摘下,眼前一幕令他驟然失語。 入目便是滿池的血水,寧長風(fēng)靠坐在他對面的池壁邊,正低頭用魚腸線一針一針地縫合左胸上的刀口,不時有血滲出,蜿蜒著滴落池中。 那血腥味……不止是他的。 到了這時容衍怎還會想不明白,一時氣怒交加,見了他這副模樣又心疼不已,似乎長生蠱還纏在他心口,一下一下絞得他心都要碎了。 他鳧游過去,接過寧長風(fēng)手中的針線替他打結(jié),低頭輕輕咬斷線頭,低聲抱怨道:“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自作主張也就罷了,還設(shè)計誆騙于他。他當真以為只是長風(fēng)惦記著上次的承諾,給予他一場難忘的魚水之歡而已。 若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容衍是斷然不會答應(yīng)的。 寧長風(fēng)卻釋然一笑,沖他晃了晃手中透明的琉璃瓶:“終于□□了,了卻心事一件。” 月光映著他英俊硬朗的眉眼,仿佛灑落漫天星辰。 容衍垂眸,不敢直視他眼中的良夜星辰。 寧長風(fēng)太好太好,好到他每每都覺得這只是一場美夢,其實他早就死在了魚頭山崖底,曝尸荒野才是他真實的歸宿。 夢里不知身是客,一響貪歡。 寧長風(fēng)雖因損耗了心頭血而身體虛弱,心情卻很好,話都比平時多了不少。 容衍扶著他一路往臥房的方向走,靜靜地聽著他對未來的規(guī)劃,時不時低應(yīng)一聲,答應(yīng)他等景泰藍再長大些便卸下肩上重擔(dān),游山玩水,共度此生。 回廊上值守的侍從都已睡去,只余兩個互相攙扶的身影慢慢往回走。 就在這時,一聲尖叫穿透夜空,驚飛了樹上的棲鳥。 容衍面色一凝,掠身朝尖叫的方向而去,一腳踹開了祠堂大門。 寧長風(fēng)緊跟而至。 就見一個嬌小的身影直直撞進容衍懷中,她抬起頭,露出一雙驚恐朦朧的杏眼,指著后方被掀開蓋頭的牌位,泫然欲泣。 “救命阿衍哥哥!” “我是宣和啊!” 寧長風(fēng)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容衍生母牌位的右下首矗立著一張古舊的牌位,蓋著它的紅布已被掀落在地,上面用朱漆寫著被供奉人的名諱:吾妹宣和。 開府以后,容衍便將自己的東西都搬了過來,寧長風(fēng)隨著他布置,從未過問,竟不知祠堂里還留了這么一張牌位。 因她這兩句話,容衍指尖的勁氣盡數(shù)化為烏有,臉色變得煞白,連小姑娘撲過來抱住他腰都竟未察覺。 寧長風(fēng)大步走過去,一把拉開他們,擋在小姑娘面前,語氣不善:“你不是安國公帶來的小女兒么,躲這里作甚?” 他語氣嚴厲,小姑娘被他嚇得一抖,噙著淚眼道:“我,我迷路了,誤入此處——” 目光卻越過他定定地瞧著身后失魂落魄的容衍,咬著嘴唇小聲求助:“阿衍哥哥你怎么不幫我呀——” 前堂與后院差著十萬八千里,何況白日里府上處處有侍從可以詢問,斷不至于夜深了還徘徊在別人家的祠堂里。 謊言未免太過拙劣。 寧長風(fēng)用力攥了攥掌心里逐漸變得僵硬的手,讓聞聲趕來的護衛(wèi)將她送回去。 小姑娘卻不依,一口一個哥哥地喊,容衍才要回頭,被一記手刀劈暈了。 寧長風(fēng)扶著昏迷的容衍,掌心在他后背摸到一把濡濕的汗,聲線頃刻便冷了。 “帶走!” * 往事如浮光掠影,一幕一幕閃現(xiàn)在腦海,容衍頭疼欲裂地坐起,臉色陰沉可怖。 寧長風(fēng)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 他坐在床頭,薄唇繃成一道直線,等著對方的質(zhì)問。 那名自稱宣和的小姑娘顯而易見對他很重要,只需叫幾聲哥哥便能動搖他的心神,他卻擅自打暈了他,將那姑娘送走了。 他心中不快,沒注意到容衍墨黑如淵般的眼眸落在他身上時被映亮不少,只是臉色仍然可怕。 寧長風(fēng)等了半天未開口,便先道:“那姑娘我已著人送回安國公府——” 話音未落整個人都被大力擁進懷里,容衍的力道很大,似乎要將他揉進骨血里,沙啞聲線中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和后怕。 他說:“長風(fēng),我只有你了。” 寧長風(fēng)捕捉到了那絲藏得很深的情緒,心一下就軟了,想自己和一個小姑娘置什么氣,不由抬手撫了撫他的脊背:“我在,我會一直在。” 他的嗓音永遠沉穩(wěn)有力,給人安心的力量。 容衍聞著他身上傳來的熟悉冷冽雪松香,震蕩的心神逐漸歸位,他將自己拉開些許,貼了貼寧長風(fēng)的臉,輕聲道:“抱歉,我以為事情都過去了,便沒有和你提起?!?/br> “宣和早已死去多年,我……有負于她?!?/br> 寧長風(fēng)低低“嗯”了一聲,等他的下文,卻聽到房門被叩響,落無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主人,安國公于今晨被發(fā)現(xiàn)自焚于護國寺禪室內(nèi),什么都沒留下,那位自稱宣和公主的小姑娘送回去無人認識,屬下便將她帶了回來,請主人處置?!?/br> …… “我就是宣和呀,阿衍哥哥怎么不認識我啦?”宣和睜著杏眼,撩起衣袖露出細白的手腕,給他看那上面的疤痕。 “父皇放大狼狗咬你,我替你擋著被咬了一口還記得嗎?” “還有還有第一次見到你時,你就蜷縮在御花園的假山洞里,身上都爛了,好多蒼蠅圍著你,我偷偷給你帶的藥呀!” 他指著手指上一道小傷疤,那是為了給容衍弄傷藥偷偷劃出來的。 這姑娘話還挺多,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似的,將她與容衍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都倒了個干凈,連御花園何處有座假山,何處置了一水景都一清二楚。 處處對得上。 唯獨問她昨日以安國公女兒身份隨同赴宴之事一概不知。 寧長風(fēng)在一旁看著,冷不丁問道:“如今是什么年號?” 宣和莫名其妙望了他一眼,脫口而出:“仁宗二十一年啊,你哪位,活得不知今夕何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