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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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鼻厮南残Σ[瞇地,抓了一把桌上的炒果仁往嘴里送,“有些人總覺得自己比旁人矜貴,跪一跪就什么都能得到,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呢?” 第五鴻雙手撐著地,低著頭。 他記得,這句話是七百多年前他說過的。 他教秦四喜看病識藥教了幾個月,凡人境那個小小的鎮(zhèn)子上出了疫病,起先只是幾家?guī)讘簦^了半個月,幾乎家家掛白幡,戶戶有喪事。 送魂聲響,紙錢遍地。 本就是為了病劫來了凡人境,第五鴻格外避諱這些,連門也不讓秦四喜出了,讓她就靠著家里的存糧、菜園和一些積存的醬菜過活。 一天,他隨口說起他囤了幾種凡人境的草藥能讓人的疫癥緩解。 那天,秦四喜就是像他現(xiàn)在這樣低頭跪在地上。 她沒求他布醫(yī)施藥,只是想把她練習(xí)煉藥后的藥渣放在路上。 “哪怕能救了一個人,也是郎君您的功德?!?/br> 他冷笑,在修真界他可是四品丹師,就算他用剩的藥渣也不是區(qū)區(qū)凡人配染指的。 “我還真不稀罕這些功德。你還能給我什么?” 瘦伶伶的小姑娘沒有說話。 她什么都沒有。 她只能跪在那兒。 于是他說了那句話,放任秦四喜在那兒跪著。 仿佛已經(jīng)陳朽的心里有什么轟然倒下,濺起的飛塵是他微不足道的悔愧。 “夕昔。” “前輩。” “要是,你知道有個東西,你求不到,無論如何也求不到,你怎么辦?” 年輕的女修士穿著一身褐色的短打衣裳,跟在秦四喜的身邊像是一個書生身旁的書童,她認真想了想,說: “那、那就不求了。” 夕昔抬手撓了下自己的頭頂:“要是那東西對我很要緊,我就自己好好修煉,攢靈石去買,買不到攢不夠,也得認。要是、要是不要緊,我就不要了。人生在世,想要事事順意不容易,想要讓自己無愧于心還是挺簡單的,反正我盡力了?!?/br> 說完了,她有點忐忑:“前輩,我說得對嗎?” 回答她的,是遞到她眼前的炒果仁兒。 “坐著吃?!?/br> “好的前輩!” 夕昔低頭拈了一顆果仁兒放進嘴里,再抬起頭,那個跪在前面的藍裙修士已經(jīng)不見了。 隨手把第五鴻送走就像是送走了一團垃圾,秦四喜拍了拍手:“聽說今晚上有什么斗法盛會,咱們一會兒去看看?!?/br> “好呀好呀?!?/br> 人來人往的街上,第五鴻突然出現(xiàn),嚇到了不少人。 緩緩站起身,他拍了拍手上的塵土。 “沒關(guān)系?!彼麑ψ约赫f,“另外兩個人,一個在想辦法得洄夢石,另一個更是遠在東洲,他們還不如我?!?/br> 想到褚瀾之頭上的“六斗八升”,第五鴻就覺得自己的人生還是有奔頭。 就算都在變蠢,他也比清越仙君慢一步。 “神尊說她見過男子跳舞跳得極好,可我看宗佑的劍舞仿佛猩猩打架,難道是那家伙有意藏拙?” 自言自語,他緩步向住處走去,卻被人攔了下來。 攔他的人是穿著甲衣的女子,戲夢仙都的守衛(wèi): “戲夢仙都城內(nèi)沒有女子陪伴男人不可說話。” 第五鴻深吸一口氣:“……在下是在自言自語。” “自言自語也不行,你說是自言自語,誰知道你是不是借機勾引旁人,不守男德?” 第五鴻:“……” 變沒變蠢他還沒有感覺,變倒霉了他感覺很明顯。 第12章 開屏 “前輩,雖然戲夢仙都只準男人彈琴下棋唱歌跳舞,讓女人去比試丹術(shù)劍法玄門道法,可是因為這兒給的獎勵豐厚不輸一些大宗門,所以很多有本事的散修甚至一些宗門里的高手都會來?!?/br> 夕昔跟在秦四喜身邊,一邊走一邊掰手指頭。 “潮音先生的琴彈得極好,之前就拿過一次魁首,不知道這次會不會來。下棋的話,梅花五子很厲害,他們是五個人,上次盛會的時候聽說他們四個人在臺下一個人在臺上,贏了一個南邊大宗門來的棋術(shù)高手,那人還不服氣,說他們是五個打一個。歌舞嘛……” 說起歌舞夕昔就想起了之前那些露大腿的男人,她卡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我也不懂什么歌舞的好壞,大概,也都差不多?” “那女子呢?是不是也會有什么厲害角色?” “女子啊?!?/br> 夕昔仰頭想了想。 “女子的斗法看得人還是少了些,傳出來的消息也少,來戲夢仙都的還是想看男人跳舞彈琴的多。之前有個五品丹師很厲害,不知道今年來不來,劍法嘛,之前有個練劍宗門出來的前輩,劍法高超,可惜前幾年突破失敗,就沒了消息。至于玄門道法,大多是青竹道院的前輩們拿魁首。” “青竹道院?聽著是一群道士。” “虛無山青竹道院是我們北洲最有名的門派了,門里有女道,也有俗家弟子,反正都是女的,而且大多是體修,我要不是因為有個三靈根,還真想去那兒?!?/br> 說起青竹道院,夕昔的語氣里不乏敬仰之情。 敬仰完了,她回過神,看向秦四喜:“秦前輩,你不是青竹道院的嗎?” “我?我看起來像嗎?”秦四喜低頭看看自己,她哪里看起來像個修仙之人? 過了這么些天,夕昔終于知道自己當初在海邊是從一開始就找錯了人。 “前輩,你……” “藺無執(zhí)!你給我站??!”不遠處,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傳來,下一刻,秦四喜向后退了一步。 一只大手抓了個空。 “你找錯人了!” “藺無執(zhí),你別想騙了我!今日你不給我北游門一個說法,我定讓你葬身此地!” “什么油燜?”看見這人糾纏不休,秦四喜有些不耐,“鵝?!?/br> “嘭!” 動手的男人被鵝一翅膀扇了出去,砸在了城墻上,墻上一層浮灰都落了下來。 看得秦四喜一陣膽戰(zhàn)心驚,再仔細看看,還好,墻沒壞,不用賠。 “藺無執(zhí)!你欺人太甚!” 人群之中,又有一道暗光襲來,秦四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下一刻,一把飛刀般的法器停在了她身前一尺。 又有一道流光襲向了夕昔,秦四喜一把薅起了鵝,直接迎著那流光扔了過去。 鵝“嘎”了一聲,那道流光就被它吞下了肚子。 看向秦四喜,它展了展翅膀。 秦四喜笑著摸了摸它的脖子:“鵝你真厲害,明日帶你吃你愛吃的。” 鵝滿意了,沒有罵人。 再看向其他人,秦四喜眉間帶了絲火氣: “向小輩下手,你們這些人就是修了個恃強凌弱專捏軟柿子的道么?” 不用她吩咐,鵝張開翅膀直直飛入人堆里,很快,兩個人越過人群被它用翅膀扇了出來。 “嘎。”鵝不光打他們,鵝還罵他們。 三個偷襲的人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只鵝給打得不得起身,想要使出靈力反擊,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丹田內(nèi)空空如也。 鵝站在其中人的頭上,寬大的鵝掌在上面蹭了蹭。 戲夢仙都里穿著甲衣的衛(wèi)兵們趕到,帶頭的還是秦四喜的熟人,沒錯,上次帶人來抓人的也是她。 一看見秦四喜,她連忙行了一禮: “藺掌院?!?/br> 秦四喜默不作聲,她回頭看了一眼,確定自己身后并沒有另一個人,又看向夕昔,夕昔比她還茫然。 她去看鵝,鵝還在那人的頭上快樂地擦鵝掌。 被鵝踩著的人發(fā)出摻著痛苦的叫罵:“藺無執(zhí),你身為青竹道院掌院,可敢與我們北游門四圣單獨比斗!” 這人留了一把長須,偏偏身上穿了件嫩黃的紗裙,讓秦四喜有些為難,她畢竟只長了一張嘴,想要說的話可真是太多了。 “一二三……你們?nèi)齻€人現(xiàn)在躺在地上,是被我家一只鵝圍毆了嗎?” 一撩袍角,她蹲下端詳了了下這個叫罵之人。 “你、你看什么?!?/br> “看你怎么會落得如此地步,果然,這一臉倒霉相?!?/br> 意圖襲擊一個降臨此界的神,這位什么北門掛四獸,以后的修仙之路算是到頭了。 手指動了動,到底沒有抬起來,秦四喜揚起笑臉,看向那個稱呼自己是什么“藺掌院”的女子。 “是不是有什么人要見我?!?/br> 女子大概沒想到她是這么個反應(yīng),愣了一下,才說:“藺掌院,我們掌事想要見您?!?/br> “那就走吧?!鼻厮南舱玖似饋?,讓她在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