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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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xiàn)在看他,只覺得他就算高坐天上又哪里還是個人?我也真是活得久了,還能看見一只狗坐云頭!” 站在城門口要看熱鬧的人一見這些人真打起來了,紛紛往后退,反倒把嗑著瓜子兒看熱鬧的秦四喜和藺無執(zhí)給顯了出來。 宗易一見藺無執(zhí),立刻跳下了飛劍,態(tài)度比面對方問津的時候不知道恭謹(jǐn)了多少。 “經(jīng)年不見,藺掌院道途通達(dá),更勝從前。” 剛剛還罵人的藺無執(zhí)拍了下自己身上的瓜子皮,回了一道禮: “雷聲普化天尊,宗善人,貧道有禮。” 宗易面上帶著微笑,也對站在藺無執(zhí)身邊的秦四喜點(diǎn)了點(diǎn)頭,秦四喜手里捏著瓜子,看著她一眼,也露出了些笑。 高坐在上的清越仙君突然動了動手指。 他旁邊站著的少年揚(yáng)聲說: “戲夢仙都掌事可在?聽聞貴處聽從滄海神尊之令擒拿了罪人百里覃,我們乾元法境聽從神尊法旨將圣濟(jì)玄門上下盡數(shù)拿了來,如何審,如何問,還請貴處傳神尊法旨。” 藺無執(zhí)看向秦四喜:“問你呢,咱們咋辦?” 秦四喜吃完了瓜子,打開了自己的扇子。 “不如,咱們先聽聽苦主們都怎么說?!?/br> 剎那間,寒煙起,陰云動,風(fēng)嚎鬼哭,人們驚訝地抬起頭,發(fā)現(xiàn)太陽已經(jīng)被遮蔽不見了。 一個又一個白色的光團(tuán)從戲夢仙都中飄了出來。 他們都是百里覃所殺之人。 戲夢仙都城外今日可謂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不僅有熱鬧,那氣氛也是一茬接著一茬的換。 一開始是大宗門卯著勁兒攢著排場對峙,然后是御海樓想要打嘴仗,第一茬沒打過,想要動手,被攔住,第二茬嘴仗還沒打過,反而被對方直接攻擊rou身,打到吐血。 前面這些場面任誰看都得說聲刺激,那后面這突然有數(shù)千只鬼同時出現(xiàn),就讓人只能說一句離譜了。 因為過于離譜,青竹道院在城門口擺的瓜子攤兒前瞬間空空蕩蕩,有男人交了靈石也提著裙子尖叫著跑了。 秦四喜既然答應(yīng)了天道要度化這些魂魄,自然不能讓他們受損,戲夢仙都的城基陰氣頗重,是滋養(yǎng)魂魄的好地方,她就很不客氣地把他們送了下去。 雖然僅僅修養(yǎng)了不到兩日,這些魂魄看著就比之前結(jié)實多了。 它們在眾目睽睽之下凝出生前的樣子,旁觀的人里,有人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呼。 “照雪!不可能!雪月真人你不是去了西洲的秘境?怎會、怎會就在這變成了魂魄?!” 聽到了有人喚自己的名字,一個女子的魂魄緩緩抬頭,過了好一會兒,這魂魄莞爾一笑: “明湖,經(jīng)年不見,昔日答應(yīng)請你喝一杯香雪冬茗,沒想到一年拖一年,終是拖到我無力踐約之時?!?/br> 商明湖怎么也沒想到,她不過是和玄清觀的同門一起來北洲看其他幾大仙門的熱鬧,竟然就看見了自己摯友的魂魄,甚至忘了收起法器,她飛身落地,腳下卻發(fā)軟,連站都站不直。 雪月真人想要扶她,卻只能看 著她的手從自己的手中穿過。 抓不住自己的好友,商明湖只能抓住自己的衣擺,堂堂元嬰修士佝僂著身子,淚水盈眶。 “怎會如此?我在明臺上給你留了魂香……是!你魂魄未散,魂香自然會在!怎會如此!你怎么就無聲無息地死了!” “是啊,無聲無息,你我便此生緣盡了。”雪月真人薛照雪輕嘆一聲,慘淡一笑。 似這般的慘景并不是只有這一處。 四大宗門同氣連枝,誰都有幾個在別的門派的相熟好友,甚至有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師兄弟、師姐妹。 數(shù)千魂魄,密密麻麻站在那兒,可真正死去的又豈止是區(qū)區(qū)數(shù)千人呢? 誰無父母誰無親?世有幾個孑孓人? 就連御海樓來的人里,也有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親近之人。 “百里道友!你怎么會死?”御海樓的一位長老上前幾步,不敢置信地看著一個男子的魂魄。 那個男子滿面恨色:“自然是百里覃!我的親弟弟趁我閉關(guān)的時候殺了我!” 眾人嘩然。 這么多魂魄,這么多條人命,難道都是百里覃干的? 城門處,收了瓜子攤的青竹道院女修們拿起了紙筆,走到了那些魂魄之間。 “你是何人?” “百里研。” “你與百里覃是何關(guān)系?” “我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長,他是我的弟弟?!?/br> “百里覃是在何時何地用何手段殺了你,你可還記得?” 百里研的魂魄沉思了許久,才說: “他進(jìn)境返虛之后境界常有不穩(wěn),我不過是化神修為,幫不了他,只能在他苦悶時找他說話?!?/br> 回憶死時景象對于魂魄來說是極大的痛苦,百里研抱著頭嚎叫了幾聲,才漸漸恢復(fù)神志: “一天,他突然問我,我玄孫阿鈺的根基如何,我直覺不妙,百里覃自己就是六品水靈根,他為何要問我有七品水靈根的玄孫。我從他那離開就想回去給阿鈺送消息,我剛召出靈鴿,百里覃就出現(xiàn)了,他不光殺了我……他不光殺了我,他還把我的魂魄直接抽出來,祭煉進(jìn)了他的百神幡。” 百神幡,叫萬鬼幡還差不多。 耳中聽著那些人死前的慘狀,再看看這數(shù)千魂魄,哪怕是已經(jīng)活了幾千年的修真大能也覺得膽寒。 以魂魄煉法寶,這分明是邪魔之道啊! “不可能!我祖父怎會做這種事?分明、分明是另有邪魔蠱惑了這些魂魄!” 一個男子的呼喊聲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人和魂魄一起看向他。 “百里宸?!焙芏嗳硕颊J(rèn)出了他,百里覃的親孫子,幾百年前百里覃進(jìn)境返虛境之后他的年紀(jì)還小,修為也不過金丹,百里覃只能將掌門之位給了族中最有資質(zhì)的百里蓁,自己則暗中把持圣濟(jì)玄門,又讓百里宸做了圣濟(jì)玄門的少門主。 坊間傳聞,百里覃曾經(jīng)讓百里蓁發(fā)誓,一旦百里宸的元嬰 境界穩(wěn)固,就將掌門之位交還給他。 “對,定是如此!”百里宸眼前一亮,仿佛想通了什么關(guān)竅,他先是恨恨地瞪了一眼濟(jì)度齋,又看向云座之上的清越仙君。 “褚瀾之!你飛升不成,就走火入魔,不光興師動眾請神,還要吞并我四大宗門!你設(shè)下圈套根本不是要查案,而是要一統(tǒng)九陵界,讓我們都做你飛升的墊腳石!” 百里宸自以為自己說得詞正理直,別人聽了就應(yīng)該和他一起討伐褚瀾之,可他環(huán)顧四周,并沒什么人認(rèn)同他。 清越仙君身邊的少年嗤笑一聲:“百里宸,我們放你出來是讓你認(rèn)人的,那個魂魄到底是不是你族中的長輩百里研?” 百里宸卻不肯作答。 他不回答,別人自然也知道了答案。 這時,宗易說:“藺掌院,請問除了這些魂魄之外,你們還有什么證據(jù)?” “活人證據(jù)也有?!碧A無執(zhí)一擺手,一個穿著白色素裙的年輕男子從戲夢仙都里走了出來。 咬了下嘴唇,他緩緩跪地:“百里氏不孝子弟百里鈺,見過各位掌門、各位前輩,見過玄祖?!?/br> 看見他,百里宸瞪大了眼睛。 “百里鈺!你怎么還活著?” 百里鈺站起身冷冷地看著他:“我自然還活著,百里覃豢養(yǎng)我這么多年,為的不就是把我奪舍,好霸占我的靈根么?我自然要活著,看他是個什么下場!” 從百里鈺的口中,百里覃的所作所為終于被串了起來。 百里覃修為達(dá)到返虛境之后就極難更進(jìn)一步,為了能飛升,他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靠秘法以他人為爐鼎,提升自己的靈根,為此,他與一些小宗門合作,從各地?fù)锫佑兴`根的女子,選了其中最好的一些自己享用。 第二件事就是挑選一個有更好的靈根的年輕身體,為奪舍做準(zhǔn)備。 百里鈺和他血脈接近,靈根更好,早就被百里覃盯上了,等百里覃殺了百里研,就把他囚禁了起來,每日用天材地寶溫養(yǎng)著身子,只等著被他奪舍。 “很多姑娘,被他殺了之后,都被吸進(jìn)了這百神幡。” 百里鈺深吸了一口,看向幾個自己依稀有些熟悉的面孔。 那些魂魄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她們死的時候幾乎沒有什么修為,又經(jīng)歷了極大的折磨,神志還沒能完全恢復(fù)。 站在角落里,她們既沒有大宗門出身的故友,也沒有能在此時此地為她們哭喊一聲的親朋。 在爭執(zhí)聲、叫罵聲里,死得最慘的她們,卻仿佛是個局外人,不會被人看見。 “姓名。”一個穿著黑衣裳的女子走到了她們的身邊,手里拿著紙筆,身邊跟著一只很肥的鵝。 一個女孩兒臉上rou乎乎的,一看就知道她生前被爹娘照顧得很好。 歪著頭看著這個女子,她張了張嘴,卻好像忘了怎么說話。 女子看著她,眉目溫柔:“你可以說的?!?/br> “我,我叫寶兒,于寶兒?!蹦苷f話的女孩兒驚訝地摸著自己的脖子。 “還記得自己幾歲了嗎?” “十七歲。” 一問一答,都是發(fā)生在角落里,不知道為什么,她們的聲音卻似乎能傳遍整個北洲。 “你生前,最想做什么?” “我、我想進(jìn)青竹道院,可我爹娘心疼我,花了好多靈石,要把我送去南洲的大宗門。” 女孩兒有些憂愁地皺起了眉頭。 “好多靈石啊,真的好多啊,我娘把她的劍都賣了?!?/br> 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戲夢仙都里燈火通明。 有人站在城墻上,垂下了一盞又一盞的燈,照亮了城外這些不可一世的大宗門弟子。 他們中,有人低下了頭,有人不屑,有人面無表情。 和她說話的女子仿佛在哄一個小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