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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關(guān)于我飛升后還要回來收債這件事在線閱讀 - 第259節(jié)

第259節(jié)

    知道自己遇到的不是外地傻子而是內(nèi)行冤家,攤主深吸一口氣:“十塊下品靈石!”

    “四塊。”

    “八塊。”

    “四塊。”

    “你還拿了個哨子呢,七塊靈石,我算是做個開張生意?!?/br>
    “四塊。”

    “……六塊,能行就給靈石!”

    “四塊。”

    “五塊!”

    “成交?!?/br>
    掏出五塊下品靈石,秦四喜直起身。

    陸小六的那句“你真的不是月池嗎?”在她和攤主交鋒的時候,已經(jīng)問到了二百一十三次。

    捏著那枚銀色的哨子,秦四喜手指一點,一道光就進(jìn)了哨子里。

    她看了陸小六一眼,越來越沮喪的陸小六突然有了精神,像是被水澆灌了的花。

    秦四喜又從須彌袋里取了一根細(xì)繩,將哨子綁了。

    “你戴著吧,遇到麻煩的時候吹一聲我能聽見?!?/br>
    說完,秦四喜想了想,又改口:

    “遇到有人要砍你的時候再吹?!?/br>
    看不見孟月池,對于陸小六來說大概就是最大的麻煩了。

    陸小六很用力地點頭,把哨子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秦四喜又看向手里的墜子,這墜子上的穗子什么的都是做舊的新東西,唯有里面鑲嵌的那塊石頭有些意思。

    制作這個墜子的人大概以為這石頭是尋常的風(fēng)靈石,沒想到這塊石頭里竟然藏了一縷春風(fēng)。

    一縷,幾千年前的春風(fēng)。

    “神……秦前輩!”

    虞清明等一干濟(jì)度齋弟子掙脫了那個“魔修”的幻陣,折返錢來城尋找剛剛那個“魔修”的同伴,就看見了秦四喜。

    她們濟(jì)度齋得滄海神尊之助才能揭穿宗永續(xù)的真面目,劍山上的舊劍更是得了神尊點化才能化為劍靈,成了指點她們這些劍修碎劍重修的良師,也是一路扶持她們重走劍修路的可靠前輩。

    秦四喜未必記得這些劍修,卻還記得“前后語”這把聒噪的劍。

    “前后語,許久不見,你還真是被養(yǎng)得不錯呀?!?/br>
    化成了兔子的劍靈蹲在虞清明的頭上,甩著長耳朵跟秦四喜打招呼。

    “嘿呀,許久不見,你怎么也來了西洲?”

    “我來尋人。”

    陸小六在秦四喜身側(cè)挺胸抬頭,竟是幾乎看不出傻氣了。

    虞清明看了他一眼,沉聲說:“前輩,最近這些年魔修異動頻頻,手段也是層出不窮,前幾日凡人境的結(jié)界被凡人打出裂隙之后,我們劍首就令我們濟(jì)度齋弟子往各處巡視,以防魔修再出手段。方才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元嬰境魔修,可惜他手段太多,我等一時不察中了幻陣,雖然‘前后語’前輩傷了他,還是被他脫身而去。他和您身側(cè)這位‘好友’之前同進(jìn)同出,若是他又尋了過來,前輩只管召喚我等?!?/br>
    這說話做事,倒是有些長生易的做派了。

    秦四喜看了這個年輕的劍修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濟(jì)度齋虞清明?!?/br>
    秦四喜點了點頭,她大概猜到和陸小六在一起的就是被困在了微生輿身體里的褚瀾之,就說:

    “那個魔修與我也有些賬要算,你們要是發(fā)現(xiàn)了他,就傳信給我?!?/br>
    說罷,秦四喜往虞清明的劍鞘上點了下。

    “你敲劍鞘三下,我就知道了?!?/br>
    “是?!?/br>
    虞清明沉默寡言,剛剛能說一長串話已經(jīng)是難得,此時她有心退去,卻聽自己的頭頂傳來“前后語”前輩的聲音。

    “嘿呀,既然見了面就該約了吃頓飯才對,老堪它們一直說要謝你呢,我們這些年過得真是比從前自在多了。”

    “你們劍修口袋比臉還干凈,請我吃飯就算了。我之前就說你們應(yīng)該多出來看看,別總在劍山里帶著自己跟自己玩兒,見了如今的九陵界,可覺得高興?”

    兔子抬爪用耳朵蓋住了腦袋兩邊兒,說:

    “嘿呀,到底是跟我們那時候不一樣,要說太平,是比以前太平,但是一太平了,人就懈怠。”

    語氣里頗有幾分對現(xiàn)在后輩們的恨鐵不成鋼。

    濟(jì)度齋的劍修們微微縮著脖子,都成了不敢吭聲的鵪鶉。

    秦四喜笑了:

    “到底還是太平世道更難得些?!?/br>
    這話倒是沒錯。

    “前后語”雖然嘴碎了些,對虞清明這些晚輩其實很是關(guān)愛,雖然偶爾也覺得他們不如無相樊那時候的劍修們有銳氣,也會覺得他們現(xiàn)在這種太平光景里養(yǎng)出來的“天真”也算難得。

    跟在秦四喜旁邊的鵝一直仰著頭看著那只兔子,見兔子一直能蹲在人頭頂上,鵝用翅膀戳了戳四喜。

    秦四喜立刻明白了鵝的意思,把鵝抱進(jìn)了懷里。

    鵝滿意了,高興地展了下翅膀。

    “前后語”蹲在虞清明的頭頂,跟著她走出去挺遠(yuǎn)一段兒路了,忽然說:

    “嘿呀,剛剛那只肥鵝是不是跟我顯擺呢?”

    虞清明:“……”

    “褚瀾之受傷了,先尋著他,再看看怎么解決你們這亂局?!?/br>
    陸小六看著身側(cè)的女人。

    她比月池略高一些。

    長相和月池也不一樣,沒有月池那么白,那么瘦,行事、說話也跟月池不同。

    可他的心一直在說,她就是月池。

    “你是月池嗎?”

    “不是?!?/br>
    秦四喜再次明確地回答了他。

    陸小六卻執(zhí)拗地看著她。

    “唉,你看這副畫?!?/br>
    秦四喜走到一個賣畫的攤子邊上,指著一副山水給陸小六看。

    “你看那座山,有瀑布,有花草的那座山,它是孟月池,我呢,是這一整幅畫?!?/br>
    秦四喜分得很清楚。

    她不是自幼就被生母拋下的孟月池,屬于孟月池的篇章開始于凡人境的鹿州,而她秦四喜的故事開始于南江府的山海鎮(zhèn)。

    孟月池的人生是她的一部分,她卻不是孟月池。

    盡管孟月池一生的浩蕩與波瀾也磨練了她的心境,讓她心魂中的一部分變得更加斑斕而堅毅,她卻不會因為陸小六的執(zhí)拗而對他心生偏愛。

    看著那副畫,陸小六終于沉默了下來。

    他盯著,看著,看了許久,許久,久到賣畫的人以為自己的畫軸秘圖是有什么缺漏,久到賣畫的人確認(rèn)了畫沒有缺漏而是人有問題。

    秦四喜一直站在旁邊,還拿了幾顆靈草丸子喂鵝。

    讓微生輿和褚瀾之各歸其身并不難,如何處置陸小六這一縷執(zhí)念倒是最棘手的。

    她得讓這個一根筋的家伙自己認(rèn)清處境,做出決斷。

    孟月池記憶里的陸小六并不是個純粹的傻子,他有種本能的聰慧,秦四喜覺得不能把他簡單粗暴地就歸類于是什

    么“執(zhí)念”,隨隨便便交給褚瀾之處置。

    終于,陸小六轉(zhuǎn)頭看向了她:

    “那你叫什么?”

    “我叫秦四喜,是個受人所托,解決你們眼下困境的神。”

    陸小六點了點頭。

    “你是神,你很厲害嗎?”

    秦四喜點點頭。

    “那你能讓我看見月池嗎?”

    “不能?!?/br>
    “哦。”

    “那你……”

    “我提前回答你三千次,我不能讓你看見孟月池,你在心里把這三千字都問完了,再跟我說話?!?/br>
    陸小六沉默了。

    錢來城的城門處忽然變得嘈雜起來,有人大聲說:

    “炎火秘境開了!”

    錢來城的客棧里有人匆匆忙忙跑了出來。

    秦四喜抓著陸小六的衣服,讓他后退別擋了旁人的路。

    這些人的修為都不到金丹境,撞在了大乘修士身上跟雞蛋碰石頭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