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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給暴發(fā)戶以后 第23節(jié)

    姜姒咳得眼尾有些潤, 她啟唇道:“好?!?/br>
    聲音微微發(fā)啞, 有些嬌氣,又有一些疏遠(yuǎn)的漠然感。

    沈晏衡輕輕一笑,這是他的妻,他要帶他少時(shí)就認(rèn)定的妻去見父母了。

    他心中有說不清的雀躍, 甚至看著姜姒越看越喜歡, 眼里的喜歡毫不遮掩。

    姜姒自然是不自在的, 她有些慌亂的將一旁軟榻上的書拿了起來,然而還沒翻兩頁沈晏衡那只寬大有力的手就覆蓋了上去。

    眼前是一只青筋凸起,十分有力量的大手。

    她只好抬眸看向沈晏衡,沈晏衡聲音軟了不少,他說:“夫人,不要看了,現(xiàn)在馬車?yán)锕饩€太暗了,傷眼?!?/br>
    姜姒哪里沒有注意到這一點(diǎn)呢,方才書上的字她一個(gè)也沒看進(jìn)去,這會兒沈晏衡又挑明了,她自然不能再因?yàn)橐惚苌蜿毯獾难凵穸タ磿恕?/br>
    于是她乖乖的松開了手,沈晏衡就把書拿過來放在了旁側(cè),他拉過姜姒嬌嫩的手,低低的說:“之前也有人說我不好的地方,但我卻覺得不以為然,自從娶了你,我就不想聽到別人說我,或者說我不想聽見別人在你面前說我?!?/br>
    “我總覺得會給你留下更壞的印象?!鄙蜿毯庹f這句話的時(shí)候頭是低著的,聲音也很低,整個(gè)人看上去悶悶的。

    姜姒不知道沈晏衡為什么突然說這個(gè)了,但聽起來似乎是有一些可憐,她指尖微微一挑,然后安慰說:“郎君不要想太多?!?/br>
    她確實(shí)不大會安慰人,說這句話的時(shí)候也干巴巴的,像是一個(gè)一個(gè)沒有感情的字拼湊而成的。

    她自己都察覺到了有些不妥,于是繼續(xù)說:“你不要在乎別人怎么想,也不要在乎妾身怎么想?!?/br>
    沈晏衡又嘆了口氣,正要再說什么的時(shí)候,馬車突然驟停,馬匹發(fā)出嘶吼,人群一下就慌亂了起來。

    姜姒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順勢就撲了出去,沈晏衡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將她往懷里一撈就穩(wěn)住了她。

    姜姒嚇得臉色都蒼白了好多。

    沈晏衡摟著她問馬夫:“怎么回事?”

    這會兒他的語氣又兇又躁,似乎很生氣。

    馬夫連忙解釋:“家主,是對面……對面來了一輛馬車!”

    沈晏衡聽后就扶著姜姒坐回了軟榻上,然后又壓低了聲音,溫聲道:“夫人莫急,我去看看。”

    姜姒臉色蒼白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跳得厲害,結(jié)果沈晏衡剛轉(zhuǎn)身她就一把拉住了沈晏衡的手,說:“郎君,妾身也出去看看。”

    畢竟沈晏衡的馬車常人都認(rèn)識,如果能僵持上,只說明對方車上的人身份也不低。

    以沈晏衡的性子只怕會得罪人。

    沈晏衡細(xì)想了一下,說:“好,我先出去了你再出來。”

    姜姒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上了沈晏衡。

    沈晏衡就撩開車簾鉆了出去,對面馬車的主人也站了出來,是周子成夫婦二人。

    周子成見到沈晏衡還頓了一下,身旁的羅婉卻喋喋不休了,聲音尖銳的說:“你小小四品官,還堵上我家夫君二品官員的路了?”

    沈晏衡脾氣并不好,他覺得除了姜姒以外所有女人說話,都有一種嘰嘰喳喳的錯覺。

    他臉色都黑了好多。

    “郎君,對面是誰???”姜姒撩開了車簾鉆了出來,像是仙女初入凡塵那樣,她彎腰走出來的時(shí)候都有一種朦朦朧朧的美,鬢角的碎發(fā)輕揚(yáng)。

    周子成眸色亮了亮,羅婉卻上前了小半步擋在了周子成面前。

    沈晏衡的官職小對方二品,見了面確實(shí)該沈晏衡行禮,所以姜姒就欠了欠身,清脆的嗓音響起:“見過周大人。”

    她起身來,看到沈晏衡沒有動作,于是輕輕的拉了一下沈晏衡的衣袖,“郎君?!?/br>
    沈晏衡只好黑著臉硬著頭皮拱了拱手,“周大人。”

    周子成也舉起手作揖,“姜小姐,沈家主,不必多禮?!?/br>
    “郎君,是堵了車么?”姜姒聲音這會兒有一些甜膩,又有一些清冷,如清泉那般婉耳。

    沈晏衡不自覺的就彎下了腰,說:“是堵了車?!?/br>
    “理應(yīng)是我們避讓周大人他們的,郎君?!苯ψ匀皇嵌Y數(shù)的,她同沈晏衡說。

    聽到姜姒這么說,羅婉立馬揚(yáng)起了唇,得意的笑攀上了眼尾,周子成的眸色卻深邃了好多,他看著姜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姜小姐不必如此,我們馬車要小一些,該我們讓的?!敝茏映捎止捌鹆耸?,彎了彎腰說。

    羅婉當(dāng)時(shí)臉色就不對了,她不可思議的回頭去看周子成,卻見周子成的目光都在姜姒身上。

    昨日比琴藝她輸了姜姒,心情本就不佳,如今好不容易有揚(yáng)眉吐氣的時(shí)候,周子成居然因?yàn)榻Ω试付Y讓對方。

    “周子成!”羅婉幾乎尖叫出了聲。

    周子成平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夫人,對面馬車要大一些,不好避讓?!?/br>
    羅婉委屈極了,她大聲反駁說:“可自來就是官階小的讓官階大的!”

    沈晏衡也看得迷糊,怎么他還沒和對面起沖突,對面就自己起內(nèi)訌了?

    姜姒神色自若,她也靜靜的等著對面吵完。

    “我無心與你爭吵,滾回馬車?yán)锶?!”周子成脾氣上來了,也不給羅婉好臉色了。

    羅婉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許久以后她終于哭著捂著臉上了馬車?yán)铩?/br>
    周子成對姜姒拱手致了歉,然后吩咐車夫說:“避讓他們?!?/br>
    說完也上了馬車,對面的車夫就駕著馬轉(zhuǎn)了彎,硬是給二人的馬車讓了一條路出來。

    沈晏衡也很快察覺不對勁,他正要去問姜姒的時(shí)候,姜姒就提著衣裙上了馬車了。

    姜姒回首見沈晏衡沒有動作,就喊他:“郎君,不上來么?”

    沈晏衡就跟著走了進(jìn)去。

    車夫驅(qū)著馬車走了,周子成聽著動靜,慢慢的撩開車窗簾,看著漸行漸遠(yuǎn)的馬車,他的心也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落空。

    “周子成,如今你連裝也不裝了嗎?”羅婉紅著眼圈問。

    周子成心情煩躁,姜姒走出馬車的模樣還印在他心間,聽到羅婉小家子氣的聲音,他就不耐煩的敷衍說:“什么裝不裝的?”

    “以前在惠蘭書院的時(shí)候我就知道了,我只是覺得這么多年你早就該忘了。”羅婉咄咄逼人道。

    周子成放下了窗簾,閉上眼揉了揉太陽xue,惠蘭書院,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又仿佛在昨日一般。

    “如果你只記得這些,那我也無話可說?!敝茏映烧Z氣如常,也很不快活。

    羅婉咬著唇覺得更是憋屈,她不恨姜姒,她只覺得眼前這個(gè)男人惡心,她笑了一聲,說:“周子成,你把她念著,我看人家可沒記得你。”

    周子成聽了這話選擇沉默不語。

    羅婉不想再和他吵,只憋了一肚子的氣沒有地方撒,兩人各懷心思再沒有說一句話了。

    .

    而這邊馬車剛剛動了起來,沈晏衡他突然看著姜姒,斬釘截鐵的對姜姒說:“夫人!那周子成喜歡你!”

    姜姒身子一顫,她不理解沈晏衡從何而認(rèn)為的,她語氣鄭重而又清冷,“郎君,莫要亂說?!?/br>
    沈晏衡知道這么無端的猜測是不對的,所以急忙補(bǔ)充:“都是男人,我最能看清他想的什么了!”

    姜姒默了一陣,“他已娶了妻,這些既然是你無端的猜測,你私下與妾身說說也沒有什么,切忌四處亂說。”

    “我知道,只是他看你的眼神……”躊躇了一陣,沈晏衡還是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只是悶在心里有些不好受罷了,不過不讓姜姒為難才好。

    “沒事,我覺得是我想多了?!鄙蜿毯庥中ζ饋砹耍灰凰簿蛯⑦m才的不快拋之腦后了。

    姜姒覺得沈晏衡并不是釋然了,而是將這件事壓在心里了,她細(xì)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有機(jī)會要和他說清楚。

    她收斂了眸色,不再和沈晏衡說話了,沈晏衡也沉默著,兩個(gè)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

    好在沒多久馬車就停了下來,外面馬夫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家主,夫人,到了?!?/br>
    沈晏衡就站起了身,他先跳下了馬車然后撩開了車簾,等姜姒走了出來后,他就伸手去扶她,這一串動作很連貫,一旁候著的白芷硬是沒插上一點(diǎn)手。

    “夫人,小心?!鄙蜿毯夥鲋ο埋R車,嘴上也提醒著她注意腳下。

    兩人挨在一起,只將姜姒的身材映襯得更加?jì)尚?,夕陽的光籠罩在兩個(gè)人身上,有一種歲月靜好的美感。

    白芷識趣的沒有上去打攪。

    姜姒跟著下了馬車,白芷這才迎上來說:“家主,夫人,晚膳已經(jīng)擺好了,你們看是否要現(xiàn)在去用膳?”

    沈晏衡看著姜姒,等她說話,姜姒起先還沒注意到,只是白芷問話好一會兒都沒有人說話,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郎君決定就好?!?/br>
    “夫人的藥煎好了嗎?”沈晏衡卻問起了別的。

    白芷恭敬道:“已經(jīng)在煎了,晚膳過后就差不多了?!?/br>
    沈晏衡點(diǎn)了點(diǎn)頭才下定奪,“如此,我們先用晚膳吧?!?/br>
    晚膳的時(shí)候兩人也是默默無言,沈晏衡給姜姒夾了兩次魚,偶爾問了一下菜合不合胃口,姜姒也是問一句答一句的,別的并不多說。

    .

    今夜的月亮仍是一道彎勾似的,不過沒了云遮擋,光也瀉滿了半個(gè)庭院,這會兒時(shí)候沈晏衡還沒去練武,姜姒走在庭院中,看著院上邊一排排的武器。

    心緒有些復(fù)雜。

    沈晏衡是武將出身,卻在朝中做了文官,也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她其實(shí)大多數(shù)時(shí)候并不愿意想得太多,一來是知道的多了,對自己不利,二來是她一直端著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也不愿摻和這些。

    出神了好一會兒,姜姒默默的轉(zhuǎn)了身走向了屋內(nèi),結(jié)果剛走上臺階,屋內(nèi)一只耗子似的黑色小東西突然沖了出來,直接從姜姒腳邊擦過去,姜姒嚇得叫出了聲,也不由得后退了好幾步。

    “夫人!”沈晏衡剛到庭院門口就聽到了姜姒的驚呼,直接嚇得他狂奔了進(jìn)來,看到姜姒平安無恙的站在那里,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大步上前到了姜姒的身邊。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沈晏衡見姜姒的臉色蒼白,殷紅的口脂映得她的臉更加蒼白。

    姜姒心跳得厲害,她看著沈晏衡說:“有一只黑色的東西,跑了出來。”

    她說話都有些微微發(fā)顫。

    沈晏衡滿心憐愛的溫聲哄道:“不怕,大抵是這附近的野貓,這個(gè)天還冷,它進(jìn)來貪暖來了?!?/br>
    姜姒黛眉輕輕的蹙起,“怎么跑到屋子里來了?”

    “我之前喜歡這些貓,沒事就喂養(yǎng)它們,喂熟了它們聞著味兒來了。”沈晏衡解釋。

    姜姒想了想,說:“下次再看見了,就在這院子里給它們做一個(gè)小窩,再添些吃食在一旁,時(shí)間久了它們也不會進(jìn)屋了?!?/br>
    “就聽夫人的,我明天會和吳叔說的。”沈晏衡伸手摸了摸姜姒的頭。

    姜姒點(diǎn)了點(diǎn)頭,“郎君去練武吧,早些來歇下?!?/br>
    沈晏衡很高興的應(yīng)下,看著姜姒走進(jìn)了屋子他才去到院子里拿兵器,結(jié)果就看到了院角里的罪魁禍?zhǔn)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