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不須啼 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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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觀怔得片刻:“……好?!?/br> 阿寶點了點頭:“那你坐下罷。” 說完又低頭扎起針來。 先發(fā)不一定制人,后發(fā)也不一定就制于人。 第120章 不信(捉) 嫁娶不須啼 懷愫 裴觀雖在孝期, 留云山房中也沒斷了來客。 來訪的多是他的學生,也有些學生帶來的同僚。 每到此時,阿寶就得避出去。 留云山房院落雖大, 但一橋之隔, 外男與內(nèi)眷隔橋就能互相瞧見。 阿寶也不很愿意到松風院去。 那一院子的丫頭,見著了她就像狗熊見了蜜, 個個往她跟前獻殷勤, 鬧得她渾身不自在。 松風院里的丫頭們, 有一半知道這么□□不著自己升等, 干脆歇了力氣。另一半兒明白了該在哪里下功夫。 少爺那邊不用她們侍候,她們就往少夫人身上使勁兒。 白露送上來的襪子, 從年頭穿到年尾都穿不完。 還有立春千葉,話里話外總要刺白露兩句。 若說她們有多大錯處罷?她們不過是想討主子的歡喜,踩下別人,顯出自己來??梢f她們沒有錯處, 口舌紛爭又實在煩人的得很。 阿寶還問裴觀:“原來她們也在你面前這樣?” 丫頭們自然不敢如此, 裴觀也根本就不記在心上。 譬如白露花了大心思做的寢衣,要三揉三曬才能將細布弄的這么軟和,穿在身上,比綢子也不差。 但又比綢子能吸汗, 不像綢子一出汗就涼津津貼在身上。 對于裴觀來說, 這不過是她當差肯花心思,干活認真罷了。 最多說一句白露寢衣做得好,讓她給阿寶也做兩身。 “她們的差事就是侍候你,差事辦得好, 賞她們就是?!?/br> 守孝在家, 主子丫頭都無事可作, 原來壓下去的,又彈了起來。 阿寶讓燕草去松風院,再一次把規(guī)矩說個明白。 燕草立到松風院明間的石階子上:“少夫人說了,她只看差事辦得如何,嘴里再天花亂墜,手上活計不好,那也沒用?!?/br> “個個都省些口舌,再有互嚼舌根的,就留不得了?!?/br> “別因著平日里少見少夫人的面,就把她的規(guī)矩忘了!” 等留云山房中再有客來,阿寶便干脆躲在裴珠房中去。 阿寶把她知道的,全告訴了裴珠:“你兄長在替你相看的人,叫許知遠,是這一科的舉人?!?/br> “家里有些薄產(chǎn),只有一位寡母在堂……旁的我知道了再告訴你?!卑氝€想安排裴珠先看過,得先她點了頭才成。 說這話時,阿寶怕裴珠害羞,特意將丫頭們都指派到屋外頭去。 裴珠長發(fā)松松攏著,一身家常的雪青色夾紗衫兒,耳中一對明珠,懶洋洋歪在枕上,似是聽見了,又似沒聽見。 口中淡淡應(yīng)聲:“好。” 阿寶眨眨眼:“你不想知道?”不想知道,怎么還巴巴的讓荼白找戥子,那么鄭重托付,荼白還非要送給戥子一只銀鐲呢。 戥子死愛錢的,可也知道不能收,推了回去,荼白便給戥子做了條石榴裙,非讓她收下不可。 “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往后要找jiejie的事多得很,jiejie萬不能再推了?!?/br> 戥子去問燕草:“這裙子能收么?” “收著罷,沒事兒,大家互相請托,自然會送禮?!毖嗖菪χc頭,再說這件事,姑娘必是要管到底的。 就像衛(wèi)家姑娘的事,姑娘只要有法子,也要去管。 連她跟螺兒,姑娘都管了,更別說手帕交。 戥子這才收下了那條裙子,放進她的百寶箱里,只等裴家守完孝,她再拿出來穿,正配她那身宮紗做的上裳。 裴珠知道丫頭們在替她走禮,荼白拿出塊珍藏的石榴紅料子做裙子送給戥子。 讓荼白再從她箱子里取一塊:“知道你盡心,沒有叫你出禮的道理,你自己拿兩塊,也做裙子衣裳穿罷?!?/br> 她心里,對嫁人這事,全然提不起勁兒來。 若非姨娘和丫頭們總是念叨,她連問都不想問,反正由不得她作主。 阿寶問她,她便坦承道:“哥哥替我挑的,家世必能看得過去,母親也不會克扣我的嫁妝?!?/br> 還能如何?左不過如此罷了。 大妞用盡百般心思如愿嫁進陸家,新婚還不過一個月,丈夫外任,留下她守著婆母。求來的好姻緣尚且如此,問了有什么用。 “大妞信上說了,陸仲豫答應(yīng)了會接她去外任?!卑毟砂桶驼f著,越說越氣弱。 大妞深信不疑,這段日子她給阿寶寫了一封信來。信中不訴辛苦,反而滿腹歡喜說陸仲豫寫信給她,讓她放心。 他知道她受苦,他一定會接她走。 阿寶的回信寫了兩遍,頭一封信寫完,還是撕了。 大妞在陸家已然難捱,已然這樣苦,倒好不寫些哄她的話,讓大妞心里能好受些。 裴珠看她那模樣,掩口一笑:“你自個兒都不信,倒來哄我?” 看阿寶面上神色,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再說了,你還能跟著兄長出去,我就在后宅中,又不能見外男,還能怎么相看?” “事情還沒辦,怎能聽天由命,灰心喪氣,好不好的總得看一眼!” 荼白一直守在簾外,聽見自家姑娘又說這話,心里著急。 嫁人好似投二回胎,這么不聞不問的,往后還有幾十年,日子怎生過? 待阿寶走了,忍不住掀了簾子進來道:“少夫人深情厚意,姑娘可別再拒了。” 姑娘到底不是太太親生的,原先蘇姨娘與太太又有那般齟齬,有少夫人肯替姑娘打算,那是天降福星。 裴珠掀過書頁:“就是她如此赤忱,我才怕她因我得咎?!?/br> 前面來客終于散了,阿寶這才回房去,使勁做她那個扇套。 決明提了點心來,結(jié)香打開盒蓋兒摸了兩塊給他,她自來話多,問決明:“那邊什么時候散的?來了多少人呀?怎么天天都不斷人?” 這話不能跟青書松煙磨牙,只能跟決明這個小孩子說一說。 決明拿了花糕就啃:“來了好些客人,都是公子的學生,還有學生們帶來的同年?!?/br> 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結(jié)香自來嘴碎些,燕草聽見了立時來約束她,剛要開口。 屋里的阿寶靈光一現(xiàn):“決明?!?/br> 決明“喛”一聲,立到窗下:“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有沒有一個姓許的?叫許知遠。”裴六郎總不能糊里糊涂的把meimei給定出去罷,他那個性子,看人必要先看人品學問的。 說不準那些客人中,就有這個許知遠。 “姓許的客人。”決明想了想,搖搖頭,“沒有?!?/br> 阿寶不放棄,她使個眼色給戥子。 自打戥子上回摸黑把決明從床底下?lián)瞥鰜砥?,決明就最親近戥子。戥子會意,到門邊招招手:“你來?!?/br> 決明蹦噠著過來了,挨在戥子身邊,悄聲告訴她:“jiejie,我娘給我送了rou餅來,我給你留了兩塊?!?/br> 戥子捏捏決明的臉蛋:“真乖,你是不是常給客人們上茶?” 決明點點頭,他能干的活計就是跑跑腿,上上茶。旁的事得讀更多書,識更多的字之后才能辦。 青書哥正教他讀書寫字,說往后等他們調(diào)到外頭去,就是卷柏哥接他們的活。 一任一任補缺,決明將來要補卷柏空青的缺,選進來就是因為他識字,這會兒他已經(jīng)比外頭尋常小兒讀的書要多了。 “那,要是里頭有個叫許知遠的客人,你來告訴我。” 決明看看戥子,眨眨眼睛,青書哥說了,少爺書房里的事,不能告訴別人。 “是少夫人要知道?” 戥子點點頭:“是要緊事?!?/br> 決明低下頭,他可不敢輕易答應(yīng),戥子也不逼他:“不為難你,也不會問你書房里說了什么,若是那人來了,我看一眼。” 決明拿了一包點心回去,松煙看他回來問:“少夫人又賞你吃的了?” 這小子越長越圓溜了,就是吃得好。 “是戥子jiejie給的。”決明老實說完,問松煙,“松煙哥,少夫人算是別人么?” 松煙聽說是戥子給的,伸手拿了一塊塞進嘴里,一面嚼一面問:“什么別人不別人?” “少夫人問少爺?shù)氖聝海夷苷f么?” 松煙一聽就樂了:“那有什么不能說的,少夫人打聽,少爺高興還來不及,你這傻子,連怎么邀功都不知道?” 決明一聽,松了口氣。 等后面幾天又有客來時,他便日日站在卷柏空青身邊,認真認人,給客人上茶。 可是等了幾天都沒有姓許的客人,直到端陽節(jié)前,決明依禮待客。 聽見卷柏問空青:“那個臉生些的,姓什么?” 空青問:“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