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時婚約 第8節(jié)
公司的咖啡豆是她特意挑選的品種,味道上佳。 怎么今天就是覺得缺點什么。 ella敲門送文件,正好注意到夏矜的動作。 “今天的咖啡有什么問題嗎?要不要我?guī)湍阒匦屡菀槐!?/br> 夏矜搖搖頭,拋去雜念:“沒有。你拿的是什么東西?” “巴黎總部發(fā)來的季度考核通知,還有下個月大秀的會場布置最終設(shè)計稿,和上午創(chuàng)意會的紀(jì)要。” “謝謝,放著吧。” 夏矜并不為考核憂心,一整個下午都在為昨日完成的作品初步打版,一投入進(jìn)去便不知時間流淌。 直至日光西斜,助理再次敲門。 “sylvia,前臺有位自稱姓何的先生要見你,他說他是徐先生的助理?!?/br> 夏矜愣了下,抬眸看向時鐘,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差一刻六點。 連忙起身,顧不上收拾桌面殘局,拎起包便走。 公司對于資深設(shè)計師及級別以上的設(shè)計師沒有坐班時間限制,夏矜的工作時間很自由。 出電梯抵達(dá)一樓,夏矜撥出去通語音電話。 對方恐怕一直在等待,很快便接通。 “夏小姐,您好,我在您公司一樓前臺,徐總的車在外面等您?!?/br> 夏矜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個西裝革履革履的陌生男子。 對方似是也注意到了她。 通話斷掉,便朝夏矜走來。 “夏小姐您好,我是徐總的助理何源。抱歉,徐總說再耽擱下去恐怕會遲到,所以才讓我冒昧過來詢問您是否臨時有事?!?/br> 徐正則身邊的人,說話都這么滴水不漏么。 明明是她忘記時間遲到,話語中卻沒有半點不悅。 “你們徐總呢?” 夏矜隨他往出走。 “在車上等您?!?/br> 出公司大門,又隨著何源往右手邊步行約二十米左右,停在路邊的一臺黑色勞斯萊斯幻影進(jìn)入視野。 何源為夏矜打開后座車門,夏矜坐進(jìn)去,看見了另一側(cè)的徐正則。 他應(yīng)該也是從公司過來的,身上是一身暗色西裝,同色系斜紋領(lǐng)帶,戴著眼鏡,膝頭放著一臺筆記本,線上會議的界面。 看見夏矜進(jìn)來,他也沒有出聲。 打開車載冰箱,取出來一瓶水,擰松了瓶蓋,遞給她。 同時對著攝像頭說:“先到這里,盡快與對方簽訂收購保密協(xié)議,其余明早我到公司后再討論?!?/br> 他發(fā)號施令的時候,夏矜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沒有說話。 只用余光探測。 工作時這樣疏冷的表情,令她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 是在一場晚宴。 那天的相處實在很短暫。 或許都不能稱之為相處。 當(dāng)時夏矜漫不經(jīng)心跟在爺爺身后,扮作文靜乖巧的孫輩,心底每一分鐘都在吐槽,這個無聊透頂?shù)木茣裁磿r候才能結(jié)束。 作為那晚最重要的客人,徐家的人壓軸出場。 夏矜混在一干堂兄弟姐妹中,在爺爺?shù)慕榻B后,隨波逐流地向徐家長輩問好。 她的心思不在應(yīng)酬與交際上。 等終于等長輩寒暄結(jié)束,能自由去逛一逛后,夏矜立即溜之大吉。 她找到一個陽臺,一邊和費思思陶子君語音,一邊慢慢地品嘗著一杯波爾多紅酒。 那時還是三月。 春夜的風(fēng)很溫柔。 別墅樓下種著幾株正值花期的山茶。 夏矜從風(fēng)中嗅到花香,便是那個抬眸的瞬間,看見正從外走進(jìn)來的徐正則。 出席晚宴與酒會是要穿正裝的。 他往里走時,正講著電話,許是在聊工作,面無表情,甚至看上去有些冷漠。 夏矜居于高處,仗著視線盲區(qū),肆無忌憚地欣賞。 可能是目光形成了實質(zhì)的干擾。 大步流星朝里走去的人倏地停了停腳步,抬頭朝別墅二樓的陽臺看來。 撞個正著。 夏矜若無其事地收回,佯裝只是無意。 樓下的人卻似乎又看了幾秒,才邁步進(jìn)了門。 回憶的片段十分稀薄。 只有一件事夏矜確定—— 這人工作時的神態(tài),看上去倒是真的難以接近。 車?yán)铩?/br> 徐正則的視頻會議掛斷,吩咐司機(jī)出發(fā)。 夏矜便開口道歉,為忘記約定的時間。 徐正則只是一笑,說不要緊。 他合上電腦,又摘了眼鏡。 夏矜的目光短暫地凝在他沒有鏡片遮擋的臉上。 那次的晚宴,和后來領(lǐng)證當(dāng)天,徐正則都沒有佩戴眼鏡。 “你近視嗎?” “一百多度。”徐正則說,“看文件或電子屏幕的時候會戴?!?/br> “我如果說昨晚在酒吧沒有認(rèn)出你,是有原因的,你信嗎?” “什么原因?” “半年前的兩次見面,晚宴和領(lǐng)證那天,你都沒有戴眼鏡,而且頭發(fā)也不是這樣的?!毕鸟嫔焓诌h(yuǎn)遠(yuǎn)指了指他今日的頭發(fā),“之前都是梳上去,額前沒有劉海的背頭?!?/br> 徐正則望過來,輕笑了一聲:“這就是原因?” 夏矜瞧見他微勾的唇角,立即補充:“而且我都半年沒有見過你人影了,之前僅有的見面還很短暫,半年過去,認(rèn)不出來,也還算情理之中……吧?” 越說聲音越低。 徐正則并沒有對這件事糾結(jié)。 “抱歉,結(jié)婚算是計劃之外的事,當(dāng)時公司正好有兩起比較重要的收購案,這半年我一直都在往返紐約和新加坡?!彼恼Z氣很溫和,帶著解釋的意味,“并不是不想見你,故意躲著你。” 后半句,經(jīng)低磁嗓音一渲染,莫名帶著幾分親昵。 夏矜趕緊道:“我的意思也并不是表達(dá)很想見你。” 徐正則輕笑一聲:“我明白?!?/br> 兩人靜了片刻。 夏矜清了清嗓子,打破詭異的靜謐。 “我和你說一說我家里的情況吧。” “好。” 夏矜道:“我爺爺一共有四任妻子,我親奶奶是第二任,不過在我爸很小的時候,他們就離婚了。他的第二任妻子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第三任妻子生了一兒一女,現(xiàn)在的這個老婆沒有孩子,她只比我大十來歲,一會兒你見了她,也不用喊什么奶奶,家里也沒什么人那么喊?!?/br> 要說起來夏家的總體情況,光是她爺爺這一脈,就能聊幾杯茶的時間,更別提其余旁系。 路途短暫,夏矜只挑重點。 “我爺爺這個人這個人思想非常封建,重男輕女,當(dāng)時因為我和你結(jié)婚,才給我了不少嫁妝,畢竟夏家雖然有錢,但和你們徐家比起來還是差一截的。他在乎自己的面子。我九歲才回到夏家,又因為拿走了在幾個堂哥看來本來屬于他們的東西,他們看我十分不順眼,前段時間出于一些特殊情況……” 說到這兒,夏矜踟躕起來,吞吞吐吐。 “總之結(jié)果就是我跟他們吵了一架,過程中不小心對于我們之間的感情描述……使用了一些夸張手法?!?/br> “具體?” 夏矜:“我說你對我一見鐘情,出差期間每天給我發(fā)微信聊視頻,正處于膩膩歪歪的熱戀期。” 徐正則看過來。 “那誰讓他們刺激我嘛?!毕鸟媛曇舴泡p,她也后悔,可當(dāng)時一被刺激,就說出口了,“我還說了,我現(xiàn)在可是和徐家的大公子徐正則結(jié)婚了,我身后……可是整個……徐家……” 夏矜抿唇,好久聽不到徐正則的回應(yīng),抬起頭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他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地露出來。 夏矜悶悶不樂:“你想笑就笑吧,不用憋著?!?/br> 徐正則清清嗓子,收斂笑意。 “你從小就是和他們這么吵架的?”他似乎對此很感興趣,語調(diào)低了一分,“我記得夏家的孫輩不少,你和他們都相處得不好嗎?” “也不是全不好,但討厭我的不少,尤其是從我爸掌握公司大權(quán)之后。” 夏矜身體微微傾斜,靠近他。 “和你坦白的目的,就是想請你等會兒幫個忙,起碼在夏家的時候,幫我演場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