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女主做系統(tǒng) 第101節(jié)
裴鴻度轉(zhuǎn)醒之后就下了兩道圣旨,一道是提拔謝清風(fēng)升為太醫(yī)院的右院判,另一道是賜封謝清風(fēng)的夫人金拂玉一品誥命夫人。 他竭盡全力的想要將謝棠留在京中,她拒絕了賜封,那就加封她的家人。 之后的三天里,裴鴻度都?xì)庋潛p難以下地,胸口總是生疼,吞咽東西都如同咽刀子,他無法上朝就將朝中事務(wù)暫時交給裴禎代理,謝蓮崖協(xié)助。 對外只稱他重病。 朝中難免動蕩,畢竟裴禎還不是太子,卻代理朝事,難免會猜測裴鴻度是打算立裴禎為太子了。 這幾天里謝清風(fēng)只匆匆回家里兩趟,沐浴更衣,就又回了宮中照看陛下。 金拂玉被突然而來的誥命夫人搞昏了頭,她不知道在宮中發(fā)生了什么事,謝棠回來后怕嚇著她也沒有與她說,只解釋說是謝清風(fēng)救了陛下,所以陛下加封了她與謝清風(fēng)。 但沒幾天她就聽人說了,皇后崔昭因謀害龍裔被廢,關(guān)入了廢宮中,崔家?guī)酌麉f(xié)助皇后謀害龍裔的人也下了大獄要問斬了。 崔家突然之間倒臺,京中已經(jīng)人盡皆知了,宮中真沒發(fā)生什么事嗎? 金拂玉總覺得心里不安,突然得這樣的封賜未必是好事,你看崔家那樣大的家族,說倒臺也不過是朝夕之間,陛下的幾句話之間,她倒是寧愿回老家守喪了。 可陛下龍體欠安,謝清風(fēng)日日被留中宮中,回老家的日子一天推一天。 顧夫人來過兩趟看她與阿棠,私底下偷偷和她又提了阿棠與顧敏君的親事,說等阿棠守孝三年之后再正式來提親。 金拂玉當(dāng)真是有些感動,顧夫人從幾年前就開始提這樁親事,好不容易阿棠快要及笄了,又遇上了老太太過世,沒想到顧敏君要等阿棠三年。 那可是三年,顧敏君已經(jīng)二十了,按理說早該定親了,卻等著阿棠一年又一年,如今又要等三年。 這樣的年紀(jì),他身邊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推掉所有提親,顧家上下都認(rèn)準(zhǔn)了阿棠,這樣的郎君,這樣的家世再難找了。 所以金拂玉這邊點了頭,說等謝清風(fēng)回來后與他商議,給顧夫人答復(fù)。 顧夫人的一顆心落了地,只要是阿棠,別說再等三年,兩個三年敏君也能等。 謝蓮崖那邊卻不知道此事,他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變故讓阿棠留在了京中,還在想著大理寺接了皇后那樁案子,顧敏君忙的腳不沾地,生不出別的心思了。 而裴禎這邊代理朝事也忙,他協(xié)助裴禎忙的很難抽出時間,雖然依舊每晚回宅子一趟看阿棠,卻總是會很晚,很難趕上阿棠沒睡的時候。 若是趕上了,他會時不時與阿棠講一些朝中事務(wù),他知道阿棠想知道這些,她如今最關(guān)心的恐怕就是太子之位。 打從那日六皇子裴頌替皇后求情之后,裴鴻度就再也沒有召見過他,恐怕已是打心底里厭惡了他,剩下的這些皇子里,只有裴禎最受器重,裴鴻度讓他代理朝事也是一個考驗,只要裴禎沒有出差錯,立太子只是時間問題。 謝棠聽著他說,時不時從碟子摸他剝好的栗子吃,再過幾天開春就吃不到栗子了,所以這幾天謝蓮崖日日給她帶。 她當(dāng)然清楚裴禎距離太子之位,還差一股東風(fēng)。 這股東風(fēng)她早就算好了,很快就要來了。 她的女主任務(wù)里,有段原劇情是——謝清風(fēng)被牽扯進(jìn)寧嬪小產(chǎn)案子里,被皇后陷害,謝棠為救父親進(jìn)宮求裴鴻度,用自己和裴鴻度做交易留在了宮中做“神女”的替身。 入宮第二天她就被皇帝直接封為了貴妃,引起朝中不滿,而恰逢謝棠的老家浙水鬧洪災(zāi),京中香山又著了山火,險些將百年古寺燒毀,朝中就紛紛說是因為謝棠不詳才引發(fā)這一系列災(zāi)禍…… 這不正是裴禎的東風(fēng)嗎? 沒等到開春,浙水就發(fā)了大水。 消息傳來時,裴鴻度身體才好一些,剛上朝沒兩日,而香山著山火之事就發(fā)生在同一天,他在宮中就能瞧見滾滾濃煙直沖天際,火光燒紅京中的半邊天際。 這場山火燒的十分兇猛,京中所有水車隊趕過去撲了一天一夜沒撲滅,而裴禎請纓前去,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暴雨,加上水車隊,不到半日總算是山火全撲滅了,山上的白馬寺燒了大半,好在沒有人命傷亡。 裴禎趕回來向他報信,裴鴻度發(fā)現(xiàn)前些日子,裴禎為救他而被火柱燙傷的手掌,居然全好了,沒有留下一點疤痕。 裴禎說,他也不知為何,一夜睡醒手掌就好了。 若是旁人與他這樣說,裴鴻度是不會信的,但裴禎這樣說,他很難不信。 因為裴禎從生下來就是個奇跡,他的母親被灌了藥大出血,都沒有流掉他。 他被生在廢宮中,還安穩(wěn)的長大了。 神女為裴禎而出現(xiàn),告訴他,裴禎是福源…… 如今,神女降世的謝棠能出手救他,也是因為裴禎親自去請了他。 裴鴻度站在占星臺之上,看著濃煙沒散去的夜空,腦子里反反復(fù)復(fù)是謝棠在離開前和他說的話。 ——“我這一世是為了庇護(hù)大巽渡過一劫……” ——“我今日救你,也只是因為你派了天選之人來找我,從今以后你好自為之,別讓大巽葬送在你手里?!?/br> 洪水、山火……乃至皇后這些所作所為,天災(zāi)**,是不是在預(yù)示了大巽將走向覆滅? 裴鴻度緊緊攥住了手指,大巽不能毀在他手上,若是毀在他手上他就是亡國的罪人,死不安寧。 可他該做什么才能避免災(zāi)禍降臨大巽? 胸口那些皮rou還在隱隱作痛,裴鴻度抬手按了按胸口,這幾日他一直在想,他想到了裴禎,神女說裴禎是天選之人,那是不是只有他能帶領(lǐng)大巽走出災(zāi)禍劫難? 天際的煙霧之中,浮動出金色的光芒,仿佛一只鳳鳥拖動著金色尾羽朝他飛過來。 似乎連神明都在給他暗示。 “父皇,兒臣請命趕往浙水救水災(zāi)?!迸岬澰谒砗蟮馈?/br> 裴鴻度回過頭看他,他立在那里黑色長袍和黑發(fā)被風(fēng)吹起,一張臉越長越不像他了,只有那雙無辜下垂的眼睛,像他的母親。 他伸手拍了拍裴禎的肩“好?!?/br> 第二日的早朝,裴鴻度下了立太子的詔書,宣布立七皇子裴禎為太子,派遣他前往浙水救災(zāi),等他救災(zāi)歸來正式行冊封大典。 這個太子人選,之前朝中都已猜到,并無驚訝,反對的聲音也少了許多。 謝蓮崖也不意外。 只有裴禎心狂跳的厲害,他雖然知道有這一日,可是這一日就這么來了,他臉上難得表露出了欣喜,雖然他知道這很不應(yīng)該,但他等這一日太久太久了。 他從接到圣旨那一刻,心就沒有平靜過,他恨不能立刻下朝,立刻回到他的寢宮之中,將圣旨展開在窗下給菩薩看。 在朝上的每一刻都變的難熬起來,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蕭玄素的哥哥蕭搖光已經(jīng)在等著他了。 此次前去浙水,裴鴻度派了謝蓮崖協(xié)助,羽林衛(wèi)指揮使蕭搖光隨行保護(hù)他的安危,裴鴻度吩咐他們即可起身,快馬加鞭趕去浙水。 裴禎拿著圣旨回了一趟寢宮,借著收拾衣物的功夫?qū)⑹ブ荚诖跋聰傞_,低低的叫菩薩。 可是久久沒有回應(yīng)。 他也知道的,除了在廢宮那些日子,菩薩會在白天出現(xiàn)給他送飯,之后菩薩幾乎沒在白天出現(xiàn)過。 她總在月亮升起的時候出現(xiàn),可蕭搖光他們已在外候著了,他不能等到晚上。 裴禎當(dāng)機立斷將圣旨收好,他要帶著圣旨去浙水,等到了浙水,夜里就能見到菩薩,給她看了。 謝棠這邊卻是已經(jīng)知道了裴禎被封為太子,系統(tǒng)早就提示她完成了——宿主裴禎成為太子這項任務(wù),200萬積分已經(jīng)到賬了。 她也聽見了裴禎在叫她,但是沒辦法,她一早起來就被金拂玉拘著在練字,金拂玉就坐在旁邊盯著她。 沒一會兒,謝蓮崖竟回來了,一是告訴她裴禎立為了太子,二是與她說他要陪同裴禎回浙水,回來看她一眼。 謝蓮崖從懷里掏出了一包栗子,放在了她的掌心里“我此去恐怕要許多時日才能回來,再回來就沒有你愛吃的糖栗子了?!?/br> 那栗子還是熱乎乎的。 謝棠打開紙包看,居然是剝好了,一粒粒金黃的躺在紙包里,他在回來的路上都替她剝好了。 臨走前,謝蓮崖又低低與她說“放心,我會護(hù)好裴禎,不枉你這股東風(fēng)助他?!?/br>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轉(zhuǎn)身走了。 謝棠抱著那包栗子目送他離開,這些年她漸漸長大,謝蓮崖已經(jīng)很少摸她的腦袋了,她能感覺到他在刻意的保持距離,不讓她生厭。 她慢慢坐進(jìn)了椅子里。 是的,裴禎的東風(fēng)就是她留給裴鴻度的那兩句話。 因為原劇情里就有水災(zāi)和山火,那些她不詳言論不過是原劇情里皇后故意派人煽動的而已,浙水幾乎年年會發(fā)水災(zāi),山火不過是游人篝火沒有撲滅造成的。 可一旦有人起了個頭,大家就會把大大小小的災(zāi)禍推到“不祥之人”身上。 所以這次,她在殿中與裴鴻度說大巽將有劫難。 不過是吹一股東風(fēng),送裴禎扶搖而上。 人一旦相信有鬼神,就事事都想求神明庇佑了,裴鴻度如今已經(jīng)泥足深陷了。 她點開了系統(tǒng),看了看裴禎的動態(tài),他那邊已經(jīng)出了宮了,這一路快馬加鞭恐怕也沒時間與她說話,見面。 ——[菩薩,我做太子了。] 她聽見了裴禎的心聲。 ——[菩薩還記得答應(yīng)我的嗎?] 第66章 養(yǎng)成帝王 她怎么可能不記得。 只是現(xiàn)在她怕見了裴禎,他就去不了浙水了。 謝棠想了想暫時關(guān)掉了系統(tǒng),現(xiàn)在不能見他,若是現(xiàn)在見了只怕影響他去浙水治水。 此去浙水謝棠一點也不擔(dān)心,因為同去的還有謝蓮崖,前去浙水治水這段劇情本來是謝蓮崖的,是他的功績,她只是讓裴禎借一借謝蓮崖的光。 裴禎與謝蓮崖、蕭搖光一路快馬加鞭沒有休息,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趕到了浙水。 那是凌晨,大雨還沒有停下,山坡泥石流導(dǎo)致道路不通,浙水的那條運河隨時都要決堤,一旦運河決堤半個浙水會被淹沒。 到了實地之后,裴禎才發(fā)現(xiàn)狀況比奏折中報的更為嚴(yán)重,而浙水的官員為了迎接他與謝蓮崖居然還擺了宴。 他竟不知這些官員是蠢,還是肆無忌憚。 謝蓮崖卻半點也不驚訝,與他說“他們會這樣做,敢這樣做,是因為無數(shù)次這樣做過且奏效了的,能在浙水做了這么多年可絕不是蠢材,而是深諳為官之道。”他看裴禎,裴禎大概不知道前太子也曾來浙水監(jiān)管過修堤筑壩,浙水的官員為他修了座行館,用了修堤一半的銀款。 這件事卻讓浙水的官員受到了褒獎,為什么呢? 因為銀款用在了哪里,不過是奏折上隨意的一筆,太子在陛下面前的美言,你說它用在了哪里就用在了哪里。 若想徹查這些,只怕朝中一大半的官員都要牽扯在內(nèi)。 謝蓮崖沒有多說,他們一行三人沒驚動知府,直接去了水利部。 接近黃昏的時候,謝蓮崖離開水利部要回趟謝家老宅,才剛走出水利部背后的裴禎就追了出來,說要與他同去。 他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