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嬌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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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將軍神勇, 必然能全身而退?!?/br> …… 后面幾人再說得什么,雪嫣就聽不清了,她怔怔望著軍營入口的方向, 眼皮子忽然一跳,謝策未免也太自負(fù),只帶了三個人就敢闖峪山。 雪嫣緊抿起唇,一時不知道自己心口莫名冒起的怒氣是因為什么。 紫芙自然也聽到了那幾個將士說的話, 見雪嫣神色有異,便安慰說:“姑娘不必?fù)?dān)心, 世子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我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把╂搪曇衾涞?,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朝前走, “他是一軍主帥, 做的所有決策都事關(guān)整對大軍, 自然不會草率行事?!?/br> 紫芙聞言也只得噤聲。 謝策一直到入夜都沒有回來,謝珩和幾位副將皆在主營等消息,天色越來越黑,眾人的神色也愈發(fā)凝重。 程副將坐不住了,手掌按著桌面倏然起身,“我這就帶一對人馬趕去支援將軍?!?/br> 謝珩面容沉著,“再等一個時辰,如果一個時辰后謝策還沒有回來,再做行動?!?/br> 程副將一咬牙,耐著火性再次做了回去。 一直到三更天,將士匆匆跑進(jìn)營帳,跪地道:“將軍回來了?!?/br> 眾人皆是一喜,謝策闊步走進(jìn)營帳,抬手制止了幾人開口,“拿紙筆來?!?/br> 謝珩立刻讓人取來紙筆,眾人凝神站于一旁看著,謝策下筆飛快,將記在腦中的地勢一筆不差的畫出。 程副將聞到謝策身上的血腥味,“將軍受傷了?” 謝珩目光微動,側(cè)目看向謝策臂膀上簡單用包扎起的傷口。 “小傷?!敝x策言簡意賅的吐字。 他原來計劃是等到落日時分便撤退,然而離開時撞上了巡查的叛軍,險些暴露了行蹤,傷口便是那時被飛來的箭矢劃傷所致,所幸周圍就有獸群,他們得以掩蔽。 謝策命人將他所畫的地勢圖去做成沙盤,才對眾人說起峪山內(nèi)的情況。 等回到自己帳中已是天將破曉的時候,燭火的光在灰蒙蒙的天光顯的也不是那么重要。 謝策先去屏風(fēng)后看過還在睡覺的雪嫣,才走到一旁脫掉一身被寒氣夜風(fēng)所浸透的戎衣,露出里面雪色的里衣,臂膀的位置被利刃劃開,周圍的一圈布料皆染了血。 謝策坐到榻邊的椅子上,面不改色的將卷起衣袖至肩膀處,又將傷藥撒到傷口之上。 雪嫣一直將被褥蓋過了臉頰,只露出一雙眼睛,閉攏的眼睫忽然顫了顫,她慢慢睜開眼眸,借著朦朧的天光,看清了謝策臂膀上的傷。 足有三寸長的傷口,和他身上那一道道滿布的,鞭笞留下的印記相比,顯得也不是那么嚴(yán)重,謝策似乎也只是將眉宇微微皺了一下。 謝策包扎好傷口,慢條斯理的放下袖子,同時薄唇輕動了動,“偷看?!?/br> 雪嫣怔神了一瞬,才反應(yīng)過他是在說自己,心里局促一慌,他明明沒有朝自己看才對。 雪嫣捏緊了被褥想要拉過眼,可謝策的目光已經(jīng)撞了過來,她要是再躲就顯得此地?zé)o銀了。 謝策眼里蘊(yùn)著笑:“囡兒醒了?還是因為我不在,所以又睡不著了?” 雪嫣語氣生硬,“是你吵醒我了?!?/br> 她確實一夜都處在半夢半醒之間,但絕不會是因為謝策不在才睡不著。 謝策也不與她爭,簡單擦洗了一下,換了身衣裳在雪嫣身旁躺下。 貼過來的冰涼身軀,讓雪嫣忍不住往里縮,謝策直接探臂將人摟到身前,擁著她便開始胡天胡地的親吻。 雪嫣沒想到他受了傷還要胡來,偏頭想要躲,謝策就捧起她的臉,尋摸到她的唇用力碾。 天光撥亮的速度很快,晨曦透過窗口的縫隙打在眼上顯得時分刺眼,謝策一把拉過被子將兩人籠罩在里面,激烈炙燙的吻一路往下。 幾乎是在頃刻間,就給雪嫣帶來了難以抵擋的狂風(fēng)驟雨,腿被壓折至胸口,腿上的肌膚本就細(xì)嫩,被謝策下頜上冒出的一點青茬蹭的又刺又癢。 雪嫣從窒息的潮涌中分出一絲清明,抬手去推他,正握上他才包扎的傷口,她感到掌心摸到濕熱,像是傷口又裂開了。 雪嫣覺得他真是瘋了,除了這檔子事腦子里便沒有其他。 “謝策!” 謝策停住吞吻,慢慢抬起一點頭,粗重的呼吸從瑩濕潤澤的雙唇間透出。 被衾被所籠罩的一方天地漆黑,就連謝策也無法視物,只能聽見雪嫣急喘的呼吸聲。 他輕聲而笑,“險些忘了,沒有先吃囡兒的鈴鐺?!?/br> 雪嫣心跳停了半拍,陳晏和給自己的藥已經(jīng)不足半包,她不知道謝策什么時候會毒發(fā),或許就在他上戰(zhàn)場的某一天,譬如今日如果他毒發(fā)了,或許就再回不來了。 謝策沿著雪嫣腿部的線條落吻,雪嫣攥緊手心,掌中還殘有稠粘的血跡,在他將吻落至她腳踝的時候,雪嫣猛然將退從他手中抽了出來。 “囡兒?”謝策握緊落空的喚她。 就在方才,雪嫣腦中閃過太多念頭,她快速眨著眼睛,呼吸起伏不定。 謝策還要領(lǐng)兵平定叛亂,今天光是他遲遲不回,將士們就軍心不穩(wěn),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毒發(fā),燕王趁勢再次攻來怎么辦? 雪嫣鎮(zhèn)定下目光,“你受了傷,又一夜未睡,應(yīng)該好好休息。” 她說的很快,什么理由都想了個遍,還未說完,卻又都梗在了喉嚨口。 明明看不見,她就是感覺到謝策在注視著自己,目光很重很沉。 謝策低下幽邃難辨的眉眼,在黑暗從憑著銀鈴發(fā)出的聲響,精準(zhǔn)扣住雪嫣的腳踝,依舊吻了上去。 “囡兒未免太小瞧我了?!甭曇舻蛦№懫鸬耐瑫r,清脆的銀鈴聲也被封進(jìn)了口中。 * 謝策冒險夜探峪山之后,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找出應(yīng)對之法,然后立刻有所動作,而接下來的幾天他只是命人在山前二十里處整軍,又始終按兵不動,像是除了硬攻以外,已經(jīng)束手無策,只等待最后的時候攻進(jìn)峪山。 而此刻,駐營在峪山的燕王叛軍已經(jīng)全部整裝,燕王看著輿圖上所展示的兩軍陣圖,將手一揮,“區(qū)區(qū)一個謝策,當(dāng)真以為自己能戰(zhàn)無不勝?” 燕王揮手招來探子,“世子的兵馬現(xiàn)在到哪里了?” 探子跪地道:“回王爺,世子所率兩萬兵馬已于昨夜以過城壕駐在南崖三十里地處?!?/br> 燕王放聲朗笑:“傳令給吾兒以鳴哨為信,一旦收到信號就率將士隨時準(zhǔn)備從南包抄,只要謝策敢攻峪山,本王就叫他有去無回。 燕王在起兵之時便將軍力分作兩路,一路攻得是北古口,北古口雖奇險,可一旦攻下,便有把握連奪數(shù)城,屆時另一路由燕王世子所率的兵馬就會攻過兩江。 他在被逼近峪山前,早已發(fā)急令召調(diào)回一部分兵力,如今就伏襲與峪山南崖的峽谷內(nèi),峪山東西兩面皆是懸崖峭壁,謝策大軍在北,也只能自北進(jìn)山,而他前路設(shè)有埋伏,大軍在后,還有南崖將士的圍剿,那就是甕中捉鱉。 …… 許謹(jǐn)來營帳請人的時候,謝策正在喂雪嫣服藥,聽罷青墨的話,謝策不緊不慢的回了聲知道了,不為所動的繼續(xù)喂藥。 雪嫣反而比他著急,兩軍眼看就要交戰(zhàn),他還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連忙自謝策手里捧過碗,“我自己喝?!?/br> 謝策也沒有堅持,把藥給了她就帶著青墨出了營帳。 許謹(jǐn)早已等候他多時,見他進(jìn)來,自案后起身上前道:“謝將軍。” “謝將軍,皇上給的時日已經(jīng)所剩無多,不知謝將軍為何遲遲不發(fā)兵?!痹S謹(jǐn)言談客氣,字句間的意思卻都是問責(zé)。 謝策只是淡淡而視,“現(xiàn)在發(fā)兵。” 許謹(jǐn)愣了一下,就聽謝策又道:“現(xiàn)在發(fā)兵,許掌印覺得我軍多久能將叛軍一舉拿下?” 以峪山的山勢,在援軍抵達(dá)之前硬攻進(jìn)去后到底會是什么形勢,誰也說不準(zhǔn),但想要在趙令崖所定的期限內(nèi)拿下燕王,天方夜譚。 許謹(jǐn)面色微肅,“謝將軍是主帥,這話該你告訴我才對?!?/br> “許掌印知道就好。”謝策輕睨著許謹(jǐn),目光幽深。 許謹(jǐn)被他壓過來的氣勢驚的心頭一駭,在戰(zhàn)場上廝殺過之人所帶來的寒意,能讓人徹骨生涼,許謹(jǐn)挺了挺脊梁,“我也是想提醒將軍,不要忘記皇上給的期限?!?/br> 謝策慢慢收回斂起周身迫人的氣場,頷首似是聽進(jìn)去了他的警告,“許掌印說得有理?!?/br> 謝策揚聲喚來青墨,“去將兄長以及幾位副將都請來?!?/br> 青墨頷首:“是?!?/br> 許謹(jǐn)暗自打量著謝策,神色提防謹(jǐn)慎,猜不出他心中究竟是如何計劃。 謝策笑著朝他看過來,“許掌印稍安勿躁?!?/br> 謝珩等人很快都來到帳中,眾人站立于沙盤前,謝策手?jǐn)[著陣旗,口中同時道:“東西兩側(cè)是峭壁,軍隊絕對沒有攻入的可能,進(jìn)山的拗口四面都有埋伏,不必等碰到敵軍的大隊人馬,我軍將士就足以耗掉兩成,燕王就在等我們送人命進(jìn)去,現(xiàn)在唯一的方法就是逼他們自己往外沖出來。” 謝策抬目看向眾人,程副將唾棄的罵了聲,“那狗賊不知囤了多少糧草,怕是要在峪山長久待下去了?!?/br> “有辦法?!敝x策道。 謝珩同時抬頭看向他,“燒糧草?!?/br> “沒錯?!敝x策將陣旗插入沙盤上一處極窄的山道,“此道是我那日入山所尋出的,極為隱蔽難行,過于陡窄兵馬無法進(jìn)入,但同樣埋伏也是最為薄弱,為今之計,最好的方法就是派一支隊伍延此山道翻越過去,便能到達(dá)敵軍糧倉所在?!?/br> 程副將聞言道:“糧草處必有重兵把守,只怕不能成事。” “所以要等?!敝x策淡淡道:“十月一過,山中夜霧極大,屆時就是最好的時候,一旦糧倉被燒,敵方必然軍心大亂,程副將便可率大軍一舉攻入峪山?!?/br> “那讓誰去燒這糧草事關(guān)重要?!贝巳o疑是死路,且要領(lǐng)隊的將士有足夠的謀略和身手,程副將一時想不出合適的人選。 謝策只對眾人說他要再想想,又對謝珩道:“大哥留步。” 謝策走到他面前,微笑著說:“此番,我決定讓大哥去?!?/br> 謝珩稍瞇起眸,謝策看著他繼續(xù)道:“大哥為了自證清白與燕王謀反一事絕無瓜葛,鋌而走險,夜闖敵軍軍營燒其糧草,欲擒燕王,大哥覺得這樣的說法可還行?” 謝珩立刻讀出他話里的深意,謝策眼底滿是不加遮掩,想要置他于死地的陰鷙狠戾。 南崖勢必有伏兵,一旦糧草燒起,敵軍會立刻圍攻過來,謝策此次是要他死在峪山。 “皇上下了圣旨,如果不能在既定的時間內(nèi)擒獲燕王,不僅是你我要被降罪,或許皇上還會以此為由頭,從而借機(jī)收回謝家的兵權(quán),所以此關(guān)必須我們兄弟聯(lián)手配合?!敝x策語態(tài)悠然,說得極為冠冕堂皇,“三日后過了霜降就是最好的時候,大哥領(lǐng)一小隊人馬先行,火勢一起,程副將就會領(lǐng)兵進(jìn)攻,大哥務(wù)必死守后防?!?/br> “至于我,之前大哥也說過,西側(cè)的一條山道可以作為突破口,為防止燕王從那逃竄,我亦會領(lǐng)一支兵馬趕至那里攔截。” 謝珩冷笑:“南崖才是燕王的后路,你堵截西北側(cè)的關(guān)口,未免可笑了點?!?/br> 謝策笑得坦蕩,“我倒是也可以走大哥那的條路,但是無論走哪條,我必定會帶著顧雪嫣同去,所以,總要選安全的才行” 看著謝珩怒火中燒的雙眸,謝策又嫌不夠似得添了一把火,“大哥放心,等到那日都護(hù)府的援軍也能抵達(dá)西北側(cè)關(guān)口,我會與援兵在那里匯合,加緊時間趕去支援大哥,所以大哥務(wù)必多撐些時候?!?/br> “你是想不廢一絲一毫的力氣,坐收人漁利?!敝x珩直接戳破他的全部野心。 “是啊?!敝x策目光不閃不避,直接拿住謝珩的軟肋,“誰叫如今我是主帥,而顧雪嫣又在我手里?!?/br> 謝策很快下達(dá)軍令,雪嫣并不知道具體的排布,只是聽謝策對她說的,他們與謝珩,程副將將會并分三路行動,大隊的人馬都留給了謝珩和程副將,他們只領(lǐng)兩千人馬去西北崖防守。 謝策沒有告訴雪嫣的是,留下的那些兵馬里,謝珩只會帶十余人進(jìn)山。 雪嫣還天真的以為謝策是要自己以身犯險,上一回他獨自進(jìn)峪山就險些遇險,他是真的守諾要保住謝珩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