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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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腦子里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今日的教訓(xùn),也足夠她安靜一陣了。 “剛說到哪了?”褚晏正色問道。 手下將手里的案件調(diào)查進度再次復(fù)述了一遍…… 幾日后,寒鐘寺。 因為案子牽扯到了件陳年舊案,他有些細(xì)節(jié)要詢問住持,便私下帶了個隨從前來。 誰料剛到山腳,就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 她站在路邊,腳下時不時踢著路邊的小石子,雖然帶著幕籬,但是那背影,化成灰他都認(rèn)識。 褚晏牽著韁繩的手無聲攥緊,嘴角溢出冷哼。 這女人為了接近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跟蹤他! 看來,上次罰她走回府,還不夠讓她長記性。 褚晏射去寒芒,虞秋秋似有所覺,兩人透著層薄紗目光相接,虞秋秋頓了一下,忽地攥緊了幕籬,背過身去。 褚晏冷笑,滿目譏諷,這是在掩耳盜鈴? ——“狗男人應(yīng)該認(rèn)出我了吧?” ——“不太確定,再讓他看看,萬一他眼神不好呢?” ——“我這人行事向來不喜歡遮遮掩掩,可不能做那無名之輩。” 褚晏皺起眉頭,忽然感覺有點跟不上思路,這女人想干什么? 只見虞秋秋轉(zhuǎn)過身,邊朝他的方向走來,邊狀似不經(jīng)意地拂開了一下幕籬,露出半張臉,粉唇微抿著,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像是在強忍怒氣不讓嘴角下壓,又或是抑制即將溢出的笑意,一副模棱兩可的表情。 褚晏想也沒想便覺著是后者,輕嗤了一聲,還當(dāng)她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原是想和他裝偶遇。 他甚至都能預(yù)料到她待會兒的表情,先是假裝驚訝,然后不可置信地浮上喜色,再—— 身側(cè)蕩起一陣微風(fēng),虞秋秋目不斜視與他擦肩而過。 ——“看清了就趕緊上你的山,你meimei給我通風(fēng)報信,我總得來表表態(tài)?!?/br> ——“嘖嘖嘖,白月光都看破紅塵落發(fā)為尼了,狗男人居然還要上趕著去糾纏,咋的,還想強取豪奪?擱這演霸道廷尉俏尼姑呢?” ——“真是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你對我愛答不理,人家又對你愛答不理,這難不成就是所謂的舔狗守恒定律?” 褚晏有片刻的怔愣,連蒙帶猜意識到她在說什么后,臉色瞬間難看至極。 這女人怕不是得了有臆想癥,瑤兒如今在夫家為其丈夫守孝,足不出戶,如何知道他的行蹤? 還有,什么白月光、霸道廷尉俏尼姑……簡直不可理喻! 褚晏倏地轉(zhuǎn)過身,眸中刀光劍影如有實質(zhì),卻見虞秋秋腳步飛快,沒一會兒便上了馬車,簾子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沒有接收到他一星半點的憤怒。 褚晏眼角抽了抽。 “剛過去的好像是夫人?!彪S從驚訝提醒。 褚晏沒好氣:“我知道!” 士別三日,還真是刮目相看,這女人如今倒是長進了,跑這來使臉色給他看! 是不是還想等他下來的時候,再抓個所謂的現(xiàn)行,當(dāng)眾無理取鬧? 褚晏將韁繩扔給隨從,拂袖上山,打定主意待會兒下來換條路走,斷不會給她半分機會。 不是喜歡等么?那就等著吧,等到城門落鎖進不去最好! 一個時辰后,主仆二人下山,道路上哪里還有虞秋秋馬車的蹤影,甚至連帶著他們拴馬的地方也空空如也。 “嘩——” 一陣狂風(fēng)卷著落葉呼嘯而過,褚晏衣袍翻飛,臉色陰沉得嚇人,仿佛天上所有的烏云都齊聚到了他頭頂,電閃雷鳴,風(fēng)雨欲來。 隨從一整個噤若寒蟬,啊這……該不會是夫人干的吧?! 第3章 好的好的 ,知道了 回到府里,剛進主院,虞秋秋就被綠枝堵了個正著。 “夫人您去哪了?” “怎么出門不帶奴婢呢?” “您一個人出去,連個照應(yīng)的人都沒有,遇上了劫匪可怎么辦?” …… “您聽說過狼來了的故事吧,這樣可不行,長此以往,萬一哪次您真不見了,奴婢都沒有辦法第一時間發(fā)覺!” 叭叭叭一通輸出,綠珠停下來的時候,周遭安靜得落針可聞,她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竟然教訓(xùn)起夫人來了!臉頰頓如火燒。 完蛋! 綠枝立馬亡羊補牢地閉緊了嘴,低眉順眼,間或用余光悄悄觀察。 夫人……應(yīng)該沒多想吧? 完了完了,不說話,這肯定是多想了。 夫人命途多舛,沒有娘家可以依靠,在夫家又不得丈夫歡心,后無退路,前路也黯淡無光,日子本來就很艱難了,再加上性子又脆弱敏感,容易患得患失,一點小事都會不停地胡思亂想,她明知道這些,居然還吼了夫人? 啊啊啊啊啊她可真該死??! 綠枝自責(zé)得不行,恨不得讓時光倒流,剛剛的語氣太重了,夫人會不會以為自己嫌棄她、看不起她、對她不耐煩了、想要教她做事?然后委屈地自舔傷口,深夜躲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淚? 天知道她只是太擔(dān)心夫人安危?。?/br> 虞秋秋被她那后悔不迭的樣子給逗笑了。 “你看過志怪話本么?”她忽然問道。 “誒?”綠枝愣住,話題跳躍太快,她腦筋還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剛說的不是夫人不打招呼就出門這件事么,這跟志怪話本有什么關(guān)系? 不過,夫人居然沒有因為她方才的口不擇言而焦慮誒!綠枝又開心起來。 虞秋秋笑了笑,接著道:“志怪話本里,惡魔出行的時候,怕死的人都會識趣地避開?!?/br> “???” 綠枝眨了眨眼,好端端的怎么說到這了? “那不怕死的呢?”綠枝好奇追問。 “不怕死的?!庇萸锴镱D了頓,似是回憶起了什么,笑意加深,俯身到綠枝耳邊,氣音卻悠遠(yuǎn),莫名有種蠱惑的味道:“惡魔,會實現(xiàn)他們的愿望?!?/br> 實現(xiàn)他們的愿望? 綠枝瞪大眼睛,那這惡魔還怪好的嘞! “所以——” 虞秋秋站直退開,抬手輕柔地將綠枝耳邊的一縷亂發(fā)別到了耳后,微涼的指甲在她的耳廓劃過,帶起一陣顫栗。 虞秋秋笑意盈盈地直視向綠枝。 “不用擔(dān)心?!彼f。 因為—— 她出去,危險的都是別人啊。 綠枝看著眉眼彎彎的夫人,滿腦子思緒絞成了一團亂麻,小小的腦袋里盛著大大的疑惑。 夫人好像說了什么,卻又好像什么也沒說,她的腦子里像是升起了一團薄霧,潛意識告訴她答案就在那薄霧后,可她卻怎么也拂不開那霧,始終看不分明。 綠枝想要追問,虞秋秋卻收回了手,笑而不語,越過呆呆的綠枝,留下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綠枝怔愣著回首,卻見夫人衣袂當(dāng)風(fēng),發(fā)絲翩翩,背影輕盈得像是一只展翅的蝴蝶,一步一步踏向那明暗交界的長廊拐角處,最后,徹底地隱沒進陰影里。 恍惚就在那一瞬間,滾滾烏云奔騰而至,天忽地暗了下來。 七月的第一場暴雨,攜卷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毫無預(yù)兆地落下。 頃刻間熄滅了整個世界的光亮。 冰冷的飄雨拍打至臉上,綠枝混沌的腦袋猛然驚醒,拔腿就跑! 她爐子上還溫著雞湯,老天保佑,可別是熬干了! …… 主院小廚房。 “這雨說來就來,下得可真大呀!”綠枝趴在門邊感慨。 又大又密,遮天蔽日的,院子里的海棠樹都被打下了不少枝條呢,這要是打在臉上,豈不是跟挨耳光似的? “噗——”綠枝突然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緊接著又開始慶幸夫人回來得早,這要是正好在路上,那可就遭罪了。 “笑什么呢?”虞秋秋掀開蓋子,給翻滾的姜湯里又加了幾塊姜,問道。 綠枝掩上門,把自己方才想的說了一遍,剛說完,就身形一頓,好家伙,她總算是想起自己剛才遺漏啥了。 下這么大雨,郎君肯定就歇在廷尉司了啊,那夫人這姜湯…… 熬了也是白熬啊?。?! 綠枝趕忙提醒。 虞秋秋卻笑了,整張臉在燭光的映照下格外柔和,幾近篤定地道:“他會回來的。” 綠枝:“……” 夫人怕不是魔障了,這鬼天氣郎君怎么可能—— “啪!” 門突然被踢開,綠枝站在門后,更是直接被拍飛,呈大馬趴狀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神思還是恍惚的。 她是誰?她在哪?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