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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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家有四兄弟,個個都出類拔萃,成就不俗,頗讓含辛茹苦拉拔他們長大的宇文夫婦感到安慰和驕傲。 依循長幼有序,就無從長子——宇文藏說起好了。 他今年三十一歲,職業(yè)是中醫(yī)師,個性溫和善良,忠厚老實,是眾人眼中的好好先生,是眾女心中的新好男人,所以診所的好生意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個人魅力。 然而,雖然仰慕者眾多,卻由于他性格過于保守憨厚,反而很難有其他關(guān)系的發(fā)展,因此至今仍是單身。 他清心寡欲的模樣,讓母親很是擔(dān)心,就怕他當(dāng)真成了行道僧,吃齋念佛出家去。因此她不禁埋怨起當(dāng)初懷孕生子時,丈夫正好迷上西游記,中毒地依著書中四個主要角色替孩子們起名字。 接下來,聊聊老二——宇文侯。 他是個藝人,影歌兩棲,從二十六歲無心插柳踏人演藝界至今才三年,已如奇跡般成為享譽國際的天王巨星,拿獎無數(shù),所到之處無不造成萬人空巷,即使他個性古怪,有傳言說他孤傲自負,也有人說他脾氣火爆,fa 們卻因他鄉(xiāng)變難猜的神秘特色而更加著迷,直呼好有個性。 事實上,宇文侯從小到大就是這么樣善變的怪性格,并不是為了塑造螢?zāi)恍蜗蟛趴桃饧傺b??上攵?,他是最讓宇文夫婦頭疼的一個孩子。 老三宇文凈,和老四宇文能則是雙胞胎。兩人雖然外貌相像,個性卻是南轅北轍,但從事的行業(yè)倒是性質(zhì)相同的研究工作,只不過前者是研究電腦程式,后者是研究女人穿的衣服。 宇文凈成天關(guān)在屋子里研究程式,作息不固定,大多時候晝伏夜出,與人群疏離的生活過久了,人也變得陰陽怪氣,將他原本的性格給悶起來了。 宇文能呢,依照西游記排序,他就是那只看見女人就口水流滿地的豬八戒,成天趴趴走,有花就摘、有蜜就采,再加上知名服裝設(shè)計師的身分,悠游花叢簡直是如魚得水,絲毫不辜負父母替他取這名字的原意。 雖說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但如此這般的花心,實在很教人擔(dān)心,就怕他哪天會被女人報復(fù)地剪去命根子。 總之,他們在各自的領(lǐng)域中,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佼佼者,可在宇文夫婦的眼中,個個都是難以放心的孩子。 就因為如此,宇文家四兄弟總是輪流出資送父母出國游玩,以免兩老待在國內(nèi)沒事做,大自婚姻大事,小至生活習(xí)性,什么都能叨念一番。 但就算兩老一年到頭停留在臺灣的時間少之又少,也很享受這種周游列國的逍遙生活,總是會有一段時間是要待在家里的,例如今天—— 星期六,宇文藏的診所固定在這天安排了另一位醫(yī)師看診,好讓他可以充分休息,但作息十分規(guī)律的他,還是起了個早,和昨天才返國的父母共進早餐。 “阿藏,你跟人有約是嗎?”母親項冠瑛發(fā)現(xiàn)宇文藏從方才就一直心不在焉,不禁關(guān)切地問。 “嗄?沒啊,媽有事?”宇文藏斂神,揚起一抹笑反問。 項冠瑛納悶地睨著他?!皼]?那你干么一直看手表?” “有、有嗎?”他的樣子有這么明顯?宇文藏結(jié)巴了下。 “有~~三分鐘內(nèi)已經(jīng)看了超過十次了?!彼祥L了尾音。 宇文藏啞口無言,一臉尷尬,幸虧一直在一旁安靜看報紙的宇文老爸掀動金口拯救他?!澳阏鏌o聊,沒事去注意兒子看表的次數(shù)做啥?” “呋!我關(guān)心兒子?。 钡衫瞎谎?,項冠瑛幸悻然低啐。 “阿藏是四個孩子中,最不需要我們擔(dān)心的一個,穩(wěn)重又老實。”宇文皇最疼愛向來乖巧文靜的大兒子。 “是啊是啊,不用擔(dān)心,哪天他當(dāng)真決定要看破紅塵,長伴青燈古佛,割舍父母恩澤,你就欲哭無淚了?!表椆阽B珠炮似的反駁,在她看來,超凡脫俗的大兒子愈來愈令她放心不下,明明都三十一歲了,還連個女朋友都沒有,這怎不教人擔(dān)心? “你閑閑沒事喜歡擔(dān)心,就去擔(dān)心那個像空中飛人似的,成天東跑西跑的阿侯,不然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快要人格分裂的阿凈,現(xiàn)在最該念的,就是一天到晚泡女人,連我們回國還敢徹夜不歸的豬哥阿能”叨念之中,大門口傳來門把轉(zhuǎn)動的聲響,宇文皇一頓,推了推滑下鼻梁的老花眼鏡,撇嘴繼續(xù)說道:“說曹cao,曹cao就到?!?/br> “誰是曹cao?在說我嗎?難怪我剛在外頭耳朵可癢的咧!”一身花俏的宇文能踩著輕快的步伐踏入,一出現(xiàn)就滿屋子都是他的聲音。 “美麗的老媽,好久不見了唔?。 彼w奔到母親身邊獻上一記響亮的頰吻,惹得項冠瑛心花怒放,接著又想茶毒老爸。“噢,英俊的老爸呸呸呸!”被宇文皇立即拿起報紙一擋,親上滿是油墨的報紙。 “少惡心,我可不想和數(shù)不清的女人間接接吻?!庇钗幕拾祿p他糜爛的私生活,宇文能卻不痛不癢,還皮皮地笑著。 宇文藏牽了抹笑。宇文能加入,氣氛就熱鬧了起來,家人這樣率性的相處很令人愉快,也讓宇文藏暗暗松了口氣:只要有小弟在,他就不可能成為箭靶。 “大哥?!庇钗哪茏叩接钗牟厣砼宰?。 他對宇文藏向來充滿敬意,因為從小到大,二哥、三哥都愛欺侮他,就善良仁愛的大哥會替他解圍。 “還沒吃早餐吧?吃一點?!碧嫠送胂★垼钗牟氐捏w貼總在平凡中顯現(xiàn)。 “謝謝大哥?!彼至艘蛔煊懞玫男?,那輕浮的模樣又是惹來父親不認同的一瞪。 餐廳里暫時安靜了點,只有宇文能唏哩呼嚕的吃飯聲,和父親掀動報紙的聲立曰。 半晌,宇文能已以秋風(fēng)掃落葉之勢解決了這一餐,滿足地擱下筷子,懶懶開口?!按蟾?,你跟人有約是嗎?” 母親兒子前后一模一樣的問話,教在場其他人全是一怔。 “看吧看吧,不是我注意他看表的次數(shù),是他的反常太明顯咩,不然不會連阿能也發(fā)現(xiàn)了?!毕裆蛟┑醚┧频模椆阽Σ坏雎?。 成為目光集中點,宇文藏垂下頭,覺得真窘!生平第一次,因為另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不但心情受影響,還引起了家人的關(guān)注,竟然毫不自覺。 好吧,他承認,因為心里頭不斷掙扎著是否要再打電話叮嚀姚晶晶吃藥——在昨天沈重的語氣之后、在昨天認知到自己的所作所為超出本分之后,所以他一直注意著時間,猶豫不決。 “我”他吶吶的不知從何解釋起,只因自己也處在茫然之中。 驀地,一陣手機鈴響,宇文皇立即啐道:“嘖,才剛回來就有電話,你還真忙!”他的話顯然是對宇文能說的。 “冤枉啊,大人,人不是我殺的,電話不是找我的。”宇文能夸張地交出休眠狀態(tài)的手機,雙手高舉作勢投降。 “呃不好意思,是我的電話?!庇钗牟啬贸鲰憘€不停的手機,微赧地走到一旁去接聽。 是姚晶晶?。∑椒€(wěn)的心跳因來電顯示的三個大字闖進腦海而亂了規(guī)律,急忙按下通話鍵,渾然不覺身后那三人已突然變身成長耳朵的兔寶寶。 “你今天睡過頭了嗎?我等你電話等到現(xiàn)在呢,不過我很乖哦,已經(jīng)自己先吃藥了?!币Ь^就說,除了要掩飾主動打電話給他的羞赧,還有著向他討贊美的成分存在。 “對、對啊,睡過頭、睡過頭,不好意思,讓你等我電話?!闭f謊,所以他口氣局促,心有罪惡。他總不能直接說“我在猶豫該不該打給你”吧? 喉~~原來讓宇文藏坐立不安的就定迄通電話里的人啊!三只兔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不過,是男的,還是女的咧?欲知詳情,繼續(xù)偷聽。 “不會啦!你吃過早餐了嗎?”姚晶晶狀似無意地問。 一般人都可以聽得出這問話是透露出邀約意圖,可惜宇文藏不是一般人—— “吃過了?!?/br> 差點不知道該接什么話!但幸好她反應(yīng)還算快,捧著脹紅的臉蛋,按捺著鼓噪的心跳,拐個彎再釋出意圖?!芭?,不對,這時間應(yīng)該問你要不要吃午餐?” “我們家假日都是吃早午餐?!彼麤]多想地直言道。 姚晶晶皺起秀眉。“什么叫早午餐?”哪來的名稱? “早午餐的由來是因為假日時有的入睡得晚,起床時又還不到正午,所以卡在早餐和午餐之間的時間用餐,就是早午餐。”他很有耐心的解釋。 姚晶晶卻在電話那頭翻白眼、捶心肝。才打算要開始采取更主動的攻勢,沒想到就出師不利、踢到鐵板,嗚嗚~~ “那下午茶”她有氣無力的再開口,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 “什么下午茶?”也不知是少根筋,還是哪條神經(jīng)沒接好,宇文藏顯然不知人家想邀約他。 喉~~下午茶耶!約會哦!三只兔子敏感的目目相覷。 “就是啊,我想啊——”正當(dāng)姚晶晶鼓起勇氣想正式提出邀請之際,有個不明物體赫然朝她飛來,嚇得她驚聲尖叫。 “怎么了?”心一悸,宇文藏緊張起來。 “啊啊啊——”看清楚不明物體竟是振翅飛翔的小強,姚晶晶叫得更加驚恐。 聲嘶力竭的尖叫聲宛如發(fā)生了什么慘絕人寰的兇殺命案,擔(dān)憂著姚晶晶的宇文藏神色凝重,一顆心高高懸吊著,手機被揪緊的力道有多大,他的心就被揪得有多緊。 “晶晶?晶晶!什么事?怎么了?”遠在電話這頭,她又似乎無暇回應(yīng)他,宇文藏雙腳已自有意識的一步步朝門口移動。 晶晶?!答案出來了!這么女性化的名字,對方顯然是個女生!三只兔子眼睛閃亮亮,為宇文藏的對象出現(xiàn)而欣喜著,并且繼續(xù)尾隨在后,不放棄跟監(jiān)。 “蟑蟑蟑蟑螂啊!會飛的蟑螂啊~~”姚晶晶嚇得嚴重結(jié)巴,聲音是刺耳的拔高十六度音。 忍住耳膜被摧殘的痛苦,宇文藏沒有放棄繼續(xù)以手機進行安撫。“你不要怕,你這樣叫,蟑螂已經(jīng)比你還怕,用不著怕它!聽我說,打開窗戶,讓它飛出去。 “我、我開了,它還是不飛出去,一直跟著我飛走開走開啦!”她聲音顫抖,還喘得厲害,可見為了閃避蟑螂,她不斷奔跑,已近歇斯底里。 那驚惶無助的顫抖音調(diào)傳進他耳里就像是已經(jīng)哭了一樣,他跟著慌了手腳,不知所措的回頭看向家人,這才訝異的發(fā)現(xiàn)他們都緊跟在身后。 頓時,他們就地掩護,有人趴地研究地磚,有人抬頭欣賞天花板 “救、救命啊~~誰來幫我打死它”她雞皮疙瘩滿身爬,已經(jīng)被白目的蟑螂搞瘋了。 “我、我現(xiàn)在就過去幫你打蟑螂,你撐著點!”無暇去管舉止怪異的家人,他懷疑她快被嚇暈了,心急之余,沖動決定。 “我要出門。”收了線,他匆匆拿了車鑰匙,刻不容緩的出發(fā),潛意識的在意完全反應(yīng)在幾乎起跑的腳步上。 看著總是沈穩(wěn)冷靜、如今卻反常失控的大哥迅速消失在門板之后,宇文能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他是我那個向來八風(fēng)吹不動的大哥嗎?”他一臉呆滯,喃喃自語。 項冠瑛用手肘頂了頂一旁的丈夫,難以置信地問:“喂,老頭子,我沒有聽錯吧?阿藏說要去打蟑螂?!” “你也聽見了?那我也沒有聽錯?!庇钗幕室粯雍軕岩?,慈悲為懷的阿藏要去殺生? “大哥對家里的蟑螂都很仁慈耶,只會把它們送出屋外,從來不忍心動手結(jié)束它們的生命,他現(xiàn)在居然要去幫人家打蟑螂?”宇文能詫異的揚高語調(diào)。這簡直跟天下紅雨、六月飄雪的奇跡一樣令人匪夷所思?。?/br> 從宇文藏出現(xiàn)火燒屁股似的慌亂反應(yīng)看來,他對那名女子的在意程度已不言而喻了。 “呵呵,我看八字已經(jīng)有一撇了吧?”宇文皇放心的含笑點頭。 誰說他不怕?其實他怕得很哪!就怕醫(yī)術(shù)精湛、為人正直的優(yōu)秀兒子,哪天當(dāng)真遠離紅塵俗世遁入佛門,所以他表面雖然不緊張,但在瞧見此情形后,還是覺得心中大石落地。 “太好了,終于開竅了?!表椆阽残斡谏貌婚_心地握住丈夫的手。 “嗯,沒錯,根據(jù)我多年的情場經(jīng)驗判斷,大哥的春天真的出現(xiàn)了!”宇文能也欣喜地上前握住老父老母的手。 只見客廳中,三人欣慰的感動成一團,只差沒痛哭流淚,叩謝天恩。 * * * * * * * * 為了姚晶晶,宇文藏從一個做任何事都慢吞吞的蝸牛先生變身為霹靂飆車族,一路超車、搶黃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抵達姚晶晶住處。 她的屋子像是歷經(jīng)一場世界大戰(zhàn),她的樣子狼狽至極,她邊跑邊叫,想打蟑螂又打不到,反被嚇得眼淚狂飆。 他人一到就加入混戰(zhàn)之中,本想以放生方式盡可能把蟑螂趕出窗外,無奈它體會不到他的苦心,依舊不知死活的在屋內(nèi)飛竄。而他在被驚聲尖叫連續(xù)摧殘三十秒后,已經(jīng)是頭痛、耳朵痛。 “這里、它在這里!”姚晶晶指著墻壁尖叫。 不會飛的蟑螂她可以自己解決,但會飛的蟑螂對她而言是恐怖乘一百倍,完全沒有靠近的勇氣。 “別動,我來?!庇钗牟貜澤碲吔?。 蟑螂似乎嗅到危險,猝不及防地振翅而飛,這次,好死不死地停在某人額頭上 “啊、啊、啊啊——”姚晶晶臉色蒼白,不敢徒手觸碰蟑螂,當(dāng)場僵化成一尊石像,僅剩那只會發(fā)出單音節(jié)的聲帶能作用,遏抑不住的使盡所有力氣駭叫。 宇文藏被喊得無法思考,手里報紙一揮“啪”的一聲,打向蟑螂所在處,姚晶晶的叫聲?停,兩人四目相接,剎那間,一切混亂靜止了。 “蟑螂呢?”她的聲音依然顫抖。 他大感不妙,眉心幾不可察的蹙了蹙。 “在哪里?”從他的視線,意識到一個可能,她臉色此剛剛更慘白。 再瞞下去也不是辦法,他為難地開口?!霸谀愕念~頭我?guī)湍恪鳖~頭?額頭?!想像被打得肚破腸流的蟑螂尸體,正?f不啦嘰地黏在她的印堂上,她只有一個念頭——讓她死了吧! 就在他轉(zhuǎn)身尋找面紙時,姚晶晶腿一軟,眼一翻,砰地應(yīng)聲倒地。 * * * * * * * * 沒想到,女生的臥房也可以這么亂這是宇文藏抱著姚晶晶進房時的第—感想。 或者,在他抵達之前的人蟑大戰(zhàn)曾波及臥房? 想起剛才,還真是筆墨難以形容的混亂??!大戰(zhàn)結(jié)果是一死一傷,而懷中人兒正是傷的那位,至于戰(zhàn)死一方的尸體——他從床柜上的面紙盒里抽出面紙,將它從姚晶晶的額頭上拈起。 “阿彌陀佛,下輩子別再投胎當(dāng)蟑螂了?!弊呦蛟∈遥瑏G進馬桶沖掉,感嘆它的下場凄慘。 他踅回臥房時,手里扭了一條濕毛巾,來到床沿替姚晶晶擦拭。 原本的擔(dān)憂,在注視她精巧臉蛋的同時,化為微妙的情愫在胸臆間蕩漾開來。 姚晶晶是個像陽光般耀眼的女孩,她活力充沛,教他抵擋不住她的熱情,只能一而再的受她影響,不知不覺的為之吸引 “蟑螂、蟑螂!”她陡地從床上彈起,神情驚恐,殊不知打斷了宇文藏難得的遐思。 “放心,我處理掉了。”他坐在她身側(cè)輕聲安撫,低柔的嗓音帶有安撫人心的魔力。 她怯怯地摸著自己的額頭,還不太敢碰“罹難地點”猛地跳下床。 宇文藏看著她沖進浴室,立刻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他猜她大概是去清洗了。 只是,時間一秒秒的過去,水聲依舊,而且還遲遲不見她出來時,nongnong的擔(dān)憂在心頭泛開。 “晶晶,你沒事吧?”他起身來到浴室察看,就見她發(fā)狂似地拿著洗臉用的按摩刷猛搓?!跋催^就行了,你這樣會傷到皮膚的!” “?f斃了!我洗不掉那種?f心的感覺我這輩子跟蟑螂勢不兩立!”她嫌惡的咒罵,欲罷不能地刷個不停,連宇文藏進來制止都置若罔聞。 “夠了!”宇文藏不容拒絕地關(guān)上水龍頭,展臂從她身后圈縛住她,將之架出浴室。 半晌,搓額頭的沖動才逐漸褪去,可身后那熱燙的體溫卻愈見清晰,姚晶晶靜了下來,耳根子緩緩的紅了,心跳的拍數(shù)悄悄的快了。 察覺她的平靜,宇文藏才放心松手,將她轉(zhuǎn)過身察看被她虐待的額頭。 “看吧,你的額頭都破皮了,家里有沒有藥箱?”一股濃得化不開的疼惜進駐他心間、他眼底、他的語氣里。 “有?!彼焓掷_他身后五斗柜的抽屜取出。 “我來吧?!彼⒓唇舆^手,動作輕巧的為她上藥。 對上他溫柔的眼眸,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種曖昧的幽微情愫,暖甜的滋味在姚晶晶胸臆問流淌蕩漾。 她忍不住在心底滿足竊笑。拜蟑螂之賜,她更加懂得博取宇文藏注意的方法了。 男人嘛,優(yōu)越感作祟,總會希望另一半需要自己的保護,那她就朝這方向進行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