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好蠢的啦。

    第41章 惡化

    秦無垢到達現(xiàn)場的時候, 首先看到的是一具高樓墜落慘不忍睹的尸體。江一煥。

    然后就是跪坐在地上，表情呆滯的江耀。

    十分鐘前，系統(tǒng)檢測到宜江大學區(qū)域有s級變異種出現(xiàn)。

    污染度高達25321，無法與已經(jīng)登記在案的任一變異種匹配。不排除是之前紅油麻辣燙事件中出現(xiàn)過的那只變異種, 但是……

    當時那只變異種, 污染度不過11735, 此時卻足足翻了個倍。

    這么短的時間，秦無垢想不出任何理由能解釋污染度的成長。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不是那個變異種在短時間內成長了。

    而是，他們的檢測數(shù)值誤差太大。

    目前宜江市登記在案的污染度最高的變異種, 也只不過10752。

    這只未知變異種, 第一次出現(xiàn)就打破了記錄。而且出現(xiàn)時間極短，位置也非常偏遠。

    特殊污染管理局的日常監(jiān)測儀, 重在廣度, 而不是精度。一臺儀器可以覆蓋大半個省的范圍，三臺儀器彼此交聯(lián)覆蓋，就可以在誤差不超過一公里的范圍內定位污染物的中心。

    但是，對于污染度數(shù)值的測定，就沒有那么精確，也沒有那么迅速。

    第一次, 那只未知變異種在宜江動物園出現(xiàn)。持續(xù)時間2分鐘。

    第二次, 它在紅油麻辣燙店附近出現(xiàn)，持續(xù)時間更短, 只有半分鐘。

    而這回，從監(jiān)測儀發(fā)出警報, 到信號丟失, 竟然只有短短數(shù)秒。

    而且這一次, 檢測儀上的數(shù)值高得驚人。足足兩萬, 弄得整個管理局上上下下所有警報儀器炸響。

    現(xiàn)場監(jiān)測員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或者是儀器出錯。

    其余工作人員則差點被警報震聾。

    如果這三次警報，檢測到的是同一只變異種的話……

    秦無垢一邊趕往污染中心的宜江大學，一邊心里發(fā)沉。

    恐怕，不是它在短時間內迅速得到成長。

    而是它本身的污染度太高，即便在幾百公里的超遠距離外，檢測儀也無法承受這一瞬間的大劑量污染沖擊。直接測量的數(shù)據(jù)超過了系統(tǒng)檢測的上限，系統(tǒng)自行復檢，反復修正，才勉強得出一個模糊結果。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這只未知變異種……

    恐怕遠比他們見過的任何一只超s級變異種，都要強大得多！

    時隔數(shù)日，這只未知變異種再次出現(xiàn)了?？裳巯鹿芾砭掷铮珱]有s級執(zhí)行者在位。

    目前唯一最高戰(zhàn)階的執(zhí)行者——他的雙生兄弟秦無味，恰好在幾天前趕往了數(shù)千公里之外的廢棄礦洞。

    當時調查員發(fā)回的報告上，是只有一只a級變異種。秦無味本該輕松解決，很快歸來。

    然而他趕到現(xiàn)場之后才發(fā)現(xiàn)，那個礦洞塌方了，下面竟然還有綿延幾十公里的地下洞xue，其間藏匿著數(shù)以百計的變異種。

    如果丟著不管，說不定什么時候地下洞xue就會再次塌方。到時候那幾百只變異種一起沖出來，非但山腳下的礦業(yè)小鎮(zhèn)會瞬間傾覆，就連周圍幾個工業(yè)中心都會受到?jīng)_擊。

    后果不堪設想。

    因此秦無味在處理完原定的任務目標之后，毫不猶豫地進入迷宮洞xue。從此便失去音訊。

    秦無垢相信他兄長的實力。他知道秦無味不可能出事，只是地下洞xue信號阻絕，一時間無法通訊而已。

    其他s級執(zhí)行者面臨的也都是差不多的情況。情況遠比想象的復雜，短時間內趕不回來。

    而s級以下的執(zhí)行者，在先前的戰(zhàn)斗中又折損太多。眼下也面臨青黃不接的困境。

    秦無垢只能在兩名b級執(zhí)行者的陪同下，匆匆趕往宜江大學。

    這倒也不算是不符合規(guī)定。

    畢竟那只未知的超強變異種只出現(xiàn)了短短一瞬，很快就消失了。他們目前的任務只是去確認當?shù)匕傩盏陌参?，并不是去處理那只高危變異種。

    只是處理善后的話，兩名b級執(zhí)行者的陪同已經(jīng)綽綽有余。

    畢竟，處理善后需要的是秦無垢這種消除記憶類的天賦。清理掉和變異種有關的恐怖記憶后，受傷的群眾就可以交給警察和醫(yī)生處理。

    【天賦684·遺忘】。

    說出來很不好意思，這是秦無垢擁有的唯一一個原生天賦。

    所謂原生天賦，就是指接觸污染物后，自行獲得的天賦。

    人類使用天賦的途徑有兩種。一種是掰開安瓿，使用基因綁定的天賦藥水。另一種則是依靠自身的原生天賦。

    當然，身為人類，能夠擁有的原生天賦非常稀少，而且通常強度不高，在天賦序列中排名非?？亢?。

    和變異種自發(fā)突變出來的天賦，強度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明明是雙子，卻在戰(zhàn)斗天賦上表現(xiàn)出截然相反的適應性。

    秦無垢無法適應任何一種戰(zhàn)斗天賦，而他哥哥秦無味卻對前200位的天賦適配度都有80%以上。

    這意味著哥哥秦無味可以輕易地在前線戰(zhàn)場上大放光彩，而弟弟秦無垢永遠只能在隊伍最后，在其他執(zhí)行者的保護下，默默做著善后的工作。

    話雖如此，這種弱雞天賦，在一般民眾的眼里，已經(jīng)是近乎超能力的存在了。

    秦無垢十分安于現(xiàn)狀。也清楚知道，善后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huán)。

    如何保護百姓不陷入恐慌，靠的就是他們這些默默無聞的清場人員。

    因此，當系統(tǒng)發(fā)出警報，當指揮官為難地告訴他，這次行動沒有任何a級以上執(zhí)行者陪同時，秦無垢還是果斷接受了任務，迅速出發(fā)，趕往了現(xiàn)場。

    這次的任務地點是位于郊區(qū)的宜江大學。

    在此之前，周邊調查員已經(jīng)察覺了宜江大學近日的異樣。似乎是有學生虐待流浪貓，導致學生暴動。

    但是進一步的消息就無法探尋了，因為宜江大學毫無征兆地突然封校了。

    調查員正想趁天黑摸進去探索，沒想到白天就出現(xiàn)了高危變異種警報。

    按照規(guī)定，調查員退后，由執(zhí)行者和清場部跟進。

    秦無垢沒想到會在現(xiàn)場看到江耀。

    難怪他覺得宜江大學這個名字有種微妙的熟悉感，原來之前調查江耀的時候，他曾經(jīng)見過這個名字。

    那是江耀的父親江一煥任職的高校。

    江耀對于污染物有極高的耐性，這樣的人，很適合加入管理局。

    可惜江耀有自閉癥，絕對無法成為一線執(zhí)行者。那么退而求其次，當個清場人員也是很不錯的。

    畢竟管理局實在是太缺人了……

    秦無垢本來想抽空找江耀談談這件事，沒想到最近市里接二連三出事，秦無垢忙得焦頭爛額，招攬江耀的事也被迫擱置。

    此外，如何向江耀的父親江一煥交代，也是一個難題。

    清場員相對于執(zhí)行者而言，安全系數(shù)高上不少。

    但畢竟也是一線人員，有可能近距離接觸到污染物和變異種……

    秦無垢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既不暴露特殊污染管理局的存在，又說通江一煥，讓他同意讓自閉癥的兒子跟自己走。

    ……誰能想到再見面時居然是這種情景。

    秦無垢看到江一煥的第一眼，就知道這位前途無量的知名學者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

    脊椎斷成好幾截，中樞神經(jīng)離斷，骨折尖端刺穿心臟、脾臟、主動脈等好幾個要害部位，現(xiàn)場噴濺的血液量足足可以裝滿一個大浴缸。

    江耀自然也渾身是血。臉色卻慘白。

    這是理所當然的。

    據(jù)說，江耀剛從宿舍樓里走出來，就看到父親從高樓墜落，重重砸在他面前。

    要說巧，這也未免太過巧合。

    如果江耀的腳步再快一些，再早兩秒鐘走出宿舍，那么他父親就會砸到他身上，直接砸死他。

    如果江耀走得稍微慢些，就不會親眼見證父親摔得支離破碎的場景，也無法眼睜睜看著父親在短短幾秒鐘內斷氣。

    簡直就像有人掐準了時間，精確計算之后準確無誤地把江一煥從樓頂上扔下來一樣……

    秦無垢第一時間檢測了周圍環(huán)境的污染物殘留。

    結果令他意外。

    周圍環(huán)境污染度已經(jīng)低到測不出。這和之前兩次對那只未知變異種的調查結果一樣，來得快，消失得也快。無法對殘留污染進行取樣和檢測。

    真正令他奇怪的，是另一樣東西。

    一個寶石掛墜。

    一個被江耀死死捏在手里的，水滴狀的太陽石吊墜。

    秦無垢在太陽石上檢測出了意想不到的東西。

    ——粘液。

    類似于蝸牛分泌物的，透明微腥的粘液。

    秦無垢一下子將之前的事件聯(lián)系起來。

    據(jù)說，江耀的母親徐靜嫻，臨死前曾向心理醫(yī)生抱怨家中有【蝸?！砍霈F(xiàn)。

    而在徐靜嫻的死亡現(xiàn)場，也檢測出了極其微量的不明粘液殘留。

    當時正好是秦無味負責調查這件事。粘液被第一時間送去化驗，結論是，成分極其復雜，無法與人類認知中的任何一種生物匹配上。

    更為吊詭的是，對粘液本身進行污染度測定時，儀器顯示測不出污染度。

    這出人意料的結果令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而在測定結果出來的同時，前線也傳來偵查【蝸牛】事件的數(shù)名a級執(zhí)行者集體陣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