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98節(jié)
“干!” 干完杯,鄭瑞成自覺跟許淙就是好兄弟了,于是積極地跟他講本屆院試的八卦。比如濠州的府案首李濤,聽說他三歲能詩五歲能文,今年才十四歲,但已經(jīng)考過縣試和府試了,這還是人家第一次下場,厲害得不得了。 不過一說完,他抬頭看到正認真聽的許淙,突然一拍腦袋,“我真是糊涂了,要論厲害誰比得過你啊,你今年才十歲!” “我十歲的時候,進了貢院還哭鼻子呢。而你不但考了縣試和府試第一,還能畫出那么好看的畫冊來?!?/br> “來來來,我們再干一杯!” 許淙被他這個大塊頭壓著,只好喝了一肚子的茶回去了。 好在這些聚會,進行了幾次之后就進行不下去了。因為廬州讀書人聚會的地方,往往會遇到其他三州的讀書人,發(fā)生了幾次小沖突之后,大家就都安安分分的龜縮在屋里,免得鬧大了傳到考官們的耳朵里,把自己給黜落了。 終于,到了放榜的這一天。 臨出門的時候,許淙再次提醒許明成,“爹,你可要把銀子帶上啊,說好了放榜就給的,考中秀才十兩,如果是案首則是二十兩!” 許明成無奈,“知道了,放榜就給?!?/br> 許淙滿意了,“這還差不多?!?/br> 考了秀才有十兩,考了案首有二十兩,再加上官府那邊會給的賞銀,這筆買賣怎么想怎么不虧。至于沒考上的事,許淙并不考慮,因為他這幾天跟著其他人出去玩,也不是光帶眼睛的,還跟他們交流了答題思路。 交流的結(jié)果嘛,那就是他覺得自己不會考不上。 事實也是如此。 和縣試放榜以及府試放榜一樣,也和許淙在《縣試記》那本畫冊里面畫的那樣,在人群的圍觀中,差役大喊著“放榜了,放榜了”,然后將手中的紙往墻上貼。接著人群一哄而上,紛紛在上面查找著自己熟悉的名字。 這時候,許淙聽到了許橋的聲音。 早早就等候在貢院外的許橋,這會兒人群往里去,他和青木就往外擠,看到站在馬車下的許明成和許淙的時候,許橋哈哈大笑,連自己跑丟的鞋子都不顧了。 “淙哥兒,淙哥兒,你是案首,你是院試案首!” “連中三元,你連中三元!” “淙哥兒你是小三元!” 小三元? 許淙一喜,然后他轉(zhuǎn)身就跳到了許明成的身上,高興地喊道:“爹,我考上了,我是小三元了,厲不厲害,哈哈哈我厲不厲害?!” 第77章 許明成腰一彎,摟住了突然往自己身上跳的兒子。 他聽到這個消息后顯然也非常高興,向來冷靜自制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明顯的愉悅表情,“厲害,你厲害,哈哈哈哈哈……” 許淙連喊了好幾聲爹,然后才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同時不忘提醒,“爹,二十兩,我考中小三元了你要給我二十兩?!?/br> “二十兩不要忘了!”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連考了三天的獎金! 許明成哈哈大笑,“不會忘,不會忘?!边@會兒別說是二十兩,哪怕許淙跟他說的是四十兩,恐怕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掏出來。 二十兩換個小三元,不知多少人做夢都要笑醒。 成功拿到二十兩的許淙,得意了好一會兒。 放榜的這一日對于新科秀才們來說是一個大喜日子,對于整個廬州城的百姓來說也是一個值得歡喜的大好日子,所以認識不認識的,都跟隨差役們的腳步,向新科秀才們道賀,腳程快的,還能得兩個賞錢。 許淙這邊也是如此,等報喜的差役一走,就不斷地有人來向他道賀,就連租住的客棧掌柜都主動給他們免了房租。 整座城都熱熱鬧鬧的,直到夜幕降臨才停歇了下來。 第二日,是新科秀才們答謝主考官的日子。 一大早許淙和其他新晉的秀才們,就齊齊到了,八十人分作兩排,由許淙和院試第二濠州李濤各領(lǐng)一排,拜見主考官閔學政、其他六位同考官、以及知府、知州等人。 閔學政笑著勉勵了幾句。 “諸君得中秀才,于科舉一道上,不過初初起步。往后還有鄉(xiāng)試、會試以及殿試,本官祝你們得償所愿啊。” 眾秀才齊齊下拜,“多謝大人?!?/br> 場面話說完,就輪到了吃吃喝喝的環(huán)節(jié)。 許淙這次得了案首,他旁邊的是第三名和州周義文,再往后是熟人鄭瑞成,鄭瑞成這次院試考了第五名,不但是秀才,還是一個稟生,所以許淙從早上見到他起,他的表情就一直是樂呵呵的。 酒菜上來之后,許淙不等人提醒,就先站了起來給閔學政以及諸位大人敬酒——他雖然年紀小,但這些禮儀還是懂的。 就是官府這邊準備的酒有些辣,喝完之后他連忙往嘴里塞了幾口菜。但菜吃著吃著他突然覺得周圍變得安靜起來,忙抬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閔學政就站李濤的面前,問他可愿拜自己為師,李濤當即大喜過望,連忙附身下拜,口稱老師。 然后就有人神情各異地看著自己。 許淙:……? 不是,李濤拜師而已,干嘛都看著自己啊?難道是以為閔學政不收自己這個案首,而是收了第二名做弟子,就覺得閔學政是看不上自己? 許淙覺得有些無語。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若閔學政真的對自己有偏見,那直接點李濤做案首,他做第二不就行了嗎,這些人真是無聊。閔學政不收自己為徒,而是收了第二名的李濤,那肯定是因為李濤身上有他喜歡的特質(zhì),而他許淙是沒有的。 想明白的許淙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宴席散了之后就跟來接人的許橋回去了,不過回去之后他沒忍住把今天的事告訴了許明成。 “爹,他們好無聊啊?!?/br> 許淙臉蛋紅撲撲地抱怨,“難道我成為了院案首,是小三元,那人人就都要搶著收我為徒嗎?居然還有人暗暗嘲笑我,真無聊。” 許明成摸了摸他的額頭,“就一杯酒,你的臉就紅了,往后可不能多喝?!比缓笥盅a充,“你這么想便是對的,即便考中了小三元,往后也不能懈怠?!?/br> “不過有一點你說得不對,閔學政其實最開始是想收你為徒的,不過為父拒絕了,為父跟他說已為你選好了老師?!?/br> 咦,這個沒聽他提起過??! 許淙忙問,“爹,你怎么沒告訴我還有這樣的事啊。對了,你想要我拜誰為師?之前你一直不肯說,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秀才了,還不能知道嗎?” 許明成略一思索,“告訴你也無妨,我準備讓你拜你云伯父為師?!?/br> 云伯父…… 蕙姐兒和瑩姐兒她們的爹! 這個名字許淙熟,他三歲的時候一家人從廬州到勉縣,路過江陵府時還跟在江陵府做知府的云伯父一家有過交集。 云伯父還教了他一個多月的《論語》呢。 在勉縣,剛開始到趙秀才的私塾讀書的時候,許淙就曾經(jīng)感嘆,如果自己的老師是云伯父和許明成的合并版本就好了。他們一個學識淵博,一個善于對知識進行拓展延伸,如果自己的老師是他們的綜合,那就能夠?qū)W到更多。 沒想到許明成居然想讓自己拜云伯父為師! 許淙略想了想,覺得如果真的能夠拜云伯父為師,那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在勉縣的時候,他經(jīng)常和云伯父以及蕙姐兒、瑩姐兒姐妹倆通信,一年要問候云伯父好幾次,但到了恭州就漸漸減少了次數(shù)。 一來是距離遙遠了,二來就是漸漸長大之后,就不好老是寫信給姐妹倆了。為此金氏特地跟他談過這個問題,說男女有別,長大之后就不能給姐妹倆寫信了,不然會害了她們,所以最近的兩三年許淙都不知道姐妹倆狀況如何了。 如果云伯父成為了自己的老師,那么自己不但能夠收獲一個好老師,還能夠跟姐妹倆續(xù)上聯(lián)系。時間雖然過去了很多年,但許淙并沒有忘記小時候定下的目標,那就是要幫姐妹倆避免將來無辜死亡的命運。 于是許淙高興點頭,“好!” “等見了云伯父,我會好好表現(xiàn)的!” 想想他覺得不太放心,于是道:“爹,到時候你要幫我跟云伯父說好話啊,就是那什么,對,要好好美言幾句!” 許明成被他這幅認真的模樣逗笑了,“知道了,屆時為父定會跟你云伯父好好美言幾句的,哈哈哈。” 這還差不多,許淙放心下來。 然后沒有多久,他就覺得自己暈乎乎的,鬧著要睡覺。許明成看著酒意上來了的許淙也不多說,喂他喝下醒酒湯就讓他去休息了。 第二天睡醒之后,有些頭疼的許淙一上馬車就歪在了許明成的肩膀上,直到回到家后才慢悠悠地踩著腳踏下車。 但隨后聽到的一個消息,讓他瞬間驚醒。 他奶奶王老夫人,摔了一跤! 現(xiàn)在正躺在床上! 第78章 聽到這個消息,許淙的臉色刷地就白了。 他不等來人說完就拔腿往后院跑,一邊跑他的腦海里還不斷浮現(xiàn)出各種可怕的場景,比如原書里王老夫人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去世了的。 之前她老人家一直平平安安的,許淙便以為她的這個劫難已經(jīng)過去了,畢竟自己九歲的一整年都過完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歲。 沒想到…… 難道是在這里等著?! 亦或者是這個劫難在外面不會觸發(fā),只有在廬州才會? 總之,不算短的一段路,許淙那是越想越害怕,等他跑到王老夫人院子門口的時候不但滿頭大汗臉色發(fā)白,竟連眼神都透露出絕望來。 “奶奶——” “奶奶我回來了——” “我……” “淙哥兒你回來了?”最先迎上來的是金氏,她一看到許淙這幅模樣還以為他是沒有考上于是傷心欲絕,心中就是一沉。 不過她很快展顏,安慰道:“你回來得正好,快去看看你奶奶,她……” 許淙大驚,還以為王老夫人真的不好了,他娘想要他去見最后一面,于是眼淚都流出來了,跌跌撞撞地往里面跑。 “奶奶我回來……” 許淙:??? “乖孫回來了啊?” 雖然有近十天沒見,但跟記憶里沒什么區(qū)別的王老夫人現(xiàn)在正坐在椅子上,丫鬟蹲在她的腳邊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而旁邊還站著滿臉擔心之色的佟姨娘,佟姨娘的旁邊則依偎著已經(jīng)會走路了的許浵。 她老人家看到許淙進來忙高興地朝他招手,“快過來快過來,讓奶奶看看你瘦了不曾,哎呦你怎么滿頭的汗吶,什么事讓你跑得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