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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死后成了頂流 第37節(jié)

    熾燃將周言拖到牛頭的旁邊,扭著脖子,問:“你還記得我家那頭黃牛嗎?”

    周言被嚇出了哭腔:“我記得!我記得!那年……”

    周言一邊哭,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

    熾燃生前叫姜梅。

    那年周言十四歲,她十六歲。

    過年,姜梅從打工的京市回了家鄉(xiāng)。她在后院鹵豆腐的時候看到了瑟縮在角落的周言。

    周言雖然已經(jīng)十四歲了,但又瘦又小,比村里其他孩子要小一圈,估計是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的。他家里情況太糟糕了,母親是個瘋子,父親受不了苦日子跑了,他幾乎算是半個孤兒。

    想著是過年,姜梅從家里拿了一些吃的遞給他。

    周言拿過一塊麥芽糖塞進(jìn)嘴里,小心翼翼地問:“梅姐,聽說你在大城市打工。你能帶我一起去嗎?”

    姜梅看著他那一雙瘦凹進(jìn)去的眼睛,一心軟,答應(yīng)了。

    大城市里消費高,她一個人打工都自顧不暇,帶一個孩子更是吃緊。為了帶周言去京市,她把家里的唯一一頭黃牛賣了。

    ……

    聽到這里,直播間里已經(jīng)炸開了鍋。

    “周言不是富二代嗎?怎么又變成了農(nóng)村出來的打工娃?”

    “估計是劇本吧,周言演技真挺好。”

    “我怎么看著不像演戲?。坎恍?,我去查查?!?/br>
    ……

    等周言說完,熾燃像拖死狗一樣,將周言拖到了第二個房間。

    熾燃又問:“這里,你總還記得吧?”

    此時,周言的腿間出現(xiàn)了尿sao味,跟墻壁上糊的牛屎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周言低頭:“我記得,我老家的房子跟這一樣……”

    他去了京市,他的瘋子母親靠村里接濟(jì)過日子,饑一頓、飽一頓,撐了兩年,就死了。

    后來公司看他母親死亡、父親不見蹤影,怎么捏人設(shè)都沒有后顧之憂,就給他安了個“富二代”的人設(shè)。

    熾燃接著將周言拖到了第三個房間,她吹起地上的青絲,破啞的聲音問道:“還記得我的長發(fā)嗎?”

    周言連忙說:“我記得,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

    來到京市之后的生活并不如周言想象的那么美好。大城市的繁華跟他們沒有多少關(guān)系,他們住在鐵皮棚里,干著最臟最累的工地活。

    周言的小身板根本就賺不了多少錢,好在工地包吃,他瘦骨嶙峋的身體被養(yǎng)得圓潤了一些。

    就這么過了兩年,突然有一天,他在電視里看到了一個選秀節(jié)目。他指著電視說:“梅姐,我去參加比賽?!?/br>
    參加比賽也是要錢的,化妝、買衣服、報名都要錢。梅姐摸了摸口袋,上個工地還欠著薪,她根本沒錢。想來想去,她拿出剪刀,把一頭的辮子剪了。

    以前的梅姐有一頭油光水亮的大辮子,很長,長過臀線。最后那條辮子成了他的報名費。

    熾燃又拖著周言去了最后一個房間。

    熾燃指著發(fā)黃的被褥,問:“那間閣樓里發(fā)生的齷蹉事,你還記得嗎?”

    話還沒落音,就聽見“砰”的一聲,周言的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

    “放過你?……你有想過要放過我嗎?”熾燃破啞的聲音似乎充斥著每一處空間。

    下一秒,心火便燒了起來!

    但這次不再是自燃,萬千火星落到了周言的身上,火苗“噌”的一聲將他整個人都包圍了!

    周言痛地滿地打滾!

    嘉賓們嚇得尖叫起來,還算冷靜的陸陽想到隔壁房間有花灑,他翻出一個搪瓷缸子去隔壁開。他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但花灑真的出水了,他趕忙接了一缸子。

    他跑到周言身邊,一缸子水潑下去。

    可沒想到,這火苗沒有熄滅半點。

    梁玲玲喃喃道:“好像是全息投影。”

    陸陽仔細(xì)一看,火已經(jīng)燒了一會了,但周言的衣服還是好好的,空氣中也沒有燒焦的味道。并且不管周言怎么滾,這火焰都只在他身上燒,并不擴(kuò)散。

    丁嵐:“節(jié)目組技術(shù)這么好?”

    竹悅:“周言演技這么好?”

    只有財神爺知道,是趙郁星用靈氣撐出一層薄膜,將火焰包裹,才沒有擴(kuò)散。當(dāng)然,這樣一來,周言身上的火也無法撲滅了。

    財神爺摸了摸胡子,說:“這一點是我考慮不周了,下次一定注意,不能傷及無辜。有點可惜啊,熾燃之火畢竟是鬼火,人鬼殊途,鬼火雖然讓人痛苦,并不能真的燒死人?!?/br>
    “有時活著比死痛苦?!壁w郁星用只有財神爺能聽到的聲音說,“人間有人間的懲戒方法?!?/br>
    人間有法律、有警察還有特殊情況管理局。趙郁星在特殊情況管理局學(xué)了一個詞:“證據(jù)”,在千萬觀眾的直播里自白,這樣的證據(jù),夠了吧?

    嘉賓們除了觀看劇情發(fā)展,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周言大約是被燒得實在受不了,他如一直被煎烤的蝦,佝僂著背,用茍延殘喘的聲音說道:“我說、我都說……”

    十六歲那年的選秀,他并沒有獲得好的成績,只得了十一名,連總決賽都沒有進(jìn)。

    后來,他聽人說得第一的小姑娘是睡出來的,比賽時就跟導(dǎo)演在一起了。

    他似乎窺探到了一條捷徑,選秀節(jié)目遍地都是,他很快又報了一個選秀。這次,他雖然沒能搭上導(dǎo)演,但他搭上了一個副導(dǎo)演。他將副導(dǎo)演帶回了家,那是他們已經(jīng)換了房子,從鐵皮棚子換到了閣樓。

    他說:“梅姐,這是我們副導(dǎo)演,你幫我好好招待招待?!?/br>
    說完,他關(guān)上了門。

    他蹲在門口,抽了一支煙,門內(nèi)是激烈的慘叫,他充耳不聞。

    一支煙結(jié)束,副導(dǎo)演打開門出來,油光滿面。他拍了拍周言的肩膀,說:“小伙子,有前途?!?/br>
    周言點頭哈腰地陪著笑,將副導(dǎo)演送走了。

    他走進(jìn)房,梅姐披頭散發(fā)地坐在床上哭,床上是鮮紅的血跡。

    周言說:“梅姐,我以后當(dāng)大明星了給了買包、買衣服、買大房子。”

    那時,姜梅十九歲出頭的年紀(jì),這是她的第一次,她唯一想的是:“我以后沒人要了怎么辦?”

    周言:“我要。”

    姜梅當(dāng)時腦子一片空白,她以前從未想過跟周言在一起,只是可憐這孩子,但如今她這樣的人,有人要就好。

    之后,周言帶回來需要姜梅招待的人越來越多。姜梅咬著牙默默忍耐,她想著,只要周言在她身邊就行。

    可沒想到,還不到兩年,周言就不需要她了。

    周言靠著一個又一個“副導(dǎo)演”,終于在娛樂圈有了一席之地,雖然沒紅,但好歹簽了公司,開始賺錢。

    娛樂圈不愧是名利場,燈紅酒綠,光鮮亮麗,只一年的時間,他就見識到了另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他靠著姣好的皮囊認(rèn)識了一個真正的富二代——姍姍,她的父親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總裁。

    此時的姜梅對他來說已經(jīng)沒有用了,他回到出租屋跟姜梅談分手,他以為姜梅會向以前無數(shù)次默默付出那樣,這一次會默默退出。

    但沒想到姜梅不僅不同意,還歇斯底里的吼道:“我只有你了?!?/br>
    一場分手拖了幾個月,他的事業(yè)因為搭上了富二代女朋友而蒸蒸日上,但姜梅卻一天比一天更瘋了。

    周言一字一句慢慢說道:“……后來,我在一場宴會上遇到了一個大師,我找他要了一張符。他說將符和打火機(jī)一起放在床下,第二天符會自燃。我照他說的做了,房子真的著火了,梅姐死于那場火災(zāi)……”

    聽到這里,熾燃絕望地嘶吼了起來。

    “?。。。。。 ?/br>
    心火從她胸口迸出,瞬間灑滿房間,像是萬千星火。

    下一刻,這間房間就會燃燒、爆炸。

    這時,整期都在劃水的趙郁星終于站了出來。

    他雙指畫符,符成后打散。

    那符便化成了萬千水滴,將萬千星火堪堪裹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檸檬檬檬”,灌溉營養(yǎng)液

    第031章 創(chuàng)科大廈·一樓5

    漫天星火鋪滿了整個房間, 被水珠包裹之后,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澤。

    嘉賓們抬頭,仿佛漂浮在美麗的銀河, 而且是調(diào)色過,只存在于照片中的銀河,絢爛如畫。

    下一秒, 只聽見輕微的一聲“啵”, 一個水珠崩裂了。接著, 是一聲接著一聲, “嗶嗶啵啵”,在整個房間里傳遞。

    最后一滴水珠崩裂。

    心火,滅了。

    原本暴走的熾燃在最后一粒心火滅后恢復(fù)了冷靜。

    趙郁星收回手, 平靜地說:“他會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原本扭曲的熾燃終于伸直了身體, 此刻的她與正常人無二,是一個干凈的大姑娘。

    她面朝趙郁星跪下, 雙手扶地,行了一個大禮。

    趙郁星翻開手掌, 掌心一股綠色的火焰憑空升起。

    熾燃起身跳進(jìn)了火焰里, 跳到了掌心里。

    這一次,熾燃感到的不是烈火焚身的痛,而是溫暖涌過整個靈魂。她在這溫暖中終于了結(jié)了一切前程往事。

    原來這就是超度。

    她閉上眼睛, 重新變回了一只娃娃。

    趙郁星抱著娃娃, 說:“走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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