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萬里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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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干事業(yè)第七一天 五日后, 京城樊樓,“竹”字號包間。 傅鈞在包間中等候多時,左等右等, 包間的門終于開了, 一錦衣華服男子精神矍鑠,除了兩鬢有一星半點斑白,絲毫瞧不出是個快要五旬的人。 “恭迎殿下回京。”傅鈞臉上一喜, 急急起身去了門口相迎。 “傅將軍, 好久不見?!?/br> 寧王臉上掛笑, 和傅鈞多年不見, 一進門便寒暄兩句,猶記得他當年與兄長暗地里爭奪皇位,敗后被莊帝賜西南封地, 從京城遣去那西南荒蠻之地,那時的他不過二十四五歲, 正是意氣風發(fā)的歲數, 就因莊帝那一旨, 十幾年的光陰全葬送去了西南貧瘠之地。 除了八年前先帝駕崩, 新帝登基那日他奉旨回京朝拜,這繁華的京都似乎與他無關。 但是,當年若不是宦官和許氏一族的支持, 他兄長又豈會坐上那本該屬于他的皇位。 如今他歸來,便是將他這些年失去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奪回來。 跟著寧王身后進屋的還有一名男子,個頭挺高, 傅鈞瞧著面生, 這男子看上去大抵是個練家子,但是他皮膚卻有些白, 細皮嫩rou的,又像是位讀書之人。 傅鈞閱人無數,只見此人眸子深沉,當下便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此人城府較深,不可深交。 “傅將軍,本王給你介紹,這位是本王的謀士,姓秦,單名一個介字。他可不是外人,傅將軍不必避著他?!睂幫踅榻B道。 秦介拱手,道:“在下早就聽殿下提起過傅將軍,傅將軍有勇有謀,沉得住氣,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令人敬佩?!?/br> “殿下過譽,若是當時沒有殿下慧眼識珠,我還不知身在何處,更別說當上這個鎮(zhèn)國大將軍了。”傅鈞引了寧王入主座,吩咐伙計速速上菜。 飯菜上桌,傅鈞為寧王斟酒一杯,問道:“殿下此番進京足足提早了半月,京中未有殿下入京的消息,不知殿下此舉可是有了計策?若是有用得上我傅鈞的地方,殿下但說無妨?!?/br> 寧王放下竹筷,道:“本王在壽宴上可有份大禮要送給在咱們陛下,自然是要先來部署部署?!?/br> 傅鈞一愣,不解道:“送給小皇帝的禮物?這壽宴不是給許太后祝壽?” 寧王笑笑,“壽禮和大禮,不沖突。屆時在壽宴上傅將軍自會明白。這份大禮,小皇帝接下,對咱們有幾分益處;但若是小皇帝不接,正好合了咱們意?!彼浇巧蠐P,眼里晶瑩放光,自信滿滿,道:“趁小皇帝腹背受敵之時,舉兵宮城,奪下皇位!” 傅鈞爽快一笑,“既然殿下要給臣一驚喜,那臣便不問了?!彼J利的目光挪到寧王坐席旁的秦介身上,細細打量一番,道:“秦公子年紀輕輕便成了殿下身邊的謀士,看來老夫日后要慢慢領教一番?!?/br> “好說?!?/br> 秦介皮笑rou不笑,敬了傅鈞一杯。 寧王道:“領兵打仗,秦介雖不如傅將軍你,但論謀略他確實讓本王信服,此番送給小皇帝的大禮還是他替本王出謀劃策搞定的?!?/br> 寧王話都說到此份上了,傅鈞便也就不好再在明面上對秦介有敵意,拂了寧王面子。 秦介自幼跟隨父親在江湖上游走,習得一身武功,但少時便對《孫子兵法》頗感興趣,對兵書上的謀略熟稔于心。他隨父行至西南,恰逢此時寧王在招募謀士,便毛遂自薦。 他向寧王獻出一計,果真讓與寧王封地相鄰的石臨縣縣官歸順與他,自此寧王手中的籌碼又多了一成。 那日,秦介在沙盤上往益州插上一面紅旗,比劃道:“益州雖崇山峻嶺,但是物資充沛,人杰地靈,益州兵素來多豪杰,忠誠無畏,若是將益州軍歸為殿下麾下,可謂是如虎添翼。殿下起兵一路打到京城,陛下定會派兵抵御,如此一來勢必折損兵力,此時兵力虧損,殿下再和京城中的傅將軍配合,里外夾擊定會打得陛下措手不及,陛下哪有時間去搬救兵?” “退一萬步講,皇帝若是有能力反擊殿下,殿下亦可以將益州可作為退路,進可攻退可守,乃是絕佳之地。在下隨家父路過益州,聽聞益州刺史有位小女兒正值出閣年紀,但無屬意之人,若在下能討得趙刺史小女歡心,成為刺史家的乘龍快婿,趙刺史就即便是不給我一官半職,他手下的廂軍也會敬我?guī)追?,屆時我在游說一番,他們恐是會同石臨縣縣官一樣歸在殿下麾下。” 寧王自是知道益州廂軍的實力,誠如秦介所言,有了益州廂軍幫助,他如虎添翼,不失為一件好事,但是若想讓趙明哲叛主,可謂是天方夜譚。 既然寧王知道了秦介獻的這一計策,他豈有讓這機會白白溜走的道理,于是乎,縱使這事能成的可能性極小,他還是愿意試上一試,便讓秦介去益州與那趙姓小女兒來了一場“偶遇”。 一切如秦介設想那般,趙刺史的寶貝女兒趙婳對他念念不忘,可是她兄長和趙明哲似乎看出了他的來意,不準趙婳接近他。 秦介對趙婳百般誘哄,還是沒能從趙明哲手中撈到份小差事。 小姑娘就是單純,以為他就是她的良人,寧愿舍棄千金小姐的身份也要同他私奔。 秦介本就沒對趙婳動真情,他在趙婳身上花了不少時間,卻連個結果都沒有,最后還被趙婳知道了他接近她的真實目的。 他一氣之下將趙婳從船上推入河中,一來滅口,二來挫一挫趙明哲和趙玉成的銳氣,以泄心他頭之恨。 事情沒辦成,秦介回到寧王身邊,恰逢此時寧王私下與南詔國大王子異牟碩會面,秦介這才知道三月后乃是當今太后四十五歲壽辰,屆時皇帝大擺筵席,是寧王光明正大回京的機會。 一計失敗,秦介又生一計,那便是挑撥南詔國與虞國的關系,寧王趁亂奪位。 秦介前半輩子行走江湖,最喜歡做極具挑戰(zhàn)的事情,他喜歡享受成功后的那一陣快感,而且越是極端的方式,成功后他的喜悅感更強。 為皇帝效力有何好的?不如跟皇帝對著干有趣。 是以他決心要追隨寧王,將皇帝一步一步從龍椅上扯下來。 站得越高,跌得越重、越狼狽,他瞧見了才越快樂。 世人皆說他有病,可秦介卻樂在其中。 人活一世,順風順水的日子太過無趣。 秦介主動獻計,讓南詔國大王子異牟碩在壽宴上當眾求娶當今皇帝meimei昭仁長公主,陛下素來疼愛這位長公主,豈能將她嫁去偏遠的南詔國? 陛下不同意,駁了異牟碩的面子,便是打了南詔國的臉。 異牟碩能受這等屈辱,勢必會回南詔率騎兵踏進南疆。 南疆百姓慘遭屠戮,皇帝派兵回擊南詔國,兩國之戰(zhàn)就此拉開序幕。 而此時,寧王聯合南詔國大王子異牟碩,一路北上直搗皇城,這皇位兜兜轉轉還是寧王的。 此戰(zhàn)刺激,驚心動魄,讓平靜的朝局頓時波濤洶涌,這正是秦介想要的。 === 這廂,霍嵐自從知道了長公主府已經建成,時時刻刻心情大好,仿佛聞到了自由的味道。 “阿婳,本宮再也不用拘在宮里了。搬去長公主府,本宮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夜里不用擔心宮門落鑰回不來,也不用擔心也偷偷摸摸跑出宮去被皇兄發(fā)現責罰,更不用隔三差五瞧見許明嫣和許太后了?!被魨估w婳坐在榻上,歡歡喜喜說了一通,“阿婳,你是不知道,許太后宮里最有心計,心腸最壞的人!” 許太后是害死她生母的罪魁禍首! 深仇大恨霍嵐永遠也不會忘掉! 想想搬出皇宮那無拘無束的日子,霍嵐就覺美妙,阿婳拒絕了皇兄,那阿婳定是會跟著她住進長公主府。 霍嵐竊喜,忽地心血來潮,如星星般閃耀的眸子望向趙婳,道:“阿婳,走,本宮帶你出去看看長公主府!” “出宮!”趙婳狂點頭,她盼著這一天呢! 馬車出宮,在繁華的街道停下。 趙婳沿途看了一路,發(fā)現長公主府和姜國公府隔得近,兩座府邸間只有一個巷子的距離。 “殿下,長公主府是陛下選的地方,還是殿下自己選的?”趙婳手肘戳了戳霍嵐,意味深長問道。 霍嵐仰頭,自豪道:“那自然是本宮精挑細選確定下的府邸,皇兄只是批準而已?!?/br> “我剛看到姜國公府就在前面不遠哦,”趙婳抿唇一笑,打趣道:“姜少卿雖然言語間幾分不不著調,但是做起事情有模有樣,心腸也好,不然也不會從歹人手里將我救下,聽說經他斷的案子絕無冤案。”她豎起大拇指,“姜少卿,可謂是京城好男兒。” 霍嵐眼中染了幾分嬌羞,可聽她這么一說,又有幾分想笑,“姜子真才沒你說得這般好,他成日就知道跟本宮作對,惹本宮不快。每次跟本宮打賭,都將本宮喜歡的首飾騙到他手中。本宮還是頭次聽人這般夸他。” 穿著官服,朝長公主府走來的姜子真不由打了個噴嚏,“我就說遠遠瞧見有個熟悉的背影。殿下,你又背著陛下出宮,小心回去被罰禁足?!?/br> “姜子真,你的烏鴉嘴能不能閉上,本宮來看看自己的府邸怎了?勿須跟皇兄匯報,”霍嵐瞪他一眼,懟道:“倒是你,姜少卿不在大理寺當值,跑街上來閑逛,小心本宮回去參你一本,告你瀆職。” 姜子真伸出五根手指,掌心在霍嵐面前揮了揮,“這次賭什么?發(fā)簪,還是手串?” 霍嵐道:“你個騙子,本宮才不上當。不賭!你怎在此處?” 姜子真沒個正形,“穿著官服還能作甚,出來辦案?!?/br> 趙婳好奇,“什么案子?我可以幫忙嗎?” “城西出了樁命案,我正趕過去查,幫忙就不用了,好意心領了?!苯诱娉吠俏髭s,恰好在此遇見霍嵐兩人,閑聊兩句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他回了一句便和護衛(wèi)曹泉匆匆離開。 剛接到擊鼓消息,城西酒樓京城第一舞姬吳嫚兒在死于家中。 長居京城的百姓都知道,這京城第一舞姬乃是清落,可是清落一當就當了四年光景,許是厭倦了眾星捧月的日子,便將這第一舞姬的頭銜給了遠不及她的吳嫚兒,如此一來“京城第一舞姬”的稱號才落到了吳嫚兒頭上。 哪知吳嫚兒這京城第一舞姬當了不足一年光陰,便慘死,真是紅顏薄命。 姜子真一接到消息便趕過去,他哪敢讓趙婳幫忙,被霍澹知道了他私下占用趙婳時間,霍澹不給他派活才怪。 且說這邊,趙婳同霍嵐在長公主府逛了一圈,府中布局尤為精美,雖不比宮中大,但是勝在自由。 出了公主府時間還早,兩人便在街上閑逛。 這一逛還真逛出了點名堂來。 趙婳竟不知她前段時間給《京華風云》寫的稿子在市井人家間如此受歡迎。 茶肆、說書攤對那“鑄銅錢”的寓言故事是議論紛紛,還有那編的《數來寶》,趙婳從這頭說書的,聽到那頭街邊茶肆攤。 “阿婳,皇兄真是上輩子積大福,這輩子遇到你?!被魨棺x過趙婳寫的文章,也知道那段《數來寶》,今日在街上走一遭,沒想到“北嘉”先生的名號在京城影響如此大。 “謬贊,謬贊,殿下別夸狠了,我會驕傲。”趙婳心里喜滋滋,她目前的愿望便是當上《京華風云》的主編。 霍嵐被她逗笑,“夸你兩句尾巴就翹上天了。” 瞧見橋頭有老伯在賣風車,霍嵐挽著趙婳手臂就往橋邊跑去。 人群中,一男子駐足,回身朝兩人的背影望去。 趙婳? 秦介適才走在街上,忽得發(fā)現人群中朝迎面走來的姑娘有幾分面熟,待她走近他才確認。 那姑娘不是益州刺史小女兒趙婳又是誰?! 趙婳被他推入河中,難道沒有溺亡? 第73章 干事業(yè)第七二天 城西, 雨花樓發(fā)生了命案。 自從吳嫚兒當上了京城的第一舞姬,雨花樓的生意便突然好了起來。大家都想一睹將清落比下去的這新的第一舞姬的風采,哪知吳嫚兒的舞姿根本不及清落, 眾人大失所望, 可是那時清落已經鮮少露面跳舞,眾人也就漸漸認了這名號有幾分偏差的“第一舞姬”吳嫚兒。 哪知吳嫚兒有一日竟會在閨房中突然被害。 姜子真接到報案便帶人匆匆趕往城西雨花樓。 “姑娘早上沒有賴床的習慣,我像往常一樣端了洗漱用水到姑娘房中, 推門便瞧見、瞧見……”伺候吳嫚兒的侍女還處于驚恐中, 發(fā)抖的指尖指了指房梁, 聲音顫抖道:“瞧見姑娘上吊了?!?/br> 姜子真冷聲詰問:“早上?早上發(fā)現的, 如今已是申時,為何現在才報官?!” 雨花樓老板娘絲絹抹了抹眼淚,解釋道:“雨花樓這幾月的收入全靠嫚兒撐起來, 如今嫚兒去了的消息傳出去,誰還來我雨花樓?起初我是被嚇到了, 認為嫚兒是想不開, 所以才上吊自殺, 便讓店里所有人不準朝外透露半點消息??珊髞砦蚁肓讼? 嫚兒這幾日心情極好,前日還上街置辦的新衣裳,照理說不會想不開, 我后知后覺,這才覺得嫚兒是被人殺害,后偽裝成了上吊自殺的模樣, 便急匆匆差人去大理寺報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