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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fēng)萬里 第190節(jié)

    趙婳手頓住。

    片刻后,她笑了笑,道:“當(dāng)然管啊。臣妾都不管了,誰還能管。”

    雙手搭在霍澹寬闊的肩膀上,趙婳霸氣道:“難道陛下還想被別的女子管么?”

    霍澹滿意搖頭。

    “朕有你一個就夠了?!?/br>
    趙婳道:“言歸正傳,陛下難道不覺得許明嫣腹中孩子來得太巧了么?況且那晚陛下中了迷.藥,事后臣妾問陛下,陛下對那晚沒有印象?!?/br>
    霍澹難以啟齒,尤其是對著她期待的目光。

    他真怕坦白后,她眸光便暗了。

    “朕醒來后,看見了床單上的干涸的血?!被翦_€是選擇坦白。

    趙婳微怔。

    霍澹便知道她聽后會失望。

    但如今事情已然發(fā)生。

    “臣妾還是不相信,如今臣妾對陛下有信心。”趙婳堅(jiān)定說道:“陛下眼前所見,有可能不是真相,因?yàn)槭略谌藶椤!?/br>
    她冷靜下來,再細(xì)想提到季揚(yáng),許明嫣的反應(yīng);以及她提到許明嫣,季揚(yáng)的回答。

    其中定然有貓膩。

    “陛下要得到答案很簡單,問問許明嫣的貼身婢女便可?!?/br>
    霍澹眉眼微沉,聽了進(jìn)去。

    ===

    慎刑司。

    暗不見光的審訊房中潮濕陰冷,鐵鏈相碰的錚錚聲一踏足便能聽見。

    一聲接著一聲的凄慘求饒聲讓人背脊一涼,頭皮發(fā)麻。

    擺滿刑具的屋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彌散開來。

    霍澹坐在椅子上,周身皆是肅殺之氣。

    緩緩轉(zhuǎn)動朱砂手串,霍澹抬手,比劃了個手勢,正欲拿倒鉤的行刑的內(nèi)侍退到一邊。

    霍澹單手手肘撐在膝蓋上,沉聲質(zhì)問綁在架子上的人,“朕再問你一句,那晚的真相是什么?你主子腹中孽種,究竟是誰的?!”

    冬兒被鞭子抽打得皮開rou綻,渾身是血,昏迷后又被涼水潑醒,此刻傷口鉆心地疼。

    霍澹伸出三根手指,道:“朕給你三個數(shù)的時間考慮,你若坦白,朕可以考慮留你一命?!?/br>
    “一!”

    霍澹示意旁邊的內(nèi)侍,準(zhǔn)備水刑。

    趙婳往日受過的苦,他定要曾經(jīng)參與其中的人,千百遍償還回來。

    “二!”

    霍澹厲聲,眸間道不盡的殺戮。

    “滴答”

    有水滴落。

    在寂靜無聲的屋中,格外滲人。

    內(nèi)侍已在準(zhǔn)備東西。

    鐵鏈相碰的聲音越發(fā)清脆。

    越發(fā)滲人。

    在須臾的等待后,霍澹耐心耗盡,唇角動了動。

    “是季小將軍的!”

    冬兒在霍澹欲怒時率先開口,顫抖道:“是季揚(yáng)!”

    第143章 干事業(yè)第一百四十二天

    ======

    霍澹揮手, 在場所有內(nèi)侍皆退了出去。

    屋中空空蕩蕩,適才被潑了水的木架上“噠噠噠”滴著水漬。

    細(xì)水淙淙順著流到霍澹足下。

    男子嫌棄似起身,抬腳越過那一淙水漬。

    天子發(fā)怒, 冬兒不是沒見過, 她兩次見到霍澹那狠辣的模樣,兩次差點(diǎn)將許明嫣掐斷氣。

    見霍澹起身,陰鷙的目光掃到她身上, 冬兒膽戰(zhàn)心驚, 權(quán)衡再三, 為了保命便什么都交到了, “陛下饒命,奴婢什么都說,什么都說!”

    “娘娘、娘娘她在陛下與趙貴妃去靈隱寺祈福時, 就私下約見過季小將軍,那也是娘娘與季小將軍的第一次。頭幾次, 娘娘都偷偷給季小將軍用了……用了歡藥, 后來便沒用了?!?/br>
    冬兒顫顫巍巍, 手腳被綁在架子上, 還是忍不住往后退,尤其是看見霍澹滿是殺戮的眸子時,呼吸驟然不暢。

    冬兒回避那駭人的目光, 戰(zhàn)戰(zhàn)兢兢坦白道:“娘娘如今其實(shí)已有快兩個月的身孕。那晚陛下吃下有迷.藥的酒菜后,娘娘將不省人事的陛下送回床上,那時娘娘已經(jīng)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自然是經(jīng)不住折騰, 便沒有與陛下行那云雨之事?!?/br>
    少年天子面色陰沉,一股巨大的壓迫感隨著而來, 冬兒仿佛喘不過氣一般,嚇得面色蒼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為了做戲逼真,不讓陛下翌日醒來發(fā)生異樣,娘娘將手指割傷抹在床單上?!?/br>
    “還有么?”霍澹凝聲問道。

    當(dāng)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后,霍澹憤怒,但很奇怪,只要他異常憤怒,就感覺周身的血脈在逆流。

    此前,他從未有過這癥狀。

    “沒,沒了。”冬兒顫顫巍巍,該說的她都已經(jīng)說了,并沒有還瞞住霍澹的事情。

    “來人!”霍澹一聲令下,適才屋外退出的幾名內(nèi)侍齊齊進(jìn)屋。

    見到這陣仗,冬兒慌忙求饒道:“陛下饒命!奴婢全都交代了,陛下豈能食言?求陛下饒奴婢一命!”

    “準(zhǔn)備水刑,尸首扔到亂葬崗,任野狗啃食?!?/br>
    話畢,霍澹滿身怒氣出了屋中。

    門一關(guān),將那撕心裂肺的求饒聲隔絕開來。

    他是說過坦白后可以考慮饒她一命,但僅僅是考慮而已。

    霍澹自詡不是個和善的人,對于任何傷害過趙婳的人,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更何況許家的走狗,不止一次傷了他最在乎的人。

    這廂,旁邊屋子的門突然打開,趙婳屋中出來。

    這間屋子與霍澹審問冬兒那間屋子相連,只不過一間屋子是用來審訊,那另一間屋子,則能將旁邊屋里受審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霍澹親自審問,手段狠辣,見血都是輕的,酷刑種種,他可以輪著用,直到殘喘的冬兒將事情真相盡數(shù)告知。

    怕趙婳見了這血腥場面晚上做噩夢,霍澹便特地讓她去到旁邊屋中等結(jié)果。

    萬幸,他沒有做對不起趙婳的事情,也沒有違背兩人的誓言。

    趙婳走過去,牽起霍澹的手,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道:“陛下,先回去罷?!?/br>
    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總算是清楚了。

    “嗯?!?/br>
    霍澹應(yīng)了一聲,面上的狠戾在看見趙婳時早已消失不見,換來的是道不盡的溫柔。

    兩人一同走下臺階。

    夕陽余暉下,兩道纖長的影子糾纏不斷,被余暉拉著印在宮墻上,逐漸融為一體。

    霍澹瘦長的指節(jié)滑進(jìn)女子的指縫中,緊緊扣著她五指。

    久違的踏實(shí)感,又來了。

    “我們這是和好了?”

    霍澹有些不敢相信,望著兩人交纏在一起的雙手,有些失神。

    趙婳彎唇看他,道:“陛下是清白的,很合臣妾心意。”

    其實(shí)今日來找霍澹前,趙婳就已經(jīng)開始慢慢開導(dǎo)自己了。

    不管往日發(fā)生了什么,等鏟除許氏,事情平息以后,霍澹定然是不會再辜負(fù)她。

    目前最壞的結(jié)果便是,霍澹與許明嫣有過一次。

    時間一長,她可以忘掉霍澹與許明嫣的那一晚。

    但是冷靜下來,趙婳細(xì)想。

    就霍嵐說的以及她所知道的而言,霍澹放許明嫣在宮中整整一年,都不曾寵幸過許明嫣,即便是昏迷,也不應(yīng)有那沖動。

    萬幸,最壞的結(jié)果沒有發(fā)生。

    霍澹還是她一個人的。

    ……

    思政殿。

    羅太醫(yī)與楊醫(yī)女二人跪在殿中。

    “陛下息怒,太后娘娘以臣一家老小性命相要挾,臣為了一家老小性命,不覺得不說了違心話。”羅太醫(yī)坦白,扣頭道:“欺君之罪,臣不敢奢求陛下饒恕臣,臣求陛下不要遷怒臣家人,只治臣一人的罪便可?!?/br>
    楊醫(yī)女跪在地上,道:“臣診出許貴妃娘娘實(shí)乃有兩月身孕,但是臣聽羅太醫(yī)道,許貴妃娘娘孕期不足一月。羅太醫(yī)醫(yī)術(shù)精湛,在臣之上,臣便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產(chǎn)生懷疑,認(rèn)為是臣學(xué)藝不精,連這最基本的脈象都會診斷錯,便未對陛下道出事實(shí),未曾想竟因此讓陛下和趙貴妃娘娘生了嫌隙。臣有罪,甘受陛下責(zé)罰?!?/br>
    “拿家人性命威脅,許太后屬實(shí)可恨,好在陛下及時識破許明嫣的詭計(jì)。”趙婳不齒許太后這卑劣的行為,為兩人求情道:“陛下,便免了羅太醫(yī)和楊醫(yī)女的死罪罷,降職減俸,以示懲戒?!?/br>
    趙婳一開口,霍澹的目光便都落在她身上,寵溺道:“和好后你第一次求朕,既然你都開口了,朕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爾等各自連降三級,俸祿減半,但念在爾等早前救趙貴妃有功,酌情考慮,倘若往后表現(xiàn)良好,可每年升一級?!被翦5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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