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農(nóng)學基地 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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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照,或者說江習,臉皮抽了抽,年長者的風度差點保不?。骸伴]嘴!” “師兄?!壁w離濃第一次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最真實的笑:“我以為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br> 江習只能微嘆一聲:“別站著了,過來坐?!?/br> 以前趙離濃是實驗室最小的那一個,最受師兄師姐的照顧,即便江習如今老去,但再一次見面,他們又仿佛回到了原來的時候。 但物是人非,江習早已經(jīng)老去,不再是以前年輕模樣。 見趙離濃一直盯著自己看,江習苦笑一聲:“師兄是不是太老了?你都沒認出我?!?/br> “人都會老?!壁w離濃解釋,“我太久沒見過師兄了?!?/br> 提起這個,江習面上神情變得嚴肅:“小趙,你這是穿越了?” “前段時間我查過你的資料,還以為是巧合,趙賢可能在哪聽說過你,所以他女兒也給你取了這個名字?!苯暤?,“但你們長得太像,發(fā)表在研究院網(wǎng)上的那些論文,我也看了,總覺得和當年你遣詞格式很像,所以今天我才想借機見一面?!?/br> “師兄,我從田埂上暈倒后發(fā)生了什么?”趙離濃問出了一直藏在自己心中的問題。 江習臉色一變,良久之后才開口:“你……是突發(fā)病,導師連夜送你去醫(yī)院,搶救了幾天,你父母趕來后,最終決定撤下呼吸機。我們……都去參加了你的葬禮?!?/br> 趙離濃對自己的死亡沒有實感,她當時失去意識并不痛苦,只是心想,難怪剛才師兄又是懷疑她別有目的,又問自己是不是穿越過來的。 “那應該是穿越了?!壁w離濃道,她人都沒了,只能是趙風禾的女兒。 這世上,很多事情確實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后來有時候我會覺得,幸好你走了,不用見到這么糟糕的世界?!苯晲澣恍Φ?。 “不過。”江習望著還同四十多年前一樣的趙離濃,眼中有些欣慰,“能再見到師妹,我很高興。” 他說著連續(xù)咳了幾聲,趙離濃有點手忙腳亂,想給他倒水,被江習攔住了。 “沒事,一會就好?!苯暲≮w離濃一只手腕,“原本該早點見面,之前我聽說中央研究院有個年輕研究員不錯,但是這些年一直在休養(yǎng),沒有細問?!?/br> 當初羅蓮雨要對一位初級研究員動手,江習并沒有管,他不插手這些事,只需要一個完整團隊,將生長因子和基因針研發(fā)出來,卻沒想到這個人是師妹。 江習移了移酒壇,將寫了名字的紅紙對著趙離濃:“小趙,你拆了,當初說好一起喝掉它。” “是順利畢業(yè)之后喝?!壁w離濃伸手將那壇酒拿過來,“我還沒來得及畢業(yè)?!?/br> “要不是意外,你早該畢業(yè)了?!苯曅崃诵衢_壇的酒,“有酒香,應該沒壞。你走之后,我就把它挖了出來,小心保存很多年了?!?/br> “難怪我去丘城沒挖到?!壁w離濃對上師兄,神情輕松了不少。 “你還去挖了?”江習笑了一聲,推過去兩個杯子,讓她倒?jié)M。 趙離濃斟滿杯子,隨后想起一件事:“師兄,我送你的那張專輯你沒有帶在一起?” 江習拿起一杯酒,和她碰了碰:“當年出事突然,我來不及收拾,就被召集走,很多東西沒帶在身邊。原本想著等我死了,就把這壇酒一起祭給我們,沒想到……” 他失笑,抬手抿了一口酒:“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坐在一起喝掉這壇酒?!?/br> 趙離濃仰頭喝凈一杯,又給自己倒?jié)M,繼續(xù)喝,借著酒勁問:“師兄,導師和其他師兄師姐呢?” 她沒有問自己父母,多半師兄也不知道。 江習手一頓,沉默良久,只說了簡單三個字:“不在了?!?/br> “是嗎?”趙離濃低聲,“這么多年過去,也正常?!?/br> 她話是這么說著,眼眶卻突然變得通紅。 “小趙?!苯暽斐鲆恢皇峙牧伺乃承?,仰頭望著上方天花板,“異變最初十年太殘酷,我們處在一線的人,那時候每天都當最后一天過。不過,現(xiàn)在有生長因子和基因針幫助,我們的日子會慢慢好起來?!?/br> 沒有問他們是怎么不在的,趙離濃想給自己留一點幻想的余地,也許導師和師姐師兄們只是普通的生老病死。 江習看向趙離濃:“師兄雖然老了,但你現(xiàn)在回來了,導師當初最看重的人就是你,小趙,你一定能有所作為。”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直接聯(lián)系我。”江習道,“不用在意羅蓮雨,她的項目能成功,有大半?yún)⒖剂宋业难芯抗P記?!?/br> 他大概是太過高興,絮絮叨叨對趙離濃說了許多囑咐的話。 “師兄,我要下去了,葉隊長還在得克制。 “路上小心?!苯曋糁照日酒饋?,深深望向趙離濃,“小趙,有任何問題都記得要來找我,我是老了,但還能護著你。 趙離濃聞言:“我知道,師兄先回去休息?!?/br> 最后,兩人互相加了通訊,趙離濃才準備離開。 臨走前,她回過頭:“師兄,你改名是為了紀念我和導師?” 江習搖頭:“現(xiàn)在只有導師?!蹦氵€活著。 趙離濃站在電梯內(nèi),垂眸掩去所有情緒,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再待在這敘舊,但從今天起,在這個新世界中,自己不再是孤單一人。 樓下,站在越野車旁等待的葉長明終于見到趙離濃從電梯內(nèi)走出來,直到她走近,他目光掠過她濕潤眼睫,不由擰眉:“你哭了?” 第158章 (你哪來的底氣.) 葉長明甚至從她身上聞到了一股清淺酒味,很難不去懷疑趙離濃上去之后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我沒事。”趙離濃抬眼,唇角往兩邊帶起了點弧度。 葉長明有點意外,她只是返回去了一趟頂樓,壓在肩上的無形壓力似乎突然卸了下來。 趙離濃坐進副駕駛座上,目光比來時更堅定,仰頭對還站在旁邊的葉長明道:“葉隊長,該回研究院了?!彼枰^續(xù)自己的研究。 見她并不準備講剛才的事,葉長明便不再多問。 “最近幾個月外面很安靜?!彼l(fā)動車,轉(zhuǎn)動方向盤后,問她,“你還能不能感知到異變植物?” 從海域回來之后,葉長明和杜半梅抽空調(diào)查過中央基地是否有類似的情況發(fā)生,卻沒有找到相關(guān)資料。 趙離濃搖頭:“從那回來之后,什么都感知不到?!?/br> 車上兩人沉默,眼前的平靜,只怕這是風雨欲來。 藥液改良的計劃在趙離濃的推動下,飛速進展,整個項目先是稀釋減緩了藥液致衰成分,后面還需要融合s級異變龍爪槐的細胞,讓a級異變植物細胞感受到威脅,進入自然結(jié)果死亡。 但期間過程依舊失敗無數(shù)次,實驗室沒有a級異變植物,只能用b級,效果控制不好,甚至幾次出現(xiàn)異變植物暴走的情況。 “我明天再申請一支守衛(wèi)軍?!眹漓o水丟掉手中的槍,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望著里面枯萎的異變植物道,“狂化率太高了?!?/br> 整個實驗室內(nèi)狼藉一片,里面觀察間的一面高強度玻璃都破得稀巴爛,一部分是狂化后的異變植物造成的,另一部分是嚴靜水和邊上幾個守衛(wèi)軍弄出來。 “你們先去包扎休息?!壁w離濃一直站在角落記錄,直到完成最后一筆后,才收了筆記本,但光腦還亮著,她對旁邊受傷的幾位守衛(wèi)軍說道。 何月生彎腰扶起面前倒下的實驗桌,原先桌上的試管全碎了,他用力捶向鋼制桌面:“這些分離出來的藥液又得重新制作。” “正常。”趙離濃比誰都想出成果,這幾個月沒有一天睡眠超過四小時,但她又比誰都冷靜,“實驗結(jié)果沒那么輕易得到,下午繼續(xù)工作?!?/br> 跟著導師那些年,她見過最多的就是失敗。 “得重新?lián)Q個實驗室?!眹漓o水擰開一瓶水,仰頭喝了大半瓶,“這里暫時用不了了。” 這已經(jīng)是趙離濃換得第三個實驗室,她需要完善的各種設備,又不是高級研究員,沒資格無限開銷,后兩個還是單云勻出來的。 趙離濃搖頭:“換不了,這個實驗室是單組長自己的,我們組沒有了同等級的實驗室?!?/br> 嚴靜水問:“先試試再向上面申請一個?” “我中午去問問組長,之前的實驗室有沒有修好?!壁w離濃掃了一眼光腦上得到的數(shù)據(jù),“已經(jīng)快接近結(jié)果了?!?/br> “真的?”嚴靜水跨過一地的玻璃,走到她身邊,“我看看。” 他們在實驗室中失敗造成的動靜,惹得中央研究院內(nèi)議論紛紛,已經(jīng)有不少研究員向院長投訴,希望趙離濃停止在院內(nèi)繼續(xù)實驗。 理由多數(shù)是因為趙離濃給中央研究院帶來了巨大的危險性。 上一次異變植物暴走甚至捅穿了數(shù)層樓,造成別的實驗室出現(xiàn)問題。 這次竟然又有植物暴走,每次動靜大的中央研究院警報都響了起來,研究院的守衛(wèi)上去確認危險解除后,才停止警報。 本季例行會議中,李真章將那些投訴信發(fā)出來,讓單云警告趙離濃,不要太過激。 單云還是那副油鹽不進、護犢子的模樣。 “趙離濃這幾個月的開銷快抵得上兩個高級研究員了?!迸聿┢忌斐鰞筛种?,“換了三個實驗室,她只是一個初級研究員?!?/br> 單云撇嘴:“如果你想讓她跨級考也不是不可以?!?/br> “萬一真考上了怎么辦?”曹文耀低聲嘀咕,“不能再跨了。” 顯然,曹文耀對趙離濃已經(jīng)有了心理陰影。 “跨考的事,等她真做出了什么成績再說也不遲?!币χS敲了敲桌面,“但趙離濃的確需要注意,不僅毀了三個高級實驗室,還引發(fā)中央研究院警報,這不是小事?!?/br> “只要她能做出成果。”嚴勝變平靜道,“毀了整個中央研究院也無所謂?!?/br> 正當其他高級研究員要說什么時,最高會議室大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 一道肅厲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笆遣皇菤Я苏麄€中央基地也無所謂?” 會議室內(nèi)的高級研究員們下意識扭頭看去,見到外面的人頓時紛紛起身,連嚴勝變也在稍遲疑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門外站著足足六位白發(fā)蒼蒼的初代研究員,有男有女,全是印在高級研究員認證上的人物名字。 還少了四位,多半是身體緣故,沒有過來。 “原本我們這群老頭想著過來看看大家,沒想到在外面聽到這么一番話?!闭驹谧钋懊娴呐砝?,慢慢走進來,眼皮因為蒼老耷拉下來,他盯著嚴勝變,“小嚴,你剛才的話,我不同意?!?/br> “姚老,您別生氣?!崩钫嬲逻B忙上前,攙扶著對方坐在前面座位上,“我們這也是隨便說說,那初級研究員就是冒進,回頭我一定好好訓訓。” “對對,年輕人得罵。”曹文耀也趕忙扶著另一位初代研究員坐下,“您喝點什么?” “我們不是來喝東西的。”被扶著坐下的初代研究員彭老,揮開曹文耀的手,“剛才的事得說明白?!?/br> 彭博萍嘴角冷冷勾了勾,李院長和曹文耀這兩個攪屎棍,什么都喜歡摻和,真要緊的時候又開始打哈哈。 隨著其他幾位初代研究員也被扶著坐下,最上座的姚老抬頭望著旁邊的嚴勝變:“當年淵島的事怎么發(fā)生的?嚴研究員,你是想讓中央基地成為第二個淵島?” “我沒有這個想法?!眹绖僮兇鬼?。 “單錦怎么死的?就是因為當初一意孤行,又仗著自己有人撐腰,結(jié)果呢?”姚老提起這件事,依舊憤慨,氣而拍桌,“導致淵島淪陷,自己和團隊帶著一整支異殺隊折在里面不說,異變十年那些無數(shù)初代研究員總結(jié)的資料,全部留在了淵島。” 最高會議室一片沉默,即便初代研究員不在研究院多年,但威嚴仍存。 嚴勝變和向來護著自己人的單云都沒有說話。 淵島對他們而言,并不只有少了資料這么簡單,他們還失去了自己的愛人、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