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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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的獄卒在前面引著路,他提著一只昏黃的燈籠,他自己卻不看,想來這路他已經(jīng)走熟了。 沉魚只盯著那燈光看,不知走了多久,獄卒才終于停了下來,道:“將軍、二娘子,請便吧?!?/br> 衛(wèi)錚點(diǎn)點(diǎn)頭,道:“有勞了。” 那獄卒作了揖,很快離開了。 沉魚從袖中掏出火折子,將牢房中的蠟燭點(diǎn)燃,這才勉強(qiáng)能看清蘇建的模樣。 他雙手和雙腳用鐵鏈拴著,身上傷痕累累,幾乎是沒一塊好rou了,如今正倚靠在墻邊,虛弱的閉著眼睛,也不知睡著了沒有。 沉魚正要喚他,衛(wèi)錚卻徑自將一個盒子仍在蘇建手邊,淡淡道:“蘇將軍看看,這東西可熟悉?” 蘇建緩緩睜開眼睛,見來人是衛(wèi)錚,不覺齒冷,道:“我道是誰會來看我,原是你??!虧我還把你當(dāng)自己人,簡直是瞎了眼!” 衛(wèi)錚笑笑,道:“若非將軍無能,守不住玉門關(guān),也沒有我出頭的日子。如此,將軍對我倒算是有提攜之恩,衛(wèi)錚不敢不報(bào)?!?/br> 蘇建突然吼道:“你以為你戴個面具便能裝神弄鬼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xì)!” 衛(wèi)錚面色如常,道:“蘇將軍好大的脾氣,有功夫沖著我撒野,倒不如先看看這盒子里的東西。 蘇將軍動怒之前,也該知道自己有沒有動怒的資本?!?/br> 蘇建嗤之以鼻的看著他,將那盒子撿起來,閑閑打開。 在看到里面東西的一瞬間,他瞳孔猛地一縮,歇斯底里的站起身來,指著盒子里的東西,道:“這是什么?衛(wèi)錚!你說,這是什么?” 衛(wèi)錚笑笑,道:“人人都說蘇將軍與夫人感情甚篤,沒想到連夫人的耳朵都認(rèn)不出?!?/br> 他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一支釵子,扔在蘇建腳邊,道:“這是蘇將軍給夫人的定情之物,將軍可認(rèn)得出?若是還認(rèn)不出來,將軍還想看哪個部位?大不了我命人將夫人的手指砍下來,也許將軍就認(rèn)得出了?!?/br> 蘇建猛地?fù)渖蟻?,卻一個踉蹌跌倒在衛(wèi)錚面前,痛哭道:“夫人,夫人!衛(wèi)錚,我殺了你!你還我夫人命來!” 沉魚道:“冤有頭債有主,尊夫人并非衛(wèi)將軍所害,蘇將軍要報(bào)仇,也該找那仇家去,怎好牽累旁人?” “你說什么?”蘇建痛苦的捧著那盒子,顫抖著道:“是誰?到底是誰害了我夫人?” 沉魚蹙眉道:“這個我們也不知,如今夫人的尸體就停在長安縣衙,案子還沒破呢?!?/br> “我不信!我夫人前些日子還好好的,怎么會這樣!” 沉魚道:“據(jù)說是被賊人害了,身上中了數(shù)刀,形狀凄慘,是活活疼死的?!?/br> 她看著蘇建,幽幽道:“不過憑著長安城的治安,原也沒什么賊人,即便有,怎么就偏偏害了蘇夫人呢?是否是蘇夫人知道些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惹得旁人迫不急待的斬草除根?” “不可能!我夫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這話是將軍說的,旁人信不信便是旁人的事了。”沉魚道。 “他說過,會保我夫人性命!”蘇建搖頭道:“不不,定是你們害了我夫人!衛(wèi)錚,是不是你!” 沉魚道:“將軍真是糊涂,衛(wèi)將軍去害尊夫人做什么?若是脅迫尊夫人,逼著她說出實(shí)情,豈不是更好?將軍受不住的刑罰,尊夫人也未必受得住。再不濟(jì),將軍看著夫人受苦,也會心疼吧?” “你這毒婦!” 蘇建說著便要沖過來,衛(wèi)錚一把將沉魚護(hù)在身后,氣勢駭人,道:“你若敢碰她一下,我便每日剁你夫人一塊rou下來,我衛(wèi)錚說到做到!” 他冷目灼灼,面上像是覆著一層薄薄的寒霜,又帶著上位者的威嚴(yán),竟讓蘇建都不敢上前。 蘇建怔在原地,眉目之間籠罩著幾分憔悴,疲態(tài)盡顯,好像一夕之間老了十歲。 沉魚道:“將軍與夫人情真意切,令人動容。將軍與其在這里白白浪費(fèi)力氣,倒不如想想到底是誰害死了夫人?!?/br> 蘇建眼眸中冷霜盡褪,取而代之的是一雙了無生意的眼睛,他緩緩跪下去,重重一叩,道:“求衛(wèi)將軍替我夫人報(bào)仇!” 衛(wèi)錚道:“蘇將軍,并非我不愿幫你,只是如今無人知道是誰害了尊夫人,就算我將長安周圍的賊寇都抓盡,也未必能找到那賊人。” 蘇建頹然道:“不必那樣麻煩。” 他抬起頭來,道:“害死我夫人的人,在宮中?!?/br> 衛(wèi)錚冷嗤一聲,道:“怎么可能?蘇將軍休要胡言了。” 他說著,便作勢要離開。 蘇建一把上前攥住他的腿,道:“衛(wèi)錚,那人便是當(dāng)年逼迫我出賣衛(wèi)伉之人啊!你想想,若非他威逼,我又怎么可能出賣衛(wèi)伉將軍?。 ?/br> “你不是要替衛(wèi)伉報(bào)仇嗎?不是要為衛(wèi)家討回公道嗎?怎么,你怕了嗎!” 衛(wèi)錚不為所動,只靜靜的望著他,眼眸沉得像是千年的深潭一般,讓人看不到邊際。 “那人是誰?”衛(wèi)錚開口。 “永寧殿,王娘娘?!?/br> * 明月高懸,沉魚和衛(wèi)錚坐在房頂上,手邊各放著一壇酒。這酒極烈,每飲一口,沉魚都辣的咧嘴,衛(wèi)錚倒是頗適應(yīng)這樣的烈酒,他神色如常,只是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我早猜到是她?!背留~抿了一口酒,眼睛瞬間便被辣得籠上了一層霧氣,道:“皇后娘娘曾對我說過,誰得利最多,誰便是害她的人。如今,總算能確定了。說是王美人,想來傅言之也脫不了干系,他們兩個沆瀣一氣,不過是為了皇后之位和太子之位罷了?!?/br> 衛(wèi)錚道:“是啊?!?/br> 他唇角帶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眼底卻藏著讓人看不懂是情緒,似是快意,又似是厭惡,更似是疲憊至極,道:“不過是權(quán)勢,竟能讓心地柔軟的人變得心狠手辣,讓忠心耿耿的人變得虛偽可怖,這東西,當(dāng)真有這么要緊?” 他看向沉魚,苦澀道:“沉魚,將你拉進(jìn)這深潭,實(shí)在非我所愿……” 沉魚道:“并非是你將我拖入其中,而是我本來就在其中啊?!?/br> 她淺淺一笑,道:“只要我是姜家的人,是長公主的女兒,便逃不脫?!?/br> 她頓了頓,接著道:“比起逃避,我更愿意直面它,既然這是我的命,便由我來掌控它,倒比聽天由命好多了?!?/br> 衛(wèi)錚眼底浮起一團(tuán)光亮,道:“你要這權(quán)勢?” 沉魚笑著道:“是啊,我要這權(quán)勢。我要保護(hù)所有我愛的人、在意的人,為那些枉死的人討回公道?!?/br> 衛(wèi)錚眼底的黯淡一掃而空,道:“那我便為你掙來這權(quán)勢!” 沉魚舉起酒壇,道:“一言為定!” 衛(wèi)錚亦笑著將酒壇舉起來,對著月光,道:“一言為定!” 沉魚仰天喝著酒,衣袖順著手臂滑下來,露出一段光潔的手臂。 “這鐲子是……”衛(wèi)錚問道。 沉魚看了看手上的鐲子,也不隱瞞,道:“這是衛(wèi)皇后送給我的,據(jù)說這是衛(wèi)家傳家之物,是要送給傅恒之的妻子的,只可惜,她沒來得及問傅恒之的意見?!?/br> 衛(wèi)錚的聲音溫柔繾綣,道:“這一定也是先太子的愿望。” “你如何知道?”沉魚含笑望著他。 衛(wèi)錚粲然一笑,道:“這世上任何一個男子若能娶沉魚為妻,都會是很愿意的?!?/br> “這可不一定?!背留~自嘲一笑,腦海里又閃過那場大火。 王美人、傅言之,你們欠我的,我會一點(diǎn)點(diǎn)收回來。前仇舊恨,就一起算吧。 第45章 毒計(jì)(三) 翌日傍晚便傳來消息, 蘇建吊死在了監(jiān)獄之中。 姜子彥道:“他手中死死握著一支珠釵,今日一早,廷尉府已通知蘇夫人來認(rèn)尸了?!?/br> 沉魚拿著剪子的手微微一頓, 竟將燈芯剪斷了,房里瞬間便暗了下去。 姜子彥走到她身側(cè),將燭火重新燃起來,道:“沉魚,你沒事吧?” 沉魚搖搖頭,道:“沒事, 我只是在想, 蘇建也許愧對天地,對他夫人倒是情深意重。” 姜子彥道:“我聽獄卒說,蘇建懷里揣著一個盒子, 里面放的是一個人耳。” 沉魚道:“那是面做的, 勞煩長兄派人處置了吧,免得落人話柄?!?/br> 姜子彥道:“你放心,我已命人收拾干凈了, 絕不會有不相干的人知道?!?/br> 沉魚回過頭來,認(rèn)認(rèn)真真的行了禮, 道:“多謝長兄?!?/br> “你我兄妹之間, 不必提這些。”姜子彥扶了她起身。 沉魚卻道:“長兄為官一向方正清廉,此次卻為了我屢屢犯戒, 我心里不是不知道。我無以為報(bào),只能拜謝而已?!?/br> 姜子彥神色一凜, 道:“沉魚, 衛(wèi)伉大將軍無故蒙冤, 我等受他照拂, 才能享這太平,又怎能不為他伸冤?舅母和恒之表兄與我們素來親厚,我又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而袖手旁觀?沉魚,我不只是為你,更是為了世間公道??!” 沉魚眼眶通紅,她含著淚,猛地?fù)涞浇訌阎校溃骸伴L兄,謝謝你……” 姜子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 轉(zhuǎn)眼就到了五月初九,這是傅慎之迎娶陳沅的日子。 一大早,陳嬤嬤便將沉魚喚了起來,道:“娘子快起身用些膳食,今日入宮去,禮節(jié)不知如何繁瑣,只怕娘子顧不上用膳,要餓肚子呢。” 沉魚爬起身來,道:“嬤嬤怕什么,今日是傅慎之娶親,又不是我娶親,無論什么禮節(jié),總也餓不到我的?!?/br> 陳嬤嬤不管這些,只徑自拉了她起身,又道:“那李娘子已收拾齊備了,娘子今日是要帶她入宮嗎?” 沉魚點(diǎn)點(diǎn)頭,道:“讓她和鳶尾穿一樣的衣裳,不必怎樣特別,才顯得自然?!?/br> 陳嬤嬤道:“老奴省得的?!?/br> 鳶尾笑著將沉魚的首飾取出來,道:“娘子戴哪個?” 沉魚的目光落在那套琉璃頭面上,道:“就戴這套?!?/br> 陳嬤嬤道:“這套招搖,娘子本就天生麗質(zhì),只怕會搶了陳娘子的風(fēng)頭?!?/br> 沉魚笑笑,道:“如此豈不是正好?!?/br> 鳶尾和桔梗忙不迭的幫沉魚梳洗收拾,道:“就是要讓陳娘子知道,我們娘子可不是她能比的。” 陳嬤嬤無奈的搖搖頭,道:“年輕人就是氣盛?!?/br> 沉魚三人相視一笑,陳嬤嬤嘆了口氣,也就由著她們?nèi)チ恕?/br> * 等到梳洗完畢,沉魚便囑咐陳嬤嬤道:“煩請嬤嬤把李娘子帶過來吧,我有話問她?!?/br> “諾?!标悑邒叽饝?yīng)著,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