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城的其他人聽到昌盛帝這一道圣旨，雖心有不甘，但全都偃旗息鼓了。

    誰敢抗旨不尊啊？

    而吃了陳烈酒從魆族帶回來的藥材，往年一入秋就感覺身體各種不舒服的許懷謙今年破天荒的感覺身體沒那么累了。

    他又去太醫(yī)院，找各大太醫(yī)看了看病。

    “嗯——”太醫(yī)們把完他的脈，個個點頭，“脈象沉穩(wěn)，比起以前來強壯不少，繼續(xù)保持下去，壽數(shù)比有精盡?！?/br>
    “嗯？”許懷謙挑眉，感情他這個病秧子，一點點在好轉(zhuǎn)？

    “我就吃了我家夫郎從魆族帶回來的藥，竟有這般奇效？”許懷謙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說給他們聽。

    太醫(yī)院的人頓時來興趣了：“魆族的藥？”

    “是啊?！痹S懷謙把陳烈酒從魆族帶回來的藥帶給太醫(yī)院的這些太醫(yī)看，“跟你們給我開的藥一樣，我就拿他們的藥和你們給我的方子熬著吃的?！?/br>
    “我看看。”諸黃粱將許懷謙手上的藥拿了過去仔細研究。

    又是熬的又是煮的還拿到顯微鏡下仔細和縉朝的藥材比對過。

    得出一個結(jié)論，魆族的藥材要比縉朝的藥材藥效上不少。

    “這應(yīng)該是地理問題吧？”許懷謙想到魆族的地形，山多草多，不適合種植糧食，毒草卻是能夠瘋狂的生長，“說明魆族那地兒就適合種植藥材?！?/br>
    “我也是這樣的?！倍蔚v言點頭，拿出陳烈酒寫給他的信來，“正好，陳大人給我寫信了，讓我派幾位御醫(yī)過去瞧瞧，我想自己去看看?！?/br>
    “若是魆族的藥效真比縉朝的藥效強?！倍蔚v言笑，“我想我想到了改良哥兒潮熱藥的方向了。”

    這個哥兒潮熱藥，不管段祐言怎么做，都只有六層的概率，再多一份劑量就與其他藥材不匹配了，但若是其他藥材也跟著一塊往里添加，又完全不是那味藥了。

    這魆族的藥材藥效比縉朝的藥材藥效強就能完美的解決這一問題。

    “好啊?！痹S懷謙沒有拒絕，他可沒忘記，他家阿酒對這個哥兒潮熱藥無效呢。

    雖說昌盛帝批準了他可以一年回來一次，但許懷謙總擔心他會發(fā)生什么意外。

    有段祐言這個潮熱專家在，他也能放心一份。

    太醫(yī)院那邊也沒有問題，隨著陳烈酒不斷將魆族給收服，魆族那邊需要種痘的人也多。

    這魆族的藥草與縉朝的藥草都有所不同，萬一人也有所不同，有段祐言這個會醫(yī)治天花的人在他們也放心。

    段祐言決定啟程要去魆族的時候，章秉文和陳小妹也要去。

    許懷謙問他們：“你們?nèi)ジ陕?？?/br>
    章秉文說：“我是調(diào)任去的?！?/br>
    “大哥不是要在魆族修建水晶宮嗎？工部那邊派了我去?！?/br>
    章秉文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到四品官了，他還想往上升的話，只有外派在外頭做出了實績才能繼續(xù)往上升，不然就只能在外頭待到老死了。

    許懷謙聽罷后點點頭，又將目光放在陳小妹身上：“他出去建功立業(yè)，你跟著瞎摻和什么？”

    總不能學夫唱婦隨那一套吧？

    魆族多苦啊。

    “去看看大哥?！标愋∶眯ξ模绊槺闳タ疾煲幌逻m不適合養(yǎng)雞?！?/br>
    現(xiàn)在京城有了商場，還有了奶茶店等一眾吃是鋪子，陳小妹還去跑了很多工坊，跟工坊的坊主提意見，在員工的員工餐里加入雞rou給員工補充體力。

    生意越做越大，相信過幾年，各地都有商場建起來，她在盛北的雞就不夠用了。

    正好章秉文要出京，她就去考察考察地形，若是能行，又能多一個進項，要是不行也沒事，她就當出去見見世面。

    “行吧。”許懷謙沒有拒絕，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啊。

    “謝謝二哥，等我回來肯定給二哥帶好多好多的藥材。”她已經(jīng)知道魆族的藥材對許懷謙很起作用了。

    許懷謙哼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br>
    內(nèi)心卻淚流滿面，嗚嗚嗚嗚嗚，你們都去魆族，就留我一個孤寡老人在家，好可憐啊！

    要不是戶部的事務(wù)太多了，他向昌盛帝申請去魆族，昌盛帝肯定不同意，不然他也要去魆族看看——

    陳小妹他們要走，許懷謙也沒有攔著，只是在他們收拾行李的時候，把章秉文給單獨叫了過去。

    “師兄什么事？”雖說章秉文已經(jīng)跟陳小妹成婚了，他該跟著陳小妹一塊叫許懷謙叫二哥才是，但他這聲師兄叫了太多年了，改不過來了。

    “給你看個東西?！痹S懷謙將他帶到廚房的爐子跟前，哪里燒著一壺水，水蒸氣把爐子的蓋子弄得噗噗直響，許懷謙用帕子將guntang的爐蓋揭下來，讓水蒸氣肆無忌憚的從爐子里沖出來。

    章秉文疑惑，許懷謙給他看燒水做什么？

    許懷謙選了個比較輕的蓋子放在爐子上的水蒸氣上：“你看?！?/br>
    ——只見水蒸氣將蓋子給頂了起來。

    這種現(xiàn)象章秉文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但介于他師兄的腦袋實在跟常人有所不同，他向許懷謙問道：“師兄，這有什么神奇的？”

    “你看，這只是一個爐子的蒸氣就能夠把這蓋子推動耶?！痹S懷謙跟他說，“若是這水蒸氣再大一些是不是能夠?qū)⒄麄€爐子都推動？”

    “……嗯？”許懷謙這么一提點，章秉文感覺出不同來了。

    現(xiàn)在只是一個爐子的蒸氣就能夠推動一個蓋子，若是蒸氣再大一些，推動的恐怕不僅僅是一個爐子，恐怕連房子也能夠推動吧？

    章秉文的思維瘋狂轉(zhuǎn)動，推動孩子，推動房子，是不是就意味著能夠改變馬車——

    不，船也行！

    縉朝的船還采用的是劃槳船，一只船配備多個漿手，若是用這蒸氣來推動船的話，速度上暫且不論，是不是能代替漿手，日夜行船。

    縉朝的船速度之所以不是很快就是因為漿水是需要休息的，若是把這休息的一環(huán)去掉，船速度也能夠增加不少。

    “謝師兄提點?！闭卤拿靼走^后來，對許懷謙道謝。

    正好魆族旁邊就是盛產(chǎn)好木的弶國，與他們做些木材生意，看看能不能把這蒸氣船給造出來。

    許懷謙就等著他頓悟呢，燒開水可是世界上偉大的發(fā)明，他現(xiàn)在會造電了，再配合這蒸氣，肯定會讓他更進一步的。

    章秉文準備啟程沒多久，裴忘舒和穆將離的婚禮就到了。

    滿堂賓客，文臣武將都來了不少，就連昌盛帝惦記著穆將離的救命之恩，都給她送了一份禮。

    加之裴忘舒本就有錢，把這個婚禮cao辦得可豪華了。

    但因為兩人年紀都不小了，擱在成婚年紀小的人身上，兩人都能當爺爺奶奶了。

    因此京城盛傳，這老人的婚禮比小年輕的婚禮cao辦得還要好呢。

    可把裴望舒氣死了。

    也把許懷謙給氣死了，裴望舒和穆將離兩人比他還要小。

    他們說裴望舒和穆將離老，他豈不是還要更老。

    越想越不得勁，許懷謙干脆給昌盛帝上書一封：“改縉朝的嫁娶年紀?！?/br>
    現(xiàn)在民間的嫁娶年紀太沒有定數(shù)了，十二三歲也能成親，十五六歲也能成親，十七八歲也能成親，太亂了。

    許懷謙建議：“統(tǒng)一改到十八歲以上。”

    他也知道現(xiàn)在縉朝人的壽數(shù)不長，平均四十五左右吧，所以還是留了余地的，沒規(guī)定二十歲以上，十八歲就很好了。

    本以為沒多少人反對，但是沒想到反對的人竟然還挺多的。

    其中竟然還有一些年輕的，近幾年才考上的進士。

    “這民間一直都是十二三歲相看訂婚，十五六歲完婚，十七八歲孩子都能走路了，許大人這一下就將嫁娶年齡改到可以當?shù)锏哪昙o，是不是太不妥了?！?/br>
    大家壽命都不高，十五六歲成婚沒準還能看到家里四世同堂，五世同堂。

    許懷謙這一改，至多就能三代了，這讓一些想當太爺爺，太太爺爺?shù)娜撕懿粷M。

    “是啊，這婚嫁年齡好像沒有礙著國事吧好，許大人不必在這方面做政績吧?！?/br>
    何況朝廷官員相互都有通婚，不少十二三歲就定完婚，就等著家中子女十五六成親的，許懷謙這一改，無端又要推遲兩年。

    兩年時間的變數(shù)太大了。

    或許兩年之后別人升官了或者自己升官了，就瞧不上原來定的婚了。

    而且十七八歲正是建功立業(yè)的好時候，這個時候讓他們成婚，整日膩歪在一起，成什么樣子。

    十五六歲就很好，婚也成了，也享受過了，還當上爹了，正好沉穩(wěn)著上進。

    他們拿十五六歲成婚對朝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說事，許懷謙就拿這婚嫁對身體有損的事說事。

    “我從太醫(yī)院那里拿了一份數(shù)據(jù)。”許懷謙說，“這男子女子十五六歲成婚，難產(chǎn)的指數(shù)高達百分之五十，也就說說，每兩個十五六歲生孩子的女孩就會難產(chǎn)一個。”

    “這怎么可能！”朝堂官員不認同，他們都是這個年紀成婚，他們的妻子怎么沒難產(chǎn)。

    “你們家人沒有難產(chǎn)很幸運?！痹诔癁楣俚拇蠖鄶?shù)都是富裕家庭，他們的身子比民間百姓的身體好些，加之懷孕的時候又有各種大夫在，出事的概率當然小了，“可你們到民間去走走，問問他們是不是十產(chǎn)九難?！?/br>
    “這平民百姓的飲食本就比我們這些達官顯貴要清淡得多?！痹S懷謙不疾不徐，“吃不飽穿不暖本就是常事，他們的身體長得十五六歲還沒有長好，就著急成婚懷孕，這生產(chǎn)一事，自然艱難?！?/br>
    “女子、哥兒好點的就是生下孩子，自己身體羸弱，壞點的就是一尸兩命?！?/br>
    “這還不算什么?！痹S懷謙說著直接拋出他們的痛處，“一些男子如果不到十八歲成年，就急于要孩子，生出來的孩子就容易智力低下，手腳不健全——”

    許懷謙越說越恐怖，聽得朝堂上的西中環(huán)官員，一陣膽寒驚心，有這么恐怖嗎？

    “你說的這些完全沒有憑據(jù)?！钡€是有人不認同，哪有這么邪乎。

    “召太醫(yī)院院使問問不就清楚了?！痹S懷謙不痛不癢地說道。

    昌盛帝很快就把諸黃粱給召了上來。

    以前這金鑾殿，他十年也不曾踏進過來一步，現(xiàn)在有了許懷謙，他是隔三差五就來吧，

    他看說不得，再多來幾次，太醫(yī)院就不是太醫(yī)院了，直接成為醫(yī)部好了。

    “回陛下，確實如此，男子女子的身體，十五六歲才初發(fā)育，他們甚至都還沒有完全停止長高，其他地方又怎么可能生長得很好?！?/br>
    “兩個沒長好的人生出來的孩子怎么比得過兩個完全長好的人生出來的孩子?！?/br>
    諸黃粱這話，聽得許懷謙眼睛一亮，這話說得好啊，直接從孩子的智商入手。

    “別的不說，就說臣的孩子，從小就比胖的孩子聰明伶俐，就是因為我和我家夫郎生他生得晚?！?/br>
    許懷謙這話讓一眾朝堂鄙夷，你說這話，害不害臊？

    你那是生得晚嗎？你那是想生都生不出！

    別人怎么想，許懷謙不管，他只管提意見：“若是天下都是與臣孩子一般聰明伶俐的孩子，那陛下還怕選拔不到與臣一般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