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承了十棟樓之后 第20節(jié)
已經(jīng)快過去一整天了,謝之墨還是沒有回復(fù)她的消息。 是沒看到嗎? 還是說看到了但意念回復(fù)了。 沈芙自己就經(jīng)常會這樣,有時候消息看過以為自己回復(fù)了,過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原來沒有。 想到這個可能性,沈芙把前面的話復(fù)制了一遍,重新發(fā)了一次過去。 半個小時過去,謝之墨依舊沒回復(fù)。 該不會是又燒起來暈過去了吧? 沈芙有點擔(dān)心,想起自己還有謝之墨的電話,點開通訊錄看著那串孤零零的號碼,開始猶豫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沒想到猶豫了還沒兩分鐘,她剛下定決心打過去,手機就先突然來了個電話。 來電顯示的名字,正是沈芙剛準備撥打的謝之墨。 第19章 十九棟樓 沈芙接起了電話。 “學(xué)姐?!敝x之墨的聲音從聽筒另一頭傳過來,夾雜著沙沙的電流聲,磁沉好聽得要命。 有那么一瞬間,沈芙感覺自己有被兩個字給蠱惑到。 她愣了一下回過神來,說起正事:“我發(fā)給你的消息,你看到了嗎?” 謝之墨:“看到了?!?/br> 沈芙:“明天你有空嗎?我們約個地方見面吧,我把東西還你。” 謝之墨那頭默了一下,語氣閑散道:“明天么?不好意思,學(xué)姐,我現(xiàn)在不在海宜?!?/br> 沈芙啊了聲:“那你大概什么時候回來?” “大概下周吧?!敝x之墨說完,下一秒冷不丁問,“學(xué)姐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 沈芙有些懵逼,謝之墨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 不過這幾次接觸下來,她對謝之墨的印象其實還挺好的。畢竟對方確確實實幫了她好幾回,雖然確實總是一副隨心所欲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也能看出的確是個泡在錢堆里頭長大的小少爺。 沈芙思考了一會兒,認真歸納總結(jié)出兩個字:“好人?!?/br> “……” 謝之墨突然開始笑了,和剛才那聲輕笑不一樣,這次他笑得格外愉悅,似乎真的有被她這個無厘頭的答案給取悅和逗得開心到。 沈芙倒是平靜,等他笑了一會兒,繼續(xù)道:“那你回了海宜后微信跟我說一聲,我們約個地方見面把東西還給你?!?/br> 除了那條沈芙完全沒印象自己什么時候接觸到了的勞斯萊斯的車鑰匙外,還有那枚純金的小吊墜。沈芙覺得她和謝之墨之間的交情,還沒有好到送金子的份上,盡管金子對她來說已經(jīng)不算是什么貴重的東西了。 哦當然,天姿國色那個黃金發(fā)財樹那種金子除外,就是以她現(xiàn)在的財力,傾家蕩產(chǎn)都不知道能不能買得起那棵樹。 又想到這棵樹也是自己的外公送出去的,沈芙在心里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外公愈加肅然起敬了幾分。 謝之墨說了聲好。 沈芙又客套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垂眸看著屏幕上顯示已掛斷的通話記錄,謝之墨翹起唇角,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 過了會兒他抬頭,對面前穿著優(yōu)雅的中年女人說道:“許阿姨,您繼續(xù)吧。” “剛才電話里的那個是你的學(xué)姐?”許貞略帶一絲驚訝道,“挺少見的,你居然會和女孩子走這么近?!?/br>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謝之墨可以說是許貞的病人。 但他們并非是普通的那種病患關(guān)系,謝之墨的情況很復(fù)雜,許貞自認沒能力解決謝之墨的問題。而謝之墨也不過是偶爾會過來京城這邊找她,有時一個月會來好幾次,有時半年也不來一次。 這次謝之墨主動來找她就已經(jīng)讓她很驚訝了,而聊天過程中謝之墨突然聽出要打個電話,許貞差點沒收住臉上的驚愕來。 “嗯?!敝x之墨承認道,“我準備追她?!?/br> 這回許貞是真的端不住了,訝異道:“是嗎?也挺好的,你的確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 她可以說是看著謝之墨長大的,這孩子從小性格就很淡漠涼薄,沒見他對什么上心過。 那些極限運動也不過是他尋求刺激釋放一下自我的手段而已,絕談不上是喜歡。但這次許貞能感覺到,剛才謝之墨是真的很愉快,發(fā)自內(nèi)心的。 許貞由衷道:“想追人的話,那你可得主動點了,多加把勁。未來如果成功了,可以帶她一起來看看我?!?/br> 主動點么? 謝之墨回想起自己趁沈芙不注意放進她袋子里的那條車鑰匙,舔舔牙齒,乖而短促地笑了一聲,“好?!?/br> - pupil來到沈芙家里之后,沈芙的躺平生活又多了一項需要每天都進行的工作——下樓遛狗。 當然她也挺樂在其中的,散散步走一走也好,就當做是鍛煉身體了。 第二天宋栩譯就把詳細到頭發(fā)絲的體檢報告給沈芙送來了,大部分結(jié)果挺正常,就是有幾項有點問題還需要再去復(fù)查一下。 沈芙對此沒什么意見,正好她的腳也需要去醫(yī)院復(fù)診,順便一起了。 在醫(yī)院復(fù)查的時候,沈芙很巧地遇見了自己當初住院治療時的主治醫(yī)生。 對方看到她特別驚訝:“沈芙?你怎么又跑醫(yī)院來了?難道又是哪里開始不舒服了嗎?” “沒有沒有?!鄙蜍綄λ?,“我只是來做個體檢復(fù)查的,羅醫(yī)生,您最近怎么樣?” 羅醫(yī)生笑笑:“還能怎么樣,不就是和以前一樣忙。你恢復(fù)得挺好的,現(xiàn)在氣色也好看多了,以前真的就跟張白紙一樣。哎,說起來,你還記得周紫晴嗎?” 沈芙點點頭:“記得?!?/br> 周紫晴就是當時和她一個病房的那個十三歲的女孩。她情況比沈芙糟糕多了,沈芙住進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那里住了大半年,病情反反復(fù)復(fù)時好時壞。 羅醫(yī)生憐憫地嘆了口氣道:“她家里承擔(dān)不起治療的費用,上周放棄治療出院了?!?/br> 聞言沈芙怔了怔,心里開始有點難過。 羅醫(yī)生看她默不作聲,開始后悔跟她提起這個話題。 他們這些做醫(yī)生的遇見過太多這種無奈的情況了,很多人其實病情并沒有嚴重到很致命的程度,但他們沒那么多錢能在醫(yī)院耗,最后迫不得已只能放棄。 又嘆了口氣,羅醫(yī)生打起精神帶過話題:“我去查房了,下次有空可以找時間一起吃個飯?!?/br> 沈芙點點頭:“羅醫(yī)生再見。” 復(fù)查完從醫(yī)院出來,看時間還早,醫(yī)院附近是一條很繁華的商業(yè)街,來都來了,沈芙?jīng)Q定在這附近逛一逛再回去。 沈芙的腳在家里休養(yǎng)了好幾天已經(jīng)好的七七八八了,現(xiàn)在不用拄拐杖也能走,就是得小心些走慢點。 這條街上很多推著小車的小吃攤,冰粉煎餅炸串應(yīng)有盡有。沈芙就喜歡逛這種地方,看到想吃的就買,不一會兒胳膊上就掛了一溜塑料袋。 遠遠地聽到前方有爭執(zhí)的聲音,沈芙不太喜歡湊這種熱鬧,剛準備繞開,瞥了一眼頓了下,一瘸一拐地小心翼翼避開人群擠進去。 一對小情侶正圍著個賣手抓餅的女攤主劈頭蓋臉地指責(zé)。 “我這個包要七千多呢!送去保養(yǎng)一次都得八百塊!可不是那些幾十塊的便宜貨,不能碰水不能碰油。” “這油沾上去這個包就算是廢了!擦一擦?你以為擦一擦就能好了嗎?” …… 小情侶說相聲似的一人輪流罵一句,把女攤主說得抬不起頭。女攤主低著頭,唯唯諾諾地小聲道:“我賠……多少錢?我賠給你們……” 女的看她這副懦弱的樣子,煩躁道:“算了,諒你也賠不起?!?/br> 男的卻說:“不行,必須得賠!這個包可是我省吃儉用才省下錢給你買的七夕禮物,就這么被糟蹋了。這樣吧,也不要求你賠個新的,五百塊,我們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br> 沈芙從圍觀人群的話中大致拼湊出來事情經(jīng)過,說是那對小情侶經(jīng)過手抓餅攤子的時候,那女的包包挨到了手抓餅攤子上沾到了油污,于是開始沖著攤主發(fā)火了。 女攤主抖著手從裝零錢的小籃子一張張開始數(shù),沈芙看著女的背著的那個包,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特么怎么跟衛(wèi)嘉銳之前送她的那個a貨感覺一模一樣? “等一下?!鄙蜍阶哌M去,對那個女的說,“你好,打擾一下,我想問一下你這個包是在哪里買的呢?” 女的愣了愣,男的皺起眉頭打量她:“你誰???這是我從專柜買的,就前面那個商場的奢侈品專柜。” 他本來不想理會沈芙的,但看到沈芙的容貌后眼睛都直了,情不自禁就開口了。 他女友顯然知道他是什么德性,狠狠踩了他一腳。 “是嗎?但據(jù)我所知,整個海宜市都沒有這個品牌的專柜入駐哦。”沈芙平靜道,看向那個女生,“小姐,我直白跟你說吧,這個包長得很像之前我前男友送我的一個假貨,麻煩你打開看一下,第二層右上角,是不是有一道輕微的白色劃痕?還有最里邊的小銘牌背后是否有‘sf&wjr’的刻字,那是我和我前男友的縮寫,如果這么碰巧你和你男友名字縮寫也是這個的話當我沒說?!?/br> 女的半信半疑地看了下,驚訝道:“真的有!我之前都沒發(fā)現(xiàn)!” 男的急忙解釋:“不可能!那個人明明說是全新的!保證看不出——” 沈芙慢悠悠往他身上插刀:“看不出什么?看不出是假貨嗎?” 女的雙眼冒出了火,當著眾人的面拿起包往那男的身上砸:“好?。∧憔尤桓夷枚謅貨來給我做七夕禮物?!你大爺有病吧!分手!我要和你分手!” 兩人又當著眾人的面吵了起來,不過這回主演只有他們倆,沒人再去管剛才還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的女攤主。 沈芙走過去,伸出手,輕輕喚了一聲:“陳阿姨?!?/br> 女攤主哆嗦了一下,抬起頭,辨認出她欣喜道:“小沈?” 這個陳阿姨就是當初沈芙住院的時候,給她分了魚湯的那個阿姨,也就是羅醫(yī)生口中放棄了治療的周紫晴的mama。 “謝謝你剛才幫了我?!标惽倏吹剿稚夏且欢研〕?,“你要吃個手抓餅嗎?很好吃的,阿姨給你做一個,不收你錢?!?/br> 沈芙點點頭。 陳琴給她放足了料,里面的rou滿到都快要溢出來了的那種。沈芙收下這個滿滿當當?shù)氖肿ワ灒p聲問道:“阿姨,紫晴她……” “她出院了。”陳琴長長嘆了口氣,苦笑道,“是真的沒辦法了,也不瞞你說,前不久她爸跟我離婚了。我們家現(xiàn)在欠了十幾萬,已經(jīng)沒人愿意再借錢給紫晴治病了。沒辦法,我們是真沒辦法……” 周紫晴需要有人照顧,他們沒錢請護理人員,所以當初只能陳琴辭職來照顧她。 但治病又需要很大一筆錢,陳琴一心多用,一邊照顧女兒一邊做兼職。然而兼職能掙的錢完全是杯水車薪,現(xiàn)在別說治病,母女倆已經(jīng)快連飯都吃不起了。 沈芙聽的鼻子發(fā)酸。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只找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