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夏至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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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微妙的被牽引的感覺,讓她心潮微微泛起。 到了餐酒吧門口,晏斯時松了手,低頭打量她,問道:“冷不冷?” 夏漓搖頭。 晏斯時稍頓,伸手,將她抱在臂間的大衣拿了過去,“我?guī)湍隳弥!?/br> “衣服弄臟了……” “沒事?!?/br> 晏斯時往衣服上瞥了一眼,那兩個腳印很是分明。 便說:“我知道一家很好的干洗店,等會順道送去就行?!?/br> 夏漓點點頭。 兩人步行往停車場走去。 夏漓這時候才想起來問他:“你怎么會在這兒?” 晏斯時沉默。 就是在這時,夏漓從這沉默里反應(yīng)過來。 心里有面小鼓,輕敲了一下。 她想,總不會是“偶遇”。 晏斯時知道她在哪兒團建,“偶遇”這借口太拙劣,在他這兒應(yīng)當(dāng)是不屑一提。 她突然間便不知道說什么了。 這沉默發(fā)酵過后,更有種叫人不知道如何開口的微妙。 一直到前面拐了彎,夏漓鼻腔一癢,打了個小聲的噴嚏。 疏疏的風(fēng),吹在身上其實并不是太冷。 “冷嗎?”晏斯時卻出聲了。 她搖頭,否認(rèn)的話卻不及晏斯時的動作快。 下一瞬,他就將她的外套往她懷里一遞,隨即脫下自己身上的長風(fēng)衣,往她背上一蓋,再接回了她弄臟的外套,抱在臂間。 這一系列動作,都沒讓夏漓找到阻止的空隙。 那風(fēng)衣往下滑,她急忙伸手拽住衣襟。 幾乎立即想到了很久之前,和晏斯時逃課的那一晚。 也是這樣的風(fēng),這樣的夜色,這樣的沉默。 這樣相似的一幕。 她想,她穿過三回他的外套了。 任何事情重復(fù)三遍,都應(yīng)當(dāng)多了些意義吧。 她突然不敢去看晏斯時。 那外套夏漓沒穿上,就這樣披著,不自覺地維持著兩手抓著衣襟的動作,被那衣服上沾染的氣息包圍著,一路上心情都有些莫名的失陷感。 “你……你不會冷嗎?”夏漓出聲。 晏斯時白日穿的那件襯衫外面,多套了一件淺灰色毛衣。 只是那料子看著很薄,總覺得御寒能力堪憂。 “不冷?!?/br> “要不走快點吧?!毕睦焯嶙h。 她話音剛落,晏斯時真就加速。 仗著腿長,快步如風(fēng),讓她恨不得小跑才能追上。 就在她將要趕上的那一瞬,晏斯時倏然停下腳步,轉(zhuǎn)身。 她也趕緊停步。 隔了半步的距離,晏斯時低頭看她:“還要再快點嗎?” 她覺得他話里有隱約的笑意。 一時間微怔。 也就忘了防備。 鈷黃路燈光似在她眼里劈出了一條直直的道。 晏斯時的目光就這樣看進來。 這晚的夜風(fēng),像是悉數(shù)撞進了她的心里。 誰說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否則她聽胸腔里隱隱慌亂的潮聲,怎么還是舊日頻率。 第35章 (昏暗與曖昧總是互生...) 干洗店里燈光潔凈, 空氣里有股干燥的洗滌劑的香味。那微微轟鳴的聲響,似乎來自于后方運作的機器。 前臺工作人員拿著夏漓的薄呢外套, 檢查那腳印污漬, 又翻看標(biāo)簽查看面料成分。 大抵是他們的工作作風(fēng),每一項都查看得很仔細(xì)。 這慢條斯理的動作,無限拉長了時間, 叫夏漓有種幻覺, 仿佛能聽見身旁的晏斯時,那腕上手表時針走動的滴答聲。 她稍稍別過目光看了一眼, 只觸及晏斯時的手臂便收回,沒敢去看他的側(cè)臉。 渾然不察時沒有什么, 而一旦有了意識,神經(jīng)便不自覺地繃緊, 不由她主觀意志控制。 工作人員將信息寫了張卡片, 塞進外套口袋里:“三天之后就可以來取了?!?/br> 回到車上, 晏斯時繼續(xù)將車子往夏漓的住處開去。 半晌, 沒有人說話,車廂里連音樂聲都沒有。微妙的寂靜。 晏斯時看一眼副駕駛上的人,她垂著眼, 手里雖捏著手機, 但并沒有點亮。 夏漓回神, “……沒有??赡軋F建太累了, 一直鬧哄哄的,一安靜下來就只想發(fā)呆——你會這樣嗎?” 車?yán)镩_了暖氣, 微燥的風(fēng),吹久了有幾分熱。 夏漓伸手, 撥弄了一下出風(fēng)口,若無其事地問:“……你今天一個人去的么?” “你們在卡座區(qū)?” “嗯?!?/br> “難怪,我完全沒注意到。” 矛盾似乎是人的本質(zhì)特性之一,就像此刻,她明明很想試探出答案,又在需要更進一步時打了退堂鼓。 就這樣沒頭沒尾地沉默下去。 她跟晏斯時好不容易熟稔起來的氛圍,仿佛又變得不自在起來。 安靜了好一陣,晏斯時出聲:“你的那位領(lǐng)導(dǎo)……” “他怎么?” 背后議論他人是非到底不是晏斯時的作風(fēng),況且,以他所知,夏漓的性格絕不似她外表那樣柔弱,應(yīng)當(dāng)無須他費心提醒。 “沒什么。”晏斯時最終說道。 車子臨停于小區(qū)門口的樹蔭下。 夏漓道謝,而晏斯時依舊說“不客氣”。 夏漓不由地笑了一聲。 晏斯時看她,“笑什么?” “我感覺我們好像在做任務(wù),每次都是這兩句。” “那下次你對我別再這么客氣?!?/br> 夏漓被晏斯時這句聽來十分平淡的話燙了一下。 大抵要怪這寂寂車廂里,只有儀表盤與中控屏散發(fā)幽幽的光。 昏暗與曖昧總是互生。 她很快調(diào)整幾分惚怳的心緒,說“那我上去了”,解了安全帶,伸手去拉車門。 晏斯時于此時出聲,清淩一把嗓音,語氣里不含笑,但確實叫人聽出兩分玩笑的意思—— “你要帶走我的衣服?” 夏漓動作一頓。 低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腿上還堆放著他那件咖色風(fēng)衣,不知不覺已抱了一路,幾與體溫?zé)o異。 她急忙將衣服拿下來,往座位上放。 手指也燒起來。 拉開了車門,夏漓下車,掌著車門,還算鎮(zhèn)定地說道:“拜拜?!?/br> 晏斯時隔著車廂昏暗的光線看向她,“晚安。” / 晏斯時外婆戴樹芳要來北城例行復(fù)查。 檢查楚城就能做,楚城地方小歸小,到底也有自己的三甲醫(yī)院。 但為了叫晏斯時放心,戴樹芳寧可多些奔波。 況且陽春四月,正是北城最舒適的時節(jié)之一,散散心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