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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佳人[喪尸] 第137節(jié)

    作者有話說:

    第104章

    兩輛車一前一后地從胡同中穿梭。

    視野開闊后, 路面變得少許顛簸起來。黃色的土石與綠色的叢林印入眼簾。

    這村莊恍若城與郊的人為分界線,西面是新建設(shè)開發(fā)的繁華美食街,東面則是連綿起伏的群山, 一株株常青樹在冬日里依然枝繁葉茂、濃郁蔥蘢。

    倪辛月看到近處的一個山洞隧道已經(jīng)被大大小小的集裝箱、石塊以及鐵絲網(wǎng)堵死,估計(jì)是附近村民在尸潮爆發(fā)后抑制喪尸往這里擴(kuò)散所采取的措施, 給自己保障出了一條通往避難所的后路。

    再往前一些的盤山路地面則rou眼可見的平整許多,水泥鋪砌,向遠(yuǎn)方蜿蜒,看不到盡頭。

    老李的車沒再往前開,靠右停下, 給他們讓道。

    他的手從車窗里伸出, 在車身上拍了拍,視線仍眺向前方,并沒有看向緩緩驅(qū)到身側(cè)的那輛白色小面包:“就送你們到這兒了?!?/br>
    倪辛月把著方向盤往前。

    窗戶里探出好幾個腦袋來,聲音響亮:“李叔再見!”

    山路起伏曲折,但依然阻擋不了大家的好心情。

    遠(yuǎn)離城市村莊的郊野,看不出任何病毒肆虐摧殘人類的痕跡, 整片林海的呼吸聲層疊卻又靜謐, 就像大家體內(nèi)沉穩(wěn)跳動的脈搏,充滿希望與新生的澎湃。

    幾個女生坐在前排, 像極了外出郊游。葉鑭甚至把手機(jī)藍(lán)牙連接上了車子音響, 放起公路音樂。

    略顯空曠輕快的鼓點(diǎn)在車廂內(nèi)回蕩。

    一路以來,他們不敢發(fā)出聲音,小心謹(jǐn)慎,生怕招惹來喪尸, 但現(xiàn)在, 四周是遼闊無人的山野叢林, 不需要提心吊膽,不需要時刻警惕,他們又充滿了二十歲的肆無忌憚,從沒覺得自己如此輕松暢快過。

    葉鑭甚至難得有心情從后車鏡看自己的臉。

    她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化妝了,從前那個妝容精致、大殺四方的女人不見蹤影。

    她又是摸摸眉毛、又是摸摸臉蛋的。

    “我是不是變丑了。這野生眉越長越無法無天了……我靠,毛孔啊,這是毛孔啊,黑眼圈怎么也這么重。唉唉唉,元夢你給我看看,是不是法令紋都出來了?!?/br>
    她說到后面激動起來,音量也提高不少。

    坐在拉貨區(qū)小板凳上的李立舟順著椅背中間的縫隙看去,見葉鑭捂著臉表情夸張,把剛耳朵里捕捉到的幾個詞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才反應(yīng)過來她在嘀嘀咕咕什么。

    他喝了一口水,眨了一下眼睛,心想也沒她說的這么夸張啊。

    男生們占據(jù)了后面的大空間,干坐著無聊,索性放倒了個方便面箱子,擺到中間當(dāng)臨時小桌。

    陳書望拍拍前面的椅背:“江琦杉,撲克牌來?!?/br>
    江琦杉從包里掏出撲克牌,回手遞給他道:“怎么的,要用這幾個小時苦練牌技啊?!?/br>
    “那可不?!?/br>
    這副撲克牌已經(jīng)讓他們玩過百八十回了,邊角都彎曲毛躁起來,陳書望洗牌洗得小心。

    “我估摸著,在喪尸病毒疫苗研發(fā)出來之前……哦不對,應(yīng)該是網(wǎng)絡(luò)通訊恢復(fù)之前,避難所里的娛樂項(xiàng)目就屬這個了吧,要是能再整桌麻將那就更好了。我這不得好好磨練一下,要不然在避難所里地位不保嘛?!?/br>
    時宇躍躍欲試地搓手:“那我跟你一塊兒練練?!?/br>
    陳書望張嘴就一個駁回:“不用,練什么都沒有你的嘴好使。”

    時宇:“……”

    李立舟笑起來:“也不知道避難所什么樣子,說不準(zhǔn)不光有撲克牌,還可以打打籃球什么的?!?/br>
    這個話題引得前面幾位也紛紛暢想起來。

    “籃球場都有了,乒乓桌高低也得來幾張吧?!?/br>
    倪藝橋豎起手指,加入話題:“跳!跳!”

    倪辛月有點(diǎn)驚喜:“能一次說倆字了啊,試著說兩個不一樣的?”

    倪藝橋張嘴,但卡頓好幾秒,抬手拍了倪辛月的椅背一下,看來是做不到。

    倪辛月笑起來,轉(zhuǎn)動方向盤,眼前也依稀浮現(xiàn)了避難所的樣子:“里面應(yīng)該會有很多書,只不準(zhǔn)在疫情平息后,我還能再多考幾個證?!?/br>
    元夢被倪辛月打開思路:“那我把之前寫在備忘錄里的末日自救經(jīng)驗(yàn)書完善整理一下,說不定真有出版社愿意收稿出版?!?/br>
    江綺杉:“靠,你倆用不著那么卷吧。”

    “要我說啊,那兒最好能有個大賽道,好久沒……”

    元夢接著她的話往下:“膝蓋皮癢又想摔一摔了是吧?!?/br>
    江綺杉嘿嘿一聲:“玩得就是心跳嘛?!?/br>
    不過喬思羽問道:“要是避難所沒有咱們想象的那么好怎么辦?”

    元夢笑:“武裝力量起碼是夠的吧,要不然也不能說是避難所了??赡苄l(wèi)生條件不是那么好,但至少不用再每天擔(dān)心食物和喪尸,也不用跟那些亡命之徒做斗爭?!?/br>
    倪辛月開車的脊背都挺直不少:“感覺會是另一個校園集體生活?!?/br>
    葉鑭也長舒口氣:“美日子終于要到來啦?!?/br>
    在微微調(diào)高的音樂聲中,牌局開始,時宇非要參與,柳明梵和陳書望想著也不能因?yàn)楹⒆印绑w質(zhì)”不好就孤立他,便舍命陪君子。

    李立舟和紀(jì)甚靈在一旁觀望。

    然而才進(jìn)行一局,柳明梵就讓秋述頂上:“哎呀,昨晚一想到今天就能到避難所,一直興奮得沒睡好,秋述你幫我頂兩局,讓我補(bǔ)會兒覺?!?/br>
    秋述莫名其妙就跟人換了位置,看看邊上的李立舟和紀(jì)甚靈,還謙讓地問了句:“哥,你們兩個玩兒嗎?”

    紀(jì)甚靈指了指時宇:“他在。”李立舟認(rèn)可地點(diǎn)點(diǎn)頭。

    秋述:“……”

    他扭頭看看柳明梵,剛剛張口說困的人,現(xiàn)下臉上哪里還有半點(diǎn)困意,已經(jīng)撕好了一包瓜子觀戰(zhàn)。

    反觀陳書望,倒沒有什么被時宇荼毒怕了的后遺癥,仍一臉興致勃勃的。

    不愧是一個社團(tuán)出來的。

    時宇開心地洗牌發(fā)牌,他現(xiàn)在善于使用自己的天賦技能。時不時就說兩句話,夸贊一下秋述。

    也不知道這張嘴是不是真的開過光,或者是高密度地輸出把秋述說得分心,接下來幾把,秋述都沒贏過,玩到后面,臉都白了,靠到一邊,跟之前暈血的樣子如出一轍。

    要知道這一路下來,秋述不光戰(zhàn)斗力提高,在暈血方面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很少有這么“虛弱”的一刻。

    柳明梵看傻了:“有這么邪門嗎……”

    “不是,”秋述突然伸手往前面座椅招了招,“辛月,你能開慢點(diǎn)嗎,這山路繞得我有點(diǎn)頭暈?!?/br>
    “好了,學(xué)藝術(shù)的都被打趴下了,”陳書望搖搖頭,看觀戰(zhàn)的兩人,“你們倆還瞅什么,上啊?!?/br>
    李立舟和紀(jì)甚靈一起搖頭。

    時宇嘆息:“高處不勝寒啊。”

    喬思羽倒是回頭瞅來一眼,竄起點(diǎn)挑戰(zhàn)心理:“我替秋述?!?/br>
    正好后面的小椅子還多一把,喬思羽把椅背折了折,擠到后面。秋述則靠著一旁的行李箱,緩沖暈車的勁兒。

    形勢迎來逆轉(zhuǎn),喬思羽雖然牌技不高,但手氣太好,乘勝追擊了好幾把。一下子給時宇整自閉了,他的“夸贊”毫無用處,反而讓喬思羽平添了士氣。

    車子往前大約開了四十分鐘,突然停了下來。

    柳明梵瓜子殼亂飄地張望:“怎么,怎么,是已經(jīng)到了嗎?”

    紀(jì)甚靈蹙著眉從前排擋風(fēng)玻璃收回視線:“有棵斷樹,把路擋了。”

    陳書望探頭看了一眼,把自己的撲克牌蓋到箱子上,直接站起身,讓其他人別偷看:“這有啥,我去把樹挪了。”

    他撩撩袖子,一個人跳下后車門,就出去了。

    陳書望看到那棵雙人粗的大樹還覺得沒什么,等雙手抱住下方,使勁往上用力時,臉一下子就給憋紅了:“臥槽,怎么還不帶動的?!?/br>
    柳明梵緊接著下車:“太差了——給你看看真正牛逼的下盤功夫是啥樣的?!?/br>
    然而兩人合力來了一次,跟上次一樣,除了樹上的葉子稍微顫了兩顫,并無其他改變。

    柳明梵扭頭就叫:“再下來個人!”

    到頭來除了睡著的秋述,全車的人都出動了,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把大樹從道上挪到一旁的草叢里。

    一行人累得直喘氣,手心都紅了。

    紀(jì)甚靈拆了包濕巾給大家擦手。

    倪辛月看看他,回想起來這家伙剛才站邊上一點(diǎn)力都沒使,連裝模作樣的搭搭手都沒有。

    紀(jì)甚靈似乎猜出她的想法,主動伸出雙手,遞到她眼下:“要是受傷了,不好拉弓?!?/br>
    紀(jì)甚靈的手十分修長,手掌也白皙,只有指腹略顯粗糙,此刻泛著點(diǎn)紅,看著很想讓人戳一戳。

    倪辛月這么想,也這么做了。微紅的指頭rou被她按了一下。

    “……”

    紀(jì)甚靈垂著眸子,感覺指尖在顫,但又好像很好地被控制著一動不動。

    倪辛月“嗯”了一聲,像認(rèn)可了他的說法。

    大家還站在路面說著話,靠在行李箱旁休息的秋述突然睜開眼,猛地坐起身。

    “有人!”

    倪辛月等人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向四周看看,除了鋪天蓋地的綠色,根本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他們反應(yīng)過來什么,往車后跑,但目光所及的路面上仍是空無一人。

    紀(jì)甚靈還算鎮(zhèn)定,詢問秋述具體情況。

    秋述還有些驚魂未定,讓他那張略帶混血的建模臉看上去更柔弱了:“有人跟我說話……讓我們放他出去?!?/br>
    江琦杉打了個寒顫,看向四周樹林的心情瞬時來了個大變化,只覺得陰森無比。

    陳書望:“你小子是不是做夢了?”

    “是行李箱!”